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一电信公司明知故犯被OFAC重罚

「陈立彤律师评述」

我们今天分享的是被美国OFAC定性为一起恶性违规的案例。涉案公司高管甚至是合规人员故意无视违规风险讯号，执意推进交易进程，给OFAC留下极坏的印象。合规意识的缺失是发生此违规事件的根本原因，尽管公司工作人员有着一定的业务压力，但是良好的合规基础建设并不是公司成功的阻石，急功近利的心态才是。在现代化的公司治理中，专业的合规系统和人员是公司降低成本的方式而不是负担。

总部位于纽约梅尔维尔的Comtech电信公司(“Comtech”)及其总部位于亚利桑那州坦佩全资子公司Comtech EF数据公司(“EF数据”)，同意支付894,111美元，以解决他们给苏丹提供的产品和服务所可能引发的民事责任，OFAC对美国企业的惩罚力度也很强劲。尽管当时OFAC的苏丹制裁计划禁止了此类交易，但这些公司还是间接向苏丹政府拥有的实体出口了保修的卫星设备以及便利的服务和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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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回顾

自2014年6月25日至2015年10月19日，Comtech和EF数据有四次违反了关于苏丹的制裁规定，在知道相关最终用户为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的情形下，间接地出口了受维修担保的卫星设备、提供了远程设备服务和与设备有关的培训。

2014年2月12日或前后，EF数据及其全资子公司，Memotec，向一家加拿大卫星通信设备制造商(“加拿大公司”)提供了就其保修设备、远程维修服务和技术培训的报价。该销售协议后来将这些设备的最终目的地列为苏丹。EF数据的销售协议还包括了Memotec会提供与设备有关的电话支持和技术培训服务。

在将设备运往加拿大公司的一个月前，EF数据的信贷经理提醒EF数据的其他高级经理，他们可能会遇到出口问题，因为设备的最终用户位于苏丹。此后不久，EF数据的前物流和出口合规主管收到了加拿大公司的一份文件，表明这批货物的最终收货人是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在将设备运往加拿大之前，EF数据收到了第三方筛选软件的另一个警告，提醒EF数据OFAC对苏丹的出口限制。在得知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是该设备在苏丹的最终用户后，EF数据的前物流和出口合规主管试图将OFAC的合规义务从EF数据转移到这家加拿大公司。

尽管有这些多重警告信号，EF数据还是于2014年6月分两次将卫星设备运往加拿大公司。这家加拿大公司随后将卫星设备集成到一个航空V-SAT网络(“VSAT网络”)中，这是一个由卫星支持的地球通信站组成的系统。2014年7月31日，加拿大公司将VSAT网络送到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在苏丹的14个地点使用。2014年9月至10月，Memotec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对7名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员工进行了设备使用的培训。综合来看，与Comtech或EF数据的年度交易总量相比，此违规行为背后的业务量和支付总额并不显著。

在对出口交易进行了自我评估并收集了有关的资料之后，该公司于2014年10月向OFAC披露了这一明显的违规行为，然后Comtech的高级副总裁和EF数据的总裁给EF Data的前物流和出口主管发了一封电子邮件，通知Memotec必须获得OFAC许可证才能对运往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的设备提供保修服务。2014年11月，EF数据申请了OFAC许可证，用于根据采购订单提供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安装、支持、运行和故障排除所需的服务，并在最初的申请被OFAC作废后，于2015年2月重新提交了许可证申请。

尽管EF数据的OFAC许可证申请仍在进行，但由于EF数据与加拿大公司的销售协议，直到2015年10月，Memotec继续为运往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的设备提供电话支持。另外，2015年3月，EF数据的前任物流出口总监合规官员批准了向加拿大公司借出（并从美国出口）四个硬件单位的保修请求，以解决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在硬件方面遇到的问题。2016年3月，OFAC拒绝了EF数据提供此类保修服务的许可证申请。

Comtech与OFAC签订了两项收费协议，在调查明显违规行为期间延长诉讼时效，并且Comtech承诺在解决明显违规行为之前进行一些人事变动，包括：

(1)增加一名副总裁，负责EF数据亚利桑那州机构的贸易合规工作；

(2)承诺雇佣一个额外的贸易合规职位来支持该副总裁；

(3)承诺在Comtech纽约总部设立一个高级贸易合规官和/或首席贸易合规官的新职位。

罚金计算及一般因素分析

此案适用的法定最高民事罚款金额为1,168,772美元，最后和解金额为894,111美元。可能的考虑因素如下：

加重因素

（1）EF数据的行为表明其无视美国的制裁要求，在OFAC许可证申请悬而未决（最终被拒绝）的情况下，批准了提供给苏丹民用航空管理局的设备和保修服务；

（2）对于卫星设备的销售可能导致明显违规，引发合规风险这一问题，EF数据并未引起足够重视；

（3）EF数据管理人员，包括出口合规人员，在明知设备的最终目的地是苏丹，最终客户是苏丹国家航空管理局的情况下，继续间接出口货物和提供服务；

（4）EF数据的行为为苏丹的政府带来了经济利益；

（5）EF数据在回应OFAC的传票和索取信息的要求时，给出了不同的解释。

另外，其传票上的回复包括一封发给Comtech和Memotec人员的内部电子邮件，但是EF数据的前物流和出口合规主管篡改了这份文件。

从轻因素

（1）Comtech和EF数据在导致明显违规的交易日期之前的五年里没有收到OFAC的处罚通知或违规发现。

合规考量

这一案例凸显出，企业不仅要对内部控制给予足够关注，及时准确进行合规风险的识别评价，而且要制定行之有效的管控措施。此外，从事国际贸易的公司应熟悉美国相关执法机构的关注重点及监管要求，将合规风险转嫁给外国客户或交易相对方并非明智之选，高额的罚金可见美国的执法机构对本国企业罚起款来也是毫不手软。

合规没有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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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有进出口、投资有走出去，但合规已经没有了边界。中国企业在中国境外的违规行为固然会导致境外监管机构的处罚或其他相应的民事或刑事责任，但在中国境内的不合规行为也完全有可能遭致同样或类似的处罚或责任。基于同样的原因，这些处罚或责任还可能波及中国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或者高管，严重的还可能导致他们身陷囹圄。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可以说合规没有边界，也可以说合规风险贯穿了境内外。

——摘自陈立彤律师新书《企业国际化进程中合规风险的爆发与防控》自序

沙龙背景

美国的贸易制裁与出口管制，随着特朗普的激进对华政策，现在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随着美国政府加大对部分国家和主体的制裁力度，与特定产业、对象有关的金融机构、生产型企业、贸易公司、物流公司甚至代理服务商等都成为合规主体。毫无疑问，满足贸易制裁和出口管制的双重合规要求已经成为我们合规管理工作的重中之重。但多部门的执法、复杂的监管要求、严厉的处罚、广泛的域外管辖效力、语言的理解障碍等都让企业心生畏惧却又无从下手。近期美国又有何执法动态？又对哪些国家和地区实施了制裁？OFAC发布的合规指引对我们有何作用？我们又如何搭建合规管理体系？

不少中资企业的教训又将给我们的日常合规工作带来哪些启示？作为中国企业，出口管制工作究竟如何做？贸易管制的决策树如何搭建？

（决策树截取）

如何看下面这些图表？

2020年9月15日下午，陈立彤律师团队聚焦美国出口管制与制裁的近期动向，通过情景假设为大家分享出口管制的应用实例，手把手地向大家展示如何做好美国法下的贸易制裁与出口管制工作，近200名嘉宾通过线上参与了我们的直播分享，反响热烈，也有很多嘉宾表示希望我们做更深入的分享。为了进一步回应大家的关切，陈立彤律师团队将于10月20日-22日（周二到周四）晚8:00-9:00在线举办美国贸易制裁与出口管制培训，我们将根据对大家的建议安排更多的案例与实务分享，干货满满，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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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用：人民币1,500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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