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仙人JUMP的第509篇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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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有一则新闻很有意思，说一个北大学生获取保研资格选导师时，发现自己博导硕士毕业于地方院校，发帖称“无法相信【北大会有这么差的师资】”，这个自带“第一学历”歧视的偏见瞬间引爆了舆论。
看到这事儿，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吐槽这学生脑子有坑。
一个常识是，达到同样的标准，学历越低的人越牛逼，因为他其他地方的水准（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背景资源）必然远超常人。
不然人家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人家都功成名就了，还质疑这种鸡毛蒜皮，很没意思。
而且这可是北大的博导，一个本科学校不是天顶星的人，能杀入北大任教，成为博导，那学术水平必然是足够牛X。
看到这个消息我第一反应也是疑惑学生哪来的底气，能不能先了解一些常识再发表言论？
而且他质疑的那个人，本科是湘潭大学的数学，这是中国数学领域知名的湘军，细分领域的王者好不好。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干这一行的。
而且居然还敢教北大做人，说难听一点应该是人家北大严肃考虑要不要你这个人。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那么其实没啥可说的，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真正诡异的事情来了。
昨晚上我和一个学术圈的朋友聊天的时候，把这个当做笑话讲了，我以为他会和我一起嘲讽对方。
结果对方的回复让我很震惊。
他说这个学生确实不够聪明，搞不清楚自己质疑的人到底多猛。
但不够聪明的点不是说他质疑老师这件事儿，而是他蠢到公开说出来这件事儿，并且还质疑错了。
我楞了一下，说你啥意思，意思是他质疑错了，但其实可以质疑老师？
他说你思考一个问题，作为一个打工人，到底是公司选你，还是你选公司？
我说这个是双向选择，有的公司看不起我，有的公司我不想选，大家互相挑剔对方。
他说对，其实选导师也是一样的道理，你是选择自己在哪干活。
哦不对，也不完全一样，因为硕士那点补助不能跟打工比。
我细细一想，觉得好像是有点道理的，但这个学生也太狂了点吧。
朋友说，这么暴躁且直白的学生确实不多，但他选择了这么狂的表达方式，八成是有恃无恐。
例如手上已经有了一些国外大学的offer。
例如已经选了隔壁清华。
例如打算研究生跨专业选计算机。
例如可能已经拿了一些企业的offer打算不继续深造了。
例如家里有太多房子收租突然悟了。
甚至有可能自己的所有经历都是编造的，根本没有资格选老师，就是在网上装X。
甚至都没成年都有可能。
但不管这人的状况是哪种可能，是更好还是更坏，可以确认的是，这人是因为不怕，才敢这么讲。
讲白了，人家就是打定主意跟这个圈子没有交集，才敢说。
并且虽然很不想承认，这年头其实导师招生，也开始卷了。
卷导师，导师也要抢学生。
就像即使是好大学，他们招生办也要去各地抢状元一样。
这话让我听了大惊，大哥你别逗我啊，你们这个领域是我做梦都进不去的。
朋友说你思考一下，为什么各个大学的招生办，都疯了一样的去各地抢状元抢优秀生源？
因为学校和学生是相互成就的。
学生牛X前，学生以学校为荣。
学生牛X后，学校以学生为荣。
同样，导师和学生也是相互成就的。
并且我们讲供需，假如这个世界上只有100个导师，那肯定是学生卷，大家都挤破头来往里冲。
但现在的情况是，导师想要一路牛X下去，得出成绩，要出成绩，得发论文，要发论文得做实验，要做实验，需要招到学生和他一起做。
现在早就不是一个人趴在书桌前出成果的年代了，都是集团作战团队配合，和上班的项目组差不多。
这时候，尽管导师也需要牛X，但想要持续的牛X下去，必然也需要大量的学生来辅助。
单靠一个人，得累死。
不对，累死也不行。
我说这个道理我懂，但和你说的有啥关系呢？
他说我举这个例子，是告诉你，导师要出成绩，也少不了学生们的奉献努力，这个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其实和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很像。
但这时候，问题来了，即使是博导，即使是名校博导，因为数量不少，并且研究领域天差地别，也存在着热门的和冷门的。
有的热门领域，要么容易出成果，要么容易镀金找个好工作，大家必然是踏破门槛，这时候当然是学生跪舔老师，老师矜持的筛选人才。
那假如，是冷门的专业呢？
离钱远，离出成果远，老师甚至害怕你读完硕士直接毕业不给他干活了，恨不得拿枪逼着你读博士，指着你的劳动力吃饭。
这时候呢？
是不是学生也开始纠结和拿捏了？
这其实就像大家都去卷公务员，但就是都不爱去工厂流水线，这俩都是工作，但完全不一样啊，甚至公务员里面，也分优秀的单位和特别锻炼人的单位，对不对？
我淦，他这么说我就理解了。
他继续说到，当你理解这个现实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热门的博导天天被人踏破门槛，冷门的博导，得想办法自己搞来学生。
但人家学生也特别现实。
因为，学生里面也分优秀的和不优秀的。
优秀的学生，根本不缺选择，优秀的本科生也是被学校抢着要的。
不够优秀的学生，和老师互相折磨，人家巴不得找个好毕业呢划水呢。
讲白了，导师和学生之间就和找工作差不多，只不过衡量标准是学术产出以及领域镀金，其实也是双向选择。
只要有双向选择，就有卷。
我非常疑惑，有这么卷？ 
朋友点头，是的，就是有这么卷。
学生不弄清楚卷哪个老师，等待就是无尽痛苦的未来几年，毕业都难，甚至毕业之后还得感慨自己浪费了时间。
老师不弄清楚卷哪些学生，来的都是那些直接躺平等着带飞的菜鸡，动辄从头手把手带，这搁谁受得了啊。
大家做点科研成果，又不是搞坏事儿，干嘛瞎折腾？
完美的老师招到了完美的学生出到了完美的成果，导师既有面子还有里子，学生也轻松拿到了成绩。
反之，大家未来几年就是互相折磨。
所以你就发现了，大家其实都是互相在打量，互相在算计利益，互相评估。
只不过有的人聪明，默默算。
有的人不够聪明，直接说出来。
但不管聪明还是不聪明，这个残酷的现状是没变的。
太卷了，太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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