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战后日本的思想家鹤见俊辅(1922—2015)出身显赫,外祖父是后藤新平(历任日据台湾时期民政长官、满铁总裁、内务大臣、外务大臣、东京市长等),与伊藤博文有深交,父亲是鹤见祐辅(作家、政治家),日本公共外交领域的先驱
不过在严格的家教环境中,鹤见出于反叛心理,从小品行不良,之后在父亲安排下前往美国,在哈佛大学跟随哲学大师卡尔纳普学习。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鹤见乘交换船回国,作为军队文职人员前往爪哇岛工作在此期间他的一位同事被选中去执行杀害俘虏的命令,这成了鹤见哲学思考和道德逼问的关键时刻。
日本战败后,鹤见创办并主持《思想的科学》,这本杂志堪称了解战后日本的钥匙,除了出版时间达五十年,还因为它是一个要最广泛深入日本社会肌体的平台。而在这一切之中,鹤见俊辅堪称灵魂人物。
本书是自幼时起在鹤见身边度过半个世纪的黑川创,翻阅全部著作及相关文献,对这位“稀世哲学家”九十三年人生历程的追寻,是可以成为今后所有鹤见研究基础的真正的评传。
文 | 黑川创
1960 年(昭和三十五年)秋,鹤见受邀在同志社大学进行公开演讲。安保斗争的余热残存,会场里人满为患,有人抓着窗户外的树枝旁听。对鹤见来说,这也是自己快要结婚的时期。演讲结束后,应《同志社学生新闻》邀请,他参加了座谈会。包括同志社教师在内,参会者都可以说是与他第一次见面。
也有学校外面的人参加,比如这年春季刚刚从同志社大学法学院(冈本清一研究班)毕业、在京都市内的面包公司“进进堂” 工作的北泽恒彦(1934年生),市内书店三月书房的年轻老板、运营现代史研究会这一同好会的宍户恭一(1921年生)。对谈以“知识分子在现代的生活方式”为题,登载在创刊八十五周年纪念的小册子版《同志社学生新闻》(1960年11月15日号)上。
宍户恭一以更与吉本隆明共鸣的态度攻击鹤见。
宍户  (……)思考安保斗争和鹤见先生、竹内(好)先生的行动,从结论上看,我觉得那只是激进知识分子的自慰而已。
对于他断定“无声之声会”是“疑似知识分子组织”之流,鹤见作出了回应。
鹤见  (……)关于“无声之声会”呢,民主本身就是业余者的政治运动呀。(……)我没考虑过以这个组织为单位参选议员什么的。因为这个组织的特征,就是这些人都讨厌政治嘛。至于为什么我要(从大学)辞职,怎么说比较好呢。作为大学教授这件事让我觉得不太舒服。那只是以某个契机回到自然状态而已。
另一方面,对于北泽恒彦来说,这一年就是专注于自己的就业和1960年安保运动。这些叠加在一起,让他的状态有些焦虑。
北泽  对于鹤见先生说的辞职的事情,我是肯定认可。我觉得之后那一刻来临,我还是必须辞去工作。桦女士的逝世、您这边的辞职确实都成为我的精神支柱呀。
这年6月4日,国铁劳工的总罢工近在眼前,同样都站在天未亮的品川站内,但吉本隆明和鹤见俊辅之间的认识不同。全学连的学生请求在场的国铁工会领导层,希望在规定时限的罢工之后不要停下,而是扩大斗争。吉本支持全学连学生,但是, 他大概也觉得对方实际上不会那么做。与之相反,鹤见则介入全学连和国铁工会中间,最终说服学生,解散在站内的静坐。
主持人(平林一)  我感觉鹤见先生的做法和吉本先生的做法之间,有很大的系统差异啊…… 
鹤见  嗯。同时, 我也好, 吉本也好, 脑海中都有一个类似埴谷雄高那样的人,作为脑中小人(homunculus)存在,但我个人之中还有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在品川站,我们基于不同的立场做了对立的事情,但是对方知道我的立场,我也知道他的立场。换句话说, 这是以脑中小人为媒介吧。作用不一样。他们可以互相打斗。因为根底上会考虑哪一个好,所以不是政治性的人呀。
(……)我们并不是要成为埴谷,但如果能在我们心中彻底打磨出一个小的埴谷,那就能成为统一战线的媒介。为了打造统一战线的媒介,就在心中培育完成一个小人。在那里,不妥协的统一战线就成为可能。我想这是今后组织的根本所在。
过完年,1961年(昭和三十六年)春,出席京都同志社大学座谈会的北泽恒彦这位青年,远赴东京与鹤见见面。此前,他们已经通过了数次书信。
图 | 鹤见俊辅(1922年6月25日-2015年7月20日)
这个时候,鹤见受抑郁症所困,隐居在谷中初音街区的公寓中。不过,因为有这种交往,鹤见似乎告诉了他自己住处的地址。或许,鹤见感觉到,这位青年身上也出现了有点抑郁的倾向。当天,鹤见开始冲刺从筑摩书房承接的“日本的百年”系列的工作,从谷中初音街区的公寓出来,与横山贞子一起去平河街区的宾馆闭关。他和横山一起,就在宾馆附近的寿司店与北泽见面。
鹤见于秋天前往同志社大学赴任的事情,也已经彻底确定了。
北泽去年春天从同志社大学毕业后刚刚工作,但已经快二十七岁了。这是因为他在京都上高中时正值朝鲜战争期间,他遵照共产党所感派的武装方针,向警察官员家投燃烧瓶,被捕后以沉默应对审问,结果遭到长期拘留,很晚才度过高中、大学的学生生活。虽然经过党内的讯问,已经脱离了共产党,但北泽在升入大学以后依然被审判。这些概略在之前的交流中,似乎鹤见也知道了。
1960年安保之年的秋天,北泽结婚了。换句话说,和鹤见的结婚几乎在同一时间。妻子德子也在同志社大学法学院上学,留有学籍,但这年初夏就要生育。而且,北泽恒彦自出生后就由养父母培育成人,但和亲生父母也有接触。2月,他知道亲生母亲自杀的事情。鹤见此时虽然还不知道这些个人事情,不过北泽应该是在身处诸多烦恼之中选择去拜访鹤见的。
拜访之时,北泽带去了自己工作的面包公司“进进堂”的社内报纸《队商》。虽然是月刊小册子,每一号只有八页,但它是北泽自己编辑的。他可能知道鹤见在《思想的科学》上持续连载“日本的地下水”这个同人杂志评论,所以想让他看一下。
图 | 鹤见俊辅创办的《思想的科学》(思想の科学)杂志
在《思想的科学》1961年5月号的“日本的地下水”中, 鹤见以《面包公司的社内报纸》为题这样写道:
做面包的工作以夜班为主,很辛苦。美国的劳工运动就是从面包匠人的罢工开始的。日本的烤面包工厂,也有很多是在阴暗的氛围中工作的吧。其中,京都的面包生产、销售公司进进堂是一样的职场。
这家公司的社内报《队商》(月刊,八页,京都市中京区竹屋街区寺街区交叉处往东,进进堂股份公司出版,编辑:水本保行、北泽恒彦)的正月号是二百零三名职工的新春感言特辑。
而且,公司经营家族的常务董事续木满那,也在这里写下了《我的二等兵故事》这一连载故事。
在侵华战争期间的1942年(昭和十七年)12月,他以小兵的身份进入在伏见的步兵第109团。入伍后的第十天,他被送到中国,为了练习刺刀和射击,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活着的中国俘虏绑在树上,奉命刺杀、射杀。
以下是鹤见直接从续木满那《我的二等兵故事》中摘录的段落:
现在也觉得仿如昨日,那是2月的早晨,雪将大地笼罩得一片洁白。在阵地之后的杂树林中,四十个俘虏被排成长长的一列。我们四十个新兵在他们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拿着装上刺刀的步枪,等着排长下达“冲啊!”的号令。头一天晚上,我在床上思考了一整晚。不管怎么想也觉得不能杀人。即便是排长的命令,但只有这个我没法做到。然而,如果不遵守命令的话,谁都知道会有多么悲惨的遭遇。日本军队的惩罚方式是,不仅是自己,同一个班的队友也被残忍处罚。我试着想托病不去杀人现场。胆小的士兵经常逃跑这句话也从头脑中闪过。不过,最后我得到的结论是“去杀人现场,但是不杀人”。
“冲啊!”的号令最终下达。但是,不出所料,没有士兵冲出去。排长的脸变得赤红,又一次吼道,“冲!”五六个人冲了出去。俘虏的悲吼、惨叫和鲜血,一瞬间将雪原化作悲惨的修罗道场。
正在踌躇的同伴也像被鲜血刺激得发狂,像猛牛一样冲向猎物。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排长走过来。“续木!!你不去吗?”他乱踢着积雪吼叫道。即便如此,我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排长赤红的脸变得更红了,“没种!”他骂完之后,使尽全力地一脚踢到我腰上,然后从我手中夺过步枪,拿枪托撞我。除我之外, 还有一个人不服从排长号令。是从丹波的篠山来的和尚大云义幸。我们两个那天晚上被命令咬着军靴,鼻子喘着粗气,四脚着地在雪中爬行。这好像是说“你们两个连狗都不如”。但是,因为大云和我心里面都觉得“连狗都不如的是你们”,反而为这种比预想要轻的惩罚感到高兴。以此为契机,两条狗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友。
此后,鹤见几度提到续木满那这篇文章,大概因为这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至于原因,是续木的这种行动,也是鹤见自己在战地要采取的行动。但是,他自己或许欠缺那种勇气。过去在爪哇岛, 同事被命杀死俘虏的芥蒂烙印在他心中,仍未消失。—如果当时他们是让自己去杀人,要怎么办呢? 
对强迫人杀人的国家领导层的憎恶,仍在他心中。
在“死了也可以”的想法下,反对日美开战时期内阁成员岸信介政权的重整军备路线,也根源于此。如果不那样的话, 就不再是自己了。
对鹤见来说,身份认同(自己同一性/像自己)就是这种含义。埃里克森最初使用这一词语时,或许也是如此含义。但是,这个词语渐渐扩展,变成将“自我”与“国家”重叠一起表述的含义。然而,鹤见警惕并顽固地拒绝这种语法的变化方式。
另一方面,北泽恒彦因在面包公司的工作而烦恼。1960年春季入职,几个月都被安排在做面包的车间工作。连续夜班的工作,身体很疲倦。不过,大学毕业的他本来是作为管理人才招聘进来的,所以不久就被调入人事科。这次是做劳务管理,甚至是对应聘人员做背景调查的工作。我的人生,最终就被用来做这样的用途吗?在忧郁烦闷中,他变得神经过敏。此处有日常之中的政治这一问题。工作和转向,或者说假装转向。之后,他将文章《尾崎秀实》投给《思想的科学》(1965年5月号),认为尾崎那种“假装马克思主义者”的存在状态,和他平日作为保守、认真的公共知识人而确立的自身状态水火不容。这种视野看起来也是从北泽自身的日常所处的、与工作及社会的摩擦之中自然浮现出来的构想。
总之,如前文所述,北泽恒彦也是和鹤见一样,在1960年秋结婚,翌年6月15日,长子(北泽恒)早早出世。这天刚好是桦美智子在国会议事堂众议院南侧便门内丧命一周年的日子。
1961年9月,鹤见开始其在同志社大学文学院社会学系新闻学专业的课程。此时他的抑郁症状仍在持续。
图 | 《孤独的人群》(大卫·理斯曼著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03年版)
在“比较新闻论”的课程中,他眼睛炯炯有神,像熊一样一边在讲台上踱步一边讲课。在“英文书籍阅读”的课上,他用大卫·理斯曼的《孤独的人群》(The Lonely Crowd)作为教材。鹤见告诉学生,考试中只要写答案就给及格,但作弊而出现多份同样内容的答卷时就判为不及格。
在同志社的课程开始后,不久北泽又到他的研究室拜访。他准备了一张类似摘要的纸条,想着鹤见好不容易到京都工作,因此想办某种定期的研究会。
抑郁症仍在持续,因此鹤见无法立刻回答,只能暂时放在心里思考。不过,自己这样来到京都,在同志社大学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因此,他心里也倾向于尝试做些什么。在思考需要什么题目时,鹤见突然想到,就以“家”为题吧。
自出生以来,鹤见就一直因“家”的问题痛苦。即便是抑郁症也与此有关。那与爱欲紧密相连。迄今为止的三次严重抑郁源自母亲、与家之外的女性交往、结婚,每一次都是以与女性的关系为肇端,而如果再追溯其根源,就可以看到“母亲” 的因素,那些问题仍是“家”的变奏曲。
鹤见不想要划分时间阶段、找出结论的研究,而是想投入时间,不断积累、汇集各种方面的讨论。而且,对于北泽来说,“家” 这个题目应该也不会很差。
秋天,鹤见以北泽带来的便条为基础,起了鹤见式的名字“家之会”,整理了初期目标等并打印出来。1962年1月31日, 他带着这些,在川端路和四条路交叉口向东的甜品店“大原女家”开了第一次会议。鹤见也和同志社大学宗教学院院长笠原芳光(1927 年生)说了此事,三人见面。也许横山贞子也加入其中了。
打印纸上写着这样的内容:
“家之会”的目标—“较之个人的思想,家这个单位拥有更大的时间、空间范围。设法找到处理家的思想的方法并反复试验”。
活动的形式—“不拘泥于论文形式的报告。但是,要保留作为团体的活动记录,积累工作,因此不定期地将记录的打印件出版成1号2号”。
诸如此类。
做大学老师这份工作久了,就会从中养成一个习惯,即总觉得写论文是学术的重点。然而,那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想要推翻这个想法,是鹤见立下的目标。通过共同研究,带入各人日常生活中的某种东西,应该比发表论文更重要。
“家之会”在京都召开第一次会议的1962年1月31日,应该是东京这边为了《思想的科学》独立出版而东奔西跑最关键的时候。鹤见不顾那些,在前往京都的时候讨论着这样慢悠悠的研究会计划。在东京的同伴看来,较之抢先立功,那更应该算是逃跑吧。
不管怎么说,鹤见这样得到了两种生活方式,东京和京都的时间运行速度完全不一样。对他来说,这可能确实帮助了他从生涯第三次重度抑郁中恢复。直到重获可以一个人前往京都的自信,鹤见出差到京都时的归处都是东一条路市内电车停靠站附近、位于京大人文研后面的一间面向学生出租的狭小房间。北泽恒彦一家,则在距此很近的吉田泉殿街区生活。此后,鹤见终生再未患上像此前三次这么重的抑郁症。
“家之会”由鹤见、北泽、笠原、横山四人开始,北泽邀请了学生时代的几位朋友,妻子德子在初期也加入其中。此后, 参加者一点点地增多。
北泽恒彦在同年4月,从面包公司“进进堂”辞职。7月, 他参加了京都市政府的税务职员临时招聘考试,被投资局录用。妻子德子也从春天开始在市政府的总务局工作。
另一方面,鹤见俊辅这年开始与安田武、山田宗睦约定每年夏天轮流剃光头。每年8月15日,安田武预约银座一家少年好友的理发店,在全员站着注视之下,用剃刀将当年轮上的那个人的头剃光。他们要持续与十五年战争同样的时间,这一约定就执行了十五年。每人剃了五次光头。
同年11月,前一年开始作为美国肯尼迪政府新驻日大使赴任的埃德温·赖肖尔,为了和鹤见俊辅等人的公开讨论而前往同志社大学。讨论会的主题是“日本的民主主义”。
鹤见此时第一次被学生推上了发动示威行动的一侧。与主张不要与美国大使对话的学生相反,他不觉得在听到赖肖尔的思考之后,从自己这边加以反驳的想法错误。然而,实际的讨论内容很少,赖肖尔也好,他也好,都只是各自发表了此前的一贯看法,相互没有给自己增加任何新的东西。从讨论会场回家的路上,他听到了这一天的第二次辱骂,这次来自示威队伍,因此心境更加惨淡。
时间到了1963 年(昭和三十八年)初夏。
鹤见与之前在群马县草津市麻风病疗养所栗生乐泉园重逢的俄罗斯青年康斯坦丁·特鲁茨切夫(1928 年生,本名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特鲁茨切夫)的交往还在持续。特鲁茨切夫虽然右腿装了假肢,但他是一位爱骑摩托车的快活青年。那天,他知道鹤见在东京,就提议自己骑摩托车前往东京,在那边见面。鹤见第二天早上在同志社有课,必须乘那天夜里的火车。虽然只有傍晚的一点点时间,不过特鲁茨切夫说就在当晚他住的神田美土代街区的基督教青年会大厅见面吧。
鹤见前往基督教青年会后,特鲁茨切夫已经到了那里,但是看起来和前台服务员的交涉不顺。鹤见听完之后知道,是前台服务员觉得他会让别的客人不愉快(除了假肢以外,他脸上还有变形), 因此不准他这天晚上住在这里。即便鹤见补充说,用战后的新药普罗明可以治好麻风病,而且特鲁茨切夫带有治愈的证明文件,但仍没有用。没有办法,当天晚上特鲁茨切夫在别的地方住宿,鹤见乘晚班火车去了京都。
翌日,鹤见内心依然憋屈,在同志社的研讨课上和学生说了此事。基督教青年会(YMC)的“C”不是Christian(基督教徒的)吗?那样的话,把“C”去掉更好吧。鹤见讲述出从昨晚开始的不满。学生们默默地听着。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其中一人(柴地则之)拜访鹤见说道:“我们做一个那些人可以自由住宿的家吧。” 之后,他加以说明,“有人愿意出借地方。他也知道使用目的”。
这就成为他们在属于古神道一派的奈良大倭紫阳花邑,用心建造麻风病康复者的住宿机构“连接之家”的开始。
图 | 《鹤见俊辅传》(黑川创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
《鹤见俊辅传》
目录
中文版序 哲学的日常性 i 
第1章 长于政治家庭 1922—1938
第一节 女性与“平原城堡” 003 
第二节 外祖父新平与父亲祐辅 029 
第三节 爱欲与国家 058 
第2章 美国与战场之间 1938—1945
第一节 佐野硕 083 
第二节 “第一病”的开始与结束 097 
第三节 牢狱之中 117 
第四节 通向战败故国之旅 129 
第五节 恶的问题 140 
第六节 写作《哲学的反省》 158
第3章 创立《思想的 科学》的时代 1945—1959 
第一节 从编辑开始 171 
第二节 轻井泽 190 
第三节 为了思考的语言 197 
第四节 共同研究的经历 212 
第五节 越过转变期 225 
第六节 数处土地 247 
第七节 关于污名 258 
第4章 缓慢变化 1959—1972
第一节 保守的世界 285 
第二节 1960 年 6 月 15 日 293 
第三节 结婚前后 310 
第四节 恐怖时代 319 
第五节 作为问题的“家” 330 
第六节 京都,越南 346 
第七节 背叛与支援 354 
第八节 与美军逃兵一起的日子 360 
第九节 逃亡与难民 378 
第十节 沉默的礼拜 388  
第5章 未完成之事的意义 1972—2015
第一节 何谓“世界小说” 401 
第二节 家与“民艺” 406 
第三节 土地神 417 
第四节 入门以前 428 
第五节 “正直”的海滩 438 
第六节 老聩 445 
第七节 凝视着世界从眼前掠过 457 
第八节 最后的传记 469 
第九节 儿童的日子 486 
主要出处 495 
鹤见俊辅年谱 517 
后 记 535 
人名索引 545 
事项索引 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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