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纸书，我无法割舍的仪式感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harps

电子书读得越多，纸书就读得越少，这是个很难转变的趋势。越来越多的时间碎片化，每天十分钟到半小时的独处时间有很多，一小时以上的时间却几乎没有。所以想要读点什么的话，只能在便于携带的手机或电子阅读器上读。

纸书不能揣在口袋里，在通勤和等待的时间里也不方便读，尤其是不方便一只手拿着读。等到好不容易有了时间，觉得这天读书已经不少了，不妨看看电视打打游戏，于是买的纸书就寂寞地在书架上积灰。

《我的天才女友》剧照

人类总体来说是文化水平越来越高，寻找信息越来越容易，但纸书不再是唯一的途径，甚至也不是主要的途径了。我在一间书店里听见经理对顾客说，自疫情以来英国每月出版6000种图书。这实在是个很大的数字，不知他是否有引用出处；我当然没有在书店里发现每月6000种上新，可能绝大部分新书并不是面对主流读者的。书店的橱窗布置经常更换，往往是按照一个主题来布置，新书和有一定知名度的老书参差排列。

《书店》剧照

我的德国朋友曾经抱怨英国的出版物设计粗糙又昂贵，我看到她从德国订购的瓦尔特·莫尔斯的《梦之迷宫》，果然装帧精美，有大量彩色书页和插画，价钱比英国精装书还便宜点。我的这个朋友喜欢写小卡片，做有插画的笔记本，甚至还有笔友，所以她对出版物从外观到内容都要求挺高。她当然也喜欢在床上读书，读的是她那些精美的德国书。为这我都有一点想学德语了。

特别漂亮的纸书，尤其是很大很重的画册，因为太精美，读起来有点精神压力和物理压力。我小的时候读少年鲁迅读书的故事，说他读书时一定要桌面干净，手干净，轻轻翻页，最恨书页折角，或用手指用力一划捏住页角来翻页。前面还可以理解，最后一个动作我一直没法想象，直到我看到了很多年前线装书的纸质才恍然大悟。

那时候的纸太松软，质地几乎像是陈旧的薄布，手指刮擦次数多了，会对书页造成损坏。现在的铜版纸大书既坚且厚，如果不是遇上刀兵水火，很容易比它们的主人更长寿。

伦敦泰晤士河岸边有一大片旧书集市，三钱两钱就能买到各种二手书，其中不乏沉重的彩页书。我曾经只花了7.5英镑买了一本作者签名的《蒂凡内美食家食谱》，拍摄了许多名人的晚宴和菜谱，出版于1992年。

《爱在黎明破晓前》剧照

有一天我因为查资料需要重温一本读过的纸书，于是在书架上把它找了出来。我想既然要好好坐下来读纸书，就该有点仪式感。于是在沙发上堆了几个软垫靠着，泡了一杯热茶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又把家里正在熟睡的猫抱来放在腿上，书就搁在它身上。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它嫌书重，站起身来走开，到别处继续睡觉去了。我想以前我把电子阅读器放在你身上你可没嫌弃过呀，为什么就不能帮我成就一下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