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天,嘉人女性影响力之夜,一下子刷爆了微博。一群女星的帅气大片让网友直呼姬圈盛宴。
图/微博
但争议也随之而来。一些女性认为,给女人穿上西装和裤子,是让女人“像个男人”,本质上还是一种媚男
图/小红书
而事实上,今天我们将裤子视为理所应当,但女人穿上裤子的历史,也只有100多年。
在西方,从中世纪开始,裤子成为骑士装束的一部分,它方便、轻便、利于作战。而“养在深闺”的女性自然无福消受。
男人穿着裤子,放飞个性的同时,女人却被所谓美丽的衣物“绑架”,她们穿上了逐渐把内脏挤到移位的束腰,套上了影响行动的裙撑。
在那时,裤子是力量的象征,它不属于女人。
图/电影《乱世佳人》
20世纪之前,女人穿裤子都是可耻的。法国巴黎曾经颁布法律,只有当局许可,女人才能穿裤子。虽然后期并没有实际执行,但该项法律仍在2013年才被废除。
1932年,美国影星玛莲·黛德丽还因为在巴黎穿裤子而被逮捕,通过女权主义者的不断争取才最终获释。
玛琳·黛德丽 (Marlene Dietrich) 穿着西装从 SS Europa 下船。
拍摄/Gamma-Keystone
图/Getty Images
19世纪中期开始,女人穿裤子和女权运动产生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女人要穿裤子的呼声也日益增强。
1851年,女权活动家艾蜜莉亚·布卢默(Amelia Bloomer)主张通过着装解放女性,她在自己担任编辑的杂志《The Lily》中发表了女性制作及踝裤子的指南,后来这种裤子就以她的名字命名,叫做Bloomer(灯笼裤)。
Bloomer给了女人穿裤子的自由。但在那时,真正能够接受裤子的女性少之又少。
左为艾蜜莉亚·布卢默,右为1850年代灯笼裤的设计图
图/Library of Congress, U.S.
后来,设计师保罗·波烈(Paul Poiret)发明了“哈伦裤”,但仍旧无法被大众所接受,他还在公开展示这款设计时,遭到了攻击。
Paul Poiret发明的哈伦裤
图/glamourdaze.com
直到一战,女人才“被迫”被允许穿上裤子。因为战争,女性“不得不”进入工厂,开始从事“男人的工作”。裙子变得不那么实用,更别提,这些工厂的设备本身也是为男人所设计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柯尔特制造公司的一名工人正在给机器上油。
图/library.ccsu.edu
社会需要女人工作、需要女人维持城市的运转,所以女人得穿上裤子服务前线。但在战后,就像女性被赶回家庭一样,女人又被赶回到了裙子里。
电视剧《旺达与幻视》第一集,旺达的设定是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的“快乐的家庭主妇”。
图/豆瓣
而真正让裤子成为女性的时尚与日常的,则是可可·香奈儿(Coco Chanel)香奈儿设计了最经典的yachting裤(也被称为帆船裤、海滩裤或宽裤),它的设计灵感来自男装,宽松的裁剪适合很多场合。
可可·香奈儿身穿yachting裤,1930
图/chanel.com
香奈儿不是第一个穿上裤子的女人,也不是第一个为女人设计出裤子的设计师,但是她是第一个真正成功将女性从束胸衣、蕾丝里解放出来,让女人穿上裤子、穿上经典简约的小黑裙、穿上针织面料、穿上西装。
以设计师的身份完成了艾蜜莉没能完成的革命——为女性提供具有实用性的服装,通过衣着打破既定性别模式,这也践行着她的座右铭“通过服装获得解放”。
伊夫·圣·罗兰(YSL)设计的女士“吸烟装”(Le Smoking)则把这种用服装解放女性的思路继续延伸。在吸烟装之前,女性的礼服只有裙子,女士吸烟装沿用了男士吸烟装的基本设计,改变了衣领的裁剪。
1966年法国版《Vogue》的吸烟装大片
从此西装这种本只属于男性的服装,也属于了女性,她们不再需要小心谨慎地注意裙摆,也不需要小碎步前行,可以不受束缚地昂首阔步。
吸烟装不仅作为礼服出现在红毯上、婚礼上,也改变了职业女性的着装,她们再也不需要穿着裙子在办公室谨慎地预防各种走光。

在着装平等这件事上,女性终于扳回一城。
再后来,老佛爷将牛仔裤、机车服加入到女性必备的时尚单品中,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样女性的着装更加“中性化”,失去了所谓的“性别特色”。
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这只是把某些本来就应该出现在女性身上的、舒适的、自由的服装还给了女性。四肢可以舒展,皮肤可以呼吸,女性的服装再也不用是一个束缚女性的套子。
电影预告《黑寡妇》
但这些革命已经彻底了吗?恐怕还差得很远。
在绝大多数场合,女性仍被要求穿裙子,甚至连校服都男女有别;女装的口袋永远要比男装小几倍;女式服装的裁剪总是优先“凸显身材”,而不是保证舒适……
女人穿上了裤子,但裤子革命得并不够彻底。
当今天,我们将某种类型的服装定义为“阳刚的”“阴柔的”,实在是非常荒谬可笑的。
各种服装(尤其是更舒适的服装)在每个性别身上都被接受,才说得上是穿衣自由。
哈里·斯泰尔斯(Harry Styles)2020年的裙装大片也曾引起巨大争议。

图/Vogue
诚然,统一的着装风格,很难说得上是穿衣自由。但时尚活动为了拍照的统一和商业的考量,总会有dress code,这不是这一次女性影响力之夜所独有的,比如2019年的Met Gala,着装主题就是坎普风(camp)。
注:坎普风(Camp)是一种将使观者感到荒谬滑稽作为作品迷人与否评判标准的艺术感受。
LADY GAGA在2019年的Met Gala红毯秀
图/Vogue
但吸烟装真的是在“规训”女性吗?恐怕我们也很难这样说。毕竟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比历史上的吸烟装更充满反叛与力量的女性着装要求了。
它代表女性告别繁重而不方便的裙子,自由地行走、奔跑,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将某种服装风格固定为男性化的,本质上还是一种男性中心主义,它把很多物品,归类为“属于男人的”。
但裤子和西装,正如科技、财富、地位一样,本就不该是仅属于男人的。穿裤子不是在媚男,而是把千百年来本应属于女性的舒适、轻便与自由穿回来。
这不是一种谄媚,而是一种抗争。
100年前,香奈儿让女性彻底穿上了裤子,这是想给女人自由,而不是更多枷锁。但直到今天,我们对女性“女性化”的规训仍旧存在,长头发、好身材、精致的妆容……甚至很多时候穿裤子,仍旧被当作是不女人、假小子的信号,套上种种的刻板印象与标签。
从某种程度上讲,女人还没有完全把裤子穿牢。所以把刻板印象打破,在时尚活动中穿起裤子,我们又怎么能说,一群女星穿起了本就是代表抗争的吸烟装,是规训与媚男呢?
裤子本就该属于女性,这只是一次“平平无奇”商业活动中的一次着装风格选择。
除了裤子,本就该属于女性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不穿胸罩的自由、不化妆的自由、在工作场合穿平跟鞋的自由……
在反抗规训的时候,我们可能真的要思考下究竟什么才是规训。
首尾呼应,私心再放一张文淇妹妹和吴彦姝奶奶的合照。
姐妹们,你们喜欢穿西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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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本文观点 真的代表撒泼天团观点,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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