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朔 | 文  关注秦朔朋友圈 ID：qspyq2015  字数 7k+ ·
【编者按】
日前，秦朔老师应邀在890新商学主办的“2021年中经济论坛”上发表演讲，这是演讲的整理稿，经本人审定。
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的主题是《中国产业创新：从2021开始》。
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题目？
我想它不仅是中国经济自身升级向上发展的需求，也是在“百年未遇之大变局”的背景下，很多卡脖子的核心技术方面，没有办法再依靠过去全球供应链的互补，只能自己去突破。
所以未来的产业发展，就不能再是过去的平行移动，或者外延扩张，而必须有一种内涵的跃升。这就是产业创新的含义。
讲到产业，我多年来非常关心中国的工业和制造业。在联合国公布的41个大类、207个中类、666个小类的所有工业制造业门类里面，中国是全覆盖的。在全球也是唯一的。
2010年，我国制造业的增加值就已经是全球第一，19.8%，经过十年，2020年我们到了28%，遥遥领先。

谈到制造业，按照增加值来讲，全世界哪些国家排名在前十呢？
第一就是我们中国，第二是美国，第三是日本，第四是德国，第五是韩国，第六是印度，第七是意大利，第八是法国，第九是英国，第十是墨西哥。
现在很多人认为未来有可能对中国构成挑战的三个制造业新兴国家，也就是印度、越南、墨西哥。
我的研究结论是：
这三个国家要想挑战中国的地位，我个人认为几乎不太可能。它们各有各的问题，总体上最重要的是，它们没有像中国这样具有内生的自我循环、自我提升、变革创新向上走的能力。
越南比较多依靠外资，所以有一个绰号叫“三星共和国”，三星创造的GDP在越南非常巨大；墨西哥也主要是依靠外资，特别是墨西哥的一些加工工业区，依靠美国等的转移加工组装，但它内生的力量也不行；印度稍微好一些，如印度的仿制药、钢铁、汽车，但是印度整体的科研水平、劳动力素质以及全面营商环境，跟中国的距离非常大。
所以，我觉得中国在全球制造业的地位，可能会延续很长时间。
中国制造业大而不强亦不是品牌强国
讲到中国制造，很多人都特别有信心，可是要讲到中国创新，很多人就说，中国到底有什么创新呢？在学术界以及国外很多媒体，讲到中国创新时就会有很多的问号。
第一个问题，中国更多还是“拷贝”模式。最近新闻报道说，宁波海关查处了很多侵犯国外知识产权的鞋服出口产品。
第二个问题，环境污染比较大。虽然我们一直强调绿水青山的重要性，在环保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但现在一年二氧化碳排放量还是占全球排放量的大概28%。换句话说，我们生产了全球17%的GDP，但排放是全球的28%。
这主要是由我们的产业结构决定的，我们更多还是一个制造业大国，我们制造业增加值在全球的占比，跟我们的碳排放占比基本是对称的。
第三个问题，大家讲到中国创新，就觉得更多的是血汗工厂，是汗水经济，而不是聪明经济，所以现在很多年轻人也不太愿意去制造业当工人，尽管工厂的条件、收入各方面已经改善了很多。
第四个问题，想到中国创新就觉得产品附加值比较低，比如说中国出口10亿双袜子才能进口一架飞机，等等。
最后一个问题是，中国在原创方面是比较缺乏的。当年日本东芝有一个说法，它说中国的企业都像是水果贩子，没有耐心去好好地种水果，也不好好去种那种优质基因的水果，看到市场上有什么需求，就去当水果贩子，去组装、去仿冒，去尽快提供给市场。
“远看是洋货，近看是土货”，就是这样一种境况。
因此，我们谈到总量、增加值的时候很有信心，当讲到产业创新的时候，信心就没有这么多。
我们产业的根本问题在哪里？我们的规模很大，但是不强；我们的门类很全，但是不优。
具体有四个方面的问题：自主创新能力薄弱、基础配套能力不足、部分领域产品质量可靠性有待提升、产业结构不合理。
这四个总结是我国前任工信部部长苗圩先生在2015年的时候提出来的。
比如说自主创新能力薄弱，表现在哪里呢？大部分的装备研发设计水平很低，试验检测的手段不足，关键共性技术缺失，技术创新处于跟随阶段，底层技术的黑匣子没有突破。
我们每个人都在用手机，生产手机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贴片机，目前的贴片机基本上在用日本富士、松下、德国西门子的；芯片中很多的关键生产设备，特别是光刻机差距相当大；我们用的各种显示屏，大部分是液晶面板，生产液晶面板过程中的最重要的设备之一是曝光机，还有生产OLED最重要的真空蒸镀机，类似这样的，基本上全部要进口。
我去过深圳的华星光电，目前在液晶面板领域里面已经做到全球领先，很了不起。但我在深圳的T1生产线看到，十台大型曝光机，无一例外都来自日本。
哪些是我们的自主设备呢？在后端检测等领域，是我们的国产设备，但是核心生产设备，以及上游进来的原材料（比如说玻璃是用日本旭硝子）还是高度对外依赖。我们手机里面贴片要用的胶，基本上是3M的，我去看蔚来的工厂，结构胶用的是陶氏化学的。
即便有些东西是我们可以做的，比如说消费级的电容电阻，一点都不难做。但我们手机里用到的，基本上也是进口的，为什么？因为我们的稳定性不够，还是会有少数次品，有一点次品整个电容电阻就没有用了。
中国工程院做了一个“制造强国发展指数”，这个发展指数有四个指标：规模发展、质量效益、结构优化、持续发展。
因为这个评价体系赋予“规模发展”的权重只有20%。按此来排，中国在世界上仍然是第三梯队：第一是美国，第二是日本、德国。
除了硬实力的差距，再从品牌上来说，今天新国货崛起，中国本土品牌所代表的价值，已经得到了包括在座朋友在内的充分认可。但是我们也看到，在全球市场意义上来看，我们还不是一个品牌强国。
从Interbrand品牌100强来看，它衡量一个品牌的价值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要求你在母国市场以外的销售额或者利润额，要有25%到1/3。
中国在这个榜单里面，最多的时候只有2个公司，一个是华为、一个是联想。2020年只剩下华为。可见从全球消费者认可的意义上来讲，中国不能称为品牌强国。
创新的力量远远大于停滞的力量
未来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国家的“十四五”和2035远景目标讲得很清楚了，就是关键核心技术实现重大突破，进入创新型国家前列。
沿着这样的一个目标有没有希望呢？
其实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多突破。
比如说我们的嫦娥5号，实现了地外天体采样的返回；天问1号已经开启了火星探测，海斗一号是万米的海试；奋斗者号已经成功坐底；C919大飞机也在准备运营；我们“缺芯少屏”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
从芯片意义上，时间可能需要更长，但是从液晶显示上，我们已经赶上去了。在军事领域，比如歼20、东风17弹道导弹的研制，里面有大量自己的技术。
上个月我在上海跟北斗卫星导航系统的总设计师林宝军先生做过一个交流，我特别高兴的是听到了两件事情：
◎ 第一件事情，我们的北斗系统跟美国主导的GPS系统比，有更多的创新，识别的精度更精确。
◎ 第二件事情，北斗卫星导航系统里用的核心的计算芯片是中国的龙芯。一开始大家特别担心，用我们自己的芯片放到上面行不行呢？很害怕。但事实证明，到现在为止运转非常好。
所以，我觉得我们在高精尖方面正在进行突破。
这张图它反映中日韩泰越这几个亚洲出口都很厉害的国家，它们从1985年到2017年整个制造业的发展。
这张图越往左，出口的制造产品越简单，就是服装、玩具、鞋子，越往右就越复杂；越往上表明出口的份额越高。
中国的情况是出口的份额越来越高；同时中国在相对复杂制造的机电产品、装备产品等等实现了突破，比如我们三一重工的挖掘机在2020年变成世界第一。而简单加工的制造品，中国仍然很强。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通吃的模式。就是说高精尖的在弄，简单的也在弄。
而且鞋服产业也不简单。以我调研过的申洲国际为例，它是优衣库、耐克、阿迪达斯、lululemon等品牌非常重要的代工商。它是给品牌做代工的，可是如果去查申洲国际和耐克的年报就会发现，申洲国际的净利润率是耐克的2倍。
原因之一是申洲从在澳大利亚种棉花，从面料、加工，到所有的环节，纵向一体化，它可以做到成本最优。但更重要的是申洲国际在制造环节的过程中有很多技术专利，尤其是面料方面。
2002年它逐步切入高附加值的运动服饰赛道，专注于面料研发，到2019年底已拥有新材料面料专利143项。2012年，耐克推出针织跑鞋鼻祖级产品Flyknit Racer，需要供应商为其生产鞋面，有的供应商选择了放弃，但申洲果断决定为耐克重金购入多台生产设备，此举不但强化了申洲与耐克的合作关系，也成为其后来业绩增长的重要驱动力。
申洲国际与优衣库共同研发的功能性面料Airism、与耐克共同研发的透气面料Tech Fleece等等，最终都转化成了终端销售额。
大家都知道椰子鞋，它在材料上就有很大的突破。申洲国际也是这样，在制造环节上有专利，这就是有附加值的、有专利技术的制造商。
展望未来，还要看到，中国创新的新型基础设施也非常好，到2020年12月中国网民数量达到9.89亿，普及率70.4%。此外还有移动支付的普及化，工厂网络和供应链网络，物流配送体系等。
基于这样的新型基础设施，年轻人创业成功的速度可能前所未有地快。比如今天的“人货场”跟原来的“人货场”的概念就很不一样，今天的货，很多都不需要你到线下的某个网点购买，而可能是在非常碎片式的各种各样的触达中出现，你只要点击，那么接下来的支付以及送到你手里这些环节，都已经是相当于社会的水电煤气等基础设施那样存在着。
这些新型基础设施，它提供了跟之前很不一样的创业条件，如果你会做，你会做得很快。
此外，我们国家的营商环境也有很大改善。中国在2019年世行营商环境评估中位列第31位，是全球主要经济体中营商环境改善幅度最大的经济体。
由于基础设施环境和营商环境的改变，会那些有创新想法的新创业者提供了机会，所以，中国原创产品的时代已经到来。
我举两个例子，一个是喜茶，大家都知道最近刚刚完成新一轮5亿美元融资，估值已经到600亿元，这是非常本土的中国茶文化跟现代做法相结合的品牌。
另一个是大疆无人机，美国90%多的市场都被大疆占据。日本人把大疆的一款产品Mavic Air 2解构了，发现230种零件约8成是通用品；570克重量；1块基板（10×4厘米）安装了控制和通信半导体、传感器等10个半导体零部件，零件中80%都是通用件。
什么是通用件呢？就是很多消费类电子都会用到的零件，这样的话不用做专用件，做专用件要专门定向开发，开模具，成本高，这就是我们的配套优势。
另外，我们有大量的工程师资源，虽然一开始遥控的软件没有美国当年一些创新公司那么强，但可以不断升级、不断改进。最后不仅硬件便宜，而且软件的升级能力也比较强。更重要的就是由于我们的配套，可以快速生产出来，得到市场检验。而在美国没有这样的配套环境，你要想组装一台无人机非常非常麻烦。
接下来我和大家再比较具体地讲一讲产业创新，从国家产业政策上它会是什么样的方向。
来看一下科创板。
不久前的科创板修订通知显示，限制金融科技、模式创新企业在科创板发行上市；禁止房地产和主要从事金融、投资类业务的企业在科创板发行上市。
那么鼓励什么呢？发行人依靠核心技术形成的主要产品（服务），属于国家鼓励、支持和推动的，如关键设备、关键产品、关键零部件、关键材料等，并能实现进口替代。
我在上海接触到的一些创业者，现在非常关心国外一些技术专利什么时候失效，比如他们会盯着3M、陶氏化学、杜邦，看它们的专利什么时候失效，就在这个时候切入。在它们的基础上结合中国的性价比能力，能做出更便宜的好产品。
科创板支持的产业方向主要是6个：新一代信息技术领域、高端装备领域、新材料领域、新能源领域、节能环保领域和生物医药领域。
在张江，在苏州，我去拜访和调研过不少生物医药企业，今天他们的竞争力已经不仅仅是Me too Me better，已经要做Fast Follower，我是跟着你，比如国外某个靶点突破了，那我以更快速度切入，而且基本上双边同报，不仅在中国的药监系统报，也在美国FDA去申报。我相信大概10～15年的时间，中国在生物医药方面会有很多成就。
基于新基础设施、新消费者、新创业者，一批中国新品牌脱颖而出，比如智能电动汽车中的蔚来、小鹏、理想等等；小家电里的小熊；美妆里的花西子、完美日记；还有内衣、模玩、扫地机器人、咖啡、饮品中的新品牌，非常非常多。
不仅很多品牌在中国市场创造了奇迹，也有一些中国本土企业通过跨境电商方式已经成为全球的奇迹。比如Shein。
过去几个月里，全球消费者下载最活跃的购物网站就是Shein。Shein的创始人2006、2007年时才在青岛的一所大学毕业，然后去南京做搜索引擎优化，从这个角度出发慢慢知道了互联网的一些玩法，开始去用电商卖婚纱。
但婚纱市场做不大，他就去做了服装，其实是在做快时尚。现在已经变成实时时尚（Real time fashion），它的崛起意味着像ZARA这一类企业将来的命运就是江河日下，它在线上发展得越好，ZARA在线下关店的速度就越快。
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好？因为中国有强大的供应链优势，我们从面料、成衣到加工、制造，有几百家面料厂和几百家成衣厂围绕在番禺、广州那一带，做Shein的供应链。它的上新速度比ZARA还要快一半的时间。
另外，它在流量端，在获客端的玩法，也是走在前面的，充分应用Facebook、Instagram这一类全球社交媒体，让很多网红、准网红、KOL，各种各样的“自媒体人”，可能在国外就是几百人、几千人关注，他也会去联络。我给你试用一些数量，给你一些提成，你分享完只要达成了销售，就给你提成。
所以它在全世界形成了一种风潮，而且在每一个市场几乎都适用，用ZARA一半的价格，打造出类似的品质。而且它的宣传包装，摄影师拍出来Model的效果也很高大上。中国供应链加上互联网的玩法，它有很大的创新。
因此，我们经常说中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我觉得中国创新和成长的力量还是大大高于停滞和衰退的力量。
未来创业创新的六大方向
最后我再说下，我认为，未来中国产业创新主要的一些大的方向是哪里。
1、未来产业创新方向就是从博大到精深
中国经济很博大，什么门类都有，总的规模很大，但是不够精深。高精尖问题、关键元器件、核心材料、关键技术、关键设备、底层系统等等，我们的精深度不够。
为什么精深度不够呢？我也经常拿这个问题去问很多跨国公司。其实很重要的是时间，尤其是那些有相当多技术和技能要求工种上的时间积累，这就是所谓的工匠精神。
比如我们在PLC可编程逻辑控制器领域，精密控制领域，特别是跟电相关的控制领域，还是离不了西门子、ABB类似的公司。我们高铁有很多自己的创造，但在高铁控制系统、电的控制系统里基本上还是要用它们的技术。
我问过西门子，为什么你们在这方面会做得这么强，到现在没有办法替代。答案是，西门子里面有很多做PLC控制系统的人，而且不同的应用场景里的PLC控制系统是不同的，很多人可能做了一辈子，做了几十年。
在中国有没有这样素质的人？有。但他一旦表现出一定速度就会被提拔做管理干部，所以我们在复杂的知识创造和工艺加工方面熟练的工程师，这个队伍怎么让他们对岗位有更好的向心力和持续性，需要做大量的工作，因为这样才能在底层长期积累后变成你的核心竞争力。
我们经常讲瑞士精工，经常讲荷兰的光刻机，在德语区有很多这一类高精度复杂制造的能力，它是需要人的持续不断坚持和投入。这就是精深的问题，无论是芯片、核心的零部件，还是材料、操作系统等等。
2、数字化、数智化、智慧化、智能化的方向
我们现在整个国家数字经济增加值占国民经济比重在36%左右，但是你如果仔细来看的话，农业只有8.2%，工业19.5%，服务业37.8%，这个数字是2019年的，2020年要刷新一版。
最新的数字，工业的数字经济渗透率已经超过20%了，服务业达到了40%，我们现在打车、点外卖都是服务业。在线教育，虽然这两天股价跌得厉害，但这都是服务业。服务业的数字经济渗透率非常高，但工业、农业还非常低，数字经济在农业、工业等领域的应用，是未来一个很重要的方向。
3、新消费
1990年到2009年出生的所谓Z世代新型消费者，中国已经有3亿多了，跟他们相结合的消费，就会非常火爆。
4、绿色经济，低碳、零碳、负碳的经济
这是一个什么含义呢？我去调研过两家企业，一家是上海的远景科技集团，主要做智能风电和风电物联网，类似这样的方向。二是总部在西安的隆基股份。
能耗和碳排放不完全是一个概念。为什么呢？比如在这个大厅里，我们要用电、用空调，大家才舒服。换句话说，人均能源使用在某种意义上是表明了你的生活方式的现代化程度，家里现在用空调、冰箱、洗衣机，哪个不要用电呢，哪个不耗能呢？
中国人均的能耗水平现在并不高，我们为什么说在城市里的生活水平相对比较高，农村相对比较低，其实人均享受的能源消费量的高低就是一个评级指标。
我们现在讲节能减排，在很多方面是要去大力推动的，但并不意味着能源消耗这件事情本身是坏的，是不对的，因为这是整个工业文明以来的趋势。
问题在哪里呢？问题在于能耗过程中的碳排放，排二氧化碳，而减碳是全球比较公认的共识。
换句话说，人均能耗不仅不降低，还可能再增加。但能量更多用可再生能源提供，而不是用化石能源来提供，因为化石能源的话就会有很多碳的排放，这就是我们国家为什么太阳能、风能、生物能、氢能等最近特别热的原因。
我上个礼拜才专门去隆基调研这方面的事情。按照隆基总裁李振国先生的描述，“光伏+储能”会在未来十年成为主力能源，现在光伏发电本身已经可以到1毛钱左右，即便是加上储能因素大概1毛4左右就可以了，完全是达到平价发电水平。当然这里还有电网要消纳的问题，要吸收，还有一些复杂的问题。
但从整体上来讲，可再生能源未来发展前景是非常光明的。将来海水淡化、沙漠绿化等问题都可以解决。沙漠绿化之后，有那么多绿色植物长出来，就可以把很多碳固化，甚至可以把人类以前排的碳减掉，那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向往的方向，它是一个根本性的零碳新工业革命时代的到来。
5、未来的产业创新会和人文化或文化价值崛起关联起来
我们这些年看到很多老字号的崛起，像中国李宁的复兴，看到了很多国潮品牌，尤其是国潮新品牌诞生，我们也看到了很多品牌在充分运用中华文明的元素，以及全球文明元素，这些例子非常多，不一一展开，这也是能提供未来产业创新，提升附加值、提升品牌价值一个很重要的方向。
6、全球化
很多人说全球化面临很大的问题，比如脱钩等。但事实上大家可以看2020年整个中国在疫情冲击下出口还在增长，可以看得到发展的前景。
中国的货物出口已经占到全球的14%，这个成绩是空前的，日本、德国当年非常强大时，货物出口占全球的比重只有12%左右。
你光出口，全世界慢慢地很难再买你这么多东西，因为它们进口你的东西，并不能为本国创造就业、原材料采购、供应链建设，也不能很好地提升本国技术水平等，所以全球的趋势都会从高效供应链走向安全供应链、从外生供应链慢慢走向内生供应链，慢慢都会用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方法要求外资更多地投资本地市场、本地制造、本地服务。
这个时候就不能只是靠出口，而要全球市场进行投资，全球布局，进入新的全球化阶段。
新的全球化方式，对中国制造来说也不仅仅是移出，因为在全球投资过程中很多零部件采购还会从中国采购，可以带动中国的零部件的出口。根据TCL的测算，在国外工厂每创造100美元的价值，其中有60美元是从中国进口的面板等关键部件的价值。
现在，我们能看到越来越多中国企业开始考虑全球投资。美国对我们加征关税之后，如果我们国外没有工厂，那么从成本上也没有竞争优势，因为你在中国生产会被加征20%、30%、40%的关税，之后没有办法和韩国等国家的制造竞争。那怎么办呢？你必须要到那些没有被加征关税的国家和地区，成为那里的企业，这就是全球化的含义。
全球化不仅是出口，出口只是国际贸易，全球化就是要走出去。
以上，我给大家剖析了整个中国制造业的现状，我们的优势、不足，接下来的方向，以及有6个未来比较重要的产业创新趋势，从博大到精深、数智化、绿色节能、新消费结合、人文精神和文化的崛起，以及新的全球化。
我的结论是，新一代创业者，只要有创造力和创新思维，我们的产业创新还是有无限的可能。
「 图片 | 视觉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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