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能屈能伸者未必是大丈夫,但大丈夫则一定是能屈能伸者。
2017年,王健林、许家印、马云轮番坐上中国首富席位。但是,“花只有百日红”。现今,马云因诸多问题早已低调匿迹,而许家印则因诸多问题着急而火急火燎,似乎只有王健林开始走出低谷。
10月11日,中国一汽董事长既党委书记徐留平与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公开露面,宣布中国一汽集团与万达的战略合作正式启动。当场,王健林还表示,由其亲自带头,万达副总裁以上高管全部换乘红旗汽车。
因红旗汽车的特殊性,王健林狠狠刷了一波“形象”。也因此,可以看出王健林的转变,他更懂得如何处理政商关系了,也就是拥抱中国式经商智慧了。
此外,依照《大连日报》消息,8月16日大连市委书记与市长和王健林公开会面,进行工作交流。事实上,不止王健林,受到热烈欢迎的还有王思聪。23日,王思聪戴着棒球帽,穿着短裤,也去大连谈合作了。一时间,比父子双雄更让人关注的只有“万达”了。
万达好像重新赢回了“万众瞩目”。过去一个月内,其董事长王健林连续与包括但不限于辽宁天津等地的党政高官及一些国企高层会谈,堪称“顺风顺水”。由此,外界猜测万达已度过危机,也因此,王健林又重新开始他的商业表演。
但是,王健林真的走出困境了吗?换句话说,历经股债双杀的末日之景,又经历清仓大甩卖,万达确实已经开始回血了吗?所谓由“重”转“轻”,轻资产模式真的走得通吗?也许,王健林之所以开始“商业表演”,恰恰证明目前尚未完全度过危机,只是给自己加砝码罢了。
1
股债双杀,末日之景
9月10日,万达酒店发布公告称由于疫情影响及商业战略的调整,融创将终止与其有关21家酒店的协议。也就是说,万达酒店被融创“放弃”了。但对万达来说,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切的转折点就在2017年,万达遭遇“股债双杀”,首富王健林也开始艰难求存。
2017年,万达电影突然暴跌。与此同时,其发行的多只债券也严重下跌;于是,“股债双杀”爆发。
更为要命的是,当时,发改委直接表态会关注房地产、酒店、影城等“非理性对外投资倾向”;随后,这一表态就被解读为,“实质上是一种转移资产行为”。
对于正在海外扩张的万达来说,这就像一枚炸弹,直接把高负债率的利刃架在了脖子上。与此同时,直接危机则是,6月份一则监管要求排查海外并购明星企业的消息中万达赫然在列。
银监会上门来排查万达授信风险,这一情况直接使得万达多份境外项目融资遭到严格管控。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同年,中国房地产也进入最严的调控期。
于是,多重不利交叠作用下,外界疑云四起,内部人心浮动,万达岌岌可危。
对此,万达发布严正声明,称“万达集团经营一切良好,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但事实上,此时万达的困境早为人所知。
以房地产业务为例来说,万达跟同行一样资产负债率较高。根据大连万达的2016年债券年度报告,截至2016年末其负债总计为5277.69亿元,负债率高达70.26%。
万达自身也承认,如果出现重大波动,那么会“产生不利影响”。
这些种种情形,让外界和内部人士都认识到,万达在“花团锦簇”背后竟然“危机重重”,自然离心离德。王健林的左膀右臂尹海和陈平也出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反过来要还银行千亿级债务的万达,宛如遭遇了“末日景象”。
那么,对要打败迪士尼,“一个亿”只是小钱钱的王健林,还有逆势反转的机会吗?
2
清仓甩卖,断臂求生
作为“中国首富”,作为屡有豪言的大佬,王健林又该怎么面对自己面对万达的困境呢?
并不是所有的首富所有的大佬,都能够重新放下身段的,这是“脸面”呢!但脸面比起企业的生死存亡,又怎么比得上呢?在这方面,不管是不是大佬,可能都会有同样的选择。
何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者也!为了还债,为了回笼资金还债,王健林开始清仓甩卖,断臂求生。
2017年,万达卖掉文旅项目并酒店资产,减债440亿,回笼670亿;2018年,又卖掉万达电影12.77%的股权回血。此外,万达也开始抛售海外资产,包括但不限于美国的传奇影业以及欧洲的Odeon和Nordic等等,逐渐将战略收缩回内地。
但就是这样,万达的危机远未度过,仅是刚刚稳住局面而已。比较憋屈的是,时不时还有坏消息传来,除了前述的万达酒店被融创接触协议外,AMC院线市值的反转也是一例。
5月23日,万达宣布退出AMC公司的董事会,仅保留少数股权。从运营和财务的角度来看,鉴于AMC连亏数年,已经接近破产边缘,确实应该早早脱手,因此万达“果断”抛售了。
反转在于,万达刚抛出去股份,AMC的股票就因美国韭菜大战华尔街空头而蹭蹭上涨。从5月24日到6月2日晚,AMC竟然熔断了四次,市值一路飙升出闪亮的火花。
在这种情况下,无限“瘦身”之后,万达似乎也只能在“万达商管”上重新找到信心了。
3
避“重”就“轻”,前路茫茫
王健林正在压缩目标和伸缩战略。
此前,王健林给自己定的退休目标是总资产要达到1万亿,收入则达到6000亿,同时国外收入占比达到20%。依照目前的情形,最后一条几乎是没有希望了;换句话说,能不能顺利退休,就看前两条能不能达到了。至于能不能达到,王健林把宝押在了万达商业上。
2014年12月23日,万达商业在港交所成功上市,并以288亿的融资额创下了当时的纪录。
问题在于,上市后首日即跌破发行价,收盘更是下跌2.6%。此后,万达商业的股价也持续低行不涨。面对这一情形,王健林大呼“对不起朋友”,推动万达商业开启退市。
王健林寄希望于A股上市,但A股的倾向让万达商业排了四年多的队也未能如愿。
不得已,王健林开始对外求助。2018年1月,腾讯作为主发起方对万达商业进行战略投资,金额高达340亿元。这笔钱不仅缓解了万达的困境,也给了王健林继续等待上市的底气。
不过,这次战投约定,也是一次对赌协议,万达商业需要在2023年10月31日前完成上市,否则,万达就需要按照要求给予投资方乃至现金补偿。
这一对赌协议,是始终悬在万达和王健林的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万达商业开始加快向轻资产模式转型,意图成为纯粹的商业管理运营企业。2018年3月,大连万达商业地产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更名为大连万达商业管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可惜,经过改组后,万达商管仍然没有迎来A股的”橄榄枝“。
对万达来说,对赌协议确定的日期越来越近,但A股上市迟迟不见进展,手中的钱也越来越少,其中其2020年净利润同比下降44.89%,仅为138.8亿元。
于是,这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开始发威,“随时”有可能下落。
等不起的王健林开始再度“能屈能伸”,撤回了A股IPO申请,转向寻求国资助力。
3月29日,王健林宣布,珠海国资委出资30亿元入股珠海万达商管。
借用开头的说法,王健林是在拥抱中国式经商智慧。但是,这真能消除达摩克利斯之剑危机吗?
2021年以来,排队上市的物业企业至少还有20家,即使那些上市的,市值表现也不如意。举例来说,华润万象生活自7月1日以来跌幅累计已近三成,即使是被认为是“纯商管”股的星盛商业,自6月以来跌幅也超过30%。
那么,对于作为“大丈夫”的王健林来说,还能否完成对赌,实现“对得起朋友的价值”呢?一切处于茫然未定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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