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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罗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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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进电影院，看娄烨的新片《兰心大剧院》之前，已经预设了1000遍这一次巩俐能有多美。
影片结束，谢幕，她的表现又一次超出了我的认知，以如此惊心动魄的方式。
这一次她饰演一个极富魅力和野心的女演员，同时也是一个冷静的间谍。
荧幕里被她迷倒的不仅是男人，还有女人。
娄烨太会拍欲望与迷离的感觉了，尺度把握的恰到好处，使得它可以顺利走上大荧幕，相对完整呈现在观众面前。

面对女人。
巩俐喝下一杯酒，逐渐靠近只剩黑色内衣、已经意识模糊躺在床上的黄湘丽，顺哄着她，呢喃交织的声音，手指划过她的发丝，越过锁骨，一路向下……
醒来，她只穿睡袍慵懒靠在窗边，是看透一切的大姐姐。
黄湘丽只想紧紧贴在她脚边，抱住她，为她生为她死。
转身，面对男性。
她是赵又廷眼中最有魅力的女演员，依靠在一幕舞台的窗边抽根烟的姿势，就让他呼吸急促。
在这一刻，男性成为了「恋爱脑」。

下一秒，她在小田切让的病床前，贴着他的脸呢喃。
明明没有任何限制镜头，也让人看的脸红心跳。
这是55岁的巩俐。
再一次证明了女人的魅力，跟年龄毫不相关，那是黑白像素都无法限制住的性张力。
···
很多人说张艺谋的眼光毒辣，巩俐无疑是他曾经沧海的一次发现。

拍《红高粱》前，原作莫言参不透，张艺谋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女孩，他反复说她并不适合。

但成片出来，那股泼辣大胆的劲儿，那双不服的眼睛，最终让莫言说：
「我看错了。」
巩俐和张艺谋，互相成就，一片成名。
张艺谋早期的作品中，巩俐演着被父权逼着嫁给糟老头的九儿、演被当成续香火的工具、受尽欺辱欺侮的菊豆；
演嫁进大院后沉沦的颂莲、和上诉无门的秋菊……
但这些女性，面对这样的命运，她们无法告诉自己逆来顺受。
在奋起和爆发中，谱出了一曲女性力量的赞歌。
她的优秀让张艺谋的作品不仅完整，更有了灵魂，张艺谋也深深爱上了他。
他们的感情，是一段佳话，也是一生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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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爱过巩俐吗？
答案是肯定的，甚至是超过的。
他能拍出别人都拍不到的巩俐的美。
比如《活着》里，她温柔如水的眼眸。

《大红灯笼高高挂》里，她穿着旗袍，倚着门的腰身。

还有《艺伎回忆录》里，一滴泪正好挂在下睫毛上，欲落却无。
《红高粱》里她在田地完成了自己的一次欲望的演习，回去的路上，风吹动那些杆子，就跟她的心情一样荡漾。
张艺谋为她塑造美的个人，也为她塑造美的氛围。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她在他塑造的路上，也毫不犹豫地走着。
···
张艺谋是她的青春期教育，这教育除了演戏，也包括感情。
她爱上张艺谋一点也不稀奇，他懂她的美，才华也让她钦佩。
她幻想着在30岁之前嫁给张艺谋。
当初不被接受也要执着和他在一起，走过了8年的恋爱，但张艺谋却不愿意娶她。
在爱情中大多女人好像比男人勇敢，她们会爱上让自己崇拜却不可掌控的人。
而大多数的男人，面对无法掌控的女人时往往会退缩，缩到一个自己能够掌控的安全区域。

令人可惜的是，连大导演都没能免俗。
比起眼睛里都是热情和野心的巩俐，他退缩了，选择了一个平凡的女人。
1996年，巩俐因张艺谋不愿意结婚，一气之下嫁给了新加坡烟草大王黄和祥。

一段爱情，最终戛然而止。

···
回想起巩俐最著名的那三次眼泪。
第一次，1996年。分手一年后在戛纳电影节重逢。
采访时，记者问起二人还会不会合作，张艺谋沉默，巩俐却没忍住泪水。
那时，她还没放下。
第二次，2006年。分手十一年后，《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发布会。
张艺谋他想起14年前，他曾经在长城上许愿，一定要让巩俐演一次女皇。
她又哭了，爱恨消解在她的眼泪里。

第三次，2014年，分手十九年后，《归来》发布会。
最终能平静地重逢，她笑中带泪。
原来很多东西，曾经拥有过，就已足够。
巩俐的婚姻没有走到最后。
那只是她冲动和认为适当时机的一次无可奈何的选择。
30岁的时候，她看向四周，感觉女人就应该结婚。
结婚之后，面对平凡和琐碎的柴米油盐，她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
她很快就跟黄和祥离婚，也慢慢参透了爱情好像不是人生的比喻品，充其量只是调味剂。
她还有很多很多梦想要去实现，体验更多面的人生。
···
很多人沉迷在巩俐的气场里，忘了她是个多拼的女演员。
拍《红高粱》的时候，她扎根在高密，为了演好挑水女性的角色，肩膀全是水泡。
拍《艺伎回忆录》，她五个月来，每天扔扇子2000多次，最后能同时玩转三把扇子。
其实很多人羡慕她依仗张艺谋这颗大树，却全然忽略了这朵花自己，有多么争强好胜。
所以她后来演过一些不被看好的电影，还被人嘲笑走不出张艺谋。
甚至有记者很直接挑起话题：
「在电影里巩俐永远走不出张艺谋，在情感里张艺谋永远走不出巩俐，你怎么看。」
巩俐淡然搁下一句话：
「我不知道，没想法，随便说吧。」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才明白做自己，比做谁谁的缪斯，要自在许多。
原来光环是他给的没错，但被比较的落寞，也是。
···
从那时起，巩俐好像又突然会演戏了。
她跑去宁波北仑看中国女排训练，三天三场的比赛，一场没落，在场边疯狂记笔记。
《夺冠》里，她的郎平让无数观众惊呼「这简直就是郎平」。
神态形体太像了，连语气和声音，都被人误以为是郎平配音。

纵使现在，已经50多岁了，也比太多年轻人敬业。
《兰心大剧院》里，举起一把M1911，手臂纹丝不动。
她的美终于跳出了张艺谋发现的那些，开始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巩俐接受采访曾说过类似这样一句话：
「我的自信、我的骄傲、我的全部安全感都来自于我的工作。」
她昭然若揭了为什么当代99%的明星，再也演不好戏。
他们好像只希望这份工作能展示出她们的漂亮和帅气。
她们以为演员这份工作，就是展示美，而不是诠释戏剧。
放不开的流量包袱，医美过度的僵硬额头……
在只尊重鲜活和实力的大荧屏下，这种苍白的年轻漂亮，跟「美」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
其实巩俐也经历了好多个不同的时期。
初识张艺谋时，那脆生生的眼神，年轻紧致的皮肤，美好的身段，带一丝青春的张扬跋扈。
后来这朵花愈开愈灿，全心奉献着自己，那种拼命感，对事业、对感情、对人生，踏碎凌霄，气场全开。
50岁重新归来，在黑白戏画里自如地游走，乱糟糟地头发中几个眼神，一个动作，只剩让人回味无穷地性感。
她找回自己了吗，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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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艺谋找到一个又一个像巩俐的「谋女郎」时，很多人想问他：
错过巩俐，你后悔吗？
而现在，她或许根本不在乎这个答案。
她甚至会感谢他当年的不娶之恩。
宁愿想成——他没有让她在柴米油盐中消耗一生，最终沦为知名导演的妻子，而不是知名影后巩俐。
原来一些「错过」，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是可以变成「成全」的。
他用放弃，成全了她如今的碧海蓝天。
大概除了爱恨情欲和不甘心地反复追问从前，更有意义的，是成为什么样的自己。
55岁的巩俐那么迷人，仅仅是因为她用很多年明白：
自己不必是一棵树上耐心供给养分，培育出的一朵花。
花终会谢了，她自己，本就是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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