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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山
  六盘山的名声,主要来自毛泽东的一首词《清平乐》:“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胸襟和气概都喷薄欲出。其中的“不到长城非好汉”,人皆能背。
  其实六盘山不是一座山,是一条山脉,从北到南,纵横了宁夏、甘肃、陕西三个省,有上千公里。我们上面说的崆峒山,其实也是六盘山脉的一部分,以奇险峻峭著称。六盘山平均海拔超过2500米,整体山势还算平稳,所以横穿并不困难,当初红军过六盘山,一夜就过去了。六盘山中南部也叫陇山,所以地理名称就有了陇东、陇中、陇西、陇南等。甘肃的简称干脆就叫陇。六盘山也是渭河和泾河的分水岭,泾渭分明的两条河,其实都发源于六盘山。
  查地图,发现标出来的关于六盘山的景区有两处:一处是六盘山国家森林公园,另外一处是六盘山红军长征景区。两处都不在甘肃境内,而在宁夏固原境内,景区一南一北,相距一个小时的车程。
  尽管这次行走的重点是甘肃,但既然顺路,我决定把这两处景点也看了。都是属于陇上文化,这是人为的行政界限隔不开的。我们早上从平凉的广成国际大酒店出发,沿着青兰高速一路向西。高速紧贴着崆峒山往前延伸。崆峒山上云气缭绕、烟斜雾横,峰峰叠翠。过了崆峒山后转G70往南下行,半小时后出高速,沿着乡间公路走一段,就到了六盘山国家森林公园的大门口。大门离开景区还有距离,但车不能开进去,需要买完票后坐景区的摆渡车,再翻山越岭进入核心景区。因为昨天刚下过雨,今天的景区空气湿润清新,层层山峦云雾缥缈,自带仙气。景区所在地是泾河的源头,翻过山后进入谷地,就顺着泾河的溪谷一路前行。
  景区的第一个景点是小南川,这是泾河的主要源头之一。我下车的时候不以为意,觉得最多是一个小山谷。结果下车后要徒步三公里才能到小南川的最佳景点。我们由于要赶时间,就坐了观光车进去。到停车点下来,沿着步道走到水边,绝佳的景色让人惊喜感叹。水声潺潺、清流飞瀑、青苔绿茸、古木参天,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有那种“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的幽静,即使有不少游人,也没有打破林深不知处的静谧。源头最佳景色大概纵深500米,以一处落差三五米的珠玉飞溅的瀑布为开端。再往上还没有开发出来,没有路了。如果沿着山溪往下走,可以一直行走三公里左右。下行或者上行,都能够把自己融化在世间最美的景致之中。
  可惜我们时间不够,只能继续坐观光车出去。道路上景色也不错,两边的落叶松林,挺拔俊俏,如接受检阅的千军万马,整齐有序,绵延不绝。这些树林应该是人工林。我相信,过去的六盘山一定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古木森森,后来应该被砍伐掉了。在路上,我看到了六盘山林业局字眼的牌子。林业局,过去就是砍树的,现在变成了种树和看树的。
  从小南川出来,下一个景点是凉殿峡景区。据说凉殿峡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屯兵之地。从小南川到凉殿峡,要走接近五公里的山路,有摆渡车可以过去。我们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坐上了摆渡车,一路上山到了凉殿峡。凉殿峡周围,没有什么陡峭的山峰,中间还有一大片草地,上面放了几个蒙古包。有一条小路通到了下面的峡谷。我们到峡谷走了一圈,小路大概一公里左右,旁边有溪流,但水流很小,没有小南川的那种清幽雅静。小路走了一段后就接上了大路,又走回到了出发地。这里来的人明显少于小南川,景致也确实没有太多吸引力。从地理位置来看,此地也不太可能是成吉思汗的屯兵之地。在那个时候,应该没有现成的道路可以到达这个位置。进来要翻越几座山,而且海拔高度忽上忽下,军队还没有走到就累死了。成吉思汗到过六盘山应该是真的,他一路西征,几乎必然要过六盘山,但从哪里过去的,也只能是后人猜测了。很多景点,都希望附会一些名人或者神仙的传说,这样似乎就更有魅力了。
六盘山红军长征景区
  从六盘山森林公园出来,我们上车奔赴下一个景点:六盘山红军长征景区。从森林公园到红军长征景区,一个小时的路程,从高速公路一路向北,然后拐上去长征景区的道路就行了。
  大概7、8年前,我曾路过长征景区。那次,我是参加新东方的“梦想之旅”演讲活动,从银川到固原再到天水。从固原到天水的路上就经过了红军长征景区。那个时候人烟稀少,从一条盘山路到山顶,看到了三面红旗,以及后面闭馆不开的纪念馆。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这次到达一看,景点扩充了好几倍,从山脚一直延伸到了山顶。到达山顶的盘山公路已经被封闭起来,只有摆渡车能够上下。从大门口到山顶,修建了红军小道,把红军长征时候的重要场景,以场景复原的方式展示在路上。如果走红军小道,一路上去海拔高度大概从2400米到2800米,垂直升高上升400米。不少人沿着红军小道往上走,真的需要一点红军精神才能走完。不过一路上红军战斗和奋进的场景,一定能够起到激励作用。
  景区是不用门票的,但如果坐摆渡车,就需要车票了,来回车票30元一张,也不算便宜。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没有从红军小道走上去,坐摆渡车上去了。摆渡车的道路,就是被封闭的盘山路,一路景色迷人,鲜花绿树,郁郁葱葱,峰回路转,远山如画。今天天气也很不错,蓝天白云,惠风和畅。不过到达山头时,整个景区就被笼罩在了一片浓雾之中,以至于两丈之外什么都看不见。山顶已经和我原来见到的完全不同。广场巨大,广场前面的红军群像雕塑,威武雄壮。广场正面是三面巨大的红旗雕塑,波浪形叠在一起,气势逼人。旗帜边上写的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一、第二、第四方面军”,这是当时一起穿越六盘山的红军队伍。过了六盘山,红军就顺利到达了陕北。
红旗正面写着“长征精神永放光芒”,是江泽民的题字。红旗后面是宽阔气派的台阶,一直通到上面的“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纪念馆里是对于红军长征历史和路线的详细介绍,也着重介绍了红军进入陕甘后和回民之间的融合故事。有意思的是看完纪念馆,还需要沿原路返回才能出馆,要是参观的人多就会形成拥挤状态。也可以有一道门到达纪念馆的楼顶,去欣赏四面的壮美风景。可惜今天浓雾,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兴味索然返回馆内。纪念馆的对面,是长征纪念亭和吟诗台,纪念毛泽东在此写作《清平乐六盘山》。该词写于1935年,但正式出版要到1957年。现在展出的手迹,是1961年应宁夏自治区的恳求,毛泽东手书的。
  因为浓雾,我们吟诗台没有去,就坐车下山了。下山后找了一家农家乐,吃了午饭。饭后前往下一个景点:会宁县的红军会师楼。沿着红军的足迹,去寻找一种精神的寄托和肯定。
会师楼
  会师楼,顾名思义,就是几路红军会师的地方。确实,这里是红一、二、四方面军会师的地方。会师的时间是1936年10月。
  其实,红一方面军,也就是中央红军,在1935年10月就到达陕北了,当时并没有经过会宁。1935年10月19日,党中央和中央红军进驻陕甘革命根据地吴起镇。随后同十五军团胜利会师。至此,中央红军胜利完成了历时一年,纵横十一个省,行程两万五千里的长征。十五军团,是由鄂豫皖苏区的红25军,以及陕甘苏区的红26、27军组成的。红26、27军,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南梁陕甘边根据地的红军。红二方面军,贺龙是总指挥,此前曾在湘鄂川黔苏区反围剿,1935年11月开始长征。1936年6月,红二方面军在西康和红四方面军会师。
  红四方面军本来和红一方面军在一起的,两军在1935年在懋功会师。后来领导层意见发生了分歧,最后毛泽东带着红一方面军继续北上,当年到了陕北;张国焘带着红四方面军向南转到川康地区,被国民党重兵包围,损失惨重。同在红四方面军的朱德、刘伯承和徐向前,坚决要求张国焘停止分裂,于1936年6月,在西康和红二方面军会师,一起北上,10月到达了陕甘苏区。当时红一方面军已经在陕甘一年,立住了阵脚,扩大了根据地。为了迎接红二、四方面军,1936年10月2日凌晨,红一方面军15军团直属骑兵团在团长韦杰、政委夏云飞带领下,打进了“西津门”,攻克了会宁城。10月8日,三路方面军在这里胜利会师,宣告全部红军长征胜利结束。
  我一直以为,会宁是因为红军会师起的名字,没有想到从北魏时期就叫会宁了。这里也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之一。丝绸之路从兰州到这里,再向前翻过六盘山,就到了平凉。从平凉再沿着泾河向东南就到了长安。所以会宁古城也算是千年不倒的城市。红军又来续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使这个城市充满了红色的光辉。这几年政府对于红军长征这件事情越来越重视,会宁自然成了红色旅游景点。
  我们从高速出口下来,就到了并不大的会宁城,按图索骥找到了会师楼。会师楼已经被修葺得很漂亮。但和旧照片对照看,发现不太一样。旧照片是城楼砖墙一直到顶。新城楼的上面是木结构房屋,里面展览了攻克城楼的团长韦杰、政委夏云飞的照片。登上城楼,可以俯瞰后面老城内的建筑,除了几栋民房都是空地了。估计未来会修成仿古街道。城楼前的广场很大,中间是纪念碑,右边是纪念塔,左边是纪念馆。纪念塔是1986年修建的,红色连体双塔,十一层,塔顶收为一亭,整塔雄健而空灵,已经是会宁乃至甘肃的地标性建筑。右边的纪念馆,里面展示讲解了各路红军长征的经过,图片和文字简洁明了,是我走过的这么多长征纪念馆,做得不夸张、很充实的一个。
  从纪念馆里出来,看到门口有个红色书店,就进去买了几本有关长征的书籍,准备回去有空的时候翻翻,对于红军长征进一步了解。
  本来,后续的行程应该是到渭源县。考察渭河源头,并且继续前行,去看马家窑文化、八坊十三巷、炳灵寺石窟、刘家峡水库。但昨天收到通知,北京有紧急事情要我回去处理。我决定走完会宁后,今天中断行程,去到兰州,明天一早从兰州飞回北京。后续的行程以后找机会再来。只要念念不忘,必能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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