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面对镜头还是对待生活,
井柏然都进入了一种越来越从容的状态。
他没有把游刃有余当作目的,
只是当经历进行到此刻,
更清楚自己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之后,
踏实地在适合的范围里做选择,
因而身上更多了几分自由,
和足够稳妥的淡定。
这样的自如,来源于舍与得,
和对自己判断的相信——
“就从自己出发。”他如是平常地说。
黑色高领毛衫、黑色西装裤 均为 GIORGIO ARMANI
积家 REVERSO TRIBUTE NONANTIÈ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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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蓝色丝绒乐福鞋、眼镜 均为 GIORGIO ARM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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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的,在各方面都有了储备、累积。”
休息室里的采访中,这句他用来形容自己生活状态的话,大抵也概括了他的工作。那些经历过的,都被他划进了自己可以掌控的安全区。在安全区内,井柏然可以肆意地变化自己的选择。
平时生活中,他会完全不考虑搭配地买各种颜色的运动鞋——前提是,必须是他认准的某个品牌的那一款。再如逛街时,如果看见哪个店里有顺眼的东西,不管是衣服还是小摆件,他也都会买下。“其实它们都是统一的风格,可以跟我家完美融合,所以哪怕是一时冲动,也不会不搭。”
这种随意与自由,来源于此前的见闻和足够多的体验,很少留有失控的风险。在自我可以感知的边界范围里“肆无忌惮”,或许是另一种放松和安全感。
井柏然此前的每一步成长,都是为了更接近此刻的这种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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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购物的态度,他现在完全是出于自己的需求去决定是否下单,不会因为价格便宜而囤货,遇见喜欢的物件,下手时也不过多纠结。当人们谈起“欲望”,总觉得这是个容易失控的无底洞,井柏然却掌握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感,不放纵也不压抑。“你们用的东西很多吗?其实我觉得每个人的生活,就是那一小块儿(需求)而已。”
为了了解这“一小块儿”到底有多大,他从小就在不断地试探自己。
他还记得小时候对一块蛋糕的渴望与放弃。
那时候长在爷爷奶奶身边,过生日时可以吃到比平时丰盛的饭菜,却鲜少拥有别的小朋友过生日时所拥有的蛋糕。“我印象中,只有一次,我奶奶和我爷爷给我买了一个小蛋糕,用红色的塑料包装壳装着,大概三四块钱,现在想想并不好吃,还特别甜。”其实并不是有多留恋这种味道,“别的小孩子有,你肯定会看到,就也会想要,小朋友的欲望是最强烈的。”可那一次之后,井柏然就再没向长辈开口提过这个想法,因为“你知道家里边那个条件,知道要了可能也没有,就不想要了。”
然后就这么把欲望放在心里,不打扰任何人,直到自己长大挣了钱。“我刚刚独立生活的时候,确实满足过自己曾经没有的这些。比如现在巧克力已经吃腻了,但小时候经常看别人吃,刚赚钱那会儿我就会买。”儿时留下过空白,长大也弥补过,渐渐的,井柏然就不再需要用物质来填补自己的内心缺口。
到能够正视欲望的时候,他已经认清,自己是个对想要的事物可以主动,但又不会所求太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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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作为演员,遇到需要被挑选的时刻,他也坦诚自己“有许多见导演的小心机。”其中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通过造型来让对方相信他可以。“有幸的话,可以先看到剧本,自己就会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个角色的形象和颜色,然后选择一些合适的服装去见导演。”
一次去见组之前,他知道自己当时不是最佳候选人,但还是特意花了一天时间,去挑选了一套他认为适合的衣服。“他们觉得很好看,上来就问我这衣服是什么牌子的,我当时跟他们聊完关于这套衣服的始末之后,他们觉得这种态度很打动人,就把我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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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坦然自己很少主动争取,因为他不强求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机会。“我没有跟我的团队说过’听说谁有个什么作品,我想去争取一下’的话,从来都没有。每个阶段,自己的能力都不一样。十几岁的时候就是十几岁的样子,三十岁的时候,逐渐发现可以把一件东西雕琢得更好,虽然那也不是最好的,但就是当下那个时间里的最好。”他不逼迫自己当任何的“唯一”,也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非自己做不可的,内心的标准一直都是尽力就好,“我一直在做适合我的事。”
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前提是先要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都适合。有所放弃,是自知时最难得的理性,跨过这道坎儿,才能在自己所选择的边界里,得到更丰富的收获。
黑色高领毛衫、黑色西装裤、黑色皮鞋 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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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确了自己作为演员的身份和追求后,井柏然也很明确地拒绝过很多看似不错的机会。“综艺有综艺的有趣之处,但更多时候我会在内心认定自己是一个演员,希望能掌握好一个节奏,有趣的东西可以试试,但还是想保留一些属于演员的神秘感。”
近几年各种节目大爆发,很多艺人都有自己常驻的真人秀或综艺,增加行业曝光量的同时,也能有机会展现角色之外更真实的自己——然而,井柏然确定他更需要的是自己喜欢和认定的角色,那些除却角色之外的机会,对自己来说并不适用。
没有出现在观众视野里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剧组拍戏,有时候甚至来不及休息,刚跟一个角色告别,转身就要进入下一个故事。“从去年8月底到今年5月中,一共演了四个角色。”
每一次成为一个角色后,除了作品本身,他都能给自己留下点儿什么。
拍摄去年杀青的古装剧时,为了更加贴近戏里的礼部侍郎兰珏,开机前,井柏然就在导演的建议下,给自己准备了一套背背佳,天天戴着。“我们平时穿时尚的衣服,可能会不自觉地弯腰、弓背,但演古装是要注意仪态的。”所以整个拍摄过程中,井柏然都非常注意自己的体态,“那段时间就像个古代人。”
拍摄结束后,他不再是礼部侍郎,而是又回到井柏然的身份里,以为已经逐渐淡忘掉的坐立行走仪态标准,却在前一阵子中秋晚会的录制上又派上了用场——当他穿上当天表演需要的宋朝服饰,一瞬间就找回了当初的体态。“你不会觉得你被束缚了,但就是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在那一刻,我就觉得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白做,它已经成为了潜意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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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每一部作品播出之后,收到的观众反响都不一样,但对井柏然来说,有些跟收视率和最终评分无关的小细节,同样是拍戏的收获。这些“无用”细节中,也包括拍摄时被翻阅过无数次的剧本。“让我觉得情感共通,让我有内心成长的剧本,我都会留下,它们陪我从第一次翻开到杀青,中间会留下很多笔记、褶皱甚至咖啡渍,都挺有故事的。”尤其是拍《捉妖记》的经历,几年过去,他仍记得当时的剧本已经被翻得快要散掉了,需要用透明胶粘住边角,至今还留在家里,作为一段时光存在过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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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角色的尝试,他不会勉强自己每次都有翻天覆地的新突破,有些润物无声的改变,同样是长久的储备和累积。“当然会尊重每一次创作,但就像爱情不是每一段都惊心动魄,拍戏也会有瓶颈期。哪怕你接到再好、再刺激的角色,也会存在没有能量的时候,这都很正常,别去纠结,接受就好。”
不强求也不敷衍,是井柏然用行动去解读的顺其自然。
这样更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性格,也影响着他对待他人的方式:入行14年,算得上是不少新人的前辈,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过来人,不会给别人提出各种各样的指导。比起掏心掏肺地跟人谈心,他更喜欢简简单单地,与他人分享自己喜欢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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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不是特别愿意去‘真正’地认识一个人。这不是说我不真诚,而是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没有必要那么较真地去走进彼此。大家维持一个刚刚好的关系,会比较健康、长久。”
跟工作室的同事们相处的时间自然比其他朋友多些,于是大家便分享了很多生活习惯。“有一阵子在上海的时候,我们租了个公寓,整个工作室都住在一起,好像《我爱我家》。”去年因为工作原因,井柏然曾和同事们在上海住了一个月。工作之余,大家每天一起半夜追剧,看完之后还会互相怂恿着叫外卖,因为吃夜宵这种事,一群人一起吃,会比一个人吃少一些罪恶感。
井柏然很爱逛超市。有天逛超市时,井柏然看到货架上的猪肉脯,反复问同事吃不吃,问到第三遍同事才反应过来,原来虽然井柏然自己不吃猪肉,但猜想那个零食很好吃,所以就想买给同事尝尝。“是不是很好吃?”采访当天,整个团队都还在被他询问当时的口感。
黑色高领毛衫、白色衬衫 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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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谁就跟谁分享好东西的态度,一直是井柏然跟朋友们的相处之道。“有时候哪怕不送礼物,只是分享一杯你喜欢的咖啡,或者哪怕是一张小凳子,别人真心给你留言说自己很喜欢,甚至管你要链接的时候,你会觉得那个东西到底是他拥有还是我拥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的东西朋友也喜欢,这种分享让我很有成就感。”
小时候,井柏然也像很多其他人一样,在乎别人送自己什么礼物表达关心,自己再还一份什么礼物象征感谢。到了现在,这些感情都不再需要用“大件”来证明,他更喜欢把它们融化在日常的每时每刻里,不再被礼物的本身所局限,适合和分享,才是真正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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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活已经有了基础的样子,就没法说特别需要哪一类的东西,也不会用什么不必要的事物去满足自己。”让井柏然进入这种自如状态的原因,与其说是通过奋斗拥有了所有自己想要的,倒不如说是因为时间与经历,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想要与不要——当剔除掉并非出自真心的欲望后,那些想尽力而为的事情,都依然在井柏然的内心保留着原有的纯度,从未被稀释掉。
监制 / MIX WEI 
摄影 / 刘颂
 编辑、造型 / Punkcherry
文字编辑/ 陈柏言CHICOCHAN 
撰文/ 张凡
化妆、发型 / 张哲纶(ON TIME) 
制片、美术 / Oolong 烏龍 
制片助理 / 李志成 
美术助理 / 炫宇
服装协助 / BENEDICT W、YING
新媒体监制 / FIONN
编辑 / 王莹YING 
视频导演 / 海歌
现场执行 / 张恒
视频摄像 / 海歌、洪楠
视频助理 / 张晓鹏、戴雨薇
编辑助理 / 咕咕、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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