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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为人间绘制彩虹,如今则于漫天繁华中,伴着皎月之光摘星而去,在夜空里与我们徜徉相伴。
——卡尔爷爷家人悼词
01

几个小时前,享誉世界的绘本作家“卡尔爷爷”的团队通过他的个人推特发表声明称,这位受到全世界儿童爱戴的老爷爷于本月23日去世,享年91岁。
很快,CNN、ABC、纽约时报等全球重量级媒体都立刻报道此事。足以见得卡尔爷爷在人们心目中的分量。
他的家人也在卡尔爷爷的个人网站上发表声明:“In the light of the moon, holding on to a good star, a painter of rainbows is now traveling across the night sky.”
我把大意翻译如下:他曾为人间绘制彩虹,如今则于漫天繁华中,伴着皎月之光摘星而去,在夜空里与我们徜徉相伴。
官方网站上的悼词配图是卡尔爷爷在月光中摘星而去的一幅绘画可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前往卡尔爷爷的官网)
这样一位给全世界儿童带来欢乐的老爷子,在临终告别时也依然充满童趣。算是给他的一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卡尔爷爷英文名Eric Carle,是国际儿童文学大师,也是享誉世界的绘本专家。他一生创作了70多本作品。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当属《好饿的毛毛虫》,被翻译成47种语言,总销量超过3000万册。
他先后荣获70多次国际性大奖,包括著名的纽约时报年度最佳童书。他的个人绘本美术馆更是美国第一个绘本美术馆。
02

《好饿的毛毛虫》可能未必是我给妙妙买的第一本绘本,但肯定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本。
最早拿到这本书,其实我心中还多少有点鄙夷:就这?画得四不像,文字那么简单。还名著?
但妙妙捧到手里却如获至宝,天天追着我反复阅读,令我非常意外。

渐渐地,我慢慢体会到书中的深意。
卡尔爷爷没有从大人的视角去描绘世界,而是站在孩子的角度,以看似简单的笔触和色块拼凑出直击儿童内心的画作。

而简单的语句也恰恰是孩子最能接受的表达。这也让我深深反思儿童与成人眼中世界的异同。
而作为职业翻译,我也惊讶于这种简单文字的魅力。
我们常见的韵味往往都隐藏在华丽的辞藻之间,但卡尔爷爷的书,却可以借助任何语言中都通用的极简描述传达出相同的效果。

他的作品就像跨越了所有语言的障碍,以最简单的弦外之音扣动儿童的心弦。
在翻译过程中,不需要刻意修饰,也不用过度思考外语与母语之间的意境转化。看似简单的直译却最能传达应有的节奏。
书中除了数字和星期等基本知识外,还潜移默化地教给了孩子从虫卵到蝴蝶的转化过程,激发孩子对大自然的热爱。
我还记得妙妙小时候看到蝴蝶后,就会用她胖嘟嘟的小手指着说道:“这是好饿的毛毛虫变的。”
每到此时,我都不得不钦佩老爷子的功底,也为自己当年的自以为是而汗颜。
我家里除了《好饿的毛毛虫》外,还有另外两本对妙妙意义很大的书,同样也来自卡尔爷爷。
但都是英文版,一本是《棕熊》,另一本是《From Head to Toe》。这两本书都在妙妙的英语启蒙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棕熊》的意义在于朗朗上口的文字,配合着色块式的图画,让孩子很快爱上英文。像儿歌一样引导妙妙在无形中很快掌握许多常见词汇。
《From Head to Toe》则把常见的动作融入到绘本中,我经常会一边陪着妙妙和熙熙朗读,一边做动作,逗得她俩前仰后合,迅速习得许多英文的动作词汇。
在她们眼中,这其实是一本不折不扣的游戏书。
03

卡尔爷爷的绘本经常以各种各样的虫子为主题,包括蜘蛛、瓢虫、蟋蟀,当然还有那条著名的毛毛虫。
所有的角色都色彩丰富,给人以好感,就像老爷子本人一样和蔼可亲。
最著名的《好饿的毛毛虫》创作于1969年,成为有史以来最畅销的儿童书籍之一。
老爷子的家人在声明中说,“他是2021年5月23日在美国马萨诸塞州北安普顿的夏日工作室里去世的。走的时候很安详。”
卡尔爷爷在职业生涯中绘制了70多本童书。但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位享誉世界的绘本作者接近40岁才开始童书创作,许多灵感都源自他自己的童年生活。
卡尔爷爷生于美国纽约锡拉丘兹市(Syracuse)。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童年充满了艺术气息,总能见到阳光,时常牵着爸爸的手漫步于大自然。
“我觉得这一切都来自我的父亲。他拉着我的手边走边给我讲解周遭的一切。”他在2007年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老卡尔(即卡尔爷爷的父亲)指着周围的狐狸洞、蜘蛛网和鸟巢,不停地给他讲述大自然的故事,让年幼的卡尔爷爷见识大自然的美妙和奇异,为他的心灵打开了一扇窗户。
但卡尔爷爷的父母是移民,由于母亲思乡心切,他们决定举家迁回祖国德国——彼时恰逢二战爆发。
“我们都很后悔。”他回忆道,“二战期间暗无天日,完全没有色彩可言。一切都是灰色和棕色的,城市里只有棕色、绿色、棕绿色、灰绿色……除此之外,什么颜色都没有。”
年幼的卡尔爷爷被老师毒打,被士兵枪击,他深爱的父亲也在残酷的战争中离他而去。在那段灰暗的岁月里,这位《好饿的毛毛虫》的作者亲身经历了饥饿。
23岁时,从艺术学院毕业的卡尔爷爷径直返回美国,很快就在《纽约时报》找到一份差事。他爱上了印象派,这也是他的画作色彩如此明亮的重要原因。他服过兵役后又投身广告行业。
或许正是那段职业生涯,为他日后在创作《好饿的毛毛虫》埋下了伏笔,让他学会了使用简单又能引起共鸣的语言创作绘本。
04

2019年,迈克尔·马丁教授在《好饿的毛毛虫》出版50周年的纪念活动上说,这本著名绘本帮助孩子们理解了数字的概念,知道了一个星期有多少天。这种写法也被后来的绘本争相模仿。
这本书通过毫不突兀的方式引导幼儿说出不熟悉的单词来增强识字能力。
例如,“星期六,它吃了一块巧克力蛋糕,一个冰淇淋甜筒,一条腌黄瓜,一块奶酪,一截火腿,一根棒棒糖,一块樱桃派,一条香肠,一个纸杯蛋糕和一片西瓜。
对3岁的孩子来说,冰淇淋和棒棒糖可能已经非常熟悉,但却可以在阅读这本绘本时不知不觉间掌握更多词汇,认识更多食物,了解数字与实物的对应关系。
其实卡尔爷爷最早的作品是1967年出版的《Brown Bear,Brown Bear,What Do you See》,这同样是一本名著,也是妙妙英语启蒙过程中的重要读物。
不过,卡尔爷爷只是为那本书配图,文字部分是他的朋友小比尔·马丁(Bill Martin Jr.)创作的。
而后在创作《好饿的毛毛虫》时,卡尔爷爷希望它能为准备上幼儿园的孩子充当一个文字茧房。
当小孩准备离开温暖安全的家园,前往幼儿园时,他们就像破茧成蝶的毛毛虫,即将变身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我认为这是一本充满希望的书。”卡尔爷爷在企鹅兰登书屋2019年发布的纪念视频中说(视频见上方),那时的他也已经89岁高龄。随后,他便在佛罗里达州的家中过起了退休的生活。
视频中的卡尔爷爷身着黑色吊带裤和蓝色衬衫,一双活泼眼睛充满童趣。
“孩子们需要希望。小小的毛毛虫可以长成美丽的蝴蝶,它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飞向世界。我能做到吗?是的,你也能。我认为,这就是那本书的魅力所在。
“好吧,我肯定知道。毕竟是我写了这本书!”
“星期一,它吃了一个苹果。可是,肚子还是好饿。”
“星期二,它吃了两个梨。可是,肚子还是好饿。”
……
这些清新脱俗的文字,以47种不同的版本,时常回荡于世界各地的家庭之中。它所传递的不只是童趣,更是希望和光明。
今夜,让我们再为孩子朗读一遍这部经典著作。相信,徜徉于夜空的卡尔爷爷听到后定能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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