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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SUN

【编者按】上周,纽约市议会一致投票决定从市政厅的议会厅移除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的雕像。布兰迪斯大学美国犹太历史教授乔纳森·萨纳(Jonathan D. Sarna)在《纽约时报》发文认为雕像可以传达多种信息,历史记忆也可以。与其在种族不公的记忆和对宗教自由的拥抱之间做出选择,不如让丹格斯的雕像提醒人们,杰斐逊同时体现了两者——利维先生也是如此。思考他们生活中固有的许多复杂性和矛盾可能会提供有关我们自己的宝贵经验。
关于杰斐逊雕像的辩论缺少一些令人惊讶的历史
文:乔纳森·萨纳
译:新约客
上周,纽约市议会一致投票决定从市政厅的议会厅移除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的雕像。这个决定并不令人意外。考虑到杰斐逊作为大约 600位奴隶所有者的灰暗历史,黑人和拉丁裔立法者长期以来一直游说将其雕像移除。在关于种族、历史和雕像的争论中,首先了解杰斐逊被安置在那里的原因很重要。该雕像出自皮埃尔·让·大卫·丹格斯(Pierre-Jean David d’Angers)之手,1834年,犹太裔海军英雄乌利亚·利维(Uriah P. Levy) 打算将他们捐赠作为宗教自由的象征。
尽管杰斐逊对奴隶制的罪恶视而不见,但他在弗吉尼亚州和整个国家倡导宗教自由。“政府的合法权力只适用于对他人有害的行为,”他在 1781 年的“弗吉尼亚州笔记”中写道。“我的邻居说有二十位神,或没有神,对我都无害。”他特别支持犹太人的权利。他对弗吉尼亚大学表示自豪,他认为弗吉尼亚大学的成立是他的最高成就之一,它既接受了犹太人,又“树立了停止侵犯良知(禁止尊重宗教的不同教派)的榜样。”
尽管杰斐逊否认被奴役的人民享有自由,但他仍然支持关于宗教自由以及他在《独立宣言》中详述的“不可剥夺的权利”的高尚观点。像许多犹太人一样,列维先生为此向他致敬。
利维先生于 1792 年出生于美国一个显赫的犹太家庭,10岁时便离家出走。十年后,他加入美国海军,希望能在1812 年战争中服役。他短暂地落入到英国人手中。获释后,他被授予独立的海军指挥权。他的非正统权力之路遭到了他的同事们的不满。他们认为海军指挥官需要更好的培养。
他们也因为他是犹太人而怨恨他。事实上,他的信仰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付出了代价。1816 年,由于信仰的缘故,他与一名军官从绰号纠纷升级为拳打脚踢,最后发展到决斗,(结果)只有利维先生全身而退。在接下来的30 年里,利维先生将被军事法庭审判六次,每次都是因为对反犹太主义的轻蔑行为做出了过激回应。
“我的父母是以色列人,”他在 1857 年解释说。“我不得不面对如影随形般的偏见和敌意,许多年来,犹太人一直被这些偏见和敌意所困扰。”当时,不超过千分之一的美国人是犹太人,但反犹太人的偏见很普遍。1822 年,当利维先生的第二个堂兄末底改·诺亚(Mordecai M. Noah)竞选纽约警长一职时,据《新泽西之鹰报》称,他的失败是“由于一种暴力的、贪婪的和迫害性的宗教不容忍精神”。
他在海军中面临的宗教偏见并没有影响他的生意。在纽约格林威治村,利维先生购买了升值迅速的房地产。他手头有了财富,决心做两件大事:结束对海军的鞭刑和增强对托马斯·杰斐逊的记忆。前一场运动在1850 年取得成功,海军中的体罚被废除。
1834 年,利维先生签订了合同,支付了费用并将杰斐逊的两尊雕像运送到了美国——一个是给国会的,用青铜铸造,另一个彩绘石膏模型送给了纽约。前者现在耸立在国会大厦圆形大厅,之前还经历了一段迂回的旅程,其中包括在白宫停留一段时间,因为政客们在争论哪些伟大的政治家应该获得这样的荣誉。
但树立雕像只是利维先生行动的一部分。在得知蒙蒂塞洛已经严重失修后,利维先生还安排购买并修复该房产。“伟人的家园,”他争辩道,“应该作为他们荣耀的纪念碑得到保护和保存。”他的家人将此处房产保留到20 世纪。
然而,尽管列维先生具有高尚意图,他还是在蒙蒂塞洛保留了奴隶。杰斐逊生活的核心矛盾——高尚的自由理想与奴隶制的卑鄙恐怖之间的矛盾——仍在继续。
今天,蒙蒂塞洛的游客了解列维家族以及在那里工作的奴隶。在 20 世纪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两个主题都是禁忌。
通过竖立雕像和保护蒙蒂塞洛,利维先生希望提升托马斯·杰斐逊的历史地位,尤其是纪念他对宗教自由的立场。作为一个因自己的宗教而遭受如此多迫害的犹太人,他赞赏杰斐逊为创造和推动现在称为《弗吉尼亚建立宗教自由法案》(1786年)所发挥的作用。其响亮的声明是“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地承认并通过辩论来坚持他们对宗教问题的意见,并且同样不得削弱、扩大或影响他们的民事能力”,这是利维先生作为一名在海军服役的犹太人终身奋斗的目标。
那些现在试图拆除利维先生赠送给纽约人民的雕像的人认为,这件礼物是“自我们国家成立以来一直困扰着有色人种社区的不公正现象”,这是给市长的一封信的解释,此信来自黑人和拉丁裔核心小组成员。通过这个视角,雕像象征着奴隶制的恐怖,杰斐逊确实犯下了这种罪行。但是历史,就像杰斐逊本人一样,是分层和复杂的。对于捐赠它的利维先生来说,这尊雕像是宗教自由的象征。列维先生认为这是对这个人的致敬,他写道,“这个人在塑造我们的共和国方面做了很多工作,在这个国家,一个人的宗教不会使他没有资格参加政治或政府生活。”
雕像可以传达多种信息,历史记忆也可以。与其在种族不公的记忆和对宗教自由的拥抱之间做出选择,不如让丹格斯的雕像提醒人们,杰斐逊同时体现了两者——利维先生也是如此。思考他们生活中固有的许多复杂性和矛盾可能会提供有关我们自己的宝贵经验。

原文链接:
https://www.nytimes.com/2021/10/24/opinion/thomas-jefferson-statue-new-york.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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