18日下午,有网传消息称,上海长宁区多所中小学的调查问卷中,包含诸多与自杀相关的题目。这类问题引发家长们的争议,有家长认为类似问法不够妥当。
据此前媒体报道称,该调查问卷的120余道题目中,有近40道与自杀相关,部分问题诱导性强,内容偏负面。部分学生家长表示并不知道问卷内容。
18日下午4时许,央广网记者拨通长宁区教育局电话,相关负责人回应表示:“我们现在正在向学校方面了解情况,目前还在处理过程中,之后会有一个完整的处理意见。”
该调查起因显然与教育部回复政协提案称准备把抑郁症筛查纳入学生体检有关。
由于我国青少年的抑郁症问题,有日益严重并低龄化的趋势,越来越多的学生受抑郁症困扰。今年7月,教育部办公厅就发布了《关于加强学生心理健康管理工作的通知》,要求进一步提高学生心理健康工作针对性和有效性,着力提升学生心理健康素养。
再来看看这次《关于进一步落实青少年抑郁症防治措施的提案》,教育部指出,把抑郁症筛查纳入学生健康体检,有两方面重要意义:
一是借此对青少年进行心理科普,让青少年学生了解自己的心理状况,促进心理健康。
二是对筛查出来的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进行有针对性的疏导、干预。
然而,这份调查问卷中自杀相关内容之详细,角度之完整令家长颇为发指,即便是为了心理抑郁疾病患者的预防和鉴别,如此简单粗暴地将一份明显用于成人的问卷照搬照抄给心智未成熟的儿童显然不合适,更遑论调查结果的可信度和研究价值了。
该调查问卷引起网友热议,大家纷纷表示调查问卷中的题目会误导学生,造成不良影响。
心理学家唐映红认为儿童抑郁症甄别诊疗是一项复杂的专业工作,他指出:

涉及儿童抑郁症甄别诊疗,远比针对成年人的甄别诊疗要复杂和审慎得多。儿童对环境刺激高度敏感,同时在生长发育过程中又具有很大的可塑性,再加上儿童,特别是小学中、低段儿童还不能对心理健康的测量工具准确理解并作出恰当的填答反应。因此,有太多看起来似乎是情绪低落的情形可能根本与抑郁症无关,只是儿童正常的适应应激反应或适应不良反应。从精神病理学的角度,儿童容易且高发的抑郁障碍类型的征兆恰恰不是情绪低落,而是易激惹,动不动就发脾气,出现语言和肢体攻击行为,即便是这类症状,也需要有经验的专业儿童心理医生仔细甄别,与其它诸如对立-违抗障碍(中国多动症儿童75%同时兼有不同程度的对立-违抗障碍)相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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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长宁区的包玉刚双语学校家委会率先向校方以及长宁区教育局提出建议:
校方第一时间回复如下:
尊敬的各位家长,


此次致信,是想与大家针对近期四、五年级学生参与的心理健康调研进行沟通。我们知晓调研中包含了许多引起极大关注的不恰当问题,其中一些问题涉及自杀等主题,导致学生就这些问题在家中提出了自己的困惑并和家人进行了讨论。我们要为给大家带来的焦虑和担忧,以及作为一所学校,未能更迅速地意识调研问题所带来的深远影响而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接长宁市教育局通知,我们的四、五年级学生需在11月21日前完成心理健康调查。作为一所本地学校,包校须遵守这些要求,因此按照指示,我们要求中方老师为学生提供时间,以便他们在道法课中或早晨考勤时完成调研。在11月8日派发调研任务给老师前,我们从其他几所本地学校获悉,他们的学生已经完成了调研,且并没有任何一所学校反馈问题,因此,我们也按照常规派发了调研任务。


为了确保尽可能专业地处理任何进一步的影响,我们联系了上海的一位顶尖儿童/青少年心理学家,就若有任何问题或顾虑发生,应如何支持学生和家长向我们提供建议。胡博士也已确认,我们不该与孩子一起讨论这个话题——根据他的经验,对于许多学生来说,这个话题不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该领域的研究也表明,接触这类信息不会增加接触到这些信息的群体出现自杀念头的风险。11月23日即下周二的17:00-18:00,胡博士将在小学部为家长们做一场讲座,您可以留言关于这个主题的任何问题以便他为大家解答。如以往一样,鉴于防疫要求,我们将邀请前50名报名的家长来校与会,其余家长可在线参与。请点击此处链接进行报名。


我们也已邀请政府官员及创建此次调研的专家与任何感兴趣的家长召开会议,向家长解释他们是为何及如何设计、编制此项调研的,并回答您可能提出的任何有关此项调研的问题。这个会议将于本周五的9:00-10:00在礼堂进行。我们会邀请前50名报名的家长来校与会,其余家长可在线参与。请点击此处链接进行报名。


最后,请允许我再次对目前的情况表示深深的歉意。学校领导层从此次事件中吸取了重要的经验教训,并已调整了我们在未来沟通、处理和推进类似工作的方式;在所提出的调研内容/要求对我们的学生不能带来积极体验时,我们有一个健全的流程来及时进行维护。我们也认识到,鉴于调研内容的敏感性,我们应在调研开启前进行更积极的沟通,对于个中不足之处,请您接受我们真挚的歉意。


同时,如果您有任何疑问或问题,欢迎您随时联系我。


在接到家长投诉后,长宁区教育局也于11月19日给予如下回复:
日前,我局接家长投诉,反映本区部分学校开展的心理健康调查问卷内容不适当。
我局已要求停止该调查问卷工作。经初步核查,区未成年人心理健康辅导中心和我局相关科室对问卷内容审核把关不严,引发学生困惑和家长担忧,对此我局致以诚恳的歉意。我局将进一步调查处理,并吸取教训、举一反三、严格管理,密切家校沟通,共同守护好学生的身心健康。
长宁区教育局
2021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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