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学刚开始学英语的时候,最开始学到的问句之一是:你来自哪里?曾经一直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实际上,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样一群人,他们没有国籍。
对他们来说,“你来自哪里?”这个问题他们可能要穷尽一生来追寻答案,他们就是无国籍人。
无国籍人是指不具有任何国家国籍的人或根据任何国家法律都不认为是其公民的人。
无国籍人的出现,主要是因各国立法冲突造成的,也可能是由其本人意志决定的,或是国籍被剥夺的结果。
无国籍人在国际上不受任何国家的外交保护。
1948年,《世界人权宣言》第十五条规定,人人都有权享有国籍。但是直到21世纪,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人,没有国籍,与由于天灾或人祸而生活无着落、流离失所、需要离开原居地的难民不完全相同,无国籍人的情况似乎更加复杂。
日本国立民族学博物馆的准教授陈天玺曾经就是无国籍者中的一员。
因为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无国籍者的问题,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采访记录这群人,揭示更多无国籍者的窘境。
陈天玺出生在横滨中华街一个有着25人的大家庭里。因为父母的选择,她被迫成为一名无国籍者,当时的她只有1岁。
虽然现在为了方便出入境调查无国籍的问题,陈天玺加入了日本国籍。但曾经她的证件上一度是“无国籍”的状态,曾经一度如果回国申请过期,她就会被所有的地方拒绝入内。

陈天玺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差点进不去日本,被居住的国家拒绝,被出生的国家拒绝,没有地方可以承认你,她说感到自己四周都像有堵墙,无路可走,那一瞬间理解了“无国籍”的含义。
同样受到无国籍困扰的还有很多人,李文彪是在十几年前突然失去国籍。37岁移民南美玻利维亚并取得国籍的他,43岁由于商务工作短暂来到日本。
他想重新想获得中国国籍,但由于对政策的不了解,放弃玻利维亚国籍后的他不符合加入中国国籍的条件,只能非法滞留日本,甚至连母亲去世都没能见到。
同样的无国籍者,还有来自缅甸的少数民族罗辛亚人,1988年还是学生的他们参加了民主运动遭到逮捕后无处容身便逃了出来,用从马来西亚的中间商那买到的伪造的缅甸护照来到日本。
49岁的瑟利姆·乌拉是馆林市罗辛亚人中的佼佼者,他经营者一家二手汽车公司,背井离乡20年,在缅甸受到迫害,逃亡到泰国和马来西亚,后来到日本。
罗辛亚人的身份无论去到那个国家都是非法移民,就像是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因此他怀念着自己的祖国,即使那里的家里什么都没有,仍至死不渝。
不被自己国家承认带来的后果就是,孩子仍然会是无国籍者。即使他们认为人出生的国家,应该就是他的国籍。但无国籍的后代一定会痛苦的,无论是选择加入一种国籍还是选择没有国籍。


古迪·霍姆就是这样在日本成长起来的无国籍第二代,在京都大学读研究生的她是一名没有越南护照的越南人。
1980的时候,她的父母选择离开越南,成为难民,来到日本后曾经也有过工作,并凭借挣的钱买了二手的房子,不再需要住在难民营里。

父母认为当初是想让孩子过上自由的生活,所以选择离开越南,但霍姆一直很迷茫、很受煎熬,现在的生活是自由的吗?霍姆并不认为。
霍姆的状态已经是无国籍人中比较好的存在,更多的越南人在日本生病没有保障,他们甚至因为语言、过重的劳作、人际关系等原因,身心都出现了问题。
霍姆说一辈子没有国籍也没有关系,但是真的没有关系吗?抛弃国家与故乡、没有国籍,在日本彷徨无措的一代越南难民以及他们的后代,真的没有国籍也没关系吗?
根据日本法律,孩子出生时,父母双方一方是日本人,孩子也将是日本国籍。当然有的国家根据出生地定义,比如美国出生的孩子自然就是美国国籍。国籍的定义方式因为国家的不同存在差别。
同样受到国籍困扰,深感在地球上没有容身之所的还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在泰国出生,因为赚不到钱,选择背井离乡、为了家人离开泰国,到日本打工。但是他们不知道一旦非法离开就不再被泰国接纳。
律师小豆泽史绘就接手过这样一则案件,一群在泰国出生的越南难民,被入国管理局以不法就劳名义驱逐,但是即使被日本政府驱逐出境,越南政府与泰国政府都不会接受他们。而且因为根本没有针对无国籍者的法律,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他们。
因为战争而逃亡,明明没有做坏事,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漂泊流亡,为什么会变成从出生就违法,甚至要用一生背负这样的身份呢?
但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有这样一群人在菲律宾,他们的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菲律宾人,战前很多日本人到菲律宾打工,并在当地结婚生子。
战争结束,日本人的父亲有的在战争中被炸死,有的在战后被强制遣回日本,留在菲律宾的孩子被迫成为了无国籍者,并且因为菲律宾反日情绪的影响,他们只能毁灭证明自己的证据,如今想要取得日本的国籍却变得很艰难。
令人难过的时,这样的悲痛,无国籍孩子的历史还在继续。很多菲律宾女人在日本打工期间,与日本人生下孩子。但因为种种原因,二人并没有结婚,这样一来,孩子的国籍便成了问题。

洁美就是这样的存在,并且因为母亲是非法滞留日本,洁美最终也被强制遣返菲律宾。
洁美母亲说,洁美的父亲很喜欢喝酒,从早到晚喝醉后还喜欢胡闹,对方说可以结婚,但是不会给她菲律宾的家人钱。洁美妈妈还认为,日本政府这样拒绝承认孩子国籍并遣返她们太“任性”。
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洁美,不理解为什么明明自己流着日本父亲的血也很难获得国籍。她希望自己和母亲可以回到日本,这样母亲就可以有工作了。

但是洁美是日本人吗?可以回到日本吗?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
无国籍者的问题到底应该怎样解决,到底应该由谁负责,我们都没法给出明确的回答。但正如纪录片中小豆泽律师说的那样:“日本式发达国家,至少是一个捍卫人权的国家,日本不应该容忍让他们永远违法的存在下去,作为一个日本人,她不希望那样。”我们也不想看到无国籍者的无奈与悲伤。
在西藏自治区吉隆县吉隆镇吉隆沟,靠近中国-尼泊尔边境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居住着200多达曼人,他们曾经“没有国籍”。2003年经国务院批准,达曼人正式加入中国国籍。与很多无国籍人相比,达曼人是幸运的,他们得到了中国政府的接纳,但更多的无国籍者还在努力寻找家的方向。
我们不想做任何道德层面的绑架,但又无法忍住同样为人的怜悯。没有人想生来流浪,真心的希望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所有人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
热门文章

► 10月21日汇率:0.055910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