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有吗？没有吗？到底他良的有没有？！
当代的发达国家几乎都是福利国家，一个人从生到死，哪怕什么活儿都不干，也能活得下去，而且生活质量往往比贫穷国家终身劳作的人还要高。这种普遍的福利具有自我扩张的趋势，几乎每个国家的福利支出增长都快于GDP增长，以至于一些国家因此而发生了严重的财政危机。比如欧猪四国（葡萄牙、意大利、希腊、西班牙）等等，甚至强如美帝，也是债台高筑，需要不断提高国债限额。这些国家还有一个共性就是人工非常贵，因为反正有福利吃嘛，于是很多人宁愿闲着也不愿意打工，结果出现劳动力短缺，国家竞争力毫无疑问也会受到影响，出现资本外流、产业空心化等情况。
上述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但由中国人来批判呢，就显得有点奇怪，就好像太监批判性生活过于频繁的坏处一样。我们中国人民是多么的勤劳啊，哪怕走遍全世界，勤劳、吃苦、节俭都是华人永恒的标签，但这种勤劳的收获如何呢？
以我个人的经历为例吧，到了塞班以后，孩子们都有福利，不仅生在美国的老二有，连拿中国护照的老大的也有，小孩吃东西基本没开销，轻轻松松住着900多平的独院，肉蛋奶以及海鲜的消费量明显高于在国内，但谋生的压力反而大大减轻了。这边岛上的当地人，真的是很懒，而且往往也不是太聪明的样子，无业的人很多，但据我观察，其生活品质绝对会强于中国的平均水准，而这里还仅仅是美国一个最偏远落后的外围地区。
所以问题就来了，勤劳固然是一种美德，但努力工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和家人更好的生活吗？西方那种大福利养懒人固然是不求上进，但如果辛苦一辈子还没有别人游手好闲过得好，不觉得亏得慌吗？福利制度这个玩意儿，究竟好不好呢，我们该不该搞呢？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不妨从福利制度的源头看起。
福利制度起源于德国，创立者是俾斯麦，就是那个被称为“铁血宰相”的俾斯麦，这个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铁血和福利怎么就扯到一起了呢？俾斯麦搞福利体系，可不仅仅是大发善心恤贫问苦，而是有非常深远的政治考虑，归纳起来主要有三个方面，恰恰可以对应福利制度的三大功能。
第一，当时资本家盘剥工人非常厉害，工人运动风起云涌，而德国率先给工人发福利，就极大的削弱了左派的群众基础，这也就是为何某主义兴起于德国却不能兴盛于德国的原因。
第二，德国统一之前是几十个封建小邦国，都是坐了几百年的军事贵族在统治，俾斯麦通过福利制度和选举制度吸引底层民众，塑造了德意志的统一民族意识，极大地动摇了军事封建贵族的统治基础，所以才能兵不血刃统一德国。德国的统一战争是普丹战争、普奥战争、普法战争，都算是外战，与其他邦国的内战少之又少，排除奥地利之外，真正的内战伤亡不过数千人，简直是人间奇迹。
第三，早期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主要原因就是消费跟不上生产，直接原因就是工人收入太低。俾斯麦利用福利这个杠杆，赋予工人更大的议价空间，让工人得到了较高的工资，一分钱的福利就可以带来几倍的工资增长。结果德国的投资消费比例非常健康，一战前受历次经济危机冲击比英法明显要小，这是德国经济长期快速增长的基础条件。
请注意，福利制度的初衷并不是慈善，但最后却实现了大善，俾斯麦可谓居功至伟。在我心目中，俾斯麦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全能最高明的政治家，甚至我很喜欢的管仲、王安石、孙中山这些人都只能排在其后。本来想给俾斯麦写个传，但是又懒得动，这里就跑跑题多讲他两句。
“铁血宰相”这个外号非常具有误导性，其实铁血只占到他特质的极小一部分，只不过人们崇拜开疆拓土的武功，喜欢着重渲染军事成就而已。
俾斯麦首先是一位洞悉人性且极具前瞻性、开创性的政治家，在他的治理之下，德国实现了当时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选举和最大规模的福利，这两招一次性架空了军事贵族，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塑造了德意志民族意识。同时他又大力吸引这些军事贵族加入正规军，给他们崇高的荣誉和优厚的待遇，使德国以极小的代价实现了国家统一和社会转型。
俾斯麦还是一位经济专家，在他主导下，德国制定了系统性的民商法典，他的公司法特别注重扶持中小企业和提倡无限责任公司，对德国科技和工业的发展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详见《西方经济学的骗局——有限责任的神话》）。
俾斯麦同时是一位长袖善舞的外交家，他十分推崇且擅长用外交手段解决问题，在克里米亚战争中仅靠嘴皮子就使宿敌奥地利同时得罪了英法俄但普鲁士却收获了俄国的友谊，在普丹战争中拉拢了奥地利为普鲁士打工，在普奥战争中成功忽悠如日中天的拿破仑三世保持中立，在普法战争中又奇迹般地将刚刚挨过自己揍的奥地利变成了好朋友，在随后的欧洲政治中广拉盟友并订立了绝不能东西两线同时开战的戒律。
俾斯麦虽然发表了铁血演说，但他的行事非常有分寸，从来不会铁血上头。最典型的例子是普奥战争，普军大获全胜即将攻克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但俾斯麦顶住军方和民间渴求完胜的巨大压力，迫使军方以优厚的条件快速与奥地利议和，强制终止了战争。这一令举国不解甚至不满的举措收到了奇效，奥地利发自内心感恩戴德，居然在短短几年内又站回了德国的阵营，为普法战争的胜利和此后一系列外交胜利争取到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后人看来牛X闪闪的俾斯麦在必要的时候非常会装孙子，从他任驻法大使开始直到普法战争之前，俾斯麦把拿破仑三世伺候恭维得无比舒服，使其屡屡做出战略误判错失遏制普鲁士的机会，以至于最后色当兵败沦为阶下囚。平心而论，拿破仑三世绝非草包，也算得上是一个文治武功雄才大略的君王，理应站在时代的巅峰，但既生瑜何生亮，他不幸碰上了俾斯麦这个超越时代的对手，也只好饮恨沦为配角。
再插句题外话，牛X的人物从来都是事后牛X，除了俾斯麦善于低调做小之外，还有一位大家想象不到的人物也是这样，那就是——汉武帝。大家都知道汉武帝伐灭匈奴、武功盖世，但你知道汉武帝上任后对匈奴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是上表和亲！韬光养晦、和光同尘、伺机而动、一击致命，是为雄才大略，好大喜功、轻侮强敌、大言不惭、自吹自擂，那不叫牛X，而是另外一种X。
俾斯麦这样一位政治家，从治国到治军、从理政到理财、从战略到战术、从演说到演戏，可以说无一不精，在单个领域或许偶尔有达到甚至超过他水准的人，但综合看来，遍观人类历史，无出其右者。
扯远了，言归正传，说回福利的问题，俾斯麦的福利体系其实就已经实现了福利的三大功能：
一、维持社会治安。人是要吃饭的，这是先于一切道理的道理，不管这个人是因为任何原因吃不上饭，他就会搞事情，轻则坑蒙拐骗偷窃盗抢，重则结伙起事改天换地。给人一口饭吃的成本远远低于养兵去消灭他的成本，李自成如果有失业金可以领，大明朝说不定还能多挺几十年，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二、促进社会团结。任何社会都有强者和弱者，如果秉持丛林法则、信奉弱肉强食，强者固然是可以爽一时，但弱者就会离心离德，无非是等一个机会逃离或背叛罢了，帮八国联军扶梯子的北京市民就是最真实的写照。而且强弱都是相对的，无论你多有钱多有权，你仍然可能面临更强者的掠夺，这样的社会必然是无恒产者无恒心，甚至人人自危。花费一点成本，对弱者进行起码的关爱，才能让人产生像家一样的归属感，从而真正认同这个集体，才能缔造一个真正团结的社会，而不至于大难来时各自飞甚至以邻为壑。
三、刺激经济增长。因为人是要吃饭的，所以人在吃不上饭的时候可以用极低的工钱把自己卖出去，劳动者的内卷可以卷到惨不忍睹，为了一口饭吃就能拼命从早干到晚。资本家短期看来是爽了，但现代经济的基本矛盾是投资和消费的矛盾，当工人都没有钱的时候，谁来消费你的产品呢？福利让平民免于饿毙之忧，所以才有了在劳动力市场上待价而沽的底气，所以我把福利的钱称为杠杆，因为福利不仅仅是福利，它还能够显著提高工资水平，从而提高消费水平，进而保障宏观经济的长期平稳增长（见《关于劳动力供给曲线的小模型》）。
以上就是福利的核心功能，至于慈善和人道，不过是福利微不足道的副产品罢了。
综上，一个现代国家，一定要有福利体系，这是最基本的认识。然而，怎样的福利体系才是科学合理的呢，这是一个更大的问题。现代政治议题中，福利居于最核心的位置，关系到财政、金融、教育、医疗、就业、住房、生育、养老、投资、贸易等诸多方面，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仅仅是就某个局部来进行讨论和谋划的话，很可能危害到其他的政策目标，就像现在西方出现的问题一样，过多的福利虚耗了行政成本，培养和吸引了懒人，危害了财政稳定，削弱了国家的产业竞争力，等等。福利绝不仅仅等于政府发钱，一定要有通盘的考虑，我认为起码应该遵循以下几个原则：
第一，适度原则。西方的福利体系问题很多，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过度，过高的福利养了太多的懒人，导致劳动力不足、工资水平过高，进而导致资本外流、产业空心化。有高科技产业的国家因为产业的高附加值和高税收，其财政还可以勉力支撑，如美国、日本、德国、荷兰等；有丰富自然资源的国家也可以卖资源挣钱充实财政，如北欧、加拿大、澳大利亚、海湾国家等；但没有坚实财源的国家再搞高福利，完全就等于财政自杀，如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希腊、冰岛、爱尔兰等等。
何为适度，理论上有三条线。
一是财政红线，你的税率水平肯定不能比周边国家高太多，否则资本将持续流出，在此基础上，你未来的财政收入是可以大致匡算出来的，除开行政与国防的刚性支出，剩下的才能用来发福利。你当然也可以发国债印票子来发福利，但同样的，你也只能按世界平均印钞速度来印钞，如果印得过多，本币汇率就会崩溃，你的经济将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二是消费与投资的平衡点。福利可以提高工资，进而提高消费，而消费与投资是有一个平衡比例的，无论是消费不足还是消费过度，经济都会偏离增长轨道，消费不足会发生早期资本主义那种典型的经济危机，消费过度会发生财政危机和汇率危机。经过数量经济学的测算和反复的微调，使得全民工资恰恰可以消费掉全国的产出，就是最理想的福利水平。外贸的存在会提供额外的裕量，一国的确可以短期偏离这个最优平衡，比如中国就投资超过消费几十年，美国反之，但长期来看或者全球来看，这个理论上的平衡点仍然是存在的。
三是基本生活水准。福利是给不幸的人提供最低生活保障的，不是让懒汉来享受生活的，如果吃福利吃出享受感来了，这个人基本就废掉了。生活水准是很难定义的，对不同的人而言当然也是不一样的，但仍然可以尝试着大致界定，一方面，在当事人不作死（抽烟酗酒吸毒等）或遭受意外伤害的前提下，保证某人存续到人均寿命的最低饮食及居住水平，另一方面，还是得靠大数据来取平均值，毕竟人的饭量是不一样的，不同区域的抗寒要求也是不同的。
财政红线应该是上限，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突破；消费投资平衡点是封闭经济体的理论最优点，但因国际贸易的存在可能会存在偏差；基本生活水平则是实操性很强的线，通过不同类人员（比如抽烟组和不抽烟组）的死亡率分类统计或身体素质测评，可以为福利标准的调整提供依据。
第二，公平原则。这主要是涉及夹心层的问题，我认为一切福利都不应该使任何两个人经济状况的相对优劣发生改变，否则就会滋生不公、鼓励懒惰。打比方说，某项福利是一个月200元，月收入1000元以下的才可以领，那么问题就很大。因为某人收入900元再加上领福利就有了1100元，但另一个比他能干和刻苦的人收入1000元，反而领不到福利，他的部分工作就相当于白辛苦，反而对自己的经济收入产生了副作用。
夹心层问题是福利社会中及其常见的问题，除了上述的硬夹心之外，还有一种情况我称之为软夹心。比如现在失业每个月可以领1000元，但是有一个工作月薪1100元，这个人就很不倾向于去做，因为干一个月工作，再加上通勤的麻烦和费用，居然才多挣100元，显然很没有动力嘛。一切靠划线来决定是否给予福利的制度都存在夹心层的问题，即便没有硬夹心，那也必然存在软夹心，本质上就是扭曲了劳动收入比率，从而降低了人的劳动积极性。
第三，节俭原则。不同的福利申领和发放方式，会产生不同的行政成本和社会成本，有时候这个成本可以很高，这基本上是一种净浪费。申请者得填一堆填申请表，得做各种证明材料，得跑几次相关机构，多半还得排长长的队，这些都叫社会成本；官方得雇佣一批人来接待申请者，得有人来审核申请材料是否真实是否符合规定，搞不好还得安排一批人现场发福利，这其实是很大的行政成本。
比如美国这个食品券就很让人搞不懂，领福利的人得每个月到现场去领一堆纸质的券，基本都是开车去领，队伍能排几公里，我刚来的时候看见此等胜景着实是大吃了一惊，为啥不能给每个人发张卡呢，每个月把钱打到账上就好了嘛。还有中国的领导去看望贫困群众，我也参与过几次，说实话，发给老百姓那点米面油盐，与领导下去这一趟的成本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第四，荣誉原则。中国有句古话叫“不食嗟来之食”，从传统观点上来讲，一个体面人就不应该去申请什么福利，西方其实也有类似的观点。我有个连襟是美国人，他本身也挺穷，有段时间还失业了，完美符合申请失业金的条件，但他就是不去申请，觉得领那玩意儿很羞耻。我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他也没跟我说过，还是他老婆向我老婆抱怨，我才得知此事，当时就难免感概，这不是穷死要脸的，撑死不要脸的吗。
福利的存在就注定了这种问题，整个社会都会因此变得越来越不知廉耻。记得小十年前了，我妹妹刚上大学，学校通知大家可以申请贫困生助学金，结果除了她一个以外，他们全班人都递交了申请，各种哭穷卖惨，甚至专门去做假资料。几千块钱的助学金而已，就可以让人集体变得这么下贱，要是福利多了那还了得？
欧美社会曾经还是有一个比较高尚的时期，大家讲究一点绅士风度、重信守诺啥的，但最近若干年来，我发现西方人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我认为跟福利越来越多还是很有关系。因为越要荣誉越讲廉耻就越吃亏嘛，反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大家就使劲嚷嚷喽，有时候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能给你渲染得声泪俱下。
相反，主动放弃福利的人不但失去了物质利益，甚至精神上也得不到任何褒扬和安慰，因为你是要脸的，你这么穷还拒不领福利，说出去也是徒惹人笑而已。捐一块钱的人都可以出去宣扬，但是放弃几百几千块钱福利的人，往往却只能闭嘴，默默搬砖来维持拮据的生活。这种情况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整个社会的气节和操守都会被福利腐蚀殆尽，因为要脸的人、诚实的人、不图私利的人、注重公共利益的人，都会被大家视为傻瓜。
对照福利的三大功能和四项原则，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西方今天的福利制度是相当失败的：福利吸引大量非法移民涌入，不仅没能改善治安，反而恶化了治安；极左政治下，吃福利的人不知感恩和节制，纳税的人感到负担和愤怒，反而危害了团结；福利过高导致工资过高，实体经济反而受到压制；财政普遍入不敷出，看不到消减赤字的希望，唯有继续印钱；工作不如吃福利，导致懒人遍地；福利相关的社会成本和行政成本高昂，以至于福利形成了一套产业；古典贵族精神和早期清教徒精神日益衰微，社会道德持续滑坡。花了这么多钱，还没有得到好的效果，后来者绝对应该引以为戒。
笔者在充分考虑到上述每一个问题的基础上，设想了一整套完备平衡的福利制度，或者更准确地讲，是一套集财政、金融、生育、医疗、养老政策乃至于投票规则为一体的再分配制度。先将政策条目粗略列举如下，其中每一条都值得单写一篇甚至多篇文章来论述，所以既是政策纲领，也是未来一段时间写作的纲领。虽然看起来比较繁琐，但因为涉及和取代了很大范围的老办法，所以仍然比现行的制度要精简95%以上。庸人才用多种手段来解决一个问题，高手都是用一种手段来解决多个问题，此所谓大道至简。
一、取消目前各国实行的一切社会福利，包括但不限于中国的五险（医疗、养老、生育、工伤、失业）、低保和西方流行的母婴补贴、养老保险、失业金、食品券、医保等等。以全民发放两种性质的资金来替代之，分别是央行系统借款（详见《人民的币》）和国有资产分红。
二、财政制度改革。取消所得税、增值税、营业税等，改征房产税、资源税、金融票据税，并辅以排污费、许可拍卖费、证照保证金、国企利润和公民自愿捐献。全国的土地、水域及其上的一切自然资源视为国资，但市场化流转（详见《房地产税的正确姿势》），国资租赁所得为全民共有，按总量的固定比例实施全民分红。
三、金融制度改革。取消央行的货币发行权，央行仅仅作为一个辅助发行的执行机构，所有公民有权按期从央行系统借出法定额度的资金，此行为等同于发行基础货币。允许借钱不还，不还者按欠款程度限制政治权利和某些重要岗位的任职权力，借款者死亡后欠款沉淀为永久性基础货币。央行通过利率、贴现率、借款期限等来调节公民借款和还款的数量，以此实现基础货币的扩张或收缩。
四、央行系统借款和国有资产分红都是每个公民的法定福利，无需任何申请程序，均可按期直接从系统领取。但国家通过一系列措施，鼓励公民自愿放弃部分或全部福利，鼓励措施包括政治权利分级、重要岗位任职资格、生活便利性特权、公开表彰等，但最重要的鼓励是建立一套爵位制度。
五、建立五等十级爵位制，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得爵位：一是为社会做出重大贡献者，经法定程序审定后可封爵；二是主动放弃福利者可按标准获取低等爵位，在财政紧张时也可拿出爵位进行拍卖。爵位首先是一种荣誉和对人品的认可，同时也是一个圈子，封爵者在从政、从商、择偶等方面会有很大的隐性加成。爵位还附带一些不伤及基本公平的特权，比如部分场合的优先通行权、公共设施的优先使用权、较高的经济担保和司法担保权限、口舌之争中的民事责任豁免等等。也可考虑对其子女进行适当优待，甚至降等袭爵。
六、除义务教育、免费接种可考虑保留外，无需对儿童发放任何特别福利，但婴儿自出生起就获得与成人完全一样的分红权和借款权。且在其成年之前，领取分红不影响其成年后的爵位评定，借款不计息甚至借款到成年时可一次性豁免。成年人享受分红和借款要承担责任，但未成年人可无责享受，本身就相当于很好的儿童福利了，既实惠又便捷。
七、取消对女性的一切法律和经济优待，但所有未成年人的福利账户一律归其母亲管理，未成年人自出生起就该拥有投票权，由其母亲代行，除非其母亲主动放弃监护权或者犯下应被剥夺监护权的过错。无需任何特殊照顾，母亲的权益就得到了最坚实可靠的保障，并且掌握更多选票的母亲群体自然会选出能维护她们利益的代言人。
八、男性每生育一个子女，就需要永久性地扣除一部分福利（要搞温和一点的话，也可以到老年时逐步恢复额度），福利扣完之后再生子，需向国家一次性缴纳抚养费，扣除和缴纳的额度轻度累进，无钱可缴者强制结扎。在鼓励生育的背景下，男性扣除或缴纳的资金原则上低于给孩子发放的资金，差额由财政支付，就相当于国家给生育补贴了，即便该男子离异或死亡，不影响孩子的资金发放。
九、取消法定婚姻制度，在初期比较困难的话可先淡化婚姻承载的功能，对非婚生子、代孕生子一视同仁给予公民身份和福利。无论孩子因何种原因怀上，女性对于是否堕胎有绝对决定权，对孩子抚养权归属有绝对决定权。每个孩子必须明确生物学父亲，必要时辅以亲子鉴定，以确定男方的扣除或缴纳义务，但女方不能指出父亲的，由女方承担扣除或缴纳义务。以家庭计，生孩子是赚钱的，但以男人个体计，生孩子是亏钱的，故虽然取消了婚姻，但明智的男人仍然会倾向于稳定的家庭。
十、分红和借款本身就可以视为养老金，而且借款额度当期不用者可自动累积入下一期（与存款不同的是，不计息），所以一个不怎么借款的人老的时候会累积一个较大的借款额度。年轻时他的社会、经济、政治活动比较多，需要一个体面的身份，可能不倾向于借款，但老了以后同样的惩罚措施对其伤害就会减少，他就可以放弃一部分政治权利，借钱出来养老。
十一、有爵位者按爵位高低对其父母承担不同的强制养老额度，否则褫夺爵位，此额度与兄弟姐妹的数量和父母的经济状况完全无关；无爵位者对父母不承担任何养老义务，纯凭自愿。这就要求人们特别是男人们，不要光生不教育，更不要轻易抛弃妻子，否则生孩子光扣钱不进钱，老来无依铁定亏本，同时也会刺激男女双方尽量找优秀的异性繁衍后代。
十二、借款不仅可按月支取，还可往后透支，直至透支到当时的人均寿命，但需要折现发放，未来的借款和分红额度也可以用作很多经济社会活动的担保资金。因此遇到重大疾病、灾祸的个人，天然能够从央行系统提出一笔巨款来应急，仍然不足的，可以由亲友以未来的借款和分红为担保继续贷款。如果其亲友都不愿意为其担保借款，要么这病是绝症没得治，要么此人是人渣死不足惜，那也不值得财政和社会花钱救他。出于人道，对医疗贷款可考虑财政贴息。
先就这样吧，细节的展开和解释需要太多的时间，留待将来。
这，就是我给人类描绘的美丽新世界，简洁、公正、高效、崇尚荣誉。你，看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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