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殖民主义剥夺
北美原住民发展权
文丨 索尔 • 齐梅特
>Saul Zimet <<
译：禅心云起 编：瑞秋的春天
在那些常被称为“进步主义者”的人士当中有一个共同目标：阻止受到人类活动影响的环境变化。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目标，那就是为历史上受压迫的受害者群体提供自决的自由权。然而，这两个目标可能彼此冲突，因为自我决策的人民有时会选择通过改变环境来改善自身的经济状况。
在这种情况下，到底哪种价值优先呢？
尼斯加国的自由
西海岸原住民群体“尼斯加国”（Nisga'a Nation，位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原住民国内属国）最近与落基山液化天然气（Rockies LNG）和西部液化天然气（Western LNG）两家公司一道，提议建设一座新的液化天然气设施。
这个项目将落成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尼斯加条约地，濒临鲁珀特王子城以北沿海水域。根据7月19日发布的新闻稿，“Ksi lisiims LNG(发音 s’lisiims，在尼斯加语中意为“来自纳斯河”），是一个拟议中每年1200万吨的液化天然气项目，具体位置在皮尔斯岛北端威尔米利特，靠近尼斯加族人聚居的金格奥尔克斯村。
原住民群体的民意代表认为，这是其人民实现经济繁荣、走向富裕生活的一个大好机会。尼斯加国总统伊娃•克莱顿（Eva Clayton）在新闻稿中称：
“吸引一座经济基地到纳斯河谷，长期以来一直是尼斯加国的优先事项。近十年来，我国一直致力于吸引世界领先的液化天然气项目到我们的条约领地上。纳斯河液化天然气项目正式审批程序的启动，也让我们为之无比自豪。”
新闻稿称：“据估计，与纳斯河液化天然气设施、基础设施和上游活动相关的直接和间接经济影响总额约550亿美元。”这一估计，真正代表了尼斯加族人十分可观的潜在收益，无论是他们的生活条件、医疗投资、教育机会，还是他们选择优先考虑的其他任何利益。
然而，其他这类开发项目经常面临的命运是，因为环保主义运动而被监管机构驳回，尼斯加族人对于实现自身经济自由所付出的努力，也没有得到加拿大“进步”媒体的任何帮助。
原住民对抗环保主义者
气候应急小组战略主任、加拿大政策选择中心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办公室前主任塞思• 克莱因(Seth Klein)是反对液化天然气开采的著名人士。加拿大《国民观察家》称加拿大政策选择中心为“加拿大最重要的社会正义智囊团”。
以往，克莱因以原住民权利为由来反对化石燃料开发。2016年，他借口说：
“的确，我们的新联邦政府已经承诺采用《联合国原住民权利宣言》，并确保其所有政策符合这项宣言。但我们的政府又不愿意接受权利和所有权在实际政策条款中的含义。当（原住民）权利和所有权与公司化石燃料部门的权力和利益相冲突时，尤其会表现出对原住民权利的否认倾向。（…）我们可能很难想象一个不依赖化石燃料的世界，或者一个原住民充分行使其历史权利的未来——毫无疑问，要达到这个目标需要艰苦努力。”
可见，克莱因之所以对“原住民自决权”感兴趣，是因为这一权利当时似乎有利于他的环保主义议程。可当原住民想要在本国领土上借助于化石燃料的利用获得经济发展时，他又有什么话可说呢？
在上述关于尼斯加国液化天然气提案的新闻发布当天，克莱因蛮横地宣称：
“最重要的是，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政府继续宣传一个致命的谎言，即我们可以采取有意义的气候行动，同时继续翻倍生产化石燃料，特别是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生产压裂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政府应该宣布，从明年开始，不允许任何新建筑接入天然气管道或使用其他化石燃料。”
对尼斯加国和其他原住民财产权这一拟议中的限制，可能会剥夺原住民实现液化天然气项目这一愿望的能力。这个项目的批准和启动将会是一项长期艰巨的挑战，预计最早要到2027年才能开始商业运营。
诸如此类差异表明，“原住民权利”本身并不是克莱因和他的环保主义同伙所追求的。相反，当原住民权利保护符合其利益时，他们就赞成权利保护；当原住民如何使用财产的具体决定不讨其欢心时，他们就完成赞成运用殖民政府的监管权力来剥夺原住民的这些权利。
萨斯喀彻温省原住民经济发展网络董事会成员、原住民资源网络研究顾问希瑟•埃克斯纳-皮罗特（Heather Exner-Pirot）在本月早些时候一次电话交谈中告诉我：
“我认为环保主义者利用原住民权利作为一种策略来拖延、阻止、破坏资源开发项目。”
原住民对抗联邦政府
这种在原住民权利问题上双标态度，一直是加拿大各地和其他国家原住民人民经常遇到的巨大困难。埃克斯纳-皮罗特在最近一篇文章中描述了加拿大联邦政府强行阻止厄米斯金克里国（Ermineskin Cree Nation）、维特苏维特恩国（Wet'suwet'en Nation）和其他几十个原住民族群资源开采项目的方式：
“加拿大（政府）采取了片面的协商程序，有利于反对资源开采的原住民，不利于支持此类项目的原住民，这是一位法官最近在斥责联邦政府对待厄米斯金克里国的做法时得出的结论。他们的情况清楚地表明了我们很多人长期以来观察到的情况。支持资源开发的原住民，不太符合加拿大主流社会关于原住民该不该做什么的理想化版本。他们的诉求遭到了漠视。”
原住民社区希望参与有利可图的资源开发项目，这种情况实际上是稀松平常的，不是什么特殊例外。一项环境研究民意调查表明，居住在加拿大乡村地区或保留地的549名自我认同的原住民、梅蒂斯人和因纽特人当中，有65%的人支持自然资源开发，有23%的人反对。在更具体的问题上，结果也是类似的。有59%的人支持采矿，有32%的人反对；有53%的人支持石油和天然气开发，有41%的人反对。埃克斯纳-皮罗特对此表示：
“有一种观点认为，原住民以自给自足的狩猎和采集为乐，他们都是高贵的野蛮人。人们耳朵想听到的、脑子想记下的故事，是原住民表达抗议，呼吁拯救‘地球母亲’，反抗贪婪的白人资本家。但这不过是我们自欺欺人的故事。”
可以肯定的是，在历史上，贪婪的殖民者对原住民社区造成了很多损害。的确，克莱因和他的同伴们也正确认识到，政府至今仍在不公正地侵犯原住民的权利。但不幸的是，事实往往证明了，这个世界上的赛斯•克莱因本身就是侵权问题的一部分。像他这样的生态殖民者决不是问题的解决方案。对媒体和政府有巨大影响力的环保主义活动家，通过威胁尼斯加国开发本国土地上资源的自由，正推动着他们自己的议程，同时阻挠他们声称要捍卫的原住民经济自决权。
让我们希望加拿大政府不要强行让尼斯加国的液化天然气项目夭折，就像他们最近将这种厄运强加给许多原住民实现经济进步的愿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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