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时间本周四(10月7日),经过了几个月酝酿之后,中情局的改组计划正式实施。其中,一个独立的“中国任务中心(Mission Center for China)正式成立,任务中心将会成为一个独立的部门,根据机构的优先事项利用来自中央情报局的资源。
就在上个月21号联合国代表大会上,拜登当着全世界一百多位国家领导人的面,郑重承诺:“美国不会寻求新的冷战”,意在宣称美国已经重回多边主义。但是没过几天,中情局就立刻搞出了“极具冷战意图”的一手,让拜登的发言成了空话。
中国驻美大使秦刚回应CIA中国任务中心
中国任务中心的目标
其实,早在今年2月,CIA成立“中国任务中心”就已经被正式提上日程,这一提议来自新任中情局局长威廉·伯恩斯(Willam Burns),在他的眼中,中国是美国二十一世纪面临的最大地缘政治威胁。伯恩斯希望CIA能够对中国有更强的监视能力,提升CIA对于中国的关注度。此前,中国长期以来一直都是更广泛的“东亚与太平洋任务中心”的一部分。
目前CIA的三个核心任务是:反间谍,反恐怖主义和东亚任务。随着反恐任务优先级逐渐降低,东亚任务被越来越高的重视起来。CIA在一份声明中说:“正如伯恩斯所说,中国是他的优先事项之一,中央情报局正在确定如何定位,以反映出中国的优先级来。”
中国任务中心成立以后,伯恩斯将会每周与CIA的中国专家会面,而在过去二十年,伯恩斯的前任过去的传统则是每周与反恐专家会晤。CIA还将招募和培训更多会讲普通话的人员,并派遣更多中国专家到海外,包括在亚洲和中国活动较活跃的地区。
而中国任务中心的成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钱!根据CIA内部前任与现任官员透露,在情报官僚机构中,一个单独的中国中心,将会更容易拿到与中国相关的人力与资金预算,美国高层也会更加关注。在CIA内部,很多人长期以来都认为有必要建立一个单独的中国中心,但是直到现在,才有人正式将提议变成现实。
成立“中国任务中心”早有预谋
成立中国特别单元反应在伯恩斯2月在参议院听证会上提出的优先事项,这位资深外交人员称中国“敌对的,咄咄逼人的领导”是对美国的最大威胁,称中国的目标是“取代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和最有影响力的国家。”
伯恩斯告诉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对中央情报局来说,这意味着更多的关注和更强的紧迫感,在现有的人力上继续增强懂中国的专家队伍,扩大部门中有语言技能的人,长期的调动人员并分配资源。”
伯恩斯上个月在接受美国国家公共电视台采访时表示,CIA将不仅仅是在中国,而是世界范围内去部署对抗中国的人力,遵循冷战中美国对抗苏联的方法。他还表示,CIA正在研究如何应对“中国情报部门先进的能力”。
美国众议员情报委员会在2020年9月发布的一份报告得出结论,美国的间谍机构并未能够应对中国带来的多方面挑战,并且过度的关注与恐怖主义以及军事威胁这些传统的谍战。
CIA新局长伯恩斯是谁?
和前两天《帝国坟场(下)》中英国的中亚探险家同姓,威廉姆·伯恩斯(William J.Burns)是一位美国资深外交官,他在1982年进入美国国务院,并在奥巴马政府(2011至2014年)担任常务副国务卿。
进入国务院后,伯恩斯先从执行秘书兼特别助理做起,辅佐过沃伦·克里斯托弗以及奥布莱恩。在1998年至2001年担任美国驻约旦大使,2001年至2005年担任近东事务助理国务卿,从2005年至2008年伯恩斯担任美国驻俄罗斯大使,并在2008年至2011年担任副国务卿,主管政治事务。
2001年,伯恩斯在担任中东事务助理国务卿期间,推进了以色列-巴勒斯坦短暂的停火协议。此外,他在消除利比亚的非法武器计划方面发挥了主导作用,并与伊朗建立了秘密双边渠道,促成了伊朗与六国(P5+1)之间达成历史性的协议。
他的老板前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称赞伯恩斯“安静,低调,是完成外交任务的不二人选”,这也让他赢得了包括共和党的信任。虽然现年64岁的伯恩斯有着辉煌的政治生涯,但是他没有任何的间谍背景,成为CIA局长也会让他面临来自内外的压力。
CIA情报人员的惨痛历史
现在CIA也确实到了需要刷一刷业绩的时刻了。最近几年,CIA的业务能力一直倍受非议,无论是白宫与媒体,还是美国普通民众,都对于CIA这些年的表现饱受诟病。
就在CIA宣布改组之时,美国《纽约时报》爆出猛料,中情局在过去几年里,有几十起海外线人被杀、失联或被策反。CIA对于过去工作中的失误进行了总结,结论是:中情局重视任务的完成情况却忽略了安全的重要性,对招募的线人没有经过周密审查
从冷战时期,CIA一直都是首屈一指的情报特工机构,有钱有技术有人力的中情局,无论是在拉美的革命,还是中东的圣战武装,在全球“焦点”的第一线,总能看到CIA的影子,他们成为美国对世界掌控的‘触角’。
但是随着美国国内的政治化越来越严重,CIA在两党的派系斗争逐渐失势,演变成“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局面,在奥巴马政府期间,CIA因为斯诺登曝光了“棱镜计划”而名声扫地,等到蓬佩奥上台后‘大清洗’,大量的资深CIA员工辞职。上一次CIA做出拿得出手的“业绩”,还要追溯到10年前的刺杀本·拉登。
此,伯恩斯在开场白中强调,CIA的情报绝不能卷入政治斗争中。伯恩斯说:“我了解到,以诚实和正直的方式提供准确的情报,是美国的第一道防线。而且我了解到,在情报工作开始的地方,不应该受到政治的干预。这正是拜登总统对于CIA的期望,他让我担任这一角色时候,告诉我的第一件事是,他希望这个机构能够直接向他提供信息,我保证会这样做,并且努力保护在做同样事情的人。”
CIA的转型尾大不掉
随着“中国任务中心”的正式成立,蓬佩奥时期的“遗毒”开始被逐渐清洗,蓬佩奥2017年建立的伊朗和朝鲜任务中心解散,分别并入近东和东亚各自的大区任务中心。
伯恩斯表示:“成立中国中心意味着更加聚焦和紧迫的要求,我们要不断加强了解熟悉中国专家的队伍,扩大团队的语言能力,长期协调人员与资源,并采用整体的方法来应对和分析所有的关键威胁。
定目标列纲领容易,执行起来却难度极大,阻力重重。如今的CIA在过去的20年中,基本上都是盯着阿富汗“执行反恐任务”,队伍中基本上都是懂阿拉伯语,波斯语以及普什图语的情报人员。这些人已经很多身居要职,成为了深层政府的人,占据着中情局中主要的权力与资源。
而当他们的目标从那些“没有资金,没有技术的山洞恐怖分子”,变成如今的国家级别情报对手时,之前的“组织臃肿,行动散漫,官僚主义以及细节缺失”的缺点将会被无限放大。
为此,伯恩斯誓言要提升情报部门队伍的士气,并且改进CIA的技术工具,并且加强与世界其他国家政府和情报机构的合作伙伴关系。
努力学习汉语及11种方言
面对汉语这种入门就难,精通更难的语言,非汉语母语的情报人员,是很难理解到汉语文字的引申义,常常只能做字面解读,闹出过很多笑话。过去CIA担心被渗透,很多时候都是依靠台湾的情报分析师来做中国的情报解读,这些台湾分析师中的很多人对大陆的认(pian)知(jian)始终停留在改革开放初期,在“茶叶蛋”与“泡面”的固化思维下,最终CIA手上拿到的情报分析严重失真。
CIA在官网上详细列出了“汉语小语种”,包括普通话,粤语,上海话(吴侬软语-这也要招?),闽北语、闽南语、湘语、赣语、客家话、蒙古语,广西壮语,藏语以及维吾尔语等。
为了过这个语言关,伯恩斯成立了“技术研究员计划(Technology Fellows Program),其实可以简单理解为“临时工”绿色通道计划。可以通过这一计划迅速招募到精通汉语的专业人士,从而避开此前复杂的政治审查与背景调查。
通过这个临时工计划,中情局可以更便捷的外包一部分工作给承包商,极大的缩短招聘流程,也可以在不增加员额的基础上,快速扩张人力资源。
但是,如今的中情局想要招到懂汉语的情报人才,也要面临着强大的“内卷”,毕竟众议院的共和党领袖麦卡锡组建了“中国特别工作小组”、国土安全部代理国防部长沃尔夫成立了“中国工作组”、五角大楼也搞了一个“中国工作组”,中情局想快速招人,也要通过HR去和这几个兄弟部门“抢简历”。
此外,中情局的头顶上,依然始终是两党之间的交替轮换。2017年蓬佩奥搞的伊朗和朝鲜任务中心,不到4年就黄了,这次拜登政府主持的“中国任务中心”,又能坚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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