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兼欧委会副主席博雷利,近日在受访时表示,21世纪的历史,将在中国崛起和美中关系间书写。
他认为,在这一背景下,欧盟必须成为世界一极,但在迈向强化其政治联盟和提升共同军事能力方面,欧盟内部缺乏统一的积极性。

欧盟是橡皮图章?

博雷利在这篇专访中谈及了欧盟内外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记者追问,“有可能在成员国捍卫其利益的情况下制定共同的欧盟外交政策吗?我们能有一个反对德国利益的共同外交政策吗?”
博雷利说,“对外政策是关于价值观和利益。欧盟的条约规定的很清楚:我们必须捍卫自己的价值观和利益。我们有共同的价值观,否则我们就不是欧盟的成员。但我们并没有分享我们的利益。
作为共同外交政策的设计者,我非常清楚,在许多领域,共同利益并不存在。”他说,“由于也需要(成员国)一致同意,我更倾向于采取即使不是一致同意,也代表强有力的多数的立场,而不是寻求毫无内容的共识”。
他续称,“与其像在中东和几乎所有的事情上都陷于一致要求的囚徒而一言不发,不如表达26国的立场”。
他补充说,“显然,如果我们有一个合格的多数(决策体系),那就更好了”。他还提出,“但这并不是唯一的问题。(欧盟)要有一个共同的外交政策,你必须对世界有相同的看法。而我们没有这个能力。”
记者问,“欧盟有多大的可见度?”博雷利说,“如果我们是一个联邦国家,权力会加以落实。但我们甚至不是一个国家”。他说,“因此,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共同的世界观,那么假装有一个共同的外交政策便是乌托邦的想法”。
博雷利说,“在某些时候,欧洲人将不得不问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法治和贸易之外,还应该如何行事”。
他说,“在今天的世界上,要成为一个全球参与者,你必须最好地利用你所拥有的工具,并能够在军事安全方面迅速采取行动,这个领域对欧洲来说是一个问题”。他举例称,“今天我们正在为未能阻止巴尔干战争而付出代价。当时宣布,欧盟将有能力在当地部署不少于5万名士兵。谁还记得这个承诺?现在我们减少到五千人,有人还说这太多了。”
他说,“欧洲没有能力部署军事能力。在萨赫勒地区,有一个国家这样做,而不是欧盟。每个国家都管理着自己的外交政策。法国管理其外交政策,这样做是没错的。但萨赫勒地区是欧洲的问题,法国无法独自解决。解决方案不仅是军事问题。在马里,如果我们不赢得和平,我们就不会赢得战争。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公民治理结构,建立一个国家。”

博雷利说,“欧盟的外交政策面临三个问题:我们的许多伙伴没有治理机制或治理失败;俄罗斯和土耳其的新帝国,这些组织良好的专-制国家有扩大其权力的野心;还有全球问题,这些问题需要全球应对,如气候变化或大流行病”。
欧美关系
记者问,“您如何看待欧盟和美国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平等还是附庸关系?”博雷利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也有很大的分歧。有些国家将始终与美国的立场保持一致,有些国家则有更自主的愿景”。他说,“每次我谈及战略自主权时,都有成员国说‘你想让我们与美国保持距离,你想削弱北约,’但这与此毫无关系”。
博雷利说,“有时我感觉到,一些国家对与美国的伙伴关系中的依赖状态感到更加放心。但没有选择。在欧洲的领土防卫方面,除了北约,没有其他选择。有些问题,我们欧洲人应该能够提供一个泛欧洲的解决方案,因为北约和美国都不会处理这些问题。”
中国的崛起与美国的关系
记者问,“在中美关系中,我们应该如何定位自己?”博雷利说,“21世纪的故事将是中国的崛起和其与美国的关系。中国已经是一个大国,并将变得更加强大”。
他说,“中国如何将自己融入全球治理体系,将对我们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中具有决定性意义”。
博雷利补充说,“同样,很明显,我们与美国共享Z治制度和经济制度。我们都是M主国家,虽然并不完美,但我们相信一个允许公民选择Z府的Z度,因为存在Z治竞争”。
博雷利说,“中国则已经建立了另一个系统,并且无意改变它。我们有一个市场经济,他们有一个被Z府管理的市场经济”。
博雷利说,“很明显,我们与美国的关系更为密切,但我们在所有问题上的利益并不一致,我们必须能够捍卫我们的利益”。
他说,“我们有办法。我们只需要有意愿去做。如果欧盟想成为一个全球参与者,其必须能够面对中方时能捍卫自己的经济利益,而不需要美国的赞助”。
博雷利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与中方结盟反对美国。真正的问题是欧盟有能力成为世界一极”。
他谈到,“很明显,俄罗斯正在越来越多地向中国倾斜。我们不需要很用力,他们就能形成一个新的国家联盟。这将是非常不平衡的关系,因为中国占世界GDP的20%,俄罗斯占世界GDP的2%。但他们有利益关系,可以相互更为接近。”
博雷利说,“欧盟必须成为世界一极。在条约中写到,欧盟必须向政治联盟和共同防御能力迈进,人们可以想象一个国防联盟”。不过,他坦言称,“但我们离这一目标距离很远。各地对此的热情也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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