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电视剧《射雕英雄传》红极一时,不仅风靡两岸三地,几乎整个世界华人圈都为之疯狂。
其中俏皮可爱、古灵精怪的黄蓉,更是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至今也无法被超越的金庸影视作品中的角色。扮演者翁美玲,也成为了人们心中不可取代的“黄蓉”。
有人说,翁美玲之后,再无黄蓉。也正是在《射雕英雄传》以后,世上再无翁美玲。
1985年5月14日凌晨,刚过26岁的翁美玲在香港家中开煤气自杀。
长久以来,都有人认为翁美玲自杀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当时她的男友,汤镇业。因此,也一直有人痛骂汤镇业是渣男,是负心汉。
但是当我们将翁美玲短暂的一生拼凑起来,才会发现,翁美玲的香消玉殒不是天妒红颜,也不是为爱情所伤。而是她用尽全力,仍无法治愈她的童年。
01
1959年,翁美玲在香港出生,父亲是一名海军军官,母亲则是不被父亲家族承认的第三者。也就是说,翁美玲是一个私生女。
虽然她和母亲的身份一直不被翁家承认,但父亲还是非常喜爱翁美玲,将她捧在手心去疼爱。因此,翁美玲还是度过了一段非常温馨快乐的童年生活,她很爱笑,性格也非常天真烂漫。
可是这样惬意的生活也仅仅过了7年而已,在翁美玲7岁时,父亲突然离世。本来只能在父亲的护荫下生活的母女俩,完全失去了庇护,被翁家赶了出来。
翁美玲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孤儿寡母的生活非常艰难。为了有更好的出路,母亲经人介绍远嫁英国,而翁美玲则留在香港,寄宿在舅舅家再生活两年,等母亲在英国处理好一切才接她过去。
虽然是亲舅舅,但翁美玲还是很不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开始变得有些孤僻,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沉思。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翁美玲自己知道,她想的是如何出人头地,如何上进,如何去改变这一切。
因为父亲的离世,让翁美玲对医学产生了兴趣,或许她有想过,如果她懂得如何治病救人,是不是父亲就有希望继续活着,自己的温馨生活也不会被打断。
然而,翁美玲最终也没有进入香港医学院。在她14岁时,母亲就给她寄来了信件,说移民手续都办好了,她可以马上到英国团聚。
到了英国以后,翁美丽还是和之前一样勤奋用功,凭借优异的成绩,她还考上了剑桥大学纺织设计专业。
翁美玲很有时尚触觉,也很喜欢设计衣服,曾经她设计的一款衣服还被哈罗德百货公司买下了版权。
照这么发展下去,翁美玲的前途一片光明,她大可以留在欧洲当一名服装设计师,说不定还会进入时尚圈发展。
但她一直都是个很有上进心,甚至说是很有野心的人,她并不满足于兢兢业业。因为长得好看、学历好,翁美玲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凭着这些优点出人头地。
在英国上大学期间,她就曾经参加过英国华裔小姐选美比赛,并且斩获亚军。然而翁美玲一直对故土有很深的感情,于是在1982年时,她回到香港度假。
回港期间,适逢举行香港小姐选美,有直觉自己能借此机会回到香港发展的翁美玲报名参加了。
尽管翁美玲娇俏可人,但是那个年代参加港姐的选手,每一位都美艳动人,所以最终她也只得到第八名的成绩,止步十强。
虽然没有成功夺得港姐桂冠,就连三强的边也没摸到,翁美玲还是得到了成名的机会,无线将她签为旗下艺人。
刚进无线时,翁美玲一直担任节目的主持人,但因为她的性格很好,外形条件也不错,于是有导演看中了她,邀请她出演电视剧。
《十三妹》是翁美玲接拍的第一部电视剧,也是在拍摄这部剧时,她遇到了汤镇业。
02
当时的汤镇业已经小有名气,并且和黄日华、刘德华、苗侨伟、梁朝伟等被称为“无线五虎”。对于翁美玲这位片场新人,他也十分关照,总是耐心地知道她该如何入戏,怎么表现。
这对于翁美玲来说,十分温暖,而且汤镇业还是个帅气小生,更多的相处过后,翁美玲似乎对汤镇业有了和对前辈不一样的情感。
而汤镇业也十分喜欢这个可人的师妹,只是两人一直都在暧昧,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人正式交往,是在翁美玲成为黄蓉之后。
翁美玲在拍摄《十三妹》时,听说隔壁《射雕英雄传》剧组正在对黄蓉一角物色人选,甚至还专门举办了“理想黄蓉形象”的海选。
黄蓉这一个角色是金庸武侠作品中尤为出色亮眼,并且深受读者喜爱的女性角色,不少演员都希望自己能得到这个机会,而翁美玲也不想错过这一良机,于是也去了试镜。
在试镜时,翁美玲十分机智地换上了戏服,还拿了根柳条,一个侧翻落到金庸面前,对他抱拳作揖:“晚辈桃花岛主之女黄蓉,见过金大侠。”
翁美玲的俏皮灵动瞬间打动了金庸,当即敲定,“黄蓉”就是翁美玲。
在结束《十三妹》的拍摄以后,翁美玲没有休息就马上进《射雕英雄传》的剧组。角色来之不易,翁美玲也更用心对待。
每一场戏她都试图演出黄蓉的精髓,而且打戏也是亲身上阵。黄日华曾经在采访中称赞过翁美玲对演戏的天赋和敬业,他说很多时候,导演只用对她说一遍戏她就知道该怎么演。
而且翁美玲一点也不娇气,在郊区拍戏拍到凌晨4点才收工,第二天又有早场戏份,她竟可以和其他男演员在郊外围着柴火将就休息,连蛇虫鼠蚁也不怕。
也许正是因为翁美玲的认真,才成就了83版黄蓉,尽管《射雕英雄传》被翻拍得再多,翁美玲演绎的黄蓉始终无人能够超越。
而她太过认真,有一场打戏她从树上翻下来,用力过猛,不小心弄伤了眼睛。得知翁美玲受伤的汤镇业十分紧张,马上放下所有事过来照顾她。
也就是这时开始,两人互表心意,成为了一对令人羡慕的爱侣。后来,《射雕英雄传》播出后大火,翁美玲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那段时间的翁美玲,总是在笑,就和当初有父亲母亲陪伴在身边那样,特别是汤镇业陪在身旁时,翁美玲的笑靥异常灿烂。
电视台还曾经采访过陷入爱河的两人,从视频中可以看出汤镇业十分宠爱翁美玲,而翁美玲在汤镇业面前,天真得像个孩子。全港观众都被这碗狗粮甜齁,认定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
可是花无百日红,慢慢地,再幸福的恋人也开始产生了矛盾。因为汤镇业和翁美玲都已经是有相当名气的演员,而演员的工作时间和地点都很不固定,他们常常因为要拍戏而分离。
众所周知,香港娱乐记者是名副其实的“狗仔队”,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常常被暴露在闪光灯下。
他们无论跟哪位异性演员搭戏,狗仔队总是看热闹不嫌事达地报道他们与合作演员有一腿。偏偏翁美玲太爱汤镇业,因此总对这份感情患得患失。
03
1985年,有一段时间,汤镇业在台湾拍戏,翁美玲的耳边常常传来汤镇业的绯闻,她又伤心又难过,竟曾经两次试图自杀。
就在此时,有人将她和朋友邹世龙的交往,添油加醋地描述给汤镇业听,汤镇业也以为女友对自己生了二心,于是心中也有了隔阂,两人开始时不时地冷战。
彻底引爆两人矛盾的,是有一次汤镇业和好兄弟苗侨伟出海游玩,同时叫上了另外两位异性好友戚美珍和吴君如。
刚好两两搭配的俊男美女组合,让有心之人再次大做文章,翁美玲再也无法承受,结束了工作以后,和汤镇业在化妆间大吵了一架。
翁美玲还放下狠话,要和汤镇业分手。可是当天晚上当翁美玲回家以后,她却开始疯狂地给汤镇业的寻呼机留言,而汤镇业一直没有回复。
绝望之际,翁美玲留下最后一通留言:“如果不复机,你就永远听不到我的声音了。”随即打开了家里的煤气开关,躺在沙发上,等待汤镇业,或是死亡。
最后,来接走翁美玲的是死神。在凌晨3到4点左右,翁美玲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对汤镇业说的:Darling, I love you.
得知爱人自杀后的汤镇业也马上赶往翁美玲住处,然而一切已经无法挽回。而心痛的也不止汤镇业,还有无数影迷。
翁美玲葬礼当天,有上万人来给她送行,一度造成交通瘫痪,需要出动警力维持秩序。来送翁美玲最后一程的,除了演艺圈的各位明星,还有不少是喜爱翁美玲的影迷和观众。
还有人冲到路上,在翁美玲的灵车旁痛哭哀嚎:“美玲,你不要死。”
而在这些影迷的心里,他们除了对翁美玲的历史感到悲痛,同时也对汤镇业十分怨恨,他们认为,将翁美玲害死的人,就是汤镇业。
汤镇业一直以来,对这样的看法都没有过回应,只是在翁美玲出殡时,为她扶灵,给她献上玫瑰,还用梳子替她梳了梳秀发,然后将梳子折断,一半放在翁美玲身旁,一半留给了自己。
他这一个举动,是古代夫妻行的结发之礼,也就是说,在他心里,翁美玲已经是如他妻子般的存在。可是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主动对别人提起过翁美玲,他将这段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
因为翁美玲的离世,汤镇业退出了演艺圈一段时间,再回归时已经不是当初的五虎将,跌到三线以外。
对于不绝于耳的骂声,他也从没想过为自己辩解,或是平反,他认为翁美玲走到这一步,自己必然也是有过错,错在不够关心她。
但他也很不解,自己并没有对不起翁美玲,两人之间的矛盾其实也不算大,只要好好沟通还是能解决的,为什么她竟选择以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解决?
04
在翁美玲去世以后,网络上流出了一组照片,是一个叫罗泊的男生发布的他和翁美玲的合照。原来,这位罗泊来自荷兰,是翁美玲的初恋男友。
两人在一起时也是爱得热烈,可是翁美玲的母亲并不喜欢这个男生,好几次劝翁美玲和他分手。
但是翁美玲非常爱罗泊,她不愿意和他分开,于是和母亲发生过几次激烈的争吵。最严重的的一次,翁美玲竟在房中吞服了大量安眠药,以此来对抗母亲。
翁母赶紧将翁美玲送到医院,幸亏抢救及时才躲过一劫。母亲担心翁美玲又做出其他过激的行为,只能同意她和罗泊继续交往。
后来,有记者找到罗泊,罗泊对翁美玲自杀身亡的事并没有很意外,他告诉记者,其实翁美玲自杀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翁美玲说:“因为好久没见到你了。”因为翁美玲空虚和孤独,因为她太过欠缺安全感。
这一切,都是源于她不幸的童年。虽然有一段时间,在父母的陪伴下,她过得非常快乐。可归根结底,她是私生女的身份,也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身份,这让她一直以来都缺少一份归属感。
因此,她会非常依赖身边亲近的人,会患得患失。当她进入一段亲密关系后,她就不想失去,她可以永远爱对方,她更希望对方可以永远爱自己,翁美玲太缺爱了。
对爱的缺失,才是翁美玲香消玉殒的根本原因。她渴望爱,却没有爱,更害怕留不住爱,这样的想法逐渐将她侵蚀,她才会看不见前路,才会伤害自己。
那个无法超越的俏黄蓉,最终也只能成为令人哀叹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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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杰弗里•瓦夫罗是耶鲁大学的教授,深耕世界史领域数十年,耗费了三年心血,从宇宙形成到21世纪初,政治经济、文化科学、商贸民俗……所有现代人想知道、应该知道的人类历史时刻,在此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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