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至右依次是:唐圣添、陈首先、陈兆芃、王淮、王永锟
作者 | 易思琳
编辑 | 杨杨
2020年,对机器人行业来说,是一线基金入局的一年。这一年,机器人行业逐渐从幕后走至台前,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
对创业者来说,最直接的体感是收入的增量。据《中国机器人工业年鉴》启动新闻发布会上的数据,2020年中国机器人的营业收入首次突破1000亿大关,国内机器人密度在2019年已经达到每万名员工187台,超过了全球的平均水平(113台)
其次是资本的涌入。从行业整体的融资情况来看,「甲子光年」曾统计,2020年1-10月一级市场已经披露的机器人相关领域融资事件数超过115次,其中过亿人民币的融资项目达18起。一线美元基金和大型科技巨头CVC(Corporate Venture Capital)入场,投资标的向头部集中。比如高瓴创投就投资了清洁机器人云鲸智能、智能机器人公司思灵机器人以及可穿戴机器人研发商远也科技(Yrobot)
然而,从交易数量来看,近几年机器人投资有回落的迹象——2018年机器人行业全年融资284起,2019年为210次,2020年则只有115次。[1]
市场上也不乏质疑的声音。「甲子光年」在文章《2020,一线基金入局机器人》中提到,有些投资人并不看好新的资本力量大举进入工业机器人这个“慢节奏”的领域,认为荒谬的估值会带来泡沫,公司的大肆扩张、四处挖角则会给行业埋下隐患。
共识未形成之处,往往也是投资机会的所在。投资人、身处一线的从业者,他们都在浪潮中寻找以下问题的答案:机器人行业是否正在经历资本的泡沫?资本的涌入对机器人行业来说是幸运还是厄运?未来机器人行业的合纵连横,又会有哪些新想象?
在2021「甲子引力X」大湾区科技创新高峰论坛上,「甲子光年」邀请到了线性资本创始人兼CEO王淮、迦智科技CEO 陈首先、思灵机器人创始人CEO 陈兆芃、斯坦德机器人CEO 王永锟对上述问题展开了探讨,珞石机器人CFO兼合伙人唐圣添做对话主持。
进入这场对话,一起从市场水温谈起,抵达一场关于未来的想象。
以下是此次对话中的部分精彩观点:
唐圣添 珞石机器人CFO兼合伙人:
机器人现在已经到了资本市场跟产业市场双爆发的阶段。我们不仅期待机器人的春天赶紧到来,更期待火热的夏天也能早点到来。
陈兆芃  思灵机器人创始人CEO:
市场不需要机器人,市场需要的是智能制造系统,机器人只是整个智能制造产业的component(组成部分)。对真正的智能制造系统来说,现在市场的火爆程度还远远不够。
王淮  线性资本创始人兼CEO:
如果资本想要收获属于自己的、额外的非线性回报,就一定要早于六点半太阳呼之欲出的时刻。
陈首先  迦智科技CEO:
我们不要拒谈泡沫,资本在某一阶段泡沫稍微过热,可以更快地促进整个行业的发展,也许资本利用不是最优的,但时间上是最优的。
王永锟  斯坦德机器人CEO:
中国需要一家像西门子这样的公司去服务中国的智能制造,但能做到这样的公司一定不是单一的公司。
1.机器人市场现状:五点半的凌晨

唐圣添:机器人资本热度很高,相信在业内的大家都有切身体会。虽然资本温度高,但是对于行业场景落地的水温到底如何,是否同目前资本市场热度相匹配,这是我们今天希望跟大家一起聊的话题。
陈首先: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资本市场对整个机器人,包括协作机器人、物流机器人这块的关注异常火爆。
这对我们创业者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2015年、2016年刚创业,我们不光要说服客户,让他们理解什么叫移动机器人,还要不停说服投资者移动机器人的价值和市场有多大。到了2020年,尤其是后疫情时代,无论是从市场端还是资本端,我们不再需要解释什么是移动机器人,大家都很清楚它们能够给工业界带来什么样的价值和市场。
同时,因为这些年技术、产品、案例的逐渐成熟和闭环,整个市场从前期的培育到了快速起量的阶段,目前可以看到市场需求量在成倍增长。
如果说2015年资本对机器人有一波关注,那现在已经进入到了第二波资本关注的浪潮。这个过程比较符合新兴行业在资本市场发展的阶段,这说明移动机器人已经发展到了相对成熟的环境。这是资本市场的情况。
从产业来看,疫情重塑了全球的供应链结构,我国的制造业由原来的万亿驱动的结构变成了以国内经济内循环为主要循环体,国际国内双循环的结构。2021年是我们“十四五”的开局之年,中国制造业面临向工业制造、数字制造的大转型,加上国际形势的新变化(中美贸易、芯片急缺等),制造业对移动机器人有巨大需求。可以说我们已经完成了行业对产品的教育,行业已经感知到了机器人的重要,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这是产业端的情况。
相信随着整个数字化制造的转型,原来的3C电子会逐渐向食品、饮料等各个行业转移。总的来说,从点到面,从单行业到全产业,现在是整个移动机器人市场巨大的爆发点。
陈兆芃:这件事情有两面性。我认为,火爆或水温冷热跟如何定义机器人有关。
如果有人问我,市场是否需要机器人?我的答案是,市场不需要机器人,市场需要的是智能制造系统,机器人只是整个智能制造产业的component。
如果单纯讲机械臂是机器人、AGV是机器人,市场现在的水温是足够的。但是如果对真正的智能制造系统来说,现在市场的火爆程度还远远不够。中国产业工人大概是1亿,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增加,凡是能自动化的地方已经自动化了,但不能自动化的地方还是不能自动化。
我们认为,在这个量级的产业规模里,上亿的工作岗位和上亿的智能制造系统,这样的规模和体量是今天行业资本火爆的原因,但还没有到最高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市场水温还可以再热一点。
唐圣添:因为我也代表珞石在推进一些融资工作,也在跟很多机构聊。我的感受也是,机器人现在已经到了资本市场跟产业市场双爆发的阶段。
在需求端,中国整个大环境以及用工的状态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大量工业类的企业会主动寻求自动化的解决方案,对于国产机器人的接受度和认可度在大幅提升。有个特别简单的数据,我们今年到现在为止,一季度的订单量比去年全年的订单量还大。我们觉得真正可以通过产业市场跟资本市场两边的融合,相互促进,相互推动,让国产机器人在未来三五年内真正支撑起我们的中国智造。这是我的观点。
王淮:我是线性资本的创始人,我们不创业,但是投创业公司,聚焦于这块的Venture Capital。想从资本的角度提供一些关于机器人行业的看法。
关于市场,就像大家所说的,产业需求在释放。疫情是绝对的催化剂,很多人你本来要去教育,他们现在开始思考什么事能用机器替代,用机器的决策替代人的决策,用自动化替代人的手动,用线上替代线下等一系列的变化非常明显。
至于机器人行业的投资情况,我想打个比方,用天亮前的不同状态来比喻机器人行业不同阶段的投资。“四点半的凌晨”是我们以前投资机器人时的景象——知道天会亮,但是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会亮,这时的整个行业融资困难,看不到光亮;“五点半的黎明”是现在机器人行业资本的情况——虽然天还未亮,但曙光就在前方。
大家都知道,五点半,天并没有完全亮,六点半太阳才正式上岗,八、九点的时候,阳光才会普照。如果资本想要收获属于自己的、额外的非线性回报,就一定要早于六点半太阳呼之欲出的时刻。
可能有些人会问,机器人投资这件事在美国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一点都不新鲜。国内其实也有一批比我们更早投机器人,他们有对未来的vision(愿景),却坚持不下去,死在了天亮之前。因为多年以前产业并不为机器人买单。这时机器人创业就很艰难,因为不仅要说服产业,还要说服投资人。太多的工作要做,一旦后期的资本跟不上,公司就会运营维艰。
说现在机器人行业资本火热,处于“五点半的黎明”,一点都不为过,因为这经由了很多前人的努力才积攒到今天。如果没有一系列的技术,也不会有今天“五点半”(天刚刚亮)的状态,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原因。对创业者来说,这个行业机会依然很多。
王永锟:王总说得特别好。我们和思灵机器人一样,都是行业里布局机器人最早的公司。提到机器人的市场水温,就我个人的感觉来说,从我做机器人开始,一直感觉很寒冷,没感受过资本的温暖,也没有被资本追捧的感觉。
刚创业,有两条路径摆在我面前,一个是做无人驾驶,一个是做服务机器人。2015年做无人驾驶感觉挑战性很高,创业公司寥寥无几,当时做出的判断是做服务机器人——不管别的行业是否需要机器人,工业这块起码都会有真需求,死不掉。但是早期说服资本、说服市场依然有困难,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疫情前。
斯坦德刚开始为什么要选择做工业?首先是中国发布了“2025智能制造”计划,数字化智能化是中国工业未来发展的趋势。斯坦德的命运是和国家高端制造工业紧密捆绑在一起的。我们服务的企业客户如华为、中兴、富士康、大疆等都在贸易战中被针对、被制裁。5G、光伏、新能源等产业都会进一步带动中国工业智能制造的步伐,进一步加速数字化、智能化升级。中国智能制造市场潜力是巨大的,工业机器人会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工厂车间和大众视野里。
我没感觉到温暖,也没感觉过热,我希望可以沸腾起来,最好来一股风,让我们也可以像无人驾驶的企业一样,不需要去讲故事就能让大家理解智能制造的价值。
中国企业为什么会被美国打压?中国之前是世界工厂,未来也必然是世界工厂,之前是靠劳动密集型,靠人口红利变成世界工厂,未来将靠着科技的领先变成世界工厂,而我们就是给世界工厂服务的。这是我的逻辑,总之我希望机器人行业能够再热一点。
陈兆芃:搞工业的都比较苦,说起来都是泪。疫情激发了我们行业的发展,这个我们很认同。
中国之前是世界工厂,以后也会是世界工厂,我们的判断是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输出的不是产品,而是生产能力。这个生产能力怎么输出?要靠自动化和智能化,我们未来输出的不是皮鞋和iPhone,而是生产皮鞋和iPhone的生产线,这是一个巨大的蓝海。如果做机械臂,目前已经是红海了,但是做真正的智能制造系统,我觉得还是巨大的蓝海。
唐圣添:“中国制造2025”提出一个目标,希望到2025年中国在制造业这块的工业自动化和国产机器人的占比达到70%-80%,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但客观来说,2020年这个比例是相反的,可能是进口机器人占70%左右。所以未来四五年,一方面挑战巨大,另一方面机会巨大,需要有嗅觉的资本家,需要有远见的企业家,包括我们制造业的客户,真正地看到这块的潜力,能够跟我们的机器人厂家一起配合推动这个转变。
2.中国的西门子:一群公司打群架

唐圣添:在我们的产业圈,以前大家更多的是竞争,但从去年开始,我自己亲身体会到,大家的联合越来越多,不管是机械臂厂跟AGV厂家,还是机器人和MES系统,或者是标准化的产品跟集成商之间的联合。大家是如何看待现在这种产业内的联合,或者说你怎么看待未来这种关系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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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兆芃:我的体会是,一定要打群架。有两个原因:
第一,生态的联合不只是趋势,而且是必要的。我们一直认为未来的蓝海是智能制造系统,这是一件非常复杂、集合多方产品的事情,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一揽子总包。这时,产业的整合以及上下游的配合必不可少。
思灵机器人从第一天开始,我们就跟上游厂商、零部件厂商、下游合作伙伴及周边生态都有着深度合作,包括跟唐总,虽然我们在某些领域是有竞争的,但我认为未来的合作是远远大于竞争的。机器人是什么?我们并不认为未来的机器人就长得跟人一样,形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替代今天的工人需完成的工作。从这个角度来说,行业打群架效应还应该更加明显。
第二,行业足够大。海洋足够大,大到能够容纳上百头“巨兽”,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也认为行业整合以及同仁们的配合是非常重要的。
王淮:我经常会思考机器人影响各产业形态这一过程背后的逻辑——虽然输入的是数据,处理的是AI,目的是形成actionable insight(可行的洞见),这种insight可以是软件形式,也可以是硬件形式,但最终要改造物理世界。
我原来是学软件、搞算法的,会思考硬件的重要性,后来也重新定义了机器人的概念——机器人,在我看来,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形,只要基于data(数据)、AI的硬件而带有自主决策能力的,处于线性阶段的都可以称之为机器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这几年在大幅度加强这块的投资,因为相信很多数据、AI、算法最后的综合,都会通过智能机器人的硬件体现在现实生活当中。
王永锟:中国就需要像西门子这样的公司去服务中国的智能制造。中国的智能制造原来是劳动密集型,现在要变成科技密集型,必须要有像西门子这样的千亿市值的公司为他们服务,但能做到这样的公司一定不是单一的公司。
以前我跟客户讲我是卖AGV的,客户老板会说我不需要见一家做AGV的厂商,当你跟他们说我是做智能制造的,他才会见你。在谈论过程中,我把智能制造分三块:工艺、物流、系统。我会这么跟他们说,我们通过物流机器人,能够帮助你从现在的工厂变成智能工厂,逐步实现智能制造,这样他就能接受。
当然,我们也不是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实现,而是需要多方配合、多方努力,既要给客户提供方案和复合机器人,也需要找机械臂、视觉、系统的合作厂商一起完成这件事情。现在的状态就是打群架,在座的四位嘉宾也许都属于不同公司,未来很有可能通过并购、合并、合作变成一个团体,会变成一家公司,就和现在互联网行业发生的并购一样。
这个竞争一定是良性竞争,我不认为是恶性竞争。像国外机械臂领域有四大家族,两家日本的,两家欧洲的公司。我相信,中国未来不管是机器人,还是智能制造领域也会出现四大家族,四个服务于不同行业,各有特色的集团公司,而不是单一公司。
3.用好泡沫:用资本换时间

唐圣添:这两年资本大量涌入,会不会一定程度上触发一些恶性竞争?从投资人的角度来说,资本的涌入是好事还是坏事,怎么平衡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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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淮:资本的涌入一定有两面性,一个产业、一个方向得不到资本的涌入,永远都起不来。我们有时也参与制造泡沫,泡沫散去之后,就看你能不能喝到下面的啤酒,如果看到的、碰到的都是泡沫,最后肯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好的公司价值跟上了价格,就算在这个阶段价格是远超价值的,但只要不断落地,订单上来,收入上来总是可行的。
有个观点不得不提——即使整个产业未来的水温上升,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些好处,但离整个产业的智能化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工业领域仔细去看,把生产流水线用机器自动化,其实很多已经做得无可挑剔了,但是却需要人在中间做衔接。只要一有问题,把这个人去掉,整个生产线就属于半瘫痪的状态。
今天的自动化和智能化的比例加在一起,在我们看来有五到十个点,还有95%没有被智能化。这个情况将来一定要改,得把这个当作要改造的对象,也就是兆芃说的“打群架”。只有咱们一起把那95%的部分给智能化,给整个产业和社会带来巨大的贡献,才是真正的赚钱。咱们要一起想办法赚95%的钱,这个钱赚得有意义,也睡得着觉,绝不能说因为融了点钱就开始互相倾轧,最后在5个点的蛋糕当中抢来抢去,这样没意义。泡沫肯定有,但是要用好泡沫,咱们一起把产业智能化这个事给做了,功德无量。
陈首先:这里补充一下。王总可能从资本的角度来谈这个事情。我们也可以从创业者做一些思考。其实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我们上一轮投资也是超募了2~3倍。一方面资本火爆是因为我们选对了赛道,得到了认可,这是非常令人高兴的;另一方面的确我们现在也看到,钱多了,难免会有一些比较激进的竞争,尤其是对于一些后来者或者想从其他行业进入这个领域的公司来说。
我们不要拒谈泡沫,资本在某一阶段泡沫稍微过热,从我的角度来说是用资本的空间去换时间,可以更快地促进整个行业的发展,也许资本利用不是最优的,但时间上是最优的。
对创业公司来说,拿到了资本之后,怎么利用这个资本?也许A公司会选择低价策略,先要抢占市场份额,B公司采用其他的策略。但是,个人观点是,工业场景没办法通过烧钱的方式购买客户,这个跟C端的逻辑完全不一样。C端也许可以通过简单的价格竞争方式获得第一批客户,但是交付验收一旦出现问题,客户忠诚度会有所降低,甚至会对自己的选择产生质疑。
在资本涌入下,公司如何分配和利用资本来进行研发、生产、工艺、市场开拓以及价格竞争,能够胜出的还是要看团队的综合能力。是否可以沉淀一些真正的技术壁垒、工艺know-how、市场品牌或其他东西,这才是资本热潮过后真正可以胜出的核心优势。
唐圣添:的确,作为产业内的企业,我们需要更多思考的是怎么利用资本的泡沫,利用好资金的杠杆,打好群架,把刚才讲到的产业内的或者是产业间的融合真正落地、做好。
4.走向千亿市值的必由之路

唐圣添:现在机器人产业和过去的发展相比,最大的突破和变化是什么?
陈首先:因为我是做移动机器人的,按我的理解,我感受到了两个突破:
一个是核心技术得到了突破——自主自然导航的移动机器人可以在复杂场景下长期鲁棒(Robust)。因为我是做工业设备的,我们能做到的以及必须要做到的,就是长期无人干预的可靠运行,这才是真正服务工业自动化。作为工业自动化产品的要求,通过这几年的发展,长期鲁棒的技术在这方面得到了大的突破,可以说是整个行业的突破。
另一个突破是技术落地形成了闭环,得到了很多行业和工业界的应用和验证。这个突破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我们在这个突破中积累了很多工业场景下物流应用的know-how。主要是这两点。
王永锟:今年与以往的不同在于,我们正慢慢向软件公司转变,因为通过移动机器人切入工业物流之后,会发现物流里面更大的需求是软件的需求。
斯坦德机器人是standard robots(标准机器人)的英译。如果是去年来参加大会,我们也会和迦智科技说的一样,说主要提供物流机器人,原来叫第三代AGV(Automated Guided Vehicle,自动导引运输车)或者第四代AGV。现在是资本给我们起的名叫AMR(Automatic Mobile Robot),即智能移动机器人。思灵机器人做的是手,我们做的是腿这些移动部分,这是我们的硬件。如果是去年来,我们也会说自己服务于3C、半导体等各个行业,为工厂提供智能机器人物流服务。
现在我们既生产智能物流机器人,也在做自己的工业物流管理软件,通过软件管理相关的物流设备、提供完整的物流解决方案。通过移动机器人提供物流搬运价值,通过物流管理软件提供工厂生产管理,甚至是跟MES级别系统对等的功能,这是斯坦德机器人正在做的事情。我们正在从“非standard”走向“standard”,这是一个变化。
现在我们比较侧重软件的能力。机械臂的硬件由一根电线(用来供电)、一根网线(用来传输数据)组成,物理界限非常清晰,模糊的是软件接口。所以斯坦德现在会提供一个软件平台,让大家对接我们的时候,能越来越方便。我们前期靠着做大量非标项目,跟各个厂家合作,积累了很多优势和资源,有能力把这个平台标准化。
也许机器人标准化是一条很漫长的路,但软件和平台标准化是一件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的事。在单一行业里,比如3C行业,我们希望把3C行业的平台尽可能标准化和平台化,慢慢从一个行业跨到另外一个行业,从一款机器人跨到整个解决方案,这是我们正在走的路。
这也是一个机器人公司逐渐走向标准化的必经之路。这条寸草不生的非标道路,大家都得走,才能变成标准化的公司。比如,机械臂的臂展为何会是10cm、20cm,而不是其他的长度?这些数据都是在服务了大量的行业之后逐渐沉淀出来的,是从实践中得出来的经验。
我们正在路途之中,虽然不一定能走到终点,但是终点一定有我们的影子。比如说,我们是柔性物流的服务商,智能制造的行业细分下一定有柔性物流的一席之地。可能是其中一家伟大的公司,也可能是伟大公司的一部分。这是我的观点。
唐圣添:我们的观点不谋而合,未来肯定会有若干家千亿以上市值的机器人公司。刚才王总讲的,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说是机器人发展过程中两个必须要克服的障碍:
一是工业客户的需求是全案的需求。客户的需求不仅仅是为了买机械臂,也不是为了买AGV,而是要解决生产自动化的问题。所以当你对他们说“我可以卖给你机械臂和AGV”,他们会将你拒之门外;反过来,如果你给他们说,“我们可以通过产品和技术帮助实现产线的自动化,可以帮助提高生产效率和节约成本”,他们就会欣然接受。这是他们跟你聊的前提。
基于客户的全案需求,跟目前产业内大家相对更细分的专业或产品来讲,本身就是一个冲突。这个障碍必须通过产业内的协同配合,甚至以后的并购和整合来实现。
另一个障碍是,我们需要打造出一些更标准化的产品。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障碍,我们的解决方案和服务能力在不同行业之间迁移会面临非常大的困难,甚至同行业内不同客户的需求差异都有非常大的差异,面临很大的非标压力。
前面有提到,我们可以通过行业内平台化产品的进一步整合,真正实现产业内接口的开放和融合,以促进更初级或更巨大的平台型产品的诞生。我相信,这才是未来机器人行业重要的发展方向。
5.机器人的夏天,由谁来推动?

唐圣添:展望一下未来一到三年,大家觉得最可能出现的、或者觉得最期待机器人行业方向上的变化是什么?
陈首先:未来三年作为移动机器人领域目前的领先者,我最期待出现的是真正在工业全场景下,所有的环节和物流实现全无人化。
王淮:我期待在未来两三年,还有更多的资本、更多优秀的创业者,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创业者,都能聚焦在产业智能化这个方向上,有更多的产业会拥抱自己的升级,并愿意为此买单,这样才能从中国制(智)造到达中国创造。我们很多创新的东西,以及更加有高附加值的东西,能够在中国生产和创新能力当中所体现,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能看到这些事。
王永锟:我对行业说两个判断。
第一,我认为会有中国的机器人企业和智能制造企业服务海外的国家,像日本、美国、欧洲这些先进制造的企业,会有中国的供应商给他们提供服务。
第二,关于行业发展。我们之前想等着5G时代的到来,还没有真正到来,我希望它能早日到来。
电动汽车行业的蓬勃发展,也会带动我们这波做智能制造的企业做起来,这也是我们所期待的。我们也期待着电动汽车行业早日出现像富士康、华为、以及OPPO、VIVO这种大量品牌蓬勃发展的时代,让我们好好服务他们,让中国的电动汽车行业成为世界最牛的电动汽车行业。希望中国的3C、半导体和电动汽车的蓬勃发展能够带我们腾飞。
[1]数据来源于企名片平台。「甲子光年」在行业分类为“先进制造”项目中,选择“机器人”相关的标签筛选得出数据结果。这里的数据的时间跨度为2020年1月-10月。
*观看更多嘉宾的精彩视频,请移步甲子光年视频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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