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这是要教坏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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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26年，冯小刚再次拍起电视剧，《北辙南辕》。
让我们先来看看这部剧的备案介绍：
“以当代女性都市生活为背景，讲述了五个成长经历、性情禀赋各异的女性，共同建立友谊、打拼事业、收获爱情的都市故事，鼓励了众多都市女性在困境中不忘砥砺前行的决心，表现了女性在都市生活中的人生百态和诚挚友情，呈现出了现代女性更加独立、追求个人价值的新面貌。”
据说还是爱奇艺2021年头部主推S级项目，请来刘小庆徐帆朱时茂一众戏骨友情出演配角，真正的天花板阵容。
好一个女性主义题材的大制作，不看一眼能行吗？
我看了。
边看边怀疑人生：我究竟为什么要浪费生命看这一出假女性题材、真男权视野的闹剧？
实话说，还没点开第一集之前，光是看《北辙南辕》的宣传海报，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五位女主演美得太“整齐划一”了。
如果不是看了剧情简介，提前知道她们五个角色分别是十八线小演员、刚入职的女员工、没有稳定工作的全职女友、二孩妈全职主妇、女企业家，我还以为这是哪个偶像女团准备来开公演了呢！
这不是选角的失误，这是剧组妆发的失职，和导演审美的自以为是。
第一集戴小雨与澎湃分手，戴小雨宅家睡觉。当镜头给到人物近景时，我看到了流畅的眼线睫毛膏，一点没晕染的南瓜色口红和眼影……金晨好美，但我好出戏。
而这样出戏的场景，在剧中不胜枚举。
确实现在很多都市剧都有类似通病，服化道永远悬浮于另一个次元，睡觉也要撸个全妆的远不止一个戴小雨，刚毕业的普通青年就能在北京上海住大平层，诸如此类bug也比比皆是，压根不在乎接不接地气，符不符合现实生活逻辑。
毕竟偶像剧嘛，观众有俊男美女看就够了。
但要知道《北辙南辕》的导演可是冯小刚啊，是那个最擅长将世俗精神和平民精神植入到影视作品中的冯小刚啊！冯导当年拍《天下无贼》和《我不是潘金莲》，刘若英和范冰冰都能为了角色卸妆扮“丑”，现在拍起电视剧，反而拎不清了。
就很迷。
明明剧中男人的形象也是有丑有帅有胖有瘦有土有潮的多样化，可以对得起“人生百态”四个字，怎么到了女性角色这边，就只能统一表现为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白幼瘦？
这部打着女性主义旗号的电视剧，好像一点儿都接受不了女性最自然的面貌啊。
到头来还是在用冷白皮、baby肌、纯欲风、绿茶妆、直角肩、A4腰、超模腿之类卡尺，一格一格去卡她们。女演员顶着一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千篇一律的半永久妆容，凹着姿势去展现“华美”，而非生活，更非真实。
行，接着往下看看吧，头几集没让我失望，亮点应接不暇。
比如王珞丹饰演的女企业家尤珊珊，人设就非常的“文艺复兴”……这不是30年前京圈大老爷们最推崇的“大飒蜜”形象嘛！
大飒蜜，简单来说就是配得上大哥的女人。大哥打架给续砖，大哥弹琴给和声，大哥哪天要是心态崩了还得给一个温柔乡，大哥被打成植物人能养他一辈子。仗义、爽快是必须的，最后还得落到一个蜜字上，重点是，你越大男子主义，蜜越爱你！
这段解释可不是我瞎掰的啊，这是京圈代表人物高晓松，在节目中给出的大飒蜜原教旨主义。
当时蔡康永也在，听得一愣一愣：所以这是称赞的话吗？
“当然是了！”高晓松表示，在他们年轻的时候，给一个女人最崇高的称号，就是大飒蜜。
王珞丹演大飒蜜尤珊珊，演得是真好。
步履匆匆步入高级会所，人还没进场，已经在控场，拉着服务员交代：我这屋今天除了我，谁都不许买单啊！
进了包间，见谁都像见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口京腔连声叫着对不住，一手在影视公司男大佬背后来回摸。
这要性别互换，分分钟会被骂性骚扰吧？
但大飒蜜摸男人就没关系，毕竟，“你愿意让他占便宜就占吧，我们不吃亏，反正我们家是男的。”
by冯小刚老婆徐帆。
招呼完一圈人也不能闲住，一个合格的大飒蜜要十分会来事儿。
迟到了，自罚三杯哪能够？那得把分酒器里的酒都拿来往嘴里送，吹掉整整一小壶，方才显得“这女的能处”。
大飒蜜也内卷，大方敞亮是基本功，如果漂亮，就更是圈中至宝，直接混成核心。这时候的大飒蜜俨然是这群男人里的一员，支配资源，也支配其他女人。
尤珊珊就做得很到位，席上，还能跟一群中年男人们一起“嗅”别的蜜。见到新入局的戴小雨，先不“雌竞”，而是换上一副惊艳表情，扭头和影视公司大佬打趣：“大美女，嫂子？”
明面上夸姑娘漂亮，其实还是拐着弯夸男人有眼光有面子。甭管这话问出口戴小雨尴尬不尴尬，只要能把男大佬捧开心了，谁管你一个小妹妹什么心情？
这是高阶的大飒蜜，把自己也活成了酒局上的油腻老男人。
看到这儿我就觉得，让冯小刚这位京圈遗老碰现代女性题材，对他来说可能还是太难。拍的自以为是女性视角，其实反而是男性凝视中最油的部分。
在大飒蜜的江湖里，那些遗老分明还在试图定义“强女性”，要有钱，漂亮，倒贴男人，能喝酒会说话，用深谙酒桌文化这种遵循男人世界的规则，来证明她这个女人混得开、能成事。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手握大量社会资源的男人，对女性的至高幻想——优质女性在他们预设的秩序下的存活，无论事业还是感情生活，都要向男人交出“投名状”。
最经典的形象当属《老炮儿》中许晴饰演的话匣子，她与冯小刚饰演的六爷既不是男女朋友，甚至连地下情人关系也谈不上，但她就是能和六爷随时来上一炮，在六爷有困难时再主动送上十万块钱，谓之大气敞亮。
《老炮儿》剧照
这样的美艳工具人，只有以前志怪小说半夜红袖添香陪读陪睡贴赶考钱，最后还帮男主角娶丞相女儿的妖精可以媲美了。实话说，要是我摊上这种女菩萨，我也很难拒绝。
但这不是我们该追求的女性主义。
在冯小刚还在拿大飒蜜当作对女人最高的褒奖的时候，他殊不知，现在早已不是那个只有男人才能上桌吃饭谈大事的时代，这届独立女性们早就把觉醒的门一点点推开，振臂高喊着“女性不该被定义”了。
其实在看这部剧时，我也不是感受不到剧组的用心。流畅切换的场景，精炼有余韵的台词设计，演员精湛的表演，张弛有度的节奏感，如果不去深究，这部剧是能看的。
但干嘛不深究呢？
撕开精美的外包装后，这部剧所传达的价值内核，真心对不起广大女性观众的期待。
原本市面上认真展现现代女性搞事业的作品本就寥寥无几，更多还是聚焦恋爱和家庭。所以如果能有一部好剧冒头，和我们聊聊成长困惑，职业规划，事业瓶颈，生存痛点，当然也包括高质量情感生活的刻画，那真是再好不过。
可惜《北辙南辕》完全没做到。
它通过五个女主角告诉我们：作为一名都市女性，你所担心的一切，在颜值和主角光环下，全都不值一提。你渴望的好工作、财富、社会地位、优质对象，都会有人给你送上门准备好，而你只需要买买买，端着女神范儿，维持你光鲜靓丽的生活就可以了。
别人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北辙南辕》豆瓣评分
这真是一种在极端男权视野下
非常狭隘的女性刻画，把女性在旧社会作为“分利者”的形象非常鲜明的呈现出来，而把女性在现代社会作为“生利者”的角色，轻飘飘的抹去了。
“生利者”和“分利者”是什么？
前者是从事劳动生产，通过劳动获得物产的人；后者是分享劳动成果、仰赖他人供养的人。
这是一百多年前梁启超所提出的概念。
当时的梁启超认为，清末贫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自压迫摧残女人的陋习，曾言道：“中国即以男子而论，分利之人将及生利之半……已不可为国矣。况女子二万万，全属分利，无一生利者。”
这就是说，清末四万万人口，男女大约各半，男人当中只有一半是在从事生产劳动，何况还有二万万女人不事生产，所以加在一起，全国有三万万人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只能指望他人供养，平均下来，一个男人劳动力要养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女人），国家岂不贫弱？
所以为了国家富强，也要逐步解放女性，让女性获得与男子一样接受教育、参与生产活动的机会。
包括梁启超在《变法通议》曾写下:“然吾推极天下积弱之本，则必自妇人不学始，请备陈其义以告天下。……女学最盛者，其国最强，不战，而屈人之兵，美是也；女学次盛者，其国次强，英、法、德、日本是也。”也是表达了一样的意思。
女性应该成为“生利者”，这是前人对后世留下的训诫。
女性能当好“生利者”，这是现代独立女性给出的回答，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当好一个“生利者”，也就是在市场经济社会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岗位、有事业发展，就需要你去奋斗，用你的劳动，你的专业技能，去创造价值，让自己拥有一定程度的不可替代性。
反观《北辙南辕》，它是怎样表现的呢？
尤珊珊，设定上是一位非常成功的投资人，商业奇才。可是当她想投资开餐厅时，她既没有对餐饮市场、食品供应链这些重要维度展现出任何专业素养，也没有去找餐饮业的优秀人才，只是在闺蜜冯希的毛遂自荐下心血来潮地说：“餐厅好啊，这样咱们吃饭聚会不论弄到多晚，都不会被撵，被迫换地儿。”
鲍雪，一直跑龙套的小演员，她对自己的事业仿佛没有任何焦虑，别人给她机会她不在乎不感谢，嘴上喊着想演话剧，但自己不做任何进修学习，标准的躺平一族。这样一位心大的，对投资理财几乎一窍不通的姑娘，准备拿钱去入股尤珊珊的餐厅。
司梦，一个理想是当作家的家庭主妇，我没有看到她为了成为作家付出了哪些超乎寻常的努力，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在闲暇时间写的故事就被一家影视公司买下了版权。说真的，这里面我最想要的就是这一款金手指，一位作者想卖出自己的作品版权有多难，没有一定的读者流量积累能办得到？除非天上掉馅饼，资本家做慈善。
但在《北辙南辕》中，这馅饼还就真从天上掉下来了！籍籍无名的小透明作者一下子就有了版权收入，于是也想拿这笔钱去入股尤珊珊的餐厅。
冯希，职高学历，用青春陪伴了男朋友十年，30岁了依旧无知无能，面对社会规则，莽莽撞撞只会抬杠。陪着男友来北京租房子生活，被渣男分手，还在反省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好在她还能抱闺蜜尤珊珊大腿，这些年尤珊珊帮她炒股，让她赚了点钱，攒了些积蓄……嗯，也要拿这笔钱去入股尤珊珊的餐厅。
戴小雨，感情受挫，“被小三”，中断学业回到国内，仅仅是因为长得漂亮，能喝酒，会说话，一下子就得到垂青，成为一家广告公司的公关。然后请注意，玛丽苏金手指它又要来了！饭局上在谈判陷入僵持时，戴小雨对业内大佬花姐一顿嘴炮，孜孜不倦的教对方做人，竟然让花姐对她另眼相待，成功拿下合作……
这一段剧情是很爽没错，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场景太理想化，在现实职场中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反而最有可能造成的结果是什么呢？甲方怒了，合作崩了，领导气你说话没轻没重，不懂给合作方留面子，下次再也不想带你出去应酬。
但有女主光环的戴小雨能和我们一样吗？通过这一顿饭，她拿到了两万块酬劳。拿到钱之后呢，她第一步考虑的不是租个房子去外边住，摆脱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为以后的生活用度做打算，而是马上去买买买，又回到了一个消费者的角色。你看，哪一点有独立女性在大城市生活的真实感啊？
这样的五位女主角，在剧中，我们会看到她们常常出没于高档场所，在特别舒服的场域里面聚会聊天，不管经济条件怎么样，都能有机会去骑马，参与各种高级社交活动。她们个个都很赏心悦目，当然了，也需要通过高消费去维持她们赏心悦目的形象。
难怪不少观众诟病这部剧是北京版的《小时代》呢。
我们普通人以“生利者”的身份立足于社会上，是会有一些焦虑的，挣钱很难，打拼事业很不容易。但在《北辙南辕》里，我们看不到普通人的艰难，她们对挣钱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足无措，在主角光环下，积累财富变成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把钱给到尤珊珊，她就可以每年炒股为你增加收入；外行人拿大把积蓄出来投资餐厅，一下子就可以盈利……剧的结尾，主角团一个个事业情感双丰收，“不出所料”的大获成功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们成功的基础在哪里。
除了年轻，漂亮，会喝酒，运气好总有贵人相助之外，她们作为市场劳动力、创业者的技能和优势是什么，作为“都市独立女性”付出了什么，作为社会“生利者”这一形象的正面刻画，究竟在哪里呢？
到最后，一提到女性还是想到消费，想到精致，想到攀附和依赖，这实际上就是在向观众传达“无论自己个人能力怎样，只要敢做梦，就会过上光鲜亮丽生活”的错误价值观，把一个本可以很现实的好题材，拍成虚浮于表面的“爽剧”。
但生活本身并不无脑爽，生活的困境、创业的风险、女性的掣肘，包括年轻人的各种焦虑，都被《北辙南辕》藏了个严严实实。
看完事业线，再来看看
感情线——依然是冯小刚这位
60岁老男人对30岁女性情感生活的臆想，充满居高临下的意味。
在冯希和鲍雪第一次见面的饭局中，俩人明明刚刚认识，却把自己的婚姻状况、情感私生活一股脑儿告诉了对方。就连戴小雨尤珊珊，也经常在社交场合展现出这种缺失边界感的违和。
仿佛女性和女性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只剩下家长里短，观众会立马跟随台词进入一个与外部社会无关的私人情感世界中。
然而女性在聚会中真的是这样的吗？
不说女企业家、女员工，即便是家庭主妇、全职太太，我们与人相谈就真的只会聊情感话题？
“你生三胎了吗”“我老公对我怎么怎么样”“谁和谁又分手了”……
Excuse me？
这是怎样的刻板印象！
我真想对《北辙南辕》的编剧和导演说，我们对别人的情感生活真的没那么感兴趣。在公共领域，我们会尽量避免谈到自己的私人生活；在商务场合，我们也会一切也会以公事为优先。
你既然想呈现都市独立女性的面貌，就别把剧中女人都拍成皇帝后花园的妃嫔好么！
再比如这一幕剧情，尤珊珊和戴小雨的闺蜜谈心。
戴小雨和渣男ex闹掰后拿了一笔钱，补偿费。尤珊珊得知后对戴小雨说，如果换作是她，就不会要这笔钱。
尤珊珊说了两个原因：
第一，这五年对戴小雨和渣男来说，其实是公平的。
第二，只要拿了钱，对方就会觉得彼此两清了，就会心安理得。
这两个理由，它看似在鼓励女性成长，但潜意识里，仍然是在用“利男”的标准去要求女性。
戴小雨拿不拿钱都没错，她帮渣男ex出了治疗费和住院费，还被欺骗感情，现在拿走这些钱，再正常不过。
对于从感情漩涡里挣扎出来的女性，她只需要物质和精神上的帮助，不需要“牌坊”枷锁，没有人可以要求她们时刻保持体面。
至于“拿了对方的钱，彼此就两清了”这个理由就更好笑了，女孩子碰到渣男，难道不是巴不得赶紧两清吗？难不成编剧和导演还觉得，女孩子还想和渣男玩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别太“普信”了，你们这是根本拎不清当代女性的感情观啊。
但我也毫不怀疑《北辙南辕》本意一定是想讨好女性的，如果说它主观上想去冒犯女性、污名化女性，也是真的冤枉错怪了它。
只不过它受限于编剧和导演的陈腐观念，完全把力使错了地方，办了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如果你看完了整整30集，你会发现，剧中女性角色所有的烦恼，全都来源于男性。
你心碎是因为你遇到了已婚渣男装单身欺骗你，你操劳是因为你老公大男子主义直男癌不承担育儿责任，你没有自我是因为你男朋友消耗你青春还PUA你，就连女霸总也需要被男人超度，她最大的烦恼是她的男性soulmate死了。
《北辙南辕》似乎认为，女性题材嘛，只要骂骂男人，把一切问题甩锅给男性角色就完事了。
“你们看，男人都不行。”
这样的潜台词确实迎合了一部分人想看爽剧的感受。但如果女性观众就信了它的邪，那对自己的生活和事业真是没什么好处。
认为女性的价值和悲欢全部依附于男性，这是对女性的巨大偏见；认为男性是致使女性产生各种问题、痛苦的始作俑者，也是对男性的污名化，而由此将女性塑造为感情中没有过错的“圣母”，就更是一种反向歧视。
独立女性的职场焦虑，生育焦虑，年龄焦虑，鸡娃焦虑一概按下不表，她们的焦虑只来源于恋爱，仿佛只要擦亮眼睛找一个优秀的男人，一切就会万事大吉——这恰恰需要我们去警觉。
最后说回冯小刚。
其实我觉得冯小刚不是拍不好女人，他创造的最受关注的女性角色分别出现在《我不是潘金莲》和《芳华》两部电影里，有够经典。
但冯小刚可能真的拍不好现代独立女性，在他这位京城老炮儿的思维里，大概真心不知道女性除了展现年轻柔美，除了履行妻职和母职，除了背起牌坊，还能如何实现个人价值。
于是就整出《北辙南辕》这部严重脱离现实的京圈小时代，让人难以共情。
而我为这样一部自己并不认可的网剧写下一篇长文，是因为我觉得，给女性看的东西，多少会
影响到女性的价值观的。
如果不能对当今女性的真实生活做深入了解，不能正视女性力量的崛起，不能感同身受地探讨女性遇到的现实问题，那么这样拍出来的所谓的女性主义群像剧，它的结果，一定也是南辕北辙。
话题TOPIC
《北辙南辕》，缺了点什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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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无才小黑板
一块莫得感情但有态度的小黑板，聚焦新闻热点，提供数据案例，记录各方观点，等待您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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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北辙南辕》
冯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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