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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文章7000字，第一部分是总结、梳理事件的关键性新信息与疑点；第二部分，则是我关于陈露霍尊事件的一些思考。

之所以如此关注此事，因为它早已不是两人私下的情感纠纷问题，它是一起值得探究的性别议题事件、社会公共事件以及法制事件，可探讨与反思之处太多，给我震动也很大。
对两人之间的“罗生门”不感兴趣的朋友，可直接看第二部分。
第一部分：
新信息不断曝光，疑点越来越多
说实话，在8月10日陈露用一封长信把霍尊送上热搜之时，我就对那封长信持谨慎态度。
多年的媒介训练提醒我：
    1，这封长信在写作上有明显的技巧性和煽动性，一个媒体人应对所有旨在调动公众情绪、煽动舆论的文本保持警惕性；
    2，在尚只有一面之词时，一个媒体人不能想当然地以单方陈述作为“事实真相”，并在此前提下加以评论，让自己有意无意地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
随后，在网络上几乎一边倒地“斗尊”形势下，8月12日，陈露又曝光多张私聊记录——“沪上情欲流”、“海狗丸”、“一日三枪”、“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等等充满“网络刺激点”的语词，直接导致了霍尊的“社死”，其被迫退出所有参与的节目，包括芒果TV的S级综艺《披荆斩棘的哥哥》，嘉宾包括林志炫、李云迪、陈小春、赵文卓等等。
霍尊纯享版已经被芒果TV下架，在APP中搜索“霍尊”，已经没有任何搜索结果。

8月14日，霍尊发文宣布退出演艺工作，并就与陈露之间给出了他的叙述版本，并提供了部分截屏作证。然而，对他的解释，依然有许多网友选择了“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态度，但也有粉丝100多万的微博大V如@作家陈岚、@李亚玲等开始深入分析，纷纷指出陈露说辞中的诸多疑点和矛盾点。
前两日，@作家陈岚在采访了霍尊及其家人朋友之后，不断爆出新截屏——这些截屏目前为止未遭到陈露方的反驳。这些新信息，进一步让人对陈露方说辞的真实性打上问号。
虽如此，舆论斗争的形势依然撕裂、激烈——“斗尊”依然还是微博上所谓民意的主流，但少数派的声音也不容小觑，尤其是在粉丝800多万的著名心理学者@武志红扭转原先立场，转站霍尊并频繁发博之后。用武志红自己的话说：“看似我站在了霍尊一方，但其实我站的是真相。”
截图自@武志红微博
好，接下来梳理出我个人经过独立地资料比对、认为可疑的几个关键之处——如实呈现双方说法，并提出问题。
特别声明：我并不认识霍尊或陈露（热搜之前，我甚至不知道霍尊是谁），也不认识陈岚、李亚玲、武志红等。我素来不喜站队，只站事实，以及我所相信的公道。
1. 关于陈露给霍尊花了两三百万
在读了陈露的长信之后，很多人之所以立刻开骂霍尊，并用“现代秦香莲与陈世美”来形容两人关系，源于陈露的描述——她自称一直以来只舍得给自己在淘宝上买两三百的衣服，却前后花了至少两三百万给霍尊买奢侈服装和保健品等。
但是，她除了口说，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没有购物记录，没有代购聊天记录，也没提供更具体点的购物清单回应。
霍尊这边否认了陈露给自己花了这么多钱，“我真不知道这两三百万从何而来”，并称头一年两人是AA制，一年后，也就是2014年靠《中国好歌曲》迎来事业转折后，便开始主动给陈露转零花钱并代购生日礼物，“我觉得自己必须承担露露的一些开销”、“只要公司给我结账，我就会立刻给她零花钱”。
之后，@作家陈岚曝光了多张转账记录截屏，并称这只是一小部分。随后她又贴出两张20万转账记录，但图片水印日期显示分别是在今年5月14日、15日的转账。据此，这40万，应该是在5月13日两人达成“900万协议”之后所转，不能作为霍尊平时打给陈露的零花钱证明。
对霍尊给自己零花钱，陈露的回复是：感谢脑公的救济
而今，陈岚已在微博喊话陈露提供证据以证明她的“两三百万说”，截至本文推送为止，尚未见陈露就此作任何回应。
陈露在小红书上晒的由霍尊代购的包，标签是“包包不重样”。她在小红书上的“画风”，晒出的穿戴用度等物品，被部分网友质疑与她自称的“穿着淘宝两三百的衣服”相去甚远。
2. 陈露与霍尊，谁动用了暴力？
陈露在长信里指控霍尊：1，在她面前自残，并有暴力行为；2，指责她一无是处，对她进行冷暴力，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一个女生”。
依然是口说，没有提供任何证据。
而陈岚这边则公布了陈露本人对霍尊最近一次的“语言暴力”。截图如下：
据陈岚曝光的聊天截屏
前两日，陈岚已经在微博喊话陈露公布聊天截屏证明霍尊的冷暴力，截至本文推送，尚未见陈露就此作任何回应。

霍尊当时是否对陈露有冷暴力，还有下面的信息可供参考。据陈岚公布的霍尊代购截屏，2020年9月2日（两人9月分的手），霍尊在为女友代购8800一双的鞋子。
我的疑问是：如果霍已经处心积虑要分手 ，并正在实施冷暴力，这买近万一双的鞋作礼物，该怎么来理解？
我承认，我的逻辑理解力显然已经不足以理解这样的事实。
我同样无法用逻辑来理解的是，陈露怎么做到在遭遇男友冷暴力、被批到一无是处、被批到认为自己是最糟糕的女生的——“同时”，又还“沉浸在即将嫁给心爱的人的喜悦之中”？这会不会太分裂？如果不靠逻辑来理解，该靠什么理解？好吧，欢迎高手提供“解题”思路。
3，霍尊私聊截屏是否被刻意裁切过？
无法判断全部，但目前的信息显示，有一张很可能被作了掐头去尾地裁切。
陈露曝光的截屏是这样的：
陈岚曝光的截屏则是这样的：
起因是，一个新闻视频中，女人连打男子几十个耳光，霍尊对此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截屏显示，他后面还说“这么看来，我家露露太可爱了，我要好好爱她”。
虽然霍尊的话语仍然有问题，比如存在性别刻板印象，自认极端主义，但话被掐头去尾、甚至是错位拼贴地放出来，效果是很大不同的。
当然，由于陈露拿到的截屏也不是第一手资料，而是第三人提供的，我们并不能就此下结论说，这掐头去尾的事情，就是陈露亲手做的。
4. 今年3月生日宴，霍尊做局陈露？
这一疑点，倒不需要引用霍尊方说法，因为陈露自己说法前后矛盾。
长信中，陈露指自己在3月生日宴被霍尊朋友硬塞爱心气球并拍照流出，污指她有新男友。她称自己被做局了。
然而，在她自己随后自己贴出的解释里，这位“男友”是她亲自找来“演戏”的，为的是刺激霍尊。
那么疑问来了：既是自己找来的“演员”，为何却说是霍尊方在做局？
5. 900万到底怎么回事儿？
（1）谁先开口要钱的？
陈露在长信中称，自己拿着聊天记录找霍尊对峙，霍尊开口，只跟她说了三个字，“开个价”。她则告诉霍尊“不要钱”。
霍尊的说法是，他上来是先问候，但陈露上来甩出了群聊记录，并让他开价。
陈露的说法在洗脱自己敲诈勒索的嫌疑，而据霍尊的说法，陈露的行为则涉嫌构成敲诈勒索。
（2）霍尊自愿给了900万吗？
据陈露长信，在霍尊说出“开个价”后，主动提出了三百万的数字，但陈露提出了900万，原因是她认为：这几乎是他全部的钱了，以为他不会接受。结果没想到霍尊一口答应，立刻就要同她签协议。
又据陈露后来委托的发言账号微博@灵蛇女媚cc称，她之所以要这900万，不是为了要钱，而是为了复合的机会。
那霍尊这边是怎么说的呢？据陈岚对霍尊的采访：
5月13日陈露拿着群聊记录找霍尊那天，她曾要求霍尊拿出手机让她看银行全部余额，在发现霍尊确实没有900万时，她说：“你可以去借啊。”
在霍尊同意后，她当场就提出让霍尊写欠条，并且拿出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印泥，让霍尊在欠条上摁了手印。
陈露要求霍尊给出的900万欠款名目是：青春损失费和公关费等。
截图自陈岚采访霍尊的文章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
关键点是，陈露的描述中，主动让“开个价”的霍尊“一口答应”900万——她试图再次点明，霍尊不是被迫的，是自愿的；而她的动机，也不是为了敲诈勒索，是为了复合。
而在霍尊的叙述里，他并非真正“自愿”、也并非“一口答应”，而是迫于无奈，因为900万已经超过了他的承付能力，他甚至不得不被迫当场展示自己的银行账户余额。
真相究竟如何，有待警方给出详实的调查结果（陈岚称她已报案），而我这里想提出的疑问是：
既然陈露说自己要900万并不为钱，只为“求复合”，为何当场即要求霍尊写欠条，甚至连摁手印的印泥都已预先备好？
既是为了“求复合”，又为何在次日态度如此强硬，数着“倒计时”逼迫她声称想要复合的前男友立刻、马上转账，并且还索要截屏展示余额。这，真的是在要复合？
恐怕，衡量一个人的真实行为动机，不是看ta怎么说，而要看ta怎么做。
6. “陈露结婚前，霍尊绝不可以结婚”？
根据陈岚对霍尊的采访，陈露在5·13谈判时不止索要900万，还提出了对霍尊的“霸王条款”：
“她要求霍尊今后不能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结婚前，他绝对不可以结婚。对媒体要公开宣传她才是唯一正牌女友。”
关于这一点，陈露通过微博@灵蛇女媚cc给出的说法是：
由于霍尊方要求她在必要时以9年女友身份出现帮霍尊做危机公关，她才要求了一个虚拟女朋友的体面。
也正因为看中霍尊的这一承诺，她才会在8月8日得知霍尊和现女友去旅行时情绪激动。
此处可以再复习下陈岚所曝光的陈露8月8日对霍尊破口大骂的 截屏——陈岚有记者履历，她如果有合格的采访素养，那就应该先听过这些语音，在验证了真实性后再行曝光。此处，我们至少可先以之作为reference参考。
此处值得追问的是：
即便是如陈露所言，但以这种“交易”的方式来强制（甚至是伴有语言暴力）地“要求”前男友对外官宣自己为“唯一正牌女友”，是否涉嫌对他人基本权利的侵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可都是人的基本权利。
7. 霍尊有众多“新女朋友”？
陈露在长信中写：“那些霍先生的约x对象，也都认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我想问的是：陈露这么写的时候，核实了真实性吗？
她是自己一个个联系到了这些“约x的对象”，是她亲口问来的？
还是说，有聊天截屏？如果有，如此重要的证据，为何没公布？既然，她已经公布了那么多。
又或者，她听的是转述？可如果是转述，她又如何辨别真假？
如果不能辨别真假，我们能就这么白纸黑字地当成“罪状”用来“揭发检举”另一个人吗？
8. 陈露方是否购买了水军控评？
陈露在长信开头就说“无意占用公共资源”，在结尾还自称“身如草芥”、“没有什么钱，抗衡不了资本”，然而，据称做过13年调查记者、微博目前粉丝170多万的@李亚玲却曝光了陈露方购买水军操控舆论的截图：
来自@李亚玲微博

她还贴出了这张疑似陈露小号的截图：、
截图真假，不是我能给予裁定的，我只能遵循新闻报道中的“平衡报道”原则，摆出两面而不是单面的信息，呈现其中的疑点。
至于微博水军是否存在，我倒是可以提供一点亲身经历供参考，这几年来，我经常在微信微博后台接到各类要帮我做阅读数据、做点赞、做评论的私信。它们无所不在，目前也完全没有成文法律法规去监督与约束，是否用它们，全看个人底线与觉悟。
第二部分：一些思考
1. 事实问题&性别问题
讲真，我完全能够理解为何陈露长信一出，网上即是一边倒的“斗尊”声音。
尽管“民意”中可能真假参杂，但陈露的长信的确成功击中了两大社会敏感点：
1，性别议题。在男权中心社会的客观大前提下，在最近日益高涨的girls help girls的口号下，一个自称无限付出却惨遭抛弃与辜负，并受尽男方屈辱、欺骗、打压、甚至遭到冷暴力的弱势女性，最易博得同情，尤其容易激发善良同性的同理心与同情。毕竟，大部分的网民，并未受过系统的信息鉴别训练，更没受过媒介训练，对“一面之词”会天然缺少警惕性。
2，阶层议题。陈露自称草芥、无权抗衡资本的说辞，成功激起了两大群体的“代入感”与舆论支持：社会弱势群体，曾经和正在遭受“资本”欺负的群体。毕竟，人群中的大多数，还是“打工人”。于是，“他们”与“我们”的阵营被迅速划分出来，陈露是“我们”这个阵营的；而微博有着800多万粉丝的明星霍尊，是“他们”那个阵营的。支持和自己同样处于弱势阵营的“素人”陈露，声讨霍尊，是他们向富人乃至“资本”的一次正义讨伐与复仇。
检举揭发不公甚至违法犯罪的现象，理应得到全社会支持，他们是勇敢的“吹哨人”。但是，所有的检举揭发，应有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尊重事实本身，不做歪曲与扭曲，更不能捏造。不论是讨伐性别不公问题，还是讨伐阶层压迫的问题。毕竟，检举揭发，是一次对公众对社会公平与正义的发言，不是闺蜜之间的私下吐槽，它应该如陈露自己在长信中所言：“我能做的就是对以上所有言论负责。”
但如今看来，她的陈述里暴露了如此多的疑点，她真的能“负责”吗？她是否有必要出来向公众做一个解释与交代？
毕竟，她如今坐享“检举揭发”的红利，被很多网友盛赞为“勇敢的女权斗士”，并在短短数日内收获了几十万粉丝，摇身一变为“颜值博主”。
如果经查，陈露真的在重要事实问题上撒了谎，那么，她的行为是否已涉嫌构成诽谤？她又是否该承付相应的代价？
从社会示范效应看，如果一个社会放任没有真凭实据的“举报”逍遥法外而无需承付任何代价，只因为她的性别为女，只因为她是素人检举明星，这对社会又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如果说，因为某个人是明星、是持有资本的人，所以，扭曲事实的检举就可以被无原则的忽视和原谅，这并不是对所谓素人或者“草芥”的正义，恰恰相反，它伤害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一旦这个原则本身遭到破坏，社会秩序尤其是司法秩序，将陷入失控、混乱、无序。
如果法律面前不是人人平等，裁定的标准开始因人而异，恐怕社会要陷入关于“标准”问题的大讨论，最后演变为谁掌握了制定“标准”的权力，谁就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终极权力，紧随起来的，便是必然的权力腐败。
在一定程度上，所有具有社会影响力的事件与人，都在参与构建“社会脚本（social scripts）”，它会影响、规范整个社会的价值行为，那么，你希望这个“社会脚本”被如何撰写？
2. 水军、舆论操控&网络暴力
我觉得此次霍尊陈露事件非常值得深入追究的另一个法律问题，就是陈露方到底是否购买了水军来操控欲论，并引导水军发动针对公民霍尊的恶意网络暴力。
一些人跑到霍尊的父亲与妹妹微博下留言咒骂侮辱
一个社会理应欢迎正常、健康的舆论批评，但应该对网络暴力零容忍。
对他人施以网暴，同样是加诸以暴力，网络暴力是社会暴力在网络上的延伸。并且，这是一种违法行为。
“2019年12月，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根据规定，网络信息内容服务使用者和生产者、平台不得开展网络暴力、人肉搜索、深度伪造、流量造假、操纵账号等违法活动。”
健康、理性的舆论批评，与充满攻击性的网络暴力，是一种本质区别。
不妨看看百度百科上对网络暴力表现形式的介绍：
   （一）网民对未经证实或已经证实的网络事件，在网上发表具有伤害性、侮辱性和煽动性的失实言论，造成当事人名誉损害；
    （二）在网上公开当事人现实生活中的个人隐私，侵犯其隐私权；
    （三）对当事人及其亲友的正常生活进行行动和言论侵扰，致使其人身权利受损等等。
针对第三点，如今“斗尊”的战火已经蔓延到霍尊的父亲、妹妹的微博下，充满了侮辱式的谩骂。退一万步讲，就算霍尊有罪，就能罪及家人吗？难道如今，还实行“连坐”？这是文明的倒退，文明的悲歌。
关于网络暴力，非常建议大家读读全文：https://baike.baidu.com/item/网络暴力/4707152。
我特别想提醒的是，如果“民意”、舆情可以通过购买热搜、购买水军来操控，这才是真草芥们该感到恐惧的。只要有钱，买个热搜、买些水军控评，轻松就能制造所谓民意的假象操控舆情，并“绑架”那些顾虑民意与流量的大v们的发言， 让你百口莫辩，彻底失去话语权。
在庞大的微博水军，把流量当生意的人面前，每个人都是手无寸铁的“草芥”。
也所以，强烈呼吁微博出台相关措施，杜绝水军现象。
网络是社会声音的放大器，但不该成为虚假社会声音的放大器，更不该成为某些人蓄意发动网络暴力的匕首。
3. 简化世界的归类&非黑即白的二元认知
最近在一些群里讨论阿里女员工、都美竹以及陈露事件时，发现这样一个挺普遍的现象：
  • 要么说都美竹是英雄，要么说她是心机biao，也不是好人；
  • 要么彻底力挺阿里女员工，因为她是强制猥亵的受害者，要么彻底否定她，认为她就是个撒谎精并且渣女；
  • 同样，要么彻底力挺陈露，把霍尊骂碎成渣，要么彻底挺霍尊，无视霍尊本身的确也存在问题（鉴于他的问题早已被分析得“罄竹难书”，本文就不再“添砖加瓦”了）。
不难发现，人很容易持非黑即白的二元认知，一刀切地贴标签归类；不喜欢就事论事、多角度分层次地看待复杂事情，也忽视人性与言行的多面性，用一种极度简化的认知偏见，观看世界。
其实，“偏见”每个人都有，因为它是人类思维的一种自然运作方式。
我们通过“概念”去认知世界万物，以“文字语言”作为抽象思维的载体和介质。从语言学意义上讲，这本身就已经构成了“偏见”的温床。因为“概念”，本身就是一种简化过的“归类”。而从心理学上讲，简化的归类，会带来非黑即白的极化认知和刻板印象等等，由此形成“偏见”。
所以，抵御“偏见”，其实是一种需要高度自觉的“自我要求”，也将是一场终生的修行。因为，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是偏见的囚徒，都欠下过偏见的账单，并将持续为此买单。
结语
文章写了很长，其实还有很多未尽之言，但下次再找机会吧。我相信，相似的故事还会持续发生。
最后我想说的是，霍尊当然有霍尊的问题，但不能因为他有问题，就刻意无视陈露身上存在的问题。这不是真正的女权，是女性特权。而陈露此番所选择的“复仇方式”以及她最后会匹配以怎样的结局，对社会、对其他女性究竟会产生怎样的长远影响，这是我们考量这个事件时需要特别考虑的。
强光凝视之下，如果相爱的人、亲密伴侣、好朋友在一起不能再彼此信任，而是得24小时地带着面具提防被曝光，人和人之间是不是变得很可怕？谁又能保证永远没有一点暗黑面，永远伟光正？那是反人性的不切实际，是对人性的乌托邦式幻想。如此，真有利于和谐社会的构建吗？
其实，陈露本身也是一个悲剧，也的确算是“受害者”。无论是她曾经看待爱情和婚姻的观念，对两性关系的认识与处理，还是她疑点重重的“网络揭发”与开价900万，她本身就是男权文化陋习之下的受害者。
而无数“姐姐们”在第一时间奋起挺露，不过是长期结构性的性别不平等所带来的一种“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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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马
媒体人出身，而立之年赴英攻读电影研究硕士，后为著名文化国企英国子公司创始人、总经理。现事写作和中英文化交流。
个人微信号：feifeima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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