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美国积重难返的这些问题,能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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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深秋的一个晚上,位于美国首都华盛顿白宫前面的麦迪逊酒店灯火辉煌,一层的宴会大厅里坐满了听众。全场近五百人,除了台下的我之外,讲台上还站着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剩下的是清一色的金发碧眼的美国白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大红大绿。
讲台上共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瘦小的三十多岁的中国血统的女人,细细的小眼睛,单眼皮的眼睑上被化妆品抹得发青,尽管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但仍掩饰不住高高的颧骨和朝天的鼻子,唇膏把两扇厚厚的嘴唇抹得腥红。满脸是讨好白种人的浅薄的笑颜。她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细高、一头卷发的洋人。
这是一对在美国新闻界出尽了风头的奇特夫妻。男的叫尼科拉丝,他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叫纪思道;女的叫伍洁芳,她给自己起了个美国名叫雪梨鹅。他们前几年是《纽约时报》派驻北京的记者,现在是《纽约时报》派驻东京的记者。”
这是1990年代后期,热卖书《妖魔化中国的背后》里的一段描写。作者李希光,当时在新华社,后来去了清华大学,薄王时代效力重庆。尽管这个事件存在,但作者描写的许多细节,被多个当事人指出编造、误导。
比如酒店离白宫很远,有四五个街区,活动不在酒店一层而在二层。现场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华人、其他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国白人,而是还有许多华人、亚洲人、黑人。
作者对那对夫妻,充满了贬损,特别是对“中国血统的女人”,有很多种族主义和逆向种族主义的描写,比如“细细的小眼睛,单眼皮的眼睑,脸上厚厚的白粉,高高的颧骨,朝天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抹得腥红,讨好白种人的浅薄笑颜”。
还故意把常见的尼古拉斯,翻译成尼科拉丝;把女方的名字Sheryl ,翻译成雪梨鹅。
别的不说,至少关于女士相貌的描写,不是什么“细细的小眼睛、朝天的鼻子”,实际是下面的长相。
所以有人认为李希光为了某种目的,故意这么编造误导。甚至有人认为他根本不在现场,只是知道这么个事,凭想象和个人的好恶写。
不管怎么说,这对夫妻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丈夫纪思道( Nicholas Kristof),先后毕业于哈佛和牛津。妻子伍洁芳(Sheryl WuDunn),第三代美国华人,先后毕业于康奈尔、哈佛、普林斯顿三所常春藤名校。
二人是美国著名记者,因 1980年代末关于中国的报道,联袂获得普利策新闻奖。丈夫2006年,因报道“苏丹达尔富尔大屠杀事件”,再次获得普利策新闻奖。
他们关于中国的报道,西方人欢迎,中国人觉得别扭。后来根据1988-1993年在中国的经历,他们出版了China Wake一书,开始就是这本书的发布式。
书的名字就有争议,既可以理解成《中国觉醒》,也可以是《中国守灵》,就像乔伊斯的名著《芬尼根的守灵夜》(Finnegan’s Wake Night)里的Wake一样。
纪思道过去做驻外记者,主要是用美国人的眼光,报道外国事务。就像他说的,做了37年《纽约时报》的记者、编辑和专栏作家,“报道过种族灭绝、战争、贫穷和不公正,职业生涯一直在人类苦难和堕落的前沿度过,为能够将世界各地的暴行公之于众到自豪。”
原来他都是用望远镜看国外,而忽略了美国国内的事。最近几年他在《纽约时报》的专栏,对美国的落后和不公不义,进行了尖锐的批评,写了大量的负能量文章。我曾翻译过他的:
最近他更是做出重大决定,要竞选他居住的俄勒冈州的州长。为什么?
他发布声明:
“然而让我愤慨的是,离开国外的人道危机,回到祖国,却发现这里也有一场这样的危机。每两周死于毒品、酒精和自杀的美国人,比20年里死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场上的美国人还多——这是一场没有得到媒体充分报道和领导人足够重视的大疫。 ”
他在文章中时常提到家乡俄勒冈州延希尔(Yamhill)的困境:这里工作岗位日渐稀少,而毒品却在不断增加。他儿时每天坐6路公交车去上小学和中学,然而当年那些跟他同车的伙伴,如今四分之一以上已经死于毒品、酒精和自杀——死于绝望。
纪思道认为是美国的政治系统辜负了他们,教育系统辜负了他们,卫生系统辜负了他们,他本人也辜负了他们。因为他是公交车上有幸得到奖学金的孩子,走出了家乡,受到了优质的教育,然后到地球的另一面去报道别国的苦难,却忽视了故土的沦陷。
“我爱新闻,但也爱家乡。我强压着自己作为记者的冲动,出来竞选州长,因为昔日同窗们的苦难让我心痛,我觉得在我理应在这个时候从报道问题,转向解决问题。
他还提到,在考虑竞选的时候,新冠疫情让家乡的苦难愈发深重。去年疫情爆发的时候,一位已经戒毒的朋友复吸了。接下来的一年里,她无家可归,17次吸毒过量,“她和她的孩子让我揪心不已”。
他希望对自己所爱社区的责任感,对一个可以有所改善的国家的责任感,可以通过参与政府的公共服务来展现,因此决定竞选州长,从冷眼批评到下场做事。
用老罗斯福总统的话说:“批评者不重要,那些指出大力士栽了跟头的人不重要,功劳属于下场拼杀的人。”
这就是美国的正能量,美国公知的转型,从动嘴到动手,从一味批评到参与建设。
只是即使他当选了,积重难返的问题能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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