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罗斯农村,不要轻易饮酒,因为这很可能是用鸡屎、剩饭或其他什么家常糟泔放在洗衣机里酿的。
莫斯科东南330英里处Podlesnaya Tavla村落的萨玛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喝得起伏特加,但所有人都能喝得起萨莫贡。
萨莫贡的中文意思是“自己瞎几把酿”。通常萨玛会把隔夜的红茶、邻居家的馊米饭、外加三盎司酵母、二十磅糖和十加仑水,倒进滚筒洗衣机里发酵并蒸馏。
顾客都形容她的酒是甘道夫的乳汁。
“没有人喝过甘道夫的乳汁,但我们认为那就是萨莫贡的味道。”
萨莫贡在低收入人群中非常普及,1991年至今,它不断冲击伏特加市场,以至于政府要出台法律限制萨莫贡。
“警察找到我,告诉我可以制作萨莫贡,但是不能出售。”农民谢尔盖直言,他的配方中含有汽车防冻液和苹果酱,口味相当猛烈。
灌下去的感觉就像是被克格勃枪毙,嘭的一下再次睁眼就看到了第二天的日出。
《洛杉矶时报》曾报道,俄罗斯卫生局的费多谢耶夫先生认为,喝了萨莫贡你很可能会死,但当地人根本不在乎。
“每年都有很多人因为饮用萨莫贡而中毒,而中毒者则都声称症状来源于萨莫贡饮用过少。”
费多谢耶夫表示,为了搞出最上头的萨莫贡,有些酿酒师会添加烟草、鸡屎或者是沐浴露。
1999年,俄罗斯全国有15.6万人死于酒精相关疾病,政府为了降低国民饮酒量,将伏特加价格上调,而这一政策直接导致了萨莫贡的兴起。
最初的萨莫贡酿酒师效仿苏联时代配方,将糖、酵母、牛奶、水,放进洗衣机滚动两小时后再进行蒸馏;但随着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酿酒师们开始不断添加更剧烈的元素,同时也摒弃了对原料的要求。
原料可以是吃剩的大列巴和临期格瓦斯、也可以是西伯利亚的甜菜根和深烘咖啡豆。除了脏衣服,逮到什么就往洗衣机里搁什么,这就是最正宗的萨莫贡。
伏特加的价格通常是萨莫贡的三倍,许多乡村酒徒都认为伏特加太高贵,参加那种酒局的都是绅士和阔佬,他们会畅谈博斯普鲁斯海峡局势,也会痛斥DNS污染和卢布贬值。
但这种内容并不脚踏实地,远不如聊聊农机的性价比、母鸡产后护理以及如何驯服一头熊实用。
与高贵的伏特加相比,萨莫贡更像是那种拉屎不擦屁股的好人,你知道他很脏,但你不会感到有压力。
霍夫曼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村民们坐在屋子里,边喝萨莫贡边吹牛逼,他的萨莫贡是他妻子酿的,在村子里有口皆碑。
“我妻子有个秘方,那就是放点自家的苹果,但苹果千万不要洗,让表皮的天然酵母发挥功效。”
俄罗斯的酗酒者在三百万人左右,其中大部分是男性,据路透社调查,酗酒是俄罗斯人口下降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造成死亡率上巨大的性别差距的原因。
“为了打击酗酒,政府为伏特加设定了最低价格限制,但实际上这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酒精市场研究中心的主任瓦蒂姆解释说,“在农村地区,农民会喝治疗心脏病的药水,这只是因为他们相信药水里含有酒精。”
“上瘾是一种心理问题,而并非只是经济问题。”
《俄罗斯时报》报道,每年都有三亿升从未供人类食用的物质在俄罗斯被饮用,其中包括香水、清洁液和剃须水。
许多商店非法出售由这些液体制作的违禁萨莫贡。
面对冰冷的数据,Podlesnaya Tavla村落的萨玛点燃了自制萨莫贡。“如果你很清醒但却双脚不稳,你就会知道这是多么好的东西。”
萨玛直言,只有高质量的萨莫贡才能被点燃,那些中毒的真实案例反而为她带来了更多的顾客。
“我会用木炭反复过滤,直到它如泉水般清澈。”
近几年,俄罗斯政府在有意或无意的复兴萨莫贡,Kosogorov Samogon是第一家获得制造的酒商。在各大酒吧和潮人聚集的场所里,一瓶0.5升的Kosogorov售价40美金。
“它是一款形象良好的酒精,但它只适合追逐潮流的有钱人。”
把最底层的需求包装成某种迸发灵感的消费产品并售以高价,一直是时尚产业惯用的手段。
在中部城市基洛夫的郊区,根那迪和父亲是农场的工人,他们帮助农场主收割麦子,农场主有时会支付萨莫贡和甜菜根作为报酬。
“萨莫贡对我们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根那迪说,“我父亲也会制作萨莫贡,就在院子里,配上洋葱和腌黄瓜和皮带,味道真是好极了。”
“我们必须大量饮用酒精才能熬过俄罗斯漫长的冬季,而我的钱不足以购买伏特加。”波利卡波夫是当地的村医,曾在圣彼得堡从事宠物接生,他眼界宽格局大,总是喜欢引用名言。
“无论你的成就如何,你所过的生活,就是你的天赋所在。”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