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剧照 图源网络
你凭啥孤傲
文/潘成祥
前段时间,我跟几个朋友喝酒聊天。有人问我,水浒传中那么多英雄好汉,你最喜欢哪一位?我说是在柴家庄与林冲比武的洪教头。一时间,满座皆惊,酒杯放下,愿闻其详。
洪教头本是柴家庄聘请的枪棒教师。柴大官人盛情款待林冲之时,他以为又来了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故态度傲慢出言不逊。后来,他在与林冲比武中落败。洪教头的孤傲(狂妄)被世人耻笑,更被后人作为反面教材告知年轻人一定要谦虚低调。
凡事都有两面性,换一个思维角度,我不赞同这种观点。
首先,从洪教头与柴大官人的对话中,可以猜测出柴家庄确曾来过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洪教头已经打跑好几个了,又无对手。可见他对林冲本领的质疑并非空穴来风盲目自大,更能说明这个人非常率真,憎恶欺世盗名之辈,正义之心满满。
其次,洪教头不畏头衔名号,敢于质疑权威大家,不愿当孙子,是个刺头。林冲纵有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师之头衔,也没能唬住他。这家伙不接受论资排辈的江湖规矩,就一个字“干”。李云龙就曾说过:老子打得就是小鬼子的精锐。
最后,洪教头虽然输了比武,却知道羞愧,立即落荒而逃。他不找借口,敢于承认技不如人,回家后必然勤学苦练。后来也没有使用阴险恶毒的伎俩去报复泄愤,洪教头的人品肚量还是杠杠的。
传统文化要求人们谦虚低调,尊重长者和权威。实际上是既得利益者呼吁我们当奴才,不能有任何质疑和思考,抹杀禁锢你作为人应当有的自由民主平等意识,好让他们的既得利益永恒传承。这不是启蒙,是洗脑。如此下去,社会如何发展?人类怎样进步?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这话不是用来装清高的,而是用来践行的。
我是一名律师,也是一名写小说的故事作者。前段时间,有政法系统的朋友把晚辈亲戚送来跟我实习,希望他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这孩子名校法律硕士毕业,基本功也扎实,为人谦和低调彬彬有礼。接触几次过后,我就建议他去考公务员。我武断地认为:乖孩子,很难成长为优秀的律师,他在别的领域成功几率会更大。而我更喜欢张牙舞爪的年轻人。
有人说,洪教头敢于质疑权威的勇气固然可贵,但人人生而平等,万不该如此狂妄无礼。我认为,洪教头并非狂妄,而是孤傲。两者还是有较大区别的,狂妄给人嚣张欺凌的直接外在感知,而孤傲却是因不合群造成他人的偏见。
《叶问》剧照 图源网络
一个人为什么孤傲?
当你木秀于林时,你就会给人这种感觉。还是举个例子吧!你确有当镇长的本事和学问,却当了个村长,你肯定不服气,有意无意炫耀自己的本事,冷眼看人,显得很狂妄自大,人们都鄙视你。如果你果然当上镇长,你就会心态平和,不谦虚也不骄傲,待人不卑不亢,人们开始尊重你。一不小心,你当上了县长,你多半会谦虚低调,见人就拱手作揖,满脸堆笑,诚惶诚恐。人们都忍不住夸赞:你都当上县长了,还这么谦虚低调。我就说嘛!越有本事的人就越谦和!
由此,可以得出大概率的结论:孤傲不羁的人,大多怀才不遇;谦虚低调的人,大多名不副实。洪教头就是如此,以他的本事,在柴家庄当一名棍棒教师,他是不甘心的。他认为自己的本事也能胜任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师的职务。只不过,他这次判断失误,栽了跟头。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一个人凭什么孤傲?
有人凭借豪车别墅出手阔绰而孤傲;有人凭借身居高位权力无边而孤傲;有人凭借学富五车头衔无数而孤傲;有人凭借绝世容颜万人膜拜而孤傲。在我看来,这些人都没有孤傲的资格。
一个人站得比较高,比身边的人看得远,正直且率真,具有朦胧的家国情怀或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丁点意识。有这么多足够了,他的孤傲就会自然流露,摁都摁不住。这种孤傲,是由内及外的,任何时候都不会心虚。这种孤傲,只会刺痛心胸狭隘之辈,却能成为后世之楷模。这种孤傲,忘记了自身利益,却考虑到黎民苍生。
我没有信心把洪教头美化成这样的人,却能看到一丝朦朦胧胧被扼杀的影子。现实中,这种孤傲极其罕见,稍有露头,就会被万箭攒身。
~the end~
作者简介:
潘成祥,安徽舒城人,现居合肥,专职律师,六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多次在省市文学征文大赛中获奖,有作品刊发于《淠河》、《映山红》和《传奇.传记文学选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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