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名美国军机在喀布尔当地时间8302359分起飞,美国的反恐战争也随之结束。
那么,美国接下来会有什么大的动作?是不是真的会腾出手来去干另一件大事?
美国当地时间97日,畅销书《地球是平的》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Thomas Friedman)在《纽约时报》上刊发观点文章,谈到了这个问题。他到底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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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篇文章的开头,提到了最新的时局变化。他这样写道:"在经历了(在阿富汗持续了)20年的国家建设失败之后,美国从阿富汗撤军让许多美国人和分析人士说,如果我们当时知道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我们就永远不会走上这条路。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但它仍然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今天在外交政策方面做的事情,我们可能会在20年后回头看看时说:如果我们当时知道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我们将永远不会有走那条路"
换句话说,很多美国人和分析人士对美国持续了近20年的反恐战争是这样一个结果之后,的的确确发出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样的感叹!那么,弗里德曼在这里抛出的一个问题是:在接下来的20年会不会也发生类似的事情,让美国人和分析人士也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在第二段里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写道:"我的答案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中国。"
他在这里说得太精炼了、或者说太高度概括了!就说出了响当当的那一个英文单词:China!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接着,他稍微展开了一下,谈到了中美两国自197911日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之后的40年里,两国所走过的路。他这样写道:"我的担忧可以用几段话来概括:从1979年到2019年的40年是美中关系的一个纪元。有许多起起落落,但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我们两国经济稳定融合的时代。"
"美中一体化的深度有助于推动世界经济更深入的全球化,并支撑了世界两个大国之间四十年的相对和平。永远记住,正是大国冲突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破坏稳定的世界大战。"
"那个美中(两国主导的)全球化时代让一些美国制造业工人失业,同时为其他人打开了巨大的新出口市场。它使中国、印度和东亚的数亿人摆脱了贫困,同时使更多的美国消费者能够买得起许多产品。"
上面的这几个段落,的确讲到了点子上。大家知道,这正好说明了我们一直在强调的:中美两国之间,"合则两利"
弗里德曼接下来,在稍作了一下总结说"简而言之,如果不提到美中之间的紧密联系,就无法对这40年世界经历的相对和平与繁荣加以解释"之后,就话锋一转了,提到了最近几年中美两国之间的种种不愉快。
他这样写道:"然而,在过去的五年里,美国和中国一直在去一体化(de-integration)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甚至可能走向完全对抗。"
正如很多美国人所做的那样,他认为,"造成这种逆转的主要原因"在于中国,他概括性地提到了三个原因。这可能代表了很多美国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咱们笑一笑就好了。
接着,他认为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事情会很糟糕的。
他这样写道:"如果继续下去,我们两国——更不用说许多其他国家——很可能会在从现在开始的20年后往回看时说,因为在21世纪的20年代初美中关系的破裂,世界变得更加危险了、也没有那么繁荣了。"
看来,他也深深知道,我们一直在说的:中美两国,"斗则俱伤"
接着,弗里德曼写了一段非常有意思的话。他这样写道:"这两个巨头从在桌子上做很多生意并偶尔在桌子底下互踢那么一两下,变成在桌子上做少得多的生意而在桌子底下的互踢更厉害了——厉害到了他们有危险把桌子给弄坏了然后一瘸一拐地彼此离开。"
这个还是比较生动的,对吧?他接着说,这样做的后果是:"也就是说,世界在管理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丧失、网络空间和失序地区日益扩大方面的能力要低得多。"
那么,美国真的准备好和中国全面对抗了吗?对于这一点,弗里德曼认为,中美两国都应该问自己一些问题。他这样写道:"但在我们从'合作竞争'co-opetition)转向与中国对抗之前,我们应该问自己一些棘手的问题。中国也需要这样做。因为一旦两国之间的这种(合作竞争)关系消失了,我们两国可能真的会很怀念这样的一种关系。"
那么,究竟要问什么样的问题呢?下面就是弗里德曼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弗里德曼
"首先,我们需要问:我们与中国的竞争/冲突的哪些方面,在崛起的大国和维持现状的大国之间是不可避免的?哪些方面是可以用聪明的政策来加以抑制的?"
接着,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道出了美国人看到中国崛起之后所带来的种种变化的某种心态。他先提到了过去是怎样的。他这样写道:"让我们从不可避免的开始。大约在(持续了)40年的经济一体化(过程中)的前30年里,中国向我们出售了我所说的肤浅商品shallow goods——我们背上穿的衬衫、脚上穿的网球鞋以及我们贴在屋顶上的太阳能电池板。相比之下,美国向中国出售深度商品(deep goods’——深入中国系统的软件和计算机,它需要并且只能从我们这里购买。"
接下来,他讲到了今天是怎样的。他这样写道:"嗯,今天,中国现在可以制造越来越多的深度商品’——比如华为的5G通信系统——但我们之间没有共同的信任,无法在我们的家庭、卧室和企业中安装其深层次的技术,甚至不再向中国出售我们最具深度的商品,例如先进的逻辑芯片。当中国卖给我们肤浅商品时,我们不在乎它的政府是专制的、自由主义的还是素食主义的。但是,当我们购买中国的深度商品时,共同的价值观很重要,它们并不存在。"
在讲完了中美两国在贸易方面的变化之后,他转而谈到了政治领域方面。他的话写得比较难看,甚至可以说是不堪入目。对中国的内政横加指责,说什么"这扭转了自1979年以来中国逐渐向世界开放的轨迹";说什么"北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购买、窃取、复制、发明或恐吓"得到美国的先进技术;说什么"技术盗窃和向美国机构渗透的程度已经变得令人无法忍受";说什么并"利用其经济实力和战狼外交官恐吓邻国"等等。
他毫不掩饰地写道,中国的一些做法"促使现任美国总统及其前任将对抗中国确定为美国的第一战略目标。" 当然,这个弗里德曼还算是比较理性的。他接着问道:"但是,我们真的想通了,我们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方式吗?"
在接下里的很大篇幅里,他对地缘政治咨询公司宏观顾问机构(Macro Advisory Partners)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纳德·穆萨维扎德(Nader Mousavizadeh的观点大加推崇。
据查,穆萨维扎德曾担任英国秘密情报局(British Secret Intelligence Service)、亦称军情6处(MI6)局长
纳德·穆萨维扎德
弗里达曼这样写道:"如果我们现在要将关注点从中东转移到不可逆转的对抗中国的战略,我们应该从三个基本问题开始:首先,穆萨维扎德说:'我们确定我们对像中国这样巨大且不断变化的社会的动态了解得足够好,可以决定其不可避免的使命是威权主义的全球传播吗?尤其是当这需要美国方面代代相传地致力于对抗(中国),进而导致一个更加民族主义的中国?"
"其次,长期担任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高级顾问的穆萨维扎德说:如果我们认为我们的联盟网络是美国独有的资产,那么我们是否在与亚洲和欧洲盟友谈论他们与中国的经济和政治关系的现实(的时候)也同样倾听了以确保他们的利益和价值观是以和中国打交道的一种共同方法为基础的?因为没有它,任何联盟都会崩溃"
写到这里的时候,弗里德曼道出了这样一个公开的秘密:"毫无疑问,美国制衡中国的最佳方式是做中国最讨厌的一件事——与一个广泛的跨国联盟对抗(中国)。该联盟是以法治、自由贸易、人权和基本会计准则等共同普世价值为基础的。"而且,他建议:"在与中国打交道时,说话要轻声细语,但总是带着大额关税(和一艘航空母舰)。"大家看看,这不正是很多美国人心态的写照吗?
接着,弗里德曼又回到了穆萨维扎德身上。他这样写道:"穆萨维扎德认为,第三个问题是,我们是否认为,在打了20年的反恐战争之后,我们的首要任务现在必须是在国内修复——通过解决基础设施、教育、收入和种族平等方面的巨大赤字(的时候了),强调中国威胁,会更有用还是更危险?"
这个问题问得好!弗里德曼接着写道:"认真对待国家复兴(这个问题),可能会激励美国人(朝这个目标)早点努力。但这也可能把整个美中关系给烧了,影响从供应链到学生交流再到中国购买美国政府债券等的方方面面。"看来,这也比较微妙啊!
在文章的最后两段,弗里德曼这样写道:"无论如何,在我们从反恐战争转向对华战争之前,这将是我最先要(回答的问题)清单。让我们好好地把这事给想清楚了。我们的孙子会在2041年感谢我们。"
结语
弗里德曼在文章中提到的一些内容,能让我们对美国人对中国的偏见是多么深这一点有了更好的了解。而且我们也知道了,美国对中国态度的变化,深层的原因是什么。
尽管这个弗里德曼从骨子里说是一个典型的、对中国抱有各种偏见的美国人,但是他深深地知道,如果美国的领导人将美国带上一条和中国全面对抗的路,绝对将是一条不归路,他们的子子孙孙是绝对不会对此心怀感激的。如果想要让他们的子子孙孙在20年后的2041年心怀感激,美国的领导人就不应该将美国带上这样一条路。
毫无疑问,摆在美国领导人面前的是一个影响将非常深远的选择。到底会是怎样的选择?让在我们拭目以待的同时也希望:那就不会是另一个愚蠢的选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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