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间,一条重磅消息疯狂席卷各大媒体头条版面:
  知名企业美女职员私密日记泄出,其二十多年的职场升迁经历曝光,贿赂数十位高层领导....
  在重要职位安插亲信,以强硬手段排除异己……
  深挖之下,涉及领导竟多达近百位,其中更有数位高级干部……利用美色……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十年前那场神秘的政治斗争浮出水面!!!
  ……真相大白……泄密者身份却更显神秘……
  一位高雅美艳的少妇正看着新闻,忽然像遭受晴天霹雳,脸色渐渐发白,双腿也渐渐发软,手中的咖啡杯怦然掉落,碎了一地,她顾不得去捡,手扶着桌面,身体冰冷,脑海一片空白,心中深深的惊恐绝望。
  “我完蛋了……我完蛋了……我完蛋了……”
  口中不断重复这四个字,因为新闻里曝光的那位美女职员,就是她本人。
  一向精明强干的美女职员彻底慌了,颤抖着拿着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薛家良!是你害我?”
  “是。”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着冷静。
  “你说你爱我,难道是假的吗?”女人已经哽咽。
  “当然是假的…”男人有那么一丝不屑。
  “你和我上床,难道只是为了算计我?”
  “也不全是,毕竟,你很美……”男人有些玩世不恭。
  “为什么!”女人嘶吼着大哭起来。
  等女人的哭声稍稍平息,男人才从容道:“十年前,你做出那个决定,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
  “薛家良,薛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没用了,我不会救你的。新闻曝光天下,各方势力忙于自保,也不会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给你出头,你死心吧……”
  “薛家良,我恨你!”
  “在里面安分一点,别惹事!外面的事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你女儿……”
  “薛家良!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女人已经疯狂。
  男人挂断手机,站在本市最高层建筑上,俯瞰整个市区。今天,他又一次干掉一个强大的敌人,他本应高兴,却有一些伤感。
  一位漂亮精致的女孩,端来一杯热咖啡,男人礼貌接过,同时把女孩搂在怀里,印下一个吻。
  “薛哥,谢谢你!”女孩甜甜的说。
  “我害了你妈妈,你竟会谢我?”男人低头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在帮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是时候付出代价了!”女孩坚定的说。
  男人抬起头,望着窗外远空,喝一口咖啡,嘴角泛起一丝,诡谲莫测的笑……
  这个男人名叫薛家良。此刻的他,权势滔天,富可敌国,轻轻跺跺脚,整个华夏大地都会颤三颤。
  回想二十年前,他和怀里的女孩差不多年纪,刚刚离开学校,步入职场……
  走出县政府招待所那栋幽暗、密闭的小楼,薛家良感觉自己的确是自由了,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尽情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七天前,他被纪委的人秘密带到这里,说是协助专案组调查县长赵志华贪腐一案,谁知,这一查就是七天。
  在这期间,当事人是不能和外界有任何的沟通,更不能自由出入,几乎没有人身自由。
  看着薛家良消失在门口,组长龚法成拨通了平水县新任县长侯明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对侯明说道:“小侯吗?那小子走了,别说,尽管他脾气臭,通过几天的较量,我有点欣赏他了。反应机敏,看问题尖锐,为人正派,不为眼前利益所诱惑,是个硬骨头。不足之处就是年轻气盛,欠磨砺。只要稍加锻造,既可成器,将来可堪大用。”
  薛家良此时当然不知道贵为省纪委副职员、专案组组长的龚法成在背后对自己的评价。
  他刚走出楼门口,一辆桑塔纳2000就驶过来停在他跟前。
  他眯着眼,还没看清车号,一个迷迷糊糊的大圆脑袋从驾驶室车窗钻出,冲着他说道:“薛副儿,李主任让我来接你,上车吧。”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半天才看清是办公室司机张勇。
  这辆车正是他平日里开的那辆专车,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车钥匙应该是在他办公室里,不知道张勇是怎么得到的钥匙?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哪个李主任?”
  司机张勇没有像往常那样下车,而是隔着车窗,阴阳怪气地说道:“薛副儿,这才几天的时间呀?您怎么这么健忘?咱们县府办还有几个李主任,当然是李群李主任了!”
  薛家良感觉到不对劲儿,听张勇的口气,似乎是李群被扶正了?
  他很想知道自己离开的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没有问张勇,不想给他那么大的脸。
  李群虽然是政府办的人,跟赵志华和薛家良的关系很一般,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平时倒是没少巴结县委职员管春山。政府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向管职员汇报。这个情况赵志华和薛家良都非常清楚。
  如今,赵志华倒霉,薛家良也被带走调查,县府办主任一职空缺,李群是最得意的时候,管职员一句话,他就可以越过薛家良直接上位。
  李群上位,张勇当然不会再买他薛家良的账了,所以看见薛家良态度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且他对薛家良的称呼也从以前的“您”,变成了“你”。
  他冷笑了一下,上了车,看着车内曾经熟悉的一切,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拉开前面的抠手,发现自己放置在里面的物品不见了,他又看了看车门处的储物盒,自己喜欢的几种光盘也没有了。
  张勇见他东张西望,得意地说道:“这辆车被办公室收回统一管理了。”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墙倒众人推,世态炎凉啊。
  李群一贯被赵县长边缘化,这次终于有了咸鱼翻身的机会,薛家良相信他为了对付自己,各种损招都使得出来。
  县委和县政府的办公大楼到了。
  就在他推开车门要下车的时候,他突然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形象很狼狈,头发疯长了许多不说,几天不刮胡,快成恩格斯了。他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股酸臭味。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胡子,下了车,摔上车门后大步走上单位办公楼的台阶。
  迎面出来的两个人居然没有认出他。
  三楼很快到了,出了电梯,他掏出办公室的钥匙,想去刮个胡子,换身干净的衣服。
  张勇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薛家良掏出钥匙,这才发现,办公室的门打不开了,仔细一看,才知道换锁了。
  他的心突然愤怒地狂跳了几下,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张勇,就见张勇把头转向别处,表情有些阴阳怪气,原来他早就知情。
  想到张勇手里的车钥匙,他不再怀疑换锁的事实,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暗暗咬着后槽牙,仍然默不作声,往会议室走去。
  他边走边用双手捋了捋头发,又在脸上搓了几下,立刻有了些精神。
  走到会议室门口,李群出乎意料地迎了过来,满脸堆着笑,说道:“薛主任回来了,这边坐。今天这个会早就定下来了,就等着你回来开呐。小徐,给薛主任倒杯水。”
  李群的话听着很舒服,但是,从这谦卑的神态和热情的笑容中,他看出了李群有种大功告成的得意。
  薛家良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什么会这么急,都不让我换身衣服,不怕我臭着你们大家啊?”
  说完这话,他看了看大家。
  没人接他的话茬,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几个人,也只是咧嘴无声笑一下,但很快就低下头,装作在本上写着什么。
  从他进门到现在,除去春风得意的李群,没有第二个人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平时围着他转的几个人,也只是对他笑笑。
  这还是他曾经的同事们吗?
  汪金亮咳嗽了一声,说道:“下面开会。今天召开政府办公室全体成员大会,内容只有一个,就是公布县委对政府办的人事任免,本来侯县长准备参加这个会议的,但下午市里有个会,他和罗职员都去市里开会去了,临时指派我主持。下面就请组织部的马科长宣布县委组织部的决定。”
  薛家良这才知道平水县新来了县长,姓侯。
  组织部干部科马科长宣布了县委对政府办主任的任命决定,果然,李群上位。
  接着,县委组织部贾副部长讲话,他说:“这次任命,是县府办全体同仁公开推荐组织部考察的基础上产生的主任人选,李群同志以高票当选。”
  公开推荐?而且高票当选?
  听到这里,薛家良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李群的群众基础的确比他强,因为李群压根就不怎么做事,不做事的人当然有时间搞人际关系。而他薛家良倒是忙得团团转,加之赵志华的重用和他的个性,他的人缘的确不如李群。
  但是搞公开投票推荐,却选在他被调查的时候进行,用心显而易见。
  会议没有其它环节,只进行了十多分钟就结束了,其他副主任连表态的机会都没有,薛家良更没有,也许,根本就不想让别人做表态发言,尤其是他薛家良,谁都知道他说话不好听。
  这时,小徐走了进来,他看着李群说道:“李主任,有个叫薛家荣的打电话找薛主任。”
  李群忙说:“快接到会议室,不能怠慢,那是薛主任的姐姐,别说我惹不起,就是薛主任都惹不起她。”
  很快,会议室的电话就响了。
  李群抬手做了一个动作,示意薛家良去接电话。
  薛家良感觉自己的自由似乎控制在他李群的手里,真是七天河东,七天河西!在他主持政府办工作期间,李群还不照样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他慢腾腾地起身,来到墙角的柜子旁,拿起话筒。还没等他说话,姐姐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薛家良,你老妈快不行了,你再不回来就看不见她了!”
  薛家良一惊,赶忙问道:“妈妈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进去后,妈就病重了了,以为你犯了滔天大罪,天天哭……”
  “去医院了吗?”他打断了姐姐的话。
  “我们昨天就来医院了,我给你打了八百六十个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他的手机在第一时间就被专案组没收了,姐姐当然打不通了,一想到病重的妈妈,他摔下电话就往出走。
  经過打印室的门口时,薛家良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推开了门。
  女友胡晓霞正在复印材料,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回来啦。”就低下头继续干活。
  薛家良有些不高兴,说道:“几天不见,你就那么舍不得手里的活儿?”
  胡晓霞没有因为薛家良的不满而停下,她说:“主任吩咐下班之前必须把这些材料整理出来,不抓紧我就弄不出来了。”
  不知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主任”两个字,薛家良听着特别别扭,他沉下了脸。
  胡晓霞见他不高兴,就解释说道:“李群当上了主任。”
  薛家良突然问道:“公开投票选举主任,你参加了吗?”
  “参加了,但是我没投你。”胡晓霞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说:“是大家说好了都投他,所以我就……没投你。”
  薛家良有些生气,大家说好了都投李群,跟大家都说好了不投他薛家良有什么区别吗?谁都知道胡晓霞跟他薛家良的关系,她都把票投给了李群,何况别人?这不是明显在孤立自己吗?
  看着胡晓霞的表情,薛家良感觉她似乎开始排斥自己了,就说道:“我妈妈病危,在医院,你要跟我去吗?”
  胡晓霞看着眼前一堆的复印材料,说道:“我不能跟你去了,得把这些活儿干完。”
  薛家良眼神变得暗淡,他点点头说:“好,你忙,我走了……”说完,他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见到母亲的一刹那,薛家良的心立刻绷紧了。
  母亲的情况非常不好,脸色苍白,两颊深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吸氧机不断升起的气泡证明她还活着,薛家良真的以为妈妈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他紧张地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把妈妈的手放在自己宽厚的掌心里,贴着妈妈的耳朵叫道:“妈妈,儿子回来了,儿子没事了……”
  许是听见了儿子的呼唤,老人慢慢地睁开眼睛,她上下左右将儿子看了个遍,几次想举起手摸他的脸,却都因为力不从心放了下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薛家良握着妈妈的手,将妈妈的手举起,放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磨蹭着,让妈妈感知到他的存在。
  姐姐凑過来,大声说:“放心吧,你宝贝儿子平安无事了,一根汗毛都没少。”
  妈妈咧开嘴,笑了一下,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胡晓霞就過来了。
  薛家良想到昨晚下班后胡晓霞一直没露面,问道:“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昨天晚上我们几个跟李主任出去吃饭了。”
  “哦?给他贺官吧?”薛家良感觉自己这话酸酸的。
  胡晓霞说:“我知道你因为这事对我有意见,過多的话我也不想解释。我来是有事通知你。”
  “什么事?”薛家良看着她。
  胡晓霞说:“上午九点在礼堂开全縣干部大会,副科以上的都参加。你手机干嘛总是关机,害得我刚上班就被李群派来通知你。”
  薛家良说:“我不去,我已经跟他请假了。”
  “调整干部你也不去吗?”
  “不去。”
  胡晓霞看着他,目光暗淡下去。
  一天過去了,两天過去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干事小徐来了,他通知薛家良,组织部已经撤回了对他的任命,让他明天去组织部报道。
  去组织部报道,这是组织对不服从安排的干部的惩罚,也意味着将被边缘化。平水縣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因为不服从安排而去组织部报道的。
  这反而让薛家良放下了一切,他不再琢磨这些了,安心地在医院照顾妈妈。
  一天夜里,薛家良趴在妈妈的身边睡着了,感觉有人在摸他的头,一看,是妈妈。
  妈妈正用她那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他将头低下,并且把头埋得更低,以便妈妈不用费太大的劲就能摸到他。
  他很享受妈妈的抚摸,说道:“我该理发了。”
  妈妈笑了一下,只是笑得十分虚弱,眼神也渐渐有些涣散。
  薛家良知道,妈妈走到了生命的盡头。
  妈妈说道:“天下的父母,是不能陪孩子過一辈子的,你爸爸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薛家良忍住眼泪,哽咽着点点头。
  妈妈笑了,说道:“别哭,是妈妈拖累了你,你为了妈妈,放弃了学业,丢了工作,陪了妈妈四年多,妈妈知足了,你也盡孝了……妈妈走后,哪儿的天高,你就往哪儿飞,没有妈妈扯后腿,你会飞得更高……”
  薛家良把脸埋在妈妈的手里,泣不成声……
  母亲的葬礼显得有些冷清,单位只有程忠和胡晓霞两人来了。
  程忠知道薛家良手头拮據,他将五千塊钱默默地塞到他手里,说道:“良子,这些钱先用着,不够的话我明天再给你送来。”
  薛家良听姐姐说過,妈妈住院那段时间,单位除去程忠两口子时常過来,再没有人来医院了,包括他对象胡晓霞。他感激地紧握了下程忠的手,随后跟他抱在一起……
  胡晓霞是受几个人的委托来的,没待几分钟就走了。
  姐姐曾经挽留過她,说:“小霞,你就别走了,陪陪家良吧?”
  “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手里还有好多材料没打完呢。”
  姐姐还想说什么,被薛家良製止住,他看着胡晓霞,说:“回去吧,踏实工作。”
  胡晓霞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回去了,過两天再来看你。”
  直到母亲头七過后,胡晓霞也没来。
  处理完母亲的事情后,薛家良回到了縣城。
  他没有去机关大楼,而是在洗浴中心泡了一个澡。泡着泡着,就想起了母亲半夜摸他头的情景……他薛家良从今以后,就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儿了……
  想到这里,眼泪合着水蒸汽就一塊儿流了下来……
  他在街上吃了一碗刀削面,理了发,整个人看上去有了点精神,但仍显憔悴、消瘦。
  下午刚上班,他便出现在机关的大院里。
  薛家良敲开縣长办公室的门,里面的一切都没变,还是那张老班台,还是那张转椅,只是此时坐在上面的不在是赵志华,而是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却比他精瘦一些的男人。
  看着薛家良走进,新任縣长侯明站了起来,说道:“薛家良?”
  “是的縣长,我就是薛家良。”
  侯縣长立刻从后面走出来,跟他握手,热情地说道:“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快坐下说话。”
  这功夫,薛家良一直在打量着这位新任縣长,就见侯明长得很标致,中等个头,身体保养得很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脚上的皮鞋一尘不染,表情温和,目光深邃。
  难得有人对他热情,最近,他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他的冷嘲热讽。
  他很自觉,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展开,恭恭敬敬放在侯縣长面前的茶几上,说道:“侯縣长,我是来向您辞职的。”
  “辞职,为什么?”侯明驚讶地问道。
  “我母亲去世前跟我说,让我往远处飞飞。”
  说完,他郑重其事地冲侯縣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要走。
  “站住!”侯明站了起来,说道:“薛家良,你在这里,照樣能放飞梦想。”
  薛家良冷笑了一下,说道:“我本来就志不在此,这里,不少我一个混日子的人。”
  “哈哈,果真是薛家良,如果我不放你走呢?”侯明笑意颇深地看着他。
由于本文過于刺激,且篇幅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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