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刘娜
来源 / 闲时花开(ID:xsha369)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 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没有说 野风惊扰我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花园里,有裙翩舞起
灯光底,抖落了晨曦
在1980的漠河舞厅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
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
像羞耻的笑话
……
这两天,这首叫《漠河舞厅》的神曲,红遍各个平台,也唱遍大江南北。仅仅在X音平台上,播放量就达11.7亿次,且稳居网易云音乐、QQ音乐排行榜第一名。
有的人哼着唱着,就泣不成声。
有的人循环播放,听到停不下来。
这首像散文诗一样的歌儿,类似民谣,旋律动人,叙事唯美,娓娓道来,拨动心弦。
其实,早在一年前,这首歌就发行了。
这两天,它却突然火了,而且火得一塌糊涂。
这背后,藏着一个凄美辽阔的爱情故事。
关于历史和灾难。
关于人性和爱情。
关于现实和艺术。
我今天,给大家好好说说——
1
《漠河舞厅》,是音乐原创人柳爽的作品。
音乐人柳爽
2019年,坚持做原创音乐的柳爽,到中国最北部的县级市——大兴安岭地区的漠河市去采风。
有天傍晚,他出去找便利店,路过一个地下舞厅,舞厅里传来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儿,特怀旧复古,特别有味道。
这让柳爽想到了父母年代的爱情,就好奇地走进去。
进去后,他看见很多老年人在里面跳舞,大都是成双成对儿的。
只有一个老人,在缓慢踱步,跳起独舞。
老人架起胳膊,跟着音乐缓缓跳着,仿佛他怀里抱着的不是一团空气,而是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人。
柳爽特好奇,就跟在老人后面模仿。
音乐停止,柳爽和老人攀谈。
短短5分钟的交流,给柳爽打开了创作的大门,也让一个隐遁在尘封岁月里的爱情故事,穿越30多年的岁月河山,缓缓现身——
2
这个跳独舞的老人,叫张德全(音译)。
上世纪80年代初,张德全老人认识了一个爱跳舞的女人,姓康。
女人穿着长裙子,舞步轻盈,裙裾摇摆,活泼灵动。
张德全爱上了康,俩人牵手结了婚。
结婚后,在劳碌的生活间隙,浪漫的康,就教张德全跳舞。
没有电,俩人就在林场旧仓库里,点着灯跳。
橘灯摇曳,佳人在侧,音乐响起,舞步缠绵。
贫瘠而闭塞的生活,因为舞蹈和爱情,有了亮色和甜头。
只是,这小城的爱情,最终消逝于熊熊大火中。
1987年5月,大兴安岭发生震惊全国的“5·6特大森林火灾”。
史无前例的大火,从森林深处蔓延到漠河县城,强劲的8级大风又加剧了灾情,也造就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最严重的一场森林火灾。
顷刻间,漠河小城变成了火的海洋。
5万军民历经25个昼夜,才把大火扑灭。
101万公顷的森林面积被烧,85.5万立方米的国家储存木材被毁,5万漠河老乡流离失所,211人葬身火海。
其中,被火吞噬的鲜活生命中,就有张德全的爱妻——康。
大火发生时,张德全在外出差。
他回到漠河时,爱妻已被烧成灰烬。
大火夺走的,不仅是爱人的生命,还有留下来的那个人的全部生机和希望: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要孩子。
她永远活在1987年,明艳如画。
而他的心也死在1987年,凄凉如雪。
此后30多年,强烈的愧疚感,让张德全没有再婚。
没有人要求他孤独终身,但他要求自己必须为爱守候。
这是有着严重创伤记忆的人,偏执而深情的选择——他们一次次回到最疼的地方,在疼痛的体验中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后来,被大火吞噬的仓房重建,有人在旁边开了一家舞厅。
来舞厅的,都是附近林场的老人。
张德全也经常来舞厅。
他不要舞伴,独自跳舞,仿佛在等爱的人归来,也仿佛是跳给天堂里的爱人看。
跳舞,成了他想念她的肢体语言,也成了他深爱她的沉默表达。
听完独舞老人张德全的爱情故事后,柳爽深受震动:
这是一代人的爱情和坚守,这是一场灾难的刻骨和铭记。
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有人在深情地活着。
生于1992年的柳爽,竟然不知道如此惨烈悲壮的大兴安岭火灾。
回到北京后,柳爽久久无法忘怀这个故事——
3
从漠河回到北京后,张德全老人和蔼、温煦又沉默的面孔,时不时出现在柳爽脑海里。
柳爽又查询了很多关于大兴安岭“5·6特大森林火灾”的史料,大受震撼:
那刻骨的爱情,那悲壮的灾难,都不该被忘记。
历时三四个月的写词、谱曲,他终于制作好了《漠河舞厅》。
那时,《漠河舞厅》还不叫《漠河舞厅》,而是叫《再见了晚星》。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 
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不必说 
野风惊扰我
可是你 惹怒了神明
让你去 还那么年轻
都怪你 远山冷冰冰
在一个人的漠河舞厅……
如果有一天
我的信念忽然倒塌
城市的花园没有花
广播里的声音嘶哑
如果真有这天的话你
会不会奔向我啊
尘封入海吧
歌曲的背后,柳爽这样写道:
“谨以此歌献给张德全老人及其爱妻。”
同时,柳爽还以张德全老人的口吻,写了一封信给康:
“康氏,梦里萦绕我的,常常是你在火光通天的建筑间奔跑,火苗窜上了你的裙摆,在你的胸前晕开,你焦急的奔跑,呼喊我的名字,我却不在你身边。
30年间,挥之不去剪之不断……
康氏,信件纷繁,不及我思念的万分,苦难已过,世界大好,我也老了许多。
在离我们秘密的仓房旧址不远的街道,开设了一家陈旧的舞厅,迪斯科的步伐你未曾教给我,但我似乎也渐渐从老朋友们那里掌握了一二,我管它叫‘漠河舞厅’……”
这首歌发行于疫情严重的去年,只在小圈子里流行,当时并没有太多人传唱。
作为原创歌手,柳爽不是流量明星,知道他的人也不是很多。
其实,柳爽本身也是非常传奇的一个人。
他毕业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曾是一名帅气的警察。
因为喜爱音乐,他转型了做了原创音乐人,成立了自己的团队。
他的歌曲大都是叙事风格,有点朴树的风范,淡淡的诉说中,有一种迷人且性感的哀伤。
在《漠河舞厅》爆红之前,他的原创歌曲《莫妮卡》《高米店南》《姥爷》等等,都非常优质非常棒。
《漠河舞厅》这几天火起来后,伴随张德全的爱情故事的挖掘,一直低调沉稳的柳爽,也被拽到了聚光灯下。
除了赞美和喜爱,还有质疑和拷问——
4
有人质疑柳爽为了红,故意炒作捏造了张德全老人。
张德全的爱情故事,到底是不是编造的?
漠河市文体广电和旅游局先给了回答:
确有这么一个老人,故事原型是真实存在的,漠河舞厅也真实存在。
当地官方的解释
后来,漠河舞厅的负责人也站出来说:
舞厅以前的确有这么一个老人,经常一个人跳舞,这一半年老人不来了,《漠河舞厅》火起来后,他才知道老人背后有这么一个故事。
舞厅老板的解释
始终和舆论保持距离的柳爽,也不得不接受《新京报》的采访,着重表达了这样3层意思:

第一,他和老人交谈前后不过五六分钟,当时没有想到创造《漠河舞厅》,也没有想过消费老人。
他回到北京创作时,查阅了“5·6特大森林火灾”的资料,觉得特别震撼,才想到张德全老人,才决定创作这首歌儿,只为铭记大灾难下的人性和爱情。
第二,他自始至终都承认,这首歌儿是献给张德全老人的,但他加入了一定程度的文学想象和细节补充。
音乐源自真实的故事,但并不是真实故事的照搬。
第三,这首歌儿在发行一年后火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有很多机缘交合的击中。
比如疫情灾难下,人们对良善和爱情的共鸣。
“凡事过犹不及,草率空洞的东西不会被时间留下,但富有感情的内容,也不该被‘狂欢’式消费。”
柳爽拒绝过分炒作,拒绝当网红歌手,对爆红保持着难得的清醒和警惕,希望让故事的归故事,让音乐的归音乐:“别再炒了,可以了,再刷就变味了,路走慢点儿,挺好的”。
我理解部分人的质疑。
我更理解柳爽的表达:
艺术的灵感,往往来源于转瞬即逝的现实。过度消费和刻意拔高,都是对创作者的伤害。
他唱了,我们听了,温暖和善良在我们之间流动了,这就很好了。
除此之外,我还想说——
5
作为资深的80后,我个人是非常喜欢柳爽的《漠河舞厅》的。
它非常诗意,也极具美感,而且有故事有灵魂。
我们这代人——包括70后、80后和90后——喜欢的东西,说到底钟情的东西,都有着质朴且沉稳的内核。
我们这代人喜欢的歌儿,像李宗盛的《山丘》、Beyond的《光辉岁月》、刘德华的《忘情水》、张学友的《情网》、刘欢的《从头再来》、唐磊的《丁香花》、赵雷的《成都》等等,都是有叙事和情怀在的。
那是一首首歌儿,更是一个个故事。
这些老歌儿之所以难忘,因为它是沉实的,是直击内心的,是穿透灵魂的,是值得铭记的。
而不是肤浅和浮躁,不是喊麦和宣泄。
这些年,这样的好歌儿,不多了。
所以,赵雷的《成都》和柳爽的《漠河舞厅》就显得特别珍贵。
我觉得,《漠河舞厅》更像是一场成全:
是音乐人和老爱情的相互成全。
如果没有走进灾难后重建的漠河,柳爽就写不出《漠河舞厅》。
如果没有柳爽这类原创音乐人,这个深秋我们体会不到如此凄美辽阔的老爱情。
当坚守的爱情和坚持做自己的原创者,在漠河相遇,才有了《漠河舞厅》。
从某种意义上说,《漠河舞厅》是两个男人的相互成全:
一个为了爱,而选择孤独的舞步;
一个为了音乐,而选择少有人走的路。
这种美好的相互成就,甚至让我在写完这篇文时,生出一种确认感:
这个时代,依然属于良善者的春天。
坚持做自己,坚持去深爱,就会唱出自己,就会遇见百合。
谨以此文,献给每个相信爱和美好的人。
谢谢你看完文章,原创不易,还请点亮【赞】+【在看】+【转发】,让更多人看到。
END

公众号:闲时花开(ID:xsha369)。作者:刘娜80后老女孩,心理咨询师,情感专栏作者,原创爆文写手,能写亲情爱情故事,会写亲子教育热点,被读者称为“能文艺也理性的女中年,敢柔情也死磕的傻大妞。”
*以上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本文章内容所涉及到的明星与产品不存在任何代言等商务行为,图片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 yangyulianmeng 】,小编将立即删除。
为相信爱和美好的自己点赞!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