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丰晋信基金吴培文：推进“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

导读：汇丰晋信一直以坚持前瞻性的理念，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汇丰晋信始终认为，向客户销售的不是过去优异的业绩表现(do not sell performance)，而是为客户管理资产的方法( sell how we manage client’s money)。同时，追求业绩的“可解释、可复制和可预期”（简称“三可”）。

近年来，汇丰晋信在传统主动管理的基础上，提出了“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希望用更清晰的方法，深入践行“三可”投资理念。到底什么是“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这种方法，会塑造出什么样的产品特性？会给客户与合作方提供什么样的创新服务？我们对汇丰晋信的基金经理吴培文进行了访谈。

以下先分享一些，关于“主动管理规则化与流程化”的金句。

我们基于“可解释、可复制和可预期的”投资理念，打造具有流程保障的投资体系。确保将“对的”投资理念，通过规则和流程，明明白白的落实下去。

“主动管理规则化与流程化”的发展定位是，应用已有的经典原理，用科学的方式开发成产品，为大众提供资产管理服务。

基于规则化与流程化的技术能力，我们有能力开展定制化的资产管理服务。支撑“菜单式”的资产管理服务，以及充分互动的产品合作。

市场上高水平的基金经理很多。我们要做的是与他们不同，给市场提供差异化的选择。

打败巴菲特，主要的挑战是，如何长时间的保持复利的能力。“主动管理规则化与流程化”在投资上的追求，就是加强投资的可持续能力。

“主动管理规则化与流程化”的发展，源于汇丰晋信前期在PB-ROE策略产品上的探索和积累。我们正在进行规模化的开发。也欢迎更多的朋友，与我们同行。

正文：

把规则与流程，放在投资体系中的显著位置

点拾投资：大多数基金经理都有一个常见的标签，比如擅长成长风格，或者擅长某个赛道。您与他们都不太一样，强调的是“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

吴培文 作为一名基金经理，我不太强调某些个性化的标签。包括个人的投资理念，个人的风格或者偏好。我一直提醒自己，要依据经过普遍验证的投资理论，进行投资决策。这些经典的投资理论，大部分是前人大师们总结出来的，并不属于我。我的工作，只是应用这些已经被前人验证过的投资规律，开展资产管理的服务。

发明新的投资规律很难。这不是我要做的事情。我的职业定位是，应用已有的经典原理，用科学的方式开发成产品，为大众提供资产管理服务。所以我一直强调“规则化与流程化”。这是一种将已知的科学规律，转化为产品生产的普遍方式。我们日常接触的金融产品，包括保险、理财；生活中用到的各类有形产品；以及法律、医疗等领域，在生产和服务的过程中，都具有“规则化与流程化”的特征。有意思的是，主动股票投资领域，对“规则化与流程化”的强调还没有那么普遍。我们愿意做一点探索性的工作。

点拾投资：主动股票投资领域，一直以来都带有比较强烈的个人色彩。这个领域也能进行规则化与流程化吗？

吴培文 主动股票投资的历史，即使仅从格雷厄姆算起，也已经有100年的历史了。经过了无数前人的试错与总结，这个领域的规律与原理已经基本完备。我们认为将工作重心，由规律探索，转向规则化、流程化的生产开发，是有充分基础的。

我们当前的规则化与流程化，不是把各式各样的投资原理汇总成一条产品生产线。而是根据不同的主动投资策略，分别整理成不同的策略生产线。比如有价值型策略的生产线、成长型策略的生产线等等。不同的策略生产线之间，在设计和操作上是相互独立的。

点拾投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作为客户能获得什么？

吴培文 汇丰晋信一直强调，向客户销售的不是过去优异的业绩，而是为客户管理资产的方法。在这种战略定位中，我们追求业绩的“可解释、可复制和可预期”（简称“三可”）。如何扎扎实实地做到这些对客户地承诺？我们探索的结果是，要打造具有流程保障的投资体系。确保将“对的”投资理念，通过规则和流程，明明白白的落实下去。

比如说，一项既定的产品设计，我们如何可靠的把他做出来？以我管理的公募产品汇丰晋信价值先锋为例。我们首先会分析，针对这个产品定位，应该应用哪些投资规则。然后这些投资规则，应该怎么组成投资流程。一旦设定之后，我们会遵循既定的规则和流程进行操作。并且基于规则和流程，进行业绩回顾和设计优化。

用我自己的理解的话来说，我们要通过“规则化与流程化”让我们的产品管理获得更加坚实的理论依据，更加规范的管理过程，和更加稳定的产品特征。经过很多努力之后，我们相信，我们的产品在原理上，在管理过程上，都是可信的。并且具有稳定的产品特征，客户可以比较方便地根据自己的风险偏好和投资意图，构建组合。

点拾投资：规则化与流程化的主动投资，似乎具有一些和量化类似的特征？你们怎么看待与量化的区别？

吴培文 规则化流程化之后的主动管理，仍然是主动管理。这是由我们在规则化和流程化中用到的，主动管理的投资逻辑和投资原理决定的。常见的主动管理的投资策略，包括巴菲特策略、林奇策略等等。他们背后的投资原理，都是基于企业基本面研究的现金流贴现法。这与常见的量化做法，是有区别的。

另一方面，我们的做法，虽然在规则化与流程化的形式上，确实有与量化有相似的特征。但在内容上，也有区别。量化投资的规则和流程，处理的主要是可以量化的信息。而规则化与流程化的主动管理，除了要处理量化信息，还要处理非量化的信息。常见的投资场景中，可以量化的信息，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对投资有用的信息，是无法量化的。如何在投资中，规则化流程化的处理这些信息，是我们的特色。

虽然与量化有显著区别，但我们仍然从量化投资中获得不少启发。量化投资是与金融科技融合最好的投资方法之一。未来的主动管理，如何接受金融科技的赋能，可能要向量化投资学习。我们与量化投资，共同强调规则化与流程化的特征。这可能是未来主动管理与金融科技之间的重要接口。

提供资产管理领域的定制化服务

点拾投资：“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有助于清晰的实现投资的可解释、可复制、可预期。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特色吗？

吴培文 基于规则化与流程化的技术能力，我们发展出了具有特色的定制化资产管理服务。我们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针对性地定义投资规则，设计投资流程。确保从源头开始，考虑如何实现客户需求。对于类似价值、跟踪误差控制等经典需求，甚至可以直接选用成熟的管理模块，实现规则与流程的快速设计。

我们认为，在越来越专业的市场上，基金经理用一个好的产品满足所有的需求，是很难做到的。不同的客户，一定有不同的需求，需要专业的对口服务。比如说，有大量低风险偏好的资金，他们对产品的要求是严格的风控，包括低的风险暴露，低的波动率特征等等；而不是在市场上极致的业绩排名。这样的需求，谁来满足，如何来满足？再比如，有时市场上出现了重大的转折，原有的明星产品在新的风格类别上供给不足，这样的需求如何快速满足？我们希望通过定制化的方法，为这些需求提供针对性的服务。

点拾投资：您能举一些例子吗？

吴培文 这种定制化的做法，已经初步地应用于专户与公募市场。比如汇丰晋信提出，我们对专户客户，要具备“菜单式”的服务能力。我们会根据有效的经典投资策略，先开发好一些标准化的规则和流程，供客户选择。这个就好像，你去餐馆吃饭，打开菜单，你先看一下。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同时我们还会在规则和流程中，设定一些可变的模块。比如说，你是否需要控制跟踪误差，需要多大的跟踪误差控制？如果需要，我们就在流程中加进去；并且按照你的需求，针对性的控制。这就好比，点菜的时候，店家会问清楚，是否需要去葱，微辣、中辣还是重辣？总之，我们的资产管理服务，不再只是提供一个选择。然后花很大的精力，去说服客户接受这个方案。而是增加了很多灵活的东西。我们希望把我们对市场投资机会的把握，以及客户的需求，从两个方面同时结合起来，塑造最终的产品特征。

用这种方法，我们还支撑与合作方，进行互动式的产品开发。我们会根据对市场投资机会的判断，同时提出多种可能的规则化流程化管理方法。供我们的销售人员、产品开发人员参考，并与客户共同讨论。基于大家充分的互动，共同定义未来要投入的新方向。

点拾投资：听上去很有意思。如果我是客户，我会很感兴趣，想和你们聊一聊。另外能不能简单说一说，这是怎么做到的？

吴培文 做好这项工作，需要专注。专注在基于经典的投资原理，设计规则和流程；同时尊重客户需求，做有针对性的资产管理服务。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有意识的规范投资行为，减少强烈的个人投资偏好。这可能与法官判案，或者医生看病类似。我们努力按科学设定的规则和流程做事，而不是做我们自己。我们感觉，当我们放弃一些个性化的东西的时候，会获得更多的可能性。这就是我们在“主动管理规则化与流程化”上的“舍与得”

做有特色的自己

点拾投资：市场上优秀的基金经理很多，客户在做选择的时候，一定会拿你们与他们进行对比。你们有没有信心？

吴培文 市场上高水平的基金经理很多。我们要做的是与他们不同，给市场提供差异化的选择。规则化与流程化的主动管理，提供的是一种可以比较清晰界定的服务。比如，客户想要个杯子喝水。我们希望的是，我们能给你准确的提供一个水杯。如果你想喝啤酒。我们希望能给你准确的提供一个啤酒杯。这是我们的特色。

点拾投资：市场上众多的产品，有没有可以一起比较的时候？您希望是一种怎么样的比较方式？

吴培文 最终不同的产品，会有机会放在一起比较的。我们的产品也不例外。看看给客户提供了多少收益，多大程度上控制了风险。如果要比较的话，我们希望有朝一日，在一个很长的时间维度上进行比较和讨论。

我们打造“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站在客户服务的角度看，是为了提供符合“三可”投资理念的产品；并且提供定制化的资产管理服务。站在投资的角度，我们是为了加强可持续的投资能力。

从业十多年以来，我考虑的最多的是时间和复利。复利是投资中最有威力的工具。巴菲特的年化回报，似乎并不高，只有20%。就我们这几年的A股市场来看，超过他的人比比皆是。但他持续的时间是56年，最终创造了10000多倍的回报。是时间和复利，让他远远的超越了其他人。打败巴菲特，真正的挑战在于，在很多年以后，如何还能长时间的保持复利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来说，A股市场当前最稀缺的投资能力，是长期可持续的复利能力。

我们做“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在投资上的考虑，就是要增强复利的可持续能力。一方面，“规则化与流程化”能够规范我们的操作。在漫长的投资岁月中，可以减少我们出现失误的概率。另一方面，我们持续复利的能力，需要以规则和流程为载体，在一代代基金经理之间进行传承。从而在一个更长的时间维度上，得到维持。

点拾投资：说到传承，能不能介绍一下，“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的发展过程？

吴培文 “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的发展，汇集了十多年来，汇丰晋信很多基金经理的思考和贡献。虽然说，这个名字和最新的做法，是我们在这两年提炼出来的，但他的发展要追溯到好多年以前，我们在PB-ROE策略产品上的实践。当时，在PB-ROE策略产品的运作中，我们把主动管理的原理，解析为具体的规则，组织为流程，再融入产品管理。用这种方法，我们用具体的投资策略和投资流程，来保障获取超额收益的能力。也有助于解释，基金获取的超额收益来自哪里，风险暴露在哪里。同时帮助产品建立一个较为稳定的特征。

“主动管理的规则化与流程化”，是以经典的主动管理策略为对象进行的。相关的经典策略有很多，我只是探索了其中几种。我们还有其他同事，正在用类似的方法，覆盖其他的主动经典策略。同时，规则化与流程化，是一种公开的做法。我们不仅不能垄断这种方法，还非常乐于看到我们的同行，与我们共同发展这种做法。我相信，由于这个体系的开放和传承，会让他有更强大的生命力。

当前市场上几个有价值的投资方向

点拾投资：最后，能不能谈谈当前的市场。从“主动管理规则化与流程化”的视角，现在有哪些值得投资的方向？

吴培文 当前我重点看好3个投资的方向。

第一个是“中国硬科技”。很明显，这是一个受到产业政策扶持的领域。除此以外，我们还看到了显著的需求。比如核心设备和零部件的进口替代。原来很多零部件，可以买国外的，没有什么机会买国内的。现在很多领域，开始循序渐进地使用国产产品。再比如，传统电力设备。未来新能源大量发电，是个必然趋势。我们当前的电网够不够用，需不需要进行升级。我们认为，传统电力设备在整个板块上，也出现了投资机会。还有，军民融合领域，等等。

第二个看好的方向是“中国品牌”。背后是中国制造从质量过关，走向文化自信。我个人的生活体会是，国内很多产品的实际体验是非常好的。不输国际品牌，有些甚至更加好用。从美、日的经历来看，产品质量过关之后，必然会逐步建立对国产品牌的自信。更长远来看，还会从文化自信，走向更强大的阶段——文化输出。所以中国品牌相关的投资机会也是显著的。当前，恰好遇到消费增速下滑和出生人口数据下滑，导致消费相关的公司，股价较为低迷。出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长期布局窗口。

第三个看好的方向是中小市值。前几年出现过一轮系统性的，看好大公司的投资潮流。不少中小市值的好公司，被错杀了。从经典的主动策略来看，从来没有关于小公司投资回报率一定会差的定论。反而林奇策略，还特别强调小公司的投资机会。我们认为，中国经济持续转型升级，必然会给很多的中小市值的公司，提供发展机遇。值得重点挖掘。

我在现有的产品管理中，融入了以上的观点。有些投资观点，我们觉得机会很大，而且可持续性比较长。我们甚至建议，可以创设针对性的产品，来把握相关的机会。

点拾投资：您看好的方向，似乎在现在的市场上，有些还不算特别热门。

吴培文 我们做规则化流程化的主动投资，会常常提醒自己保持客观。我们要对客观的投资信息，进行处理，做出反应。一切要按照规则和流程进行判断，尽量减少主观的偏见。尤其要警惕市场上流行的偏见。确实，我提到的部分方向，市场热度还不算很高。有些可能买了以后，不一定马上会涨。但我们认为，这些方向，符合主动投资的规律，我们有信心。同时，我们会坚持投资的规则和流程。对于不符合规则的投资方向，即使市场上看好的人很多，我们也不会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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