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认真的写作者，
那个感觉如此清晰：
写出来的每篇文章都是他生命的某一部分。
每一个文字都用心血交换而来。
他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到了文字里，他的欣喜与愤怒，他的倦怠与振奋，他的消磨与突破，他的悲凉与深情，他的理想与现实，他所经历的每一段心路，都融进了某一段特定的文字里。
每一段文字被扼杀的那一刹那，被自己被别人被周遭被时间被命运扼杀的那一刹那，在写作之前写作之中写作之后被扼杀的那些刹那，他都会像被砍上一刀，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就此失去，直到失去最后的呼吸。
就像是在八角笼里被裸绞，他每天都要来上一遍两遍三四遍。
他选择严肃写作，意味着选择凌迟之刑。
他这一生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活得像一个人的模样。但从开始写作的那一刻，这个愿望就注定不可能实现了。
他有许多巅峰体验，但更多的是低谷体验。
一个认真、严肃的写作者，不可能长寿。
是的，以上这些段落里的“他”就是我。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那个日拱一卒的卒子，死了，在路旁一个味道难闻的水沟里，一丝不挂。
——呦呦鹿鸣
2021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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