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交代巨款不留给儿子
© 徐敏|文
舒绣文
一、
舒绣文,中国著名影星。和其他电影明星比,舒绣文不漂亮,面部线条硬朗,身材也不高,但演技了得。只要看过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观众,对影片中饰演交际花王丽珍的演员,逼得白杨扮演的素芬,跳江自杀,其狠毒无情的形象,定然终身不忘。这位演员就是舒绣文。
在电影界,舒绣文与秦怡、张瑞芳、白杨并称“四大花旦”。喜欢舒绣文的影迷甚至说,阮玲玉是默片时代中国最耀眼的明星,舒绣文是有声片时代最出色的女演员。
舒绣文1915年出生于安徽安庆,原籍安徽黟县九都舒村,比胡蝶小7岁。舒绣文6岁时,随父母移居北京。她父亲舒子胄和母亲许佩兰都是安庆一所中学的教师,两人恋爱生情后有了舒绣文。但舒子胄此前早有婚配,他和许佩兰的事情因此不被社会认可。为了不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两人选择了背井离乡。来北京后,舒子胄染上了肺病,还失去了工作。为减轻病痛的苦闷,舒子胄抽起了大烟,在外面欠了不少债务,让原本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1929年,14岁的舒绣文因家境窘迫,被迫辍学。眼看生活无以为继,舒绣文选择了外出谋生,15岁时,她化名“许飞琼”做起了舞女,以挣钱贴补家用。
在舞厅,舒绣文认识了一个姓褚的记者,因涉世未深,很快被对方哄得心乱神迷。褚记者邀请她去上海,并承诺娶她。此时,家中再次陷于困境,父亲因抽大烟借了一大笔外债,债主天天上门讨要。舒子胄哪有钱还,债主便提出拿舒绣文卖身抵债,走投无路的舒子胄居然同意了。为避免落入虎口,舒绣文毅然决定,随褚记者前往上海。
等到了上海,才发现褚记者是有妻之夫。两人好说好散,选择了分手。舒绣文找到一家餐厅帮工,暂时解决了吃饭住宿问题。餐厅工作闲暇时,她常常跟客人聊天。因自幼生活在北京,能讲一口标准地道的北京腔,加之口齿伶俐,让人感觉与众不同。
客人中有个叫桂公创的青年,观察了她好几天。有一天问她:“你这个北京姑娘,到上海来做什么?”
舒绣文说:“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北京姑娘就不能到上海来吗?”
被舒绣文一反问,桂公创突然来了兴趣,问道:“你愿意拍电影吗?”
舒绣文说:“当然愿意了。”
就因为这番对话,桂公创介绍舒绣文进了“天一影片公司”。最初,凭借标准的北京腔,舒绣文在影片公司教演员国语,甚至还担任了有声片《歌女红牡丹》的配音。
二、
有一天,老板兼导演的邵醉翁临时起意,让舒绣文在《芸兰姑娘》中扮演只有一个镜头的喜娘。因镜头前灯光耀眼,旁边又有多人围观。舒绣文有点慌神,出现了失误,浪费了不少胶片。老板邵醉翁见状,将她大骂了一顿。舒绣文受不了这份气,愤然离开了天一公司,并暗自发誓,一定要学会表演。
离开天一公司后,舒绣文先后在集美歌舞剧社、五月花剧社、春秋剧社等多处剧社演出,也参演了多部电影的拍摄。但凡演话剧、拍电影所需要的技能,她都刻苦学习,1950年拍摄电影《女司机》,她甚至学会了开火车,通过了专业鉴定。正是这种异于常人的努力,使她从中积累起了极高的表演功底。
1934年时,她因出演话剧《梅萝香》而声名鹊起,19岁的她因而被上海明星影片公司签约,收入也随之水涨船高。
她并不以此满足,时时刻刻都在琢磨表演。在路上碰见不同阶层的人,她会留神观察对方,注意他们在各种场合的表情、动作,作为表演素材记在心中,然后在表演时,结合人物身份,信手拈来,为我所用。
抗战期间她排练一出戏,为了提高演出效果,她每次上场前,都要求男演员按剧情规定动作,先打她一个耳光。到了正式演出,那位男演员果真进入了角色,一记耳光打得她头晕目眩,差点倒在台上。演出结束后,男演员不停地向她道歉,她反过来安慰说,你没错,你没错。
正是这种异乎常人的敬业精神,让舒绣文的表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和认可,将她和秦怡、白杨、张瑞芳并称“四大名旦”。她的表演风格沉稳泼辣,独具特色,即便与胡蝶、赵丹同台出演《夜来香》,也毫不逊色。秦怡曾这样评价她:蝴蝶的表演有做戏成分,舒绣文则是着重塑造人物。
她把自己完美地融入到角色之中,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被观众赞誉为“演谁像谁”。
一旦事业有了起色,收入稳定,舒绣文就将家里人接来身边居住。
三、
那些年,舒绣文红极一时。作为明星,她始终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从不自视甚高,摆明星架子。像她这样平易近人的演员,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像摄影师王士珍就是其中一个,可两人性格不合,再加上舒绣文因身体原因不能生育,两人最终没能走到一起。舒绣文同比她小几岁的江村也有过一段姐弟恋,但因江村太年轻,不仅任性还有点大男子主义,两人终究没能走到一起。
后来,一位热爱话剧的富商子弟吴绍苇,进入了她的生活。两人心心相印,很快坠入爱河。吴家是大户人家,瞧不起演员,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并不认同这门婚事,但吴邵苇顶住了家庭压力,毅然和舒绣文走进了婚姻殿堂。婚后一段时间,两人彼此相爱,生活美满,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舒绣文年轻时就身体不好,患有风湿性心脏病,这在医学上是不能生孩子的。吴绍苇并不因此心怀嫌弃,夫妻俩经过商量,由舒绣文出面,向重庆一位好姐妹要了一个孩子,当亲生儿子抚养,取名兆元。
1953年,舒绣文和5岁的舒兆元在上海
原本是一桩美满婚姻,又有了抱养的孩子,一家三口理当和和美美。不料天长日久,舒绣文的名声越来越大,在社会上的地位越来越高,还成了人大代表,入了党。这让吴绍苇感到了十足的压力。1957年,舒绣文调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吴绍苇留在了上海。两人感情越来越淡,最终走向了离异。兆元长大后,吴绍苇对养子舒兆元说,他和舒绣文分手,是因为两个人地位悬殊,无法共处,“你妈妈的政治地位越来越高,我觉得我得仰头看她了,我越来越累……”
离婚后,舒绣文一直单身,带着兆元一起生活。对养子,舒绣文视如亲生,极力给予他更好的生活。但也从不放纵孩子的坏习惯,在教育上要求严格,甚至过于严厉。读小学时,有次舒兆元去儿童影院看电影,把买车票的钱用来买了冰棍。散场后天色已黑,他着急回家,想也没想就上了公交车,因为逃票,售票员抓住了他,审问时,一听说他是舒绣文的儿子,立刻就把他放了。
舒绣文听说这件事后,气得脸色发青,立刻领着兆元去了公交汽车总站,说自己教子不严,并补交了车票。她教育舒兆元说:“你怎么能占国家的便宜!而且还说谎!别以为五分钱是小事,发展下去就会犯罪。这是丧失人格的事!做人要清白、正直、诚实。”
四、
1965年,舒绣文心脏病发作,被送进医院抢救,差点丢了性命。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文革动荡便已开始。她和舒兆元同时受到冲击,被迫参加劳动。不久,舒绣文再次发病住进了医院。
住院期间,没有人在意她,甚至有人嘲讽她是臭明星摆架子。这使舒绣文得不到应有的治疗,身体每况愈下,甚至连下床去厕所都很困难,没有人搀扶她,只好找前来探病的朋友要了一只拐杖。
到后来,病势越来越重。1969317日,舒绣文病逝,终年54岁。死前,她给舒兆元留下一封遗书。舒绣文在遗书中,明确写明,将自己的积蓄几万元钱全部交给组织,并教育舒兆元说:“我给你留下的不是金钱,不是地位,也不是荣誉,而是刻苦学习的精神,忘我的精神,奋斗的精神。总之一句话,就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60年代,几万元那可是一笔巨款。改革开放初期,万元户都是新闻。舒绣文对兆元要求之严,已经超越了母子情感。
参考资料:
1、阿秋《舒绣文病危无人照顾,遗书交代养子不继承遗产》
2、波波看电影《舒绣文齐名秦怡,却感情屡屡受挫不能生育……》
3、百度百科《舒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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