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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听过“孤独死”么?
就是独自生活的人,在没有任何照顾的情况下,突然死亡。
前段时间,一名女艺人,走了。
也是“孤独死”。
她叫洪绮阳,拿过不少最佳女配角奖项。
据悉,洪绮阳一生无儿无女。近些年,一直都是独居生活。
也因为始终一人,外界媒体对其所知甚少。
无人知道她为何突然离世。
只知道,事发当天,表姐有发消息给洪绮阳。
可对方迟迟不回。
表姐预感不妙,赶到家中查看情况。
可洪绮阳已经倒地不起。送到医院时,已经无力回天。
享年51岁。
洪绮阳的孤独,不免让人想起刘雪华。
两人命运相似,刘雪华也一生无儿无女。
多年来,在上海过着独居生活。
前段时间,在一档综艺,刘雪华讲述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说:“一天24小时,里面接外面,电视从来不关。”
每天生活基本只有4件事。
看电视、手机打牌、喂狗,和家人通电话。
单调得让人窒息。
她说:
别的都不怕,就怕万一你哪天摔跤了或干嘛,是没有人知道的。
再过十年,我一定会去养老院。
2

孤独不是富人的专利。
每个和社会脱节的空巢老人,都在忍受来自孤独的惩罚。
看过一部电影《空巢》。
老太年过八旬,儿子常年在外奔波很少回家。
独居多年,孤独至极。
早些时候,老太身体硬朗,还能跳广场舞。
随着年龄增长,跳不动了。
每天能做的事,就是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
守着时钟度日。
有一天清晨,老人将积攒许久的安眠药,一颗一颗放进杯中。
一共26颗。
老人举起杯子,摇晃之后,犹豫不定。
突然,门铃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一个阳光帅气的保健品推销员。
他满脸微笑:奶奶你好,我是小雷,生命诚可贵,健康价更高......
小雷话音刚落,老人扑通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老太知道,卖保健品的,都是骗子。
至于手中的安眠药,老太没有吞下。
她犹豫再三,倒掉了。
几天后,门铃再次响起。
和上次一样,推销员小雷满脸殷勤,推销产品。
老太依旧一副嫌弃的表情。
而就在准备关门送客之时,天气大作。
外面刮起暴风雨。
家里年久失修的窗户被打得啪啪作响,没一会,玻璃崩碎一地。
客厅一片狼藉。
暴风雨越刮越大。
老太被吹倒在地。
小雷一看,无暇顾及太多,冲进老人家门......
小雷很热心。
自掏腰包修好了被打碎的窗户。
在洗手间安置了老年人专用的扶手。
把老太扶到床上后,盖好被子,敷上一条热毛巾。照顾得无微不至。
那天,小雷许下承诺:奶奶,以后我经常来看你。
小雷说到做到。
之后几乎每一天,小雷都会敲响老人的家门。
陪老太下跳棋。
小雷输得脸上贴满纸条。
小雷带着烧烤架,和老太一起喝酒撸串。
生活那叫一个有声有色。
小雷谈起了自己的身世和梦想。
“我农村人,小时候父亲死了,母亲改嫁,从小跟着奶奶长大。”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这遍地是黄金的深圳,立足,扎根!”
小雷讲得起劲,老太也听得认真。
时间一长,小雷已经完全取得了老人的信任。
以前念破嘴皮都卖不出去的保健品,现在老人居然主动购买。
一踏又一踏的现金,落入小雷口袋。
看到这里,你可能以为这只是一个推销员的“高级推销手段”。
不,不完全是,这还是一场骗局。
在完全取得老人信任后,小雷跟团伙配合,成功电话诈骗老人50万元。
中间一些戏剧性的情节就不说了。
在电影末尾,老人和小雷有一段直击人心的谈话。
小雷摊牌:“你花时间买我的保健品,不就是想买我的时间陪你吗?”
老人说:
因为我感到孤独,感到寂寞,我想要一个人陪我说话。
你让我觉得生活有了希望,有了生气。
这钱,我花得值!
其实布置骗局的时候,小雷漏洞百出。
老人也早有察觉和怀疑。
可是,老人还是选择了“相信”。
因为寂寞难熬。
在被骗和孤独至死面前,这个一只脚踏入黄土的老人,甘愿选择前者。


3


每个人都会孤独。
年轻人的孤独,更多是缺乏深度情感链接。
说感性点,是找不到灵魂契合的人。
可老人的孤独不一样。
它是令人窒息的困境,孤独到连一个可以打破屋内寂静的人都没有。
北京有个地方,叫菖蒲河。
老年人相亲之地。
很多丧偶或离异的老人,都渴望在这寻上一段黄昏恋。
《和陌生人说话》节目采访了一老人。
他说:
那个地方很怪异,就像一个沼泽,很多老人去了,找不到伴侣,还是天天想去。
有些老人,大年三十当天,还在那准时报道。
主持人问,节假日的时候,他们不应该陪子女吗?
老人说:他没有啊,有的就没有。越过节,越想找人。
在天津街头,有个老人在张贴告示。
上面写着:
寻求收养。八旬老人身体壮实,没有慢性病,退休于天津科研单位......
这位老人有儿子。
只可惜,十几年前就已经移民加拿大。
从此天各一方,很少见面。
老人始终独居生活。
现在老了,孤独感愈发强烈,想求一个归宿。
在摄像机面前,他端正姿态,缓慢说道:
自己每月退休金6000元,身体壮实,可以做饭......
我只想求一个有爱心的家庭或个人,能收养我。

一字一句,让人心酸。
这一幕幕,让我起了已故的爷爷。
奶奶走得早。小时候,我就跟着爷爷长大。
长大后,我进县城读书,爷爷成了独居老人。
一个人,一栋民房,一守就是八年。
2016年,爷爷患上脑梗。
病情不算严重,但因年事已高,生活难以自理。
母亲放下工作,回家照顾爷爷。
父亲作为家里经济支柱,继续在外打拼。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意外,发生在接下来的两年。
爷爷在生病后,性情变得反复无常。
一会跑到邻居家诉苦,说我母亲如何“虐待”他。
一会又四处宣传,说子女也不孝顺,合伙“欺负”他。
有段时间,爷爷还闹着要自杀。
又是上吊又是跳江。
当然,爷爷并不是真的要寻死。
曾有邻居告诉我:我看到你爷爷在河边待了好久,没人理他,他就一个人又回来啦。
大家都以为,爷爷已经疯了。
父亲想回家来着。
可是,家乡邻居说:没事,老头子就是脑子不好使,吃饭照样能吃两碗。
县城医生也说:还好,病情恶化不严重。
父亲又打消了回家念头。
他想着,再等等,等爷爷身体真的不行了,再回家尽孝送终。
然而,世事无常,意外难测。
第二年,爷爷突然走了。
爷爷是旧疾复发,猝然离世的。
等父亲回到家时,爷爷身体已经僵硬了。
我们家乡有个习俗,人死之后,遗体安置在客厅。子女要围在一起,陪老人度过最后一夜。
那是我第一次见父亲流泪。
那天晚上,他跪在那,卷缩着,一边烧纸,一边呜呜咽咽说:“我就该早点回来的,我蠢啊。”
我也跪了下来。
“爹,这不怪你。”
父亲摆摆手说:“不是的,你爷爷早就提醒我早点回家,是我不孝顺,就知道赚钱......”
这让我想起了李修文的一句话。
他这样形容自己的祖父:他只有弄出声响,身边的人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这都是他喝下的药。
诉苦,跳河,撒泼,这也是爷爷喝下的药。
爷爷发疯时,我们不懂。
等我们懂了,已经太晚了。
而我坚信,在留守老人愈发普遍的今天,同样的遗憾,每天都在上演。
因为,老人被陪伴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据中国青年网调查,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有高达60%的人,每年陪伴父母时间少于10天。
划重点,单位是每年。
我们来做一道计算题。
以“每年陪伴10天“、“国人平均寿命77岁”的来计算,你和父母相处时间,还剩多少?
如果你父母是50岁,就只剩9个月。
如果你父母是60岁,只剩不到6个月。
如果你父母是70岁,只剩2个月。
······
你以为来日方长,其实不过一弹指。很可能在某一个早上,你出了门,从此就与亲人永生不能再见。
再回首,故乡已无父母。
再回首,多少悔恨,尽在不言中。
有人说,孝顺这个词,就是由无数个后悔组成的。
那么,趁一切还来得及,为他们多做一些事,多听他们说一些话。
如果有假期,少出去浪,尽量多陪陪家人。
倘若百忙之中抽不出身,也尽可能多关心一下他们生活质量。
比如,可以教他们如何使用智能手机,对抗无聊。
比如,定期给老人安排体检。
再比如,在家里安装监控,随时知道老人情况。
只要有心,方法总是有的。
你要记得,生命无常,尽孝趁早。
时日无多,莫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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