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上饭局我最后到场,因为太热只穿了衬衫。
落座后waiter为我后座披了件西服,客气的说:
“先生,我们这儿必须穿西装,您没穿我给您挂上一件儿。”
(已将英语自动翻译为北京话)
这里是纽约最有名的正餐厅,每人七八道菜,一道道上那种,我其实不喜欢这个style,还是更中意鸡鸭鱼肉汤一股脑儿端上来大快朵颐。
看过琅琊榜就知道,华人从前也分餐,每人面前一张小桌各吃各的,而且出土文物显示,我们祖先也用刀叉,形状基本等于现在西方那一套东西。
我左边是Andrew,高大英俊,和我一样在英国读完本科。
他比我去的早,13岁就上了伊顿公学,然后毕业于牛津。
Andrew基因很好,帅且聪明,只是情商有点低。
英国留学圈很小,认识他之前,我一个大学同学和一个中学同学就认识他了,只是当时我还没认识他,所以我不知道他们也认识他。
他俩对他的评价都是情商有点低。
有次我借了他20美金,第二天他一见我就大喝:
“还钱!”
我掏出钱还他,他立刻又向我点头哈腰:
“谢谢谢谢!”
我右边的Julia是个二代,从小就被送到加州,哥伦比亚大学毕业。
关于她的家世,大家传了好几个版本,具体哪版为真不得而知,因为她自己也讳莫如深。
我们只知道她后来结婚连酒席都没摆,旅行结婚去了。
她右边是Kevin,天津人,悉尼大学毕业,大学时每年春节都负责说相声。
Kevin右边是Cynthia,北京女孩,父母都是T大的,作为清华二代,她从小就读清华每级附属学校,由于聪明各种跳级,然后保送T大,最后选择了港大,因为跳级,她此刻比我小三岁。
她还拥有一双大长腿,雪白的皮肤和明亮的眼睛。
有次我和Cynthia在她房间吃印度菜外卖(我俩住同一幢公寓),我看到床上崭新的Macbook,问她是哪版。
她淡定的讲:
“别问我,我电脑白痴,每次网上买电脑地址都写我朋友的。”
“为什么?”
“让朋友把所有该装的软件都装好,然后再寄给我。”
吃完饭她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在床上盘起两条大长腿,兴致勃勃的摆弄Mac。
她看着屏幕痴痴憨笑,我问笑啥,她才意识到我的存在,招呼我到床边坐下,然后指着屏幕说:“哪款好看?”
那是微博上一组婚纱,都很美,我挑了最简洁那款。
她冷傲的瞟了我眼:
“没想到咱俩眼光一样嘛。”
我:“你要结婚了?”
她:“No,不过快了。”
我:“你男朋友在哪?”
她:“我单身。”
...
我:“那怎么结?”
她:“我规划好了,25结婚,35退休,一切都按计划来。”(她21岁)
我:“到了25没遇到喜欢的呢?”
她:“我从来没遇到喜欢的,到时让家里介绍,和谁结婚又不重要。”
...
我:“什么重要?”
她:“婚纱。”
...
她右边是修远,他和我是饭桌上唯二不用英文名的,也是这些男女中最有魅力的。
洋人很难正确发音“Xiuyuan”,他每次都会耐心讲解。
他是上海人,本科在北大,研究生去了巴黎的HEC,酒会上我经常看见他用法语和法国同事们谈笑风生,很性感。
他英语居然还比我好,培训成绩也是班里最高的。
前面忘说了,我们在纽约是参加公司入职培训,多数大投行夏天会组织全球新员工在纽约或伦敦training,内容主要为:
1.快速读懂财务报表。
2.教你玩儿转ppt,excel,factset
3.Modeling入门
4.如何优雅的与客户同事沟通
5.其他
这些对我都是煎熬,有节课上我无聊到在笔记本上列出曾经吻过的每个女孩。
正在此刻,讲师突然点我回答问题,在200人面前一言不发无异于社会性死亡,正当我手足无措,修远喊出了答案。
我如释重负,但不忘飙演技,露出遗憾表情,装的好像被抢答很不爽一般慢慢坐下。
这当然逃不出修远的法眼,坐稳后他对我眨了下眼,然后用手指着我的本子:
“几个了?”
第二天上班路上我遇见班里一位印度女孩,她主动过来打招呼,然后崇拜的说:
“Hey, that guy sits next to you, he knows everything!"
(你旁边那哥们儿咋啥都知道?)
他性格稳重,不像24,倒像42。
培训持续了一个月,期间常有冷餐会之类社交活动,方便五湖四海的新员工们交流感情。
我从小最不喜这种场合,感到被领带勒的局促不安,每次都一次性拿齐食物,找个角落静静欣赏这帮世间俗物的表演。
修远却不介意偶尔趟一趟俗水,每次都会朝自己想认识的女孩大方走去。
有次他从背后和一个白人美女打招呼,姑娘没听见,我正好在不远处吃着冷餐冷眼旁观,半幸灾乐祸半尴尬的想瞧瞧他怎么收场。
他却只是微笑的站在那儿,不动如山。
过了五秒那金发美女的朋友提醒背后有人,她这才回头。
修远语气温和地说:
“你终于转身了。”
妹子脸刷一下红了,双手捂嘴本能的蹲了蹲,直说”I'M SORRY"。
修远回了句“no problem”,然后伸手扶了扶美女的手臂,一下就把场面控住了。
他做派很像《绝代双骄》里的花无缺。我曾想,他若长得帅就是人间Bug了。
他右边是Stefanie,外形声线像极了孙燕姿,她确实也来自新加坡。
培训结束后她将和我一同飞往新加坡,其他人则会去香港报到。
吃完饭我们约好10点酒吧见,然后先回各自住处换衣服。
我和Cynthia住在34th&Madison,公寓对面就是帝国大厦。
我住顶层,Cynthia在三楼,她出电梯后先向左看了眼,又朝右望去,然后向左迈出一步,再朝右挪一小步,随后重复了一遍这套动作才最终确定方向。
冰雪聪明的女孩,也能傻得可爱。
高中时Cynthia是清华附中国家理科实验班一员。
我有个清华附的朋友给我描述过那班。
它们都不高考,早早保送清华了,最后统计升学率不会算上它们。
它们也会象征性参加期末考,数理化平均分基本都能拉开年级20分。
更难忍的是,理科班语文和英语的平均分也是第一。
最难忍的是,开运动会它们还是第一。
他们年级曾经评比十大傻逼,实验班无一人入选。
因为实验班全是傻逼。
衣服我倒无甚可换,无非西装裤换成牛仔裤,然后穿上在纽约刚买的t-shirt。
我很喜欢这件t-shirt,上面印着我人生格言。
2
到夜店门口,我看见Cynthia和修远正与几个女孩谈笑风生。
Cynthia看见我后淡淡地介绍那几位姑娘,为首的很有大姐范儿,是Cynthia在香港实习的同事,第二个女孩是天津人,又黑又高,长得还不错,我在心中默默为她起了外号:
“黑高”
介绍到第三个姑娘我眼前一亮。
她叫Katrina,长春人,个子很高,高到1米75,典型东北女人身材,看了让人不想保护,而想征服。
我上去和她握了手,她看着我t-shirt笑着说:“I agree with you.”
还有两个女孩无甚亮点,回忆不起来了。
她们都是UBS的,也在纽约培训。
这家夜店很多韩国人,韩语此起彼伏,我们卡座在二楼,入座前我走在队首,Katrina排第三,中间隔着修远,如此坐下就不能挨着Katrina。
我脑袋转的飞快,心生一计,对修远说:“我上个厕所。”然后与他错了下位置,紧接着又自言自语:“算了,一会儿再去吧。”
坐下后修远不动声色掐了我一下,好像在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问Katrina:
“你在哪儿上的大学?”
她:“Yale。”
我:“我有个朋友也在耶鲁,不知你认识吗?”
她:“男生女生?什么名字?”
我:“女孩,是ABC,叫Lulu。”
她:“没...听过,应该不和我一个学院吧,我是经济的。”
我:“ok,她是建筑系的。”
这时我突然看见卡座另一边,Kevin和黑高在热吻。
我脑中顿时被《everyone else has had more sex than me》的旋律炸的嗡嗡响。
我捅了下Katrina,示意一起欣赏这画面。
她看的半天没合上嘴。
这时黑高挣脱了Kevin,满脸通红的起身下楼,Kevin紧随其后。
从二楼往下看,我们见到了壮观一幕:
黑高在舞池里穿梭游走,东躲西藏,Kevin穷追不舍,玩起了《Catch me if you can》,像极了小学体育课玩的围圈贴药膏。
黑高此时已无药膏可贴。
我自认脸皮比城墙还厚,此时也有点为他脸红,赶紧转移话题:
“你吃过Shake Shack吗?”
她:“没,排队太久了,但一直想吃!”
我:“可惜明天我就飞新加坡了,不然带你吃一次。”
她:“我ex在LA,以前去看他经常吃In and out,但听我纽约同学说Shake比In and out好多了。”
我:“你们学校对学生太好了,当时我朋友暑假来北京学中文,学费住宿费都是学校出的。”
她:“是啊,我家交不起学费,要拿奖学金,每年暑假前学校都问我缺不缺钱,然后给我一笔资金。”
女生对家境远不及男生敏感,男生多半不会大方说出家里交不起学费。
我:“英国大学就没那么好。”
她:“你在英国读的?”
我:“Yeah。”
她:“说几句英语给我听。”
我:“想听什么?”
她:“随便。”
我:“我大学在苏格兰,不过我应该没有Scottish accent,只有某些单词受影响。”
她:“比如?”
夜店音乐很吵,我凑在她耳边:
“星期三我会读成WeDnesday(D发音)”
她听后大笑:
“哈哈,WeDnesday!”
我接着凑过去:
“还有,我会把11读成Eleven(艾莱文,正常读法为伊莱文)”
其实,我并不这么读。
她笑的更厉害了,然后说:
“把你t-shirt上这句话念一遍。”
我用最标准的British accent读了一遍。
“So cute!”她笑着拍了下我。
这时waiter上了一打酒,她说:“我酒量很差。”
我边喝边说:
“讲讲Yale趣事吧!”
她:“厄...我在学校光读书了,加上New Haven这个城市很无聊,其实没什么趣事。”
我:“我朋友学建筑的,平时忙得没时间睡觉,照样好多奇闻异事。”
她:“比如?”
我:“有次Yale和Harvard橄榄球比赛,在Harvard主场,哈佛学生们准备在看台上拼出一个巨大的【WE WIN】, 但Yale暗中使坏,做了很多手脚,最后看台上打出的是【WE SUCK】, 他们还浑然不觉。
她也参加了这次活动,还把恶搞过程拍成了纪录片。”
Katrina听后放肆的笑了,和半小时前判若两人,嘴里一直重复:“we suck,we suck”
我:“有次我们在必胜客吃饭,她指着Heinz番茄酱说,这家族有上Yale的传统。看来她很喜欢聊耶鲁。”
她:“你也很喜欢谈论她。”
沉默几秒后我说:
“你知道人名造句吗?”
她:“?”
我:“就是用人名造句,项羽就是,他既像大山又像羽毛,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她 :“倒满符合项羽的境遇。”
我:“No,我说的是《绝命毒师》里的老白。”
她若有所思的一笑:“快,用我名字造一个。”
我:“你的名字?”
她:“刘晓恬。”
我:“她很下流,小甜甜都不肯放过。”
Katrina笑着问:“她是谁?”
我:“Paris Hilton.”
她又笑了,拿起酒杯说:
“来,喝一杯。”
她小酌了一口,放下酒杯后露出诡异的笑:“我发现酒量不好的人真是不能硬喝。”
透过夜店的蓝光,我看见她脸上泛起了红晕。
她突然说:“你们公司Hong Kong office的salary是多少?”
我:“你每次喝多了都爱说英语吗?”
她笑了。
我:“和香港同事聊过,45k基本工资+20k房补(港币)”
她:“啊,不多嘛。”
我:“UBS是多少?”
她露出满意笑容:“反正...没有65k这么少。”
我:“你喜欢陶喆吗?”
她:“喜欢啊,你怎么知道?”
我:“因为你名字。”
她:“我确实很喜欢那首歌,你会唱吗?”
我凑到她耳边:“Katrina,I can’t stop looking in your eyes...”
她叹了口气:“你声音真好听。”
她抿了口酒:“咱们跳舞去吧。”
于是放下酒杯拉着我走进舞池。
跳舞时她主动把手搭在我肩头,我们不断靠近,最后额头贴在了一起。
我吻了她一下。
她回吻了我好几下。
没多久她就显得很眩晕。
我:“要不回去坐会儿吧。”
我扶她回到卡座。
这时我有股不可抑制的尿意,但还是强忍,毕竟夜店群狼环伺,上个厕所回来可能就变了天。
坐下后她拿起酒杯要继续喝,我急忙拦住她。
她顺势躺到我怀里,我轻轻吻了她几下:
“别喝了,你都醉了。”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忍无可忍,还是去了厕所,临走前特意关照黑人保安照看下Katrina,然后以光速奔向洗手间,路上扒拉开了好几个挡路的韩国人。
我上的飞快,回来却还是发现有匹饿狼在帮我关怀Katrina。
走近一看原来是Andrew,我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下揽住了Katrina。
Andrew很识相,马上走了。
我:“要不先回去吧。”
她:“好...”
我拉起Katrina和她的包包走出夜店。
出门她就好多了,可能吸到氧气的缘故,走路打晃的角度明显缩小。
上Cab后她抢先说出了自己地址。
我第一次有不祥的预感。
我在她耳边轻轻说:“要不先去我家吧,你都醉成这样了。”
她又起身和司机重复了自己的地址。
我第二次冒出不详预感,不过又一次被乐观盖过:
“我家她家,哪家不是一样。”
她没完全醒,躺在我腿上用英语胡言乱语半天,内容记不得了。
她英语很流利,但能听出中文口音。
UBS安排的公寓位置很好,周遭环境很像闹中取静的上海思南路。
下车后她带我走进小区,看步伐已醒了80%。
小区很雅致,有花有草有池塘,毫无杂乱之感。
她刷卡进了楼,前台有个黑人保安。
看到他,我隐隐觉得今天下半场似乎缺乏天命。
果然,到电梯口她转身背对电梯:
“Thank you for taking me home.”(谢谢送我回家)
“扑领姨块鸡,牙狗扑!”我在心中骂了一句。
关键老子他妈明明不是潮汕人啊啊啊啊啊,怎么情急之中连潮汕话都喷出来了啊啊,从小到大最多只吃过几回卤水拼盘啊有木有!
但我还是稳住阵脚,厚着脸皮说:
“要不我上去坐会儿吧,刚才喝的有点多。”
她:“算了,明天还要早起。”
“格老子的!”我心中又骂了一句。
但我明明也不是四川人啊啊啊,怎么连四川话都会了啊!
这时我流氓本性终于发作:
“能不能借你家洗手间一用,用完就走。”
说着就往电梯里硬挤。
她用手拦住我,摇了摇头,也不按楼层。
这时黑人保安发话了:
“Dude, just let her go.”(哥们儿,让她上去吧)
我只好作罢,但还是抱着贼不走空的心态轻吻了她一下才走出电梯。
我目送电梯合上,转身看见黑人保安,他表情倒很善意,像是在说:
“老兄,都是过来人。”
我朝他苦笑一下,走出公寓,推开大门的刹那骂了一句:
“辣块妈妈。”
3
我垂头丧气回到家,和大洋彼岸正在上班的表哥电话吐槽半天依然毫无困意,于是打开笔记本写下这篇报告文学。

合上电脑时天已亮了,我这才想起今天还要飞,于是先把行李收拾好,走出公寓。
清晨的纽约,安静又生机盎然。
我忽然想起王力宏是纽约人,《第一个清晨》的MV就在这里录制。
我漫无目的逛了很久,穿梭在曼哈顿钢铁森林中不但不觉压抑,反倒有种安全感。
可能由于周围时刻存在着数量可观的同类,孤单几乎是不可能的。
逛回Madison时已近正午,Madison Square Garden的Shake Shack刚开门,还不用排队,我要了个Double Shack,一边啃一边慢慢踱回了家。
到机场时发现Stefanie已坐在check-in旁等我,穿了件很干练的职业装。
我:“十几小时,穿成这样不累啊?”
她:“没事,上飞机再换就ok啦。”
我心想:“做女人真是麻烦。”
Check-in时印度大叔看看我说:“皇先生,您还不是新加坡航空的会员,楼下有电脑,可以去注册一下。”(已自动翻译)
我:“不用了,直接check-in吧。”
他:“您确定吗?这可是十几个小时的头等舱里程哦。”
我这才想起今天飞头等舱,不过还是摆了摆手。
印度大叔无奈的耸耸肩,好像在说:
“管你丫的,这么多里程爱攒不攒。”
轮到Stefanie时她熟练地拿出了新航里程卡。
登机后我很兴奋,新航头等舱像一颗精致的蛋,坐着很舒服,按下电钮座位就能伸展成一张床,比一般单人床惬意得多。
这是我头一回飞长途头等舱,也终于体会到里根首次登上空军一号时讲的话:
“高兴地连娘都忘了。”
Stefanie突然笑着问我:“昨天搞定了吗?”
我这才想起昨晚她也去了,画完妆穿上白色连衣裙很漂亮,感觉像孙燕姿参加颁奖典礼。
我:“别提了,上半场进展很好你都看见了,下半场被逆转了。”
Stefanie:“上半场?”
新加坡人中文不好,诸多汉语梗都理解不了,我和她简单说了下,她一直微笑着静听。
我:“现在想想还是人太好,她从舞池回来要喝酒我居然拦住她。”
我顿了顿:
“快给我唱首《超快感》。”
她真的轻轻唱起来:
“放开一切体会变化...”
我:“孙燕姿在新加坡红吗?”
她:“在华人圈很红。”
我:“有人说过你像她吗?”
她:“很多。”
这时起飞了,我掏出两个药片。
Stefanie:“这是什么?”
我:“泰诺夜片,睡觉用的。”
Stefanie:“不想试试新航头等舱的饭菜吗?很好吃的。”
我:“算了,还是睡觉吧,我那份给你。”
Stefanie:“我吃不了那么多,今天你和UBS女孩联系了吗?”
我:“No,以后知道了,夜店里撩菜就撩菜,千万别假戏真做谈起恋爱了。”
她:“撩菜?”
我:“上海话,就是撩妹的意思。”
她第一次笑而露齿:
“倒是蛮形象。”
我吃了泰诺,拉下遮光板躺好,突然手机响了。(新航不要求关闭手机)
“hey I'm having a bad headache, safe flight, call me when you visiting Hong Kong next time.”
(头好痛,一路顺风,下次来香港告我哦)
我抬起遮光板,对着远处天际线轻轻说了句:
“Farewell,New Y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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