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浪漫的法国人对爱情总有不一样的见解。
从波伏娃和萨特的开放式关系,到特吕弗《祖与占》和戈达尔《法外之徒》中三个人的感情纠葛,法国人不厌其烦地探讨爱情、欲望与道德。
在他们的故事里,爱情看起来总是更自由的,“渣男”“渣女”也没那么可恶。
人要如何面对真实的自我,该要如何看待自我与他人的关系的边界?
有人向往从一而终的爱,有人渴望无拘无束的关系,有人习惯独身,抗拒爱情。
但无论如何,情欲与道德都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题。
爱情大不过天,而其他的,也不见得有那么重要。
"很高兴又见到你。"
“我也是”
——《今生情未了》
小众电影·大千世界
——枪稿每周电影优选 Vol.34
今生情未了
克洛德·索泰/爱情 &音乐/法国/1992/105分钟
主笔评价
曾经看过的第一部法语文艺片。各种内心暗流涌动。
——开寅

法国女人,似乎天然和“美丽”、“优雅”、“浪漫”、“品位”、“才华”这些词语等价。

艾曼纽·贝阿则是法国美女中更美的一位。
她摄人心魄的美在《今生未了情》《碟中谍》《甘泉玛侬》《真爱未了情》等等作品中令人过目难忘。
其中《今生》和《真爱》均出自导演克洛德·索泰之手。
艾曼纽·贝阿的忧郁气质无疑让这求而不得的爱情更多了几分令人心碎的美。
艾曼纽·贝阿在克洛德·索泰导演的《今生情未了》
史蒂芬与马克西姆是多年工作伙伴和好友,共同经营一间小提琴工作室,平日里出售和修理提琴。
两人性格迥异却相处默契。
马克西姆(安德烈·杜索里埃饰)与史蒂芬(丹尼尔·奥图饰)
一天,一位客户,美丽的小提琴家卡米尔(艾曼纽·贝阿饰)的出现打破了他们间的平静生活。
马克西姆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两人很快成了恋人。
卡米尔走入了他们的生活。
尽管史蒂芬在工作之外很少与她搭话,但他身上的那种专业、专注与神秘感渐渐吸引了她的注意。
同时,美艳大方,才华出众的卡米尔也撩动了史蒂芬的心。
工作接触中,两人间时常会擦出些微妙的火花。
比如在人群中某一次满怀深意的凝视,某一次目光的躲闪,卡米尔在一次演奏时,因为史蒂芬坐在对面,一直心神不宁,拉不好琴。
还有一天,一向冷静、理智的史蒂芬鬼使神差地独自去了卡米尔的录音师观看了她的演奏。
卡米尔发现他以后特别开心,他答应她下次再来。
但他食言了。 
史蒂芬的忽冷忽热让卡米尔难过且不解,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他后,胆大、热情的她选择直接找他表明心意。
面对卡米尔的热情,史蒂芬选择了退缩。
他竖起铜墙铁壁,说自己不需要爱情,还坦陈了缺点,想要推开她。
但自信、骄傲的卡米尔却毫不动摇,她步步紧逼,追问他戴上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具究竟想要干什么。
史蒂芬也不退让,他说不要用家庭不幸福那套理论分析自己。
自己也并非因为卡米尔是马克西姆的女朋友才拒绝她的感情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把马克西姆当朋友,两人只是同事。
他以装不熟的方式假装割断自己与周围人的情感联结,冷硬、坚决。
不过,有时候,男人越是高冷,越让女人渴望一探究竟,反之亦然。
卡米尔不气馁,她在一次演出结束后,不顾经纪人的反对,退掉了庆功宴,和史蒂芬先行离去。
她再次向他表白,又遭到拒绝。
后来,她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她想要他,但仍被史蒂芬推开了。
爱的宣言变成了卑微的请求,她不相信这个男人心中一点也不渴望爱,一点也没有对自己动心。
她苦苦哀求他能不能敞开心扉,放松下来,看看她,她说自己懂他,接受他的一切。
但史蒂芬不为所动。
心灰意冷的卡米尔回了家,浓妆艳抹之后,找到正在像没事儿人一样,和朋友吃饭的史蒂芬大发雷霆,发泄出了这段时间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满。
深爱卡米尔的马克西姆也因为他伤害了卡米尔,打了他一巴掌。
卡米尔最终选择继续和马克西姆在一起,这一对恋人从此和史蒂芬分道扬镳。
很久以后,三人重聚,卡米尔和马克西姆生活幸福,史蒂芬仍是孤身一人。
卡米尔和史蒂芬友好地吃了一顿饭,冰释前嫌,却也不再亲密。
临走之时,她坐在马克西姆的骑车副驾驶座,朝餐厅内的史蒂芬回望了一眼,随后离去。
一切曾经澎湃的感情,都被永远藏在了心底。
影片前大半部分细腻地刻画了三位主角之间此消彼长的暧昧情愫。
在导演大量的中景镜头里,卡米尔和史蒂芬的感情一点点积累起来,由似是而非的试探,到确认过眼神的笃定。
后半个小时里,两人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爆发了,影片的节奏也一下子加快。
一人强势逼迫,一人被动退缩,表面上掌控节奏的卡米尔一直在被疏离的史蒂芬牵着走,而史蒂芬虽然看起来拒绝了卡米尔的感情,似乎占了上风,但其实他心中暗处的角落早就被卡米尔阳光一般火热的爱情照得无所遁形。
卡米尔和男友离开他,又回来重聚,生活已经开始了新篇章。
她对自己的爱而不得还没有释怀,但显然已经决定放下了。
而结尾处,在导演充满深意的镜头里,我们不难发现,史蒂芬却一直停留在原地。
他从始至终都在原地,看卡米尔闯入他的生活,搅乱他的情绪,却又离开了他。
电影中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只让人感到淡淡的哀伤。
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不同,但最美好的愿望无疑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现实里,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份幸运。
史蒂芬显然是爱无能者,他无力投身爱情之中。电影无意讨论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促使他做出这样一种看似很别扭的抉择,也没有把卡米尔塑造成一个拯救者,爱情是复杂的,相爱的两个人并不一定能够在一起,而深究原因可能没什么意义。
而男主对女主的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一个一向封闭的,只关注内在的自我,突然向某个新的方向延展出来的一种新奇体验。
这种体验所带来的刺激、焦虑、兴奋感,是爱情吗?男主自己或许也不确定。
事实上,他无法把自己的感情投射到一个活生生的,向他抛出橄榄枝的真人身上。他爱的,可能只是卡米尔的一个幻影,他无法与她建立情感的联结。
太紧张、封闭的,只关注自身的人,听不到花开的声音,因为他无法把有限的注意力分给其他人或者事。
“今生情未了”,令人无限怅惘。
但对当事者来说,无论事后是否遗憾,所做的决定都是在那个关键时刻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不过,现实生活中,饰演卡米拉的艾曼纽·贝阿和饰演史蒂芬的丹尼尔·奥图有过一段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两人还维持了两年婚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稍稍弥补了一下观众心中的遗憾吧。
文|三九
编辑|浪浪
排版|透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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