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Britney运动参与者制作的Gif图片
过去几年,布兰妮的粉丝一直通过各种途径支持这位流行天后脱离其父亲杰米·斯皮尔斯(Jamie Spears)的魔爪,并在这样的背景下发起了超硬核应援:#FreeBritney 运动
最近的监护权(conservatorship)听证更是将#FreeBritney 运动推上高潮,也让布兰妮再次成为大众的焦点。
图/TheGuardian
从网上流传的陈词来看,布兰妮的父亲做出了许多令人发指的行径。
这些可怕的行为包括了:在布兰妮的体内安装节育器并禁止她私自取出;限制布兰妮与孩子、男友见面,并以此控制她的行程;通过药物控制布兰妮的精神状况;强迫布兰妮工作,并对她进行经济剥削……
而这一切发生的根源,除了对社会对精神病患的制度性歧视,更有整个世界对女性的恶意。
其实,回顾布兰妮和一众女明星的职业生涯和个人生活,这样的恶意也从未中断。
谁在陷害布兰妮?
在这漫长的十几年间,杰米凭什么监护布兰妮?
法律上是因为他是布兰妮的父亲,实操上是因为他不断对大众强化“布兰妮是个疯子”的印象,借此确立对布兰妮控制权的合理性。
十多年前,布兰妮确实有过几次大崩溃,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她也被送去进行了治疗。
杰米基于此,将布兰妮打造成一个“疯子”,再套用监护制度(一个本用于管理失智者等完全不能照顾自己的人的法律制度),否定了布兰妮作为行为能力人的资格,并以监护人的身份全面接管了她的财产、事业和个人生活。
但布兰妮变成一个“疯子”,并不只是她父亲的“功劳”,她的崩溃,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结果。
人们就是喜欢看明星跌落神坛,看漂亮女人命不好,媒体和大众不断通过捕捉布兰妮一丝一毫的“不正常”,最终将布兰妮定性为一个“疯子”。关于这个过程,橙雨伞早前有一篇文章已经做过详细的回顾,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点击图片阅读往期文章,《从被陷害的美国甜心说起,是谁在制造“疯女人”?》。
给女人冠上“疯癫”的帽子是控制女性的手段。
我们的文化本身就对女人充满恶意,认为女人就是不理智的,是情绪化的,是歇斯底里的,是自我毁灭的,所以总喜欢捕捉一个女人不正常的一面,将女性任何与主流期待有所偏差的行为都定义为“疯”。
通过这样的伎俩,他们可以否定女性的情感和能动性,完成对女性的驯化和打压,逼着女性顺从起来。
最希望布兰妮这个具体的女性顺从的,还要数她的监护人杰米
为了尽可能地从布兰妮身上获利,他对布兰妮进行了教科书般的全面控制,而且这些控制,我们平日看别的社会新闻时,也多多少少都能找到相似的内容。
右为布兰妮,左为其父杰米·斯皮尔斯
有经济剥削。杰米为什么要监护布兰妮?当然是为了钱。被监护之后,布兰妮并没有停止工作,但她的收入却不能够由自己支配。
在听证会上,布兰妮也表示,自己才是挣钱的那个人,而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分享她的工资。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出名的艺人之一,她无法支配自己数以千万美元计的资产,且每周只能获得2000美元的贴补。
有身体上的摧残。这个摧残是字面意义的:布兰妮被安装了节育器,并且无法按照她的意志去移除,这导致她的生育自由被剥夺。而杰米做这件事的目的很简单,毕竟不生孩子的布兰妮,可以一直生出钱来。除此之外,杰米还通过药物对布兰妮的精神状态进行操控,逼迫布兰妮进行演出。
布兰妮在 2011 年拉斯维加斯广告牌音乐奖颁奖典礼上戴着装饰性的手铐表演
图/ABC News
有精神上的控制。杰米在布兰妮拒绝吃药或者工作的状况下会限制布兰妮见孩子和男友;也会让周围的人不断说早就成为艺人天花板的布兰妮“不够好”;还会通过媒体喊话“我救了你”等内容对她进行道德绑架;更企图用“家事”为借口试图降低案件的可见度,掩盖布兰妮在抗争中做出的努力。
当然还有行动上的限制。监护权的存在让布兰妮回到了那个女性只能被男性代表的恐怖时代。早期的布兰妮甚至都无法组建自己的律师团队来移除杰米的监护权;而现在开始打官司了,杰米居然还能调动布兰妮的资产来支付自己的律师费用。
……林林总总,不忍细述。

“疯女人”的挣扎与反抗

事实上,不管是顺从还是疯癫,他们都有办法从女人身上捞好处:顺从的女人可以拿来剥削,“疯女人”也有消费的办法。
2007年,当布兰妮通过《Blackout》试图走出黑暗,但MTV音乐录音带大奖(Video Music Awards)摆了她一道:由于各种罗生门,布兰妮当时只能身着内衣进行表演,坏掉的高跟鞋也让她无法完成舞蹈动作,回归首演变成灾难现场,职业生涯岌岌可危。
随后,美国单口喜剧演员莎拉·西尔弗曼(Sarah Silverman)更是在表演中将布兰妮的两个两岁不到的孩子形容为“可爱的错误”,并把他们比喻成女性的性器官,再次试图让布兰妮崩溃。
布兰妮当众被羞辱,她的职业生涯也差点因此走到终点,但VMA收获的可是热度和话题啊!
说起来,布兰妮的职业生涯也非常耐人寻味。
娱乐工业是现实社会的缩影,女明星的舞台形象也呈现了社会对女性形象的期待。
在布兰妮的身上,这样的期待表现为观众希望她成长为一个欲望的客体。具体点来说,就是做童星的时候要清纯可人,但一旦邻家有女初长成,就要“好女孩变坏”,满足观众“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意淫。
布兰妮是“好女孩变坏”最“成功”的案例。在《Baby One More Time》的音乐录影带中,这位前迪士尼童星在禁忌的、天主教式的校园场景中身着制服以“又纯又欲还有点儿蠢”的形象热舞,向观众宣告自己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可以欲望的对象了。
1998年的布兰妮

图/Vox
之后,《Oops!... I Did It Again》、《I’m a slave 4 you》等歌曲的推出,进一步将这样的形象推上高潮。
再之后的《Gimme More》,虽然以一句“It's Britney, Bitch”将她的艺术形象从“小甜甜”转化为坚韧的、赋权的、涅槃重生的Diva,但仍免不了要以一种荡妇式的欲望形象来挑拨观众:好女孩不仅变坏了,还彻底堕落了。
而且观众还特别虚伪,既要让女明星成为欲望的客体,又要她们“识时务”,不能真的基于自我表达而展示性感的一面。
Miley Cyrus在未成年的时候就为自己的一张露背照片道歉,甚至还被《New York Post》以“麦莉的耻辱”为标题挂上封面进行报道。
麦莉等了十年,才终于等到撤回道歉,对这种荡妇羞辱说了句“F**K You”。
但在此之前,她仍免不了先走一遍“好女孩变坏”的流程:2013年,在VMA上因为情色暗示而颇具争议性的表演帮助她顺利摆脱了迪士尼角色的影响,重塑了自己的艺术人格。
女明星们不一定满意以上这样的舞台形象——布兰妮以“自己是一个母亲”为由撤下了《Make Me》的第一版音乐录影带;Miley在《Malibu》中也回归了早期的清纯造型。
我们无从知道她们希望通过什么样的形象来呈现自己的艺术追求,但我们可以确认的是,在社会文化的惯性和娱乐工业的流水线里,她们没有办法按自己的想法做事:《Make Me》的正式版MV依旧肉欲横流,Miley随后的作品中,衣物布料也一如既往的稀缺。
《Make Me》MV剧照

写在最后

不少人都认为,如果女性能获得事业上的成功,那么她就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和解放。
但布兰妮的遭遇却让这样的自我安慰无处遁形:作为我们这个时代最闪亮的明星之一,布兰妮的事业不可谓不成功,她甚至是无数女性和性少数人士的精神动力,但在她的职业生涯和个人生活,却充斥着父权制和厌女文化对一个女性的剥削、折磨和迫害。
歧视是制度性的,所以女性的抗争历来费时费力。
图/TheGuardian
自2014年起,布兰妮就开始通过各种渠道表达对杰米和监护制度的不满,也多次提交了关于终止杰米对自己的监护权的申请,但也多次被拒绝,始终没有获得好的结果。
但我们可以相信的是,她的抗争会继续下去,她们的也是。
P.S. 本文观点仅代表特约作者个人观点,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好多读者说最近看不到伞君文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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