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有许多「一夜白头」的故事。而让青丝成雪的原因，往往和压力脱不开干系。
相传春秋时期，楚国人伍子胥父兄被楚王所杀，自己也被缉捕。在悲痛与重压之下，伍子胥一夜白头。自此之后，一夜白头就成为了很多文学作品中对人物遭受重大打击与压力的一种夸张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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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大家在日常生活中也的确能够感受到压力与白头发之间的关联。到了一定岁数后，一段时间的高压、高强度工作就足以让茂盛的黑发中出现几根「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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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来自哈佛大学的研究团队在Nature上刊登了题为Hyperactivation of sympathetic nerves drives depletion of melanocyte stem cells的研究[1]，证明了小鼠交感神经的过度兴奋，会导致黑色素干细胞的损伤，并最终导致白发。这项研究，首次用坚实的生物学数据，支持了「压力导致白发」的坊间传说，让「一夜白头」有了些许科学基础。
由于压力导致的白发是由黑色素干细胞丢失导致，主流观点认为这种损伤很难被逆转。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来自哥伦比亚大学，由Martin Picard教授领导的团队似乎有不一样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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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22日，Martin Picard团队在eLife上刊登了题为Quantitative mapping of human hair greying and reversal in relation to life stress的研究成果[2]。该团队不仅在人体试验中证明了压力能够导致头发变白，还首次证明了这个进程能够随着压力的减小被逆转，推翻了对头发变白过程的经典认知。
由于工具的匮乏，在本研究出现之前，学术界对头发颜色变化的定量工作举步维艰，使得人类对发色变化过程的进一步了解进展缓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作者首先开发了一套定量人类发色特征的数字化系统，并对7名男性志愿者与7名女性志愿者进行了发色跟踪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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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套能够定位到单根头发的系统，研究团队对14名志愿者的397根头发进行的成像与分析，并将头发分成了深色、白色以及中间状态三种类别。作者所开发的工具，能有效的识别出不同状态头发中黑色素体的存在，并筛选出正在快速变白的头发。
随后，作者使用蛋白质组学分析了白头发中的蛋白质成分，并找出了VDAC1、ATP5A1与PHB2等与线粒体功能关系密切的蛋白。这些蛋白质含量的改变，表明了头发变白过程中发生了巨大的代谢通路变化。因为头发变白与代谢有关，而人体的代谢本身就具有一定可塑性，所以作者认为头发变白的过程，同代谢改变一样，在一定程度上是可逆的。
研究团队利用了他们两个手中的两个工具，对人类头发变白的过程进行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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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惊奇的是，参加试验的志愿者的白头发并没有像一些以往研究一样「一白不复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原本全白的头发长出了深色的根部。而且这种现象在不同位置的头发、不同的年龄、人种、性别中都有被观测到，证明头发变白后重新变回黑色的现象，是确实存在的。有些头发还出现了变白、变黑、再变白的复杂情形。
遗憾的是，在长达2.5年的研究中，被观测到由白转黑的头发少之又少，证明了这种现象的罕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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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研究团队将头发颜色的变化与受试者的心理压力状况进行了关联，并惊人地发现头发颜色的转变与压力水平呈现出极高的相关性。当压力水平变高时，头发开始变白，而压力水平降低时，本来是白色的头发很快开始变黑。这表明压力对头发颜色的影响实效性极强，「一夜白头」并非单纯的夸张描述。
最后，作者用蛋白质组学技术再次证明了发色变化与特定蛋白质上调与下调之间的关联。而这种蛋白质组层面的变化，同发色一样可逆。
尽管该研究的样本数较小，但这些数据充分证明了该课题组技术的有效性，同时对压力能够导致头发变白，且该过程可逆给出了初步的证据。提示我们应该及时调整自身的心理压力，让头发重新变黑。蛋白质组层面的研究，也能够帮助后续使白发转黑药物的研发。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让白发人「一夜黑头」就会成为现实。
参考文献：
1.Zhang, B., et al., Hyperactivation of sympathetic nerves drives depletion of melanocyte stem cells. Nature, 2020. 577(7792): p. 676-681.
2.Rosenberg, A.M., et al., Quantitative mapping of human hair greying and reversal in relation to life stress. eLife, 2021. 10: p. e67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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