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泡泡玛特文化创意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泡泡玛特)近日在招聘时,因为询问女员工“生育计划”而引发众怒,被指性别歧视。公司紧急道歉,表示会积极整改,此事还冲上了微博热搜。专家指出,应该一分为二地来看待该事件的起因和存在现状,同时提议要在国家层面对女性孕产期权益做兜底保障,以促进国家三孩政策的落地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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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玛特招聘被指性别歧视
近日,泡泡玛特的一次招聘活动在线上线下搞出了动静:有网友爆料称,该公司在面试环节要求女性员工填写近期是否有生育计划。对该公司的这一做法,有的网友表示理解和支持,称自己在职场上就遭遇过,因为这就是职场用人潜规则。也有网友直指文明社会中资本的冷血和不讲情面,缺少起码的人文关怀。

大白财经观察注意到,网友的吐槽在网络上引发大讨论。微博话题#泡泡玛特面试让女性填生育计划#冲上了微博热搜榜,目前已经积累阅读数据1.2亿+,不少网友认为此举涉嫌就业歧视。
6月4日傍晚,@POPMART泡泡玛特 通过官方微博回应称:首先,我们诚恳地向受到困扰的朋友们道歉。经调查发现,个别分公司招聘文件未按总公司要求调整,管理层意识到,过去几年公司快速发展过程中管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对此,我们高度重视并积极改进。作为一家女性消费者占多数的公司,我们始终非常尊重女性。泡泡玛特女性员工占总员工的68.8%,近半年新入职员工中女性占比接近75%。未来,泡泡玛特期待有更多职业女性的加入。
尽管泡泡玛特已经公开致歉,但是从相关致歉报道的评论区可以看出,许多网友仍对其持怀疑态度。网上为此还发起了网络投票,投票结果显示,多数网友并不接受泡泡玛特的道歉:“看样子再过两年估计只有子宫摘除的女人才能找得到工作。”“太菜了,你们应该说是想招聘有生育意愿的女性来公司生三胎,以支持国家政策。”
“我相信绝大多数女生,在找工作的时候,都担心过自己的性别被视为劣势。而绝大多数男生,一生都不曾体会过这种担忧。”网友@中危研究所 在微博中讲出了招聘中的性别歧视存在的尴尬:可以看到,躺赢的内衣广告也好,招聘要填生育表也好,没有一例面向女性的道歉,是由相关部门对有违性别平等的行为做出了有效监督和查处。维护女性公民权益,对生存空间的改善,都是主流看不上的“女拳”去野蛮撕扯出来的,是的,她们背着“偏激”和“敏感”的锅,一点点撕扯出来的。
泡泡玛特将这次招聘翻车事件的责任,归咎于分公司自作主张。
大白财经观察就此质疑:在公司用人的大原则上,个别分公司招聘时难道不需要遵守吗?拒绝备孕女性是不是公司控制成本的一种策略?道歉显然没能平复公众的情绪,公司还将有哪些新的言行,以示诚意?
6月7日,泡泡玛特一名工作人员回复大白财经观察,这是个别分公司私自修改总部有关政策所做的决定,但此次招聘的进展和“计划生育”登记对女性应聘者的招聘结果是否构成影响,尚不得而知。
这名工作人员强调,总公司对此次事件非常重视,保证此类事件不再发生,并欢迎更多女性加入泡泡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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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一分为二看待女工招聘
泡泡玛特官网显示,北京泡泡玛特文化创意有限公司成立于2010年,是中国领先的潮流文化娱乐公司。发展近十年来,围绕艺术家挖掘、IP孵化运营、消费者触达以及潮玩文化推广与培育四个领域,POP MART泡泡玛特旨在用“创造潮流,传递美好”的品牌文化构建了覆盖潮流玩具全产业链的综合运营平台。
泡泡玛特
的主要产品是盲盒,
泡泡玛特
于2020年12月11日在香港交易所挂牌上市,被称为“盲盒第一股”。

在泡泡玛特官网可以看到,女士冰丝无痕内裤、定妆喷雾、眼线笔、定妆散粉等产品排在前列展示,甚至还有专为女学生设计的口红、bb霜膏、变色隔离霜、素颜女妆前乳打底保湿补水遮瑕合一等产品。
有网友认为,泡泡玛特的主要客户都是女性,如今却对女性搞性别歧视,很具有讽刺意味。
值得关注的是,作为行业龙头的泡泡玛特也曾一度陷入抄袭风波。2020年2月8日,泡泡玛特新品AYLA动物时装系列面市。有消费者称,该系列盲盒疑似抄袭知名娃社“DollChatueau”娃娃城堡产品。2月18日,泡泡玛特发布致歉声明,决定即刻在全渠道下架AYLA动物时装系列,并对已出售的产品进行退款和召回。
近日,泡泡玛特王府井APM店和来福士店在答复消费者询问盲盒的适用年龄时,两家门店工作人员均称3岁以上都可以,小朋友手拿时需要注意盲盒比较尖锐的部分即可,“放心吧!我们这儿好多小朋友都买来玩。”
然而,在泡泡玛特某款外观盒子上清晰写明了执行标准(GB/T26701-2011)和适用年龄等信息,并标注了警示语:包装内含小零件,请勿吞食,本产品仅限于15岁及以上人士。
泡泡玛特回复大白财经观察称,由于有些盲盒里有小零件,所以购买时必须有大人陪伴查看说明书。
结合其上述表现,网友对泡泡玛特的道歉诚意和整改举措表示怀疑。
大白财经观察智库成员、北京易凯律师事务所律师林峰认为,泡泡玛特招聘时要求女性应聘者填写生育计划的做法,已经具备侵犯他人隐私的嫌疑。毕竟员工的婚恋和生育情况都和工作无关,属于可以不公开的个人秘密。公司了解女性员工的生育计划,应该不是要提前去做员工关怀吧?从其道歉来看,显然是一种性别歧视。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性别歧视普遍存在企业招聘中。
林峰解释称,女性由于其生理特点和家庭角色的原因,在经期会有疼痛和情绪烦躁状况出现,从而影响工作;婚后又要面临备孕、保胎,过了生产这一关,还有近一年的哺乳期。在不少人眼中,怀孕女工都是单位里的“危险人物”,大家都怕冲撞她,还要担负起帮忙照顾的义务。特别是休产假期间,不给单位带来效益,还要白拿一份工资。原有的工作也会中断,甚至影响整个单位的工作。单位辞退怀孕女工或克扣产假、影响女工喂养孩子,还会面临败诉赔偿的后果。因此,孕期女性被用人单位嫌弃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但从换位思考角度来看,企业要压缩运营成本,提高人员工作效率,有选择地招聘女工也在情理之中,也不是违法违规的行为。同时也要看到,女性又具备内敛隐忍、吃苦细心等优势,在某些特定岗位更是不可或缺,相比男性更让领导省心和放心。所以,对待招聘中的“性别歧视”要一分为二地看待,切勿搞道德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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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国家应兜底保障女工利益
大白财经观察注意到,就在不久前的5月26日,网友反映长沙市高新区教师招聘同一岗位分性别录取,“男性4分进入复试,女性74分进不了。”5月27日,长沙市高新区教育局表示,分性别招聘是因男女教师比例失调,4分是考生入围后的复审,并非面试,复审后还有试教、面试等环节,试教不超过80分就会被淘汰。目前,教育部门尚未联系上4分考生,初步怀疑是培训机构派人参加考试了解试题。

网友对官方的解释表示不能完全认同,认为根本的原因是教育局面对女性报考太多的现状,担心女性生二胎影响工作。
《大国空巢》作者、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研究员易富贤认为,从企业利益角度来说,泡泡玛特等用人单位的选择性招聘,特别是刻意拒绝备孕女性应聘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在企业内部,女工生孩子关系个人和国家的利益,与企业的个体收益是两回事,企业降本增效是本能的选择。
易富贤表示,之所以在企业中普遍存在排斥备孕女性的人事政策,说明我们国家层面的配套政策及福利保障还不到位,造成企业和员工都有思想顾虑。在这些方面,我国不妨借鉴一下日本、俄罗斯的相关政策,由国家财政或社保基金兜底作保障,企业可保留生产女工的岗位,给她们提供合理的带薪产假,由国家社保支付而非雇主支付,雇主就不会歧视女性。带薪产假可由祖父母分享(算工作、计工龄、缴社保),以便让母亲早返职场。多孩家庭可返税。医疗保险、公园门票等也应以家庭为单位,“添孩不加银”。
易富贤强调,如果国家层面的政策配套和福利保障不到位,我国目前推行的二孩、三孩人口激励政策也将很难落地实施,三孩政策每年只能多出生10-20万人,对于弥补人口数量的短缺意义不大。
撰文丨孙涛
程序编辑丨朱向锋
稿件统筹丨赵三军
消费维权报料邮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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