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路自宅卧房月洞窗©《建筑师王大闳》
月亮定义夜晚,古人日落而息。引力产生潮汐,月亮的变化也定义时间流逝和季节变迁。随着现代文明发展,灯光改变了夜晚的长度,空调改变了季节冷暖,网络改变了空间和距离。人造物改变着人对自然的感知.
MAD “不是月亮”艺术装置©MAD建筑事务所
中国人总是对“月亮”产生一些执念,月被高度人格化,赋予其以人的思想感情。静寂之夜,皓月当空,常引游子忆乡之思,唤怀远之念。
……他(指贝聿铭)始终居留异邦 ;我急于回往祖国。他胸怀壮志,从纽约麦迪逊大道迈进欧亚,抓紧机会,不顾一切地去实现自己的雄心;我只有野心:在台北街头巷尾,白日燃烛, 追寻一种属于中华民族的生活与环境,渴望有一天能完成几件深具意义的工作。
—— 王大闳《雄心与野心》
1996年载于《中国时报》
并收录至《贝聿铭—现代主义泰斗》
王大闳©《建筑师王大闳》
本文经授权转自微信号 一只建筑精

作为同窗,王大闳与贝聿铭,菲利普约翰逊相背而驰。
王澍先生说:“王大闳与冯纪忠都异常孤独!”这似乎像是被世人埋葬在月之背面,他们却独自而去!
中国建筑学术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没有传承。所谓传承并不是简单去继承传统的东西,我们之前那一辈的先生,那么多的思考和努力,刚刚积累了那么一点点的探索,一条路走了一段,走完之后后面就没有人继续再走。后面的人都受各种流行的风潮、各种东西的影响,脑子混乱一片乱走,而(两位先生)走过的两条路没有人继续再走。中国的学术和创作的探索,如果这样始终没有传承的话,我说一句通俗的话,这就是典型的“狗熊掰棒子”式的学术,永远都不会前进的。所以这个展览从这一点上有立意,非常地有立意。

——王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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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背之“现代主义萌芽初生”
预制住宅©1943 年 12 月 New Pencil Points 建筑期刊
作为学生时代第一个作品,王大闳参与老师格罗皮乌斯策划的预制住宅竞赛。其一用后院旁的半穿透式玻璃隔墙,磨砂材材质玻璃墙用以表达内外私密性,恰是中国“屏风”,其二是用以“倾斜坡屋面”,兼具传统东方元素。

模具单元住宅©1944 年 4 月发表在 《建筑与艺术》杂志(Arts and Architecture)
在实用主义(utilitarianism)的背景之下,王大闳研究劳工住宅,不仅开始试图灵活运用“密斯式的空间形式,与此同时兼具矩形架构下可能的空间层次与丰富度。此外,提供了更多接触自然及进行活动的可能性。

城市中庭住宅©1945 年美国《室内》杂志
这种有天井采光并可以活动的半户外空间一直是古希腊、罗马住宅中的重要元素,王大闳必定意识到中国三合院里的“院”也有类似的功能,更重要的是“atrium”或“院”在现代都会运用的可能性,因此该作品就成为王大闳对自身文化的现代性思索的初步尝试。
—— 《建筑师王大闳》
或许就历史而言,所谓“院”之意义不单单来自中国传统建筑,这也就是说密斯——三个院子的住宅也是有根可循。而“院”的产生在此,更偏向于人性的实际使用,而驱离于传统“中国四合院”社会伦理布局意义。

小住宅© 发表在 Interiors to come 杂志上
小住宅是一栋周围有高墙、内有修道院式花园的两层楼住宅。借以楼梯,厨房与浴室,形成空间的核心点,用以区分公共空间与私密空间,这又恰好与密斯——范斯沃斯存在异曲同工之妙。在此可观,又受到建筑五要素的一定影响。
借以张永和先生对于王大闳的评价作为初探结束“王大闳无疑是中国现代建筑的先驱,他是中国建筑师中最早对现代性感兴趣的人之一,同时,他又把中国传统的空间格局带到现代建筑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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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背之“中国式现代主义道路”探索与破圈
我十七岁的时候,有位老人对我说,“宁可赐舍你的金银,而不要送掉你的心;你尽可将珠宝给人,不过要留下你的爱情。”但是我年纪还轻,这些话像对牛弹琴。我十七岁的时候又听见他说,“你心里的爱慕,它的代价是无穷的悔恨,和诉不尽的痛苦。”现在我想起这话,才知是多么真啊。

——《十七岁》豪斯曼 王大闳译
卢梭说“神是善良的,人性是善良的, 自然是完美的, 社会上一切罪恶是人类违反自然的结果, 因此一个理想的社会必须符合自然。”
满怀少年热忱的王大闳,1947年回到上海,1952年滞留香港三年,此后在中国台湾局势逐渐稳定后移居台北,开始自己正真的建筑师职业生涯。这对于35岁,但身上依旧存在“少年气”的王大闳是难能可贵的!
建国路自宅卧房月洞窗©《建筑师王大闳》
1953 年的建国南路自宅是他来台开业后的第一个作品,也是他为自己设计的住宅。
走过狭长而幽静的庭院,在小路的尽头初探大门内,只见玄关处的红墙,影壁意出象外。再一转,扑入眼帘的便是敞亮通透的客厅,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月门可以说是第一个试图在现代主义潮流下引入中国式空间意象表达的第一人。就直观感受而言,很多人会觉得与密斯式建筑如出一辙。
密斯三个院子住宅©网络
建国路自宅©《建筑师王大闳》
其实不难得出结论的是,王大闳在一定程度上被密斯的影响是远大于格罗皮乌斯的。但在东西方建筑中,主要区别点在于:
01
西方更倾向于呈现出一种:“门——中庭 (ATRIUM)/院——建筑空间”的建筑行进直接关系,即视线所达便直观表达。这与中国传统四合院:“门——影壁——垂花门——建筑空间”的建筑行进转折关系是不同的。观上图可以一知半解,说一句玩笑话“我始终怀疑设计院所传达的建筑入口完全不能——旁门左道”
02
建筑与“院”的关系,东方建筑实体与院墙的“脱离关系”,使得建筑实体空间与围墙之间呈现出一种独有的关系,亦如园林——穿插与自由的关系,正真做文章的地方在于空,以空造景。
‍‍‍‍‍‍‍‍ “中国建筑的特色……它的神秘感很 重要,中国建筑与庭园的设计,往往善于使    用‘内造墙’、 ‘外造墙’,让你一眼看不透,一进再一进……”
——王大闳 
独立屋的房间布局©知乎,小奚君
左起:森林住宅、范斯沃斯、关税同盟设计与管理学院©网络
无论是妹岛和世还是SANAA的设计对密斯式的建筑平面空间形式进行致敬,均呈现出一种“核心”放置的位置定义了不同大小形状的空间,尽管没有墙分隔,但依旧都能明辨处其相对应的空间。

建国路自宅模型©《建筑师王大闳》
在王大闳的建国路自宅当中,除却印象深刻的“月亮门”之外,不难看出围绕核心的墙体做了较大尺度的生出,将建筑空间进一步加强划分感的同时兼具流动性。相比范斯沃斯,森林住宅更进一步加强了对“人生活空间”的构想。相比建筑师巴博萨在德布拉斯住宅对密斯的粗浅致敬,更进一步思考了地域化与东方建筑师的思考,更倾向于一种对东方“明确化建筑使用空间”的呼应。
王大闳竭力跳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意识形态窠臼去创造一种自由的现代中国的建筑语言。对比“细节上帝”密斯,王大闳更倾向于重视生活的经营,将建筑内在空间具体化,外在细节全面化。
建国路自宅©《建筑师王大闳》
月门的探望与思考©《建筑师王大闳》
往往世人习惯于将东方建筑体验——同“符号”划上等号,但是现象背后正是完型心理学的呼应。王大闳诉求的是一种“生活上的体验(经验)表达”而非一种符号化的现象。
正如李清照先生“道人憔悴春窗底,闷损阑干愁不倚。——玉楼春·红梅”。比如:凭栏倚靠借以消愁,借以豪迈,是一种先前经验式的表达。所以此处,我想王大闳先生何必拘泥于符号就是符号?更多的是一种对于情感以及生活场景的表达。
所以,试图与“现代主义”建筑画上等号,要素何必是要素?或许也是对于生活以及实用场景的一种直观化回溯。
“九宫格”经典议题与弘英别墅©《建筑师王大闳》
但无论如何,在王大闳脑海中留下的“九宫格”问题是无法被抹去的,也正如海杜克《美杜莎的面具》经典九宫格议题,以至于之后在弘英别墅中也有所体现。或许这也是一种“西体”的延续,但王大闳先生始终热衷于——实践的破圈。

左起沙利文宅、松江路罗宅、淡水高尔夫球场俱乐部©《建筑师王大闳》
就九宫格问题而言,套以密斯流动空间“核心论”的方式,可得出实则是一个向中心内向化的问题。人为的引入一个核心(可以是实体空间、功能乃至于结构),四周形成流动且相互联系的空间。
除了保持九宫格式样的图形属性外,在松江路罗宅中体现的尤为突出。王大闳试图达成一种“中国层进院落式”的突破,尝试对现代主义破圈。更贴近于一种对中国传统建筑形制的回应。这与传统中国礼制建筑的形式不谋而合。完全回归左右对称,层层递进的典雅语汇。而这也进一步影响了日后对建筑的创作。终究还是回归到了传统中国式建筑布局的路子里面。
正德本《阙里志》再孔庙图与松江路罗宅©网络
或许存在过分解读,但我想这一定是王大闳先生的内心风景,接下来的文章中依然存在相当存量的佐证。王大闳先生所追求的理想世界一定是不断重复、更替着的中国传统建筑的“西体东用”。
弘英别墅——餐厅为家的中心©网络
- 03 -
月背之“含蓄中国美学与简约主义现代美学”整合共生
我只想简单的说:
我祈求的不过是那高雅德惠
因为我们的歌声中承载了
这么许多种音乐
因而渐渐沉没。
因为我们的艺术如此巧饰
在层层金箔下
失去了轮廓。
这是我们的发声时刻
不须夸夸而谈
我们的心灵明日将重新启航。
——希腊诗人塞弗里斯(Giorgos Seferis)
格罗皮乌斯书赠王大闳诗稿©“久违的现代:冯纪忠、王大闳建筑文献展”展览现场
台湾在1950年代随着“美援”开始转向拥抱无地域性的现代主义建筑样式,但在官方建筑这个层面依然受道统思想的掣肘。在80年代之后,两岸的建筑创作热情被商业资本与消费主义所挟持。但在此基础之上,仍然涌现出了一批令人印象深刻的建筑师,在现代主义盛行的语境下企图探索建筑中的“中国性”。
就深层次而言,正如赛弗里斯所说,王大闳先生所希望的是视图将建筑同国家连成一体,但这是存在辩证关系的,往往阻碍更大,比如接下来的挫折。
明万历本《青楼韵语》插图©网络
笠原一男曾提日本建筑的“正面性”——他提出当建筑师把建筑外部或内部的面以正面朝向来者,进入这个场域后,人的情绪就会被调动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正面性。强烈的正面性一旦显现,就会使得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反观王大闳先生,似乎也能摸到些许影子。但更多的是营造出来一种进入的状态,以及观感上的一种情景。
台北故宫博物院竞赛计划方案©《建筑师王大闳》
台北故宫博物院竞赛计划方案©《建筑师王大闳》
台北故宫博物院竞赛计划方案结构暗示©《建筑师王大闳》
外挑曲线,反梁正十字交叉的结构系统,让四个对角板面产生抛物线,是一个非常优雅的曲面造型,它更能抽象地指涉与中国传统建筑曲面屋顶的关系。反观整体效果,三个结构整齐排列(3、6、9为数字中等级高)。其余空间部分以及建筑功能平面均呈现出现代主义建筑的简洁。“鱼沼飞梁”式的进入形式更是对建筑进入节奏以及“正面性”的强化。致敬晋祠,均为中国古建筑艺术的集约载体。
无论是现代主义形式背后与功能的关系,还是传统形式背后对应的情景叙事,均在诠释建筑师背后的“理想国”。典型“中国传统建筑”情景,用以“现代主义手法”勾勒。
台湾大学第一学生活动中心©《建筑师王大闳》
台湾大学第一学生活动中心©《建筑师王大闳》
借以现代建筑屋顶特殊结构的表达方式,加以文化的内涵,并非简单的生搬硬套。但终究还是逃不过与台北故宫博物院同样的命运,设计最终依然难产,留于纸面。
台北故宫博物院©网络
上海广富林文化遗址文化展示馆©网络
所以现在的你怎么看现存的“台北故宫博物院”以及“上海广富林遗址文化展示馆”?我想应该已经有了答案,是屈从时代政治的需求还是屈从于社会商业化的需求,还是应该坚持一下哪怕完成不了的虚无?

左起第一活动中心入口、内部效果、建国路自宅©《建筑师王大闳》
可能最容易忽略的也是习以为常的一些规则与定式:
01
王大闳先生基本上所有建筑所遵循的便是奇数开间,传统中国建筑的开间数、踏步数,都有讲究。古人崇“阳数”(奇数),以“九”为尊,九字或九字的倍数是佳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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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正面形式以第一活动中心为例,依旧能够感受出传统古典建筑的比例与形式定义,比如额枋的呼应、建筑结构柱柱头与灯具位置与传统结构出头与垂花的呼应等等,的确讲究。
第一活动中心天井旧照与入口门厅©《建筑师王大闳》
妙就妙在,参与其中的人能感受到空间场景的似曾相识,但是很难用一种“具象形式化”语言去描述,园林最终落脚于对于局部装饰化的无休止精美叙述,王大闳先生反其道而行之,像是一种久违了的味道。
或许《久违了的现代主义》也是在致敬发展至场景化的“久违了的传统空间氛围”,高技在破圈了的传统建筑却原封不动的讲述了故事。依旧能想象到庭中种满芭蕉,雨夜拍打的“芭蕉声”,至此,我们终究缅怀与记忆中的场景,沉浸却又力量。现代主义为“功能”带来了多种可能性,王大闳却带来了思想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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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背之“妥协”挥手再见
左起林语堂、台北林语堂故居、王大闳©网络
“我要一小块园地,不要有遍铺绿草,只要有泥土,可让小孩搬砖弄瓦,浇花种菜,喂几只家禽。我要在清晨时,闻见雄鸡喔喔啼的声音。我要房宅附近有几棵参天的乔木。”林语堂先生在《我的愿望》里写下了对家园的梦想。
本以为文豪林语堂先生与建筑师王大闳的相遇会完成生命中不可多得的“建筑理想”,但人生不如意之事终有十之八九。林语堂可以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而王大闳花光一生气力却无法触及理想中的建筑,全怪爱而不得。毕竟谁会愿意在这样一种境遇下效仿欧式建筑元素?
国父纪念馆竞赛方案©《建筑师王大闳》
而国父纪念馆,王大闳一直认为这是个“妥协”过后的作品,并不满意。尽管如此,这个作品依然被外界所称道,人们认为在妥协后,依然可以从屋檐或是长廊高柱,以及空间的规划设计看见现代主义的风格。
国父纪念馆施工©《建筑师王大闳》
国父纪念馆施工©《建筑师王大闳》
相较于台北故宫竞图,王大闳设计国父纪念馆时,已充分理解业主的形式诠释霸权心态, 为能脱困,修改势在必行。
台湾外事主管部门办公大楼©《建筑师王大闳》
王大闳不断妥协的背后,势必是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平衡理想与社会与政治压力。台湾外事主管部门办公大楼应运而生。无论是在细节的把控还是在里面材质以及色彩的运用上都更加妥帖,尤其是在建筑整体的比例关系上十分讲究,据传说,建筑的尺寸都精确到了10公分左右,来回的调整比例。在此献上RESPECT,建筑师的职业操守显现无疑!
台湾外事主管部门办公大楼©《建筑师王大闳》
台湾外事主管部门办公大楼©《建筑师王大闳》
台湾外事主管部门办公大楼细节与材质©《建筑师王大闳》
由于高度的考虑,建筑物的长度、各细部的尺寸,乃至门窗的长宽,都经过仔细的考量。王大闳对这一栋大楼比例的追求,一如其他的作品,煞费苦心。在细节的把控上,深厚的功力显现无疑!而对于建筑外立面装饰材料上的魔术更加令人震惊,外表白色的小小马赛克在远近均体现出不同的视觉感受,可远观可近处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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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背之“孤途”终章
东门长老基督教堂©《建筑师王大闳》
东门长老基督教堂是王大闳一生中唯一一座宗教建筑,和密斯不同的是,这无法成为他心中的“帕提农圣庙”。也正如他所述“上教堂只是形式,任何地方都可以与神明沟通。”
“任何一个时代的公共建筑,不论是古罗马的圆形剧场或当今美国的露天运动场,庞贝的温泉或维也纳的歌剧院,封建时代的碉堡或民主制度的会议厅,它们的用途是相同的,都是我们社会政治机构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王大闳在《建筑是政治的工具》《银色的月球》里说道。
很多时候,他不愿意妥协,更不愿意屈就那些自己不喜欢的设计。业内人士曾流传一种说法:“如果他积极一点,台湾的建筑师就没饭吃了。”
巴别塔与登录月球纪念碑©《建筑师王大闳》
“当社会还是文人最高、卑视建筑这个职业的时候,王大闳先生无形的贡献就是,把建筑提升到一个人文水准。他的作品戏剧性不高,但进入他的作品是有感觉的,这件事情在台湾战后、理性主义充斥的建筑界是看不到的。”徐明宏说。
阮庆岳在公开演讲时也认为,王大闳的实质成就根本不只一个奖项就能够说得清,“这个时代亏欠了他”。
国父纪念堂设计立意©网络
“久违了,王大闳先生”特展开幕影像©网络
“我国现代建筑有三个方向可走。

我们可以追随现代西方建筑,也可以抄仿我国古代宮殿式建筑,
或者创造有革命性的新中国式建筑。
国父纪念馆是我国现代最有意义的建筑之一,我们应该走向那一条路。
為 国父纪念馆设计之准绳,假如采用现代西方建筑是很明显的用不得体。
如果抄仿我国古代(尤其是清代)宮殿式建筑,則更不适宜,
因為 国父是推翻這类建筑所象征的满清政治制度,
我们唯一的方向是走向一种能表現 国父伟大性格及革命创造精神的新中国式建筑。
国父紀念馆初步草图,承蒙诸位先进指教良多,
所以这次修正设计适用现代建筑手法,
表現我国建筑传统精神和
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所拟是否有当,敬垦赐予指教。“
王大闳 谨识 五十四年十二月三日
编辑 :UNland@  白雎  
审核 :言西早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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