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轮值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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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医从艺”,是她释放自我的挑战
谭飞:欢迎周显欣来到《四味毒叔》。我记得你原来有一个外号叫小巩俐,听说这个title是从你读华西医大的时候开始传起来的,跟我们讲讲这段独特的经历。
周显欣:这也是在很多年前了,差不多快20年了。我是华西医大93级的学生。
谭飞:跟我同级,我是川大中文系93级。
周显欣:那我们握一下手,我们也属于是同级校友了。
谭飞:那时候没认识你,你这个小巩俐,当年我也应该认识认识。
周显欣:那个时候还没有合并,我刚进学校的那会正是巩俐师姐最光芒的时候。学校就有人说这个女同学长得有点像小巩俐,加上我又是个文艺积极分子,有时候从男生宿舍楼下路过也会有人喊,小巩俐,小巩俐。
谭飞:我听说你在华西读了五年之后,又在中戏读了五六年。
周显欣:对,我在华西医大毕业以后,因为一些偶然的因素,我想转行,我就去中戏考上了一个成人大专。当时我已经有本科学历了,而且老师觉得我的专业形象都不错,就把我收了,我就不用再考文化课,直接就可以上大专了。我当时的运气也比较好,分到了常莉老师的班级。
谭飞:明星班主任。
周显欣:对,她比较苛刻,但是也特别爱她的学生。我大专快毕业的时候,她就跟我说,我比较适合这个行业,可以走长一点,你考我的研究生,留在中戏,留在北京,这样你的演艺生涯就会一直延续下去。我就听了老师的话,大专临毕业,我就开始准备考研,后来就考上她的研究生了,这样我就等于读了两年大专,三年研究生,在中戏一共又读了五年。
谭飞:那是什么促使你从一个医学生转变成一个学习表演专业的学生,是心中的热爱还是说有命运的各种安排?
周显欣:我觉得这期间的转变还挺复杂的。我本身就是一个文艺爱好者,我父亲虽然是数学老师,但是他很喜欢拉手风琴,我也是听着父亲拉手风琴长大的。
谭飞:文艺家庭。
周显欣:我母亲也是当年宣传队的,她是跳白毛女的。
谭飞:您的母亲当年也很漂亮。
周显欣:对,所以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但是父亲是高中数学老师,加上我爷爷奶奶这一辈都是书香门第,就要求我读书,而且还要读理工科,所以后来我就考了医科大学。
谭飞:就是把你当成一个男孩在养。
周显欣:对,我本名叫周智涛,不叫周显欣,智慧的智,波涛的涛,到现在为止我的身份证上都还是周智涛。真的是把我当男孩养,学理工科,考医科大学,但可能从小心里就一直种着一颗文艺的种子。我在华西医大是文艺部部长,接触文艺的机会也比较多,还有医大毕业的时候,我参加了一个选美比赛,当时我被分到广州了。
谭飞:当时是得了冠军吧?《美在花城》吗?
周显欣:不叫《美在花城》,叫《歌乐小姐》,它是日本的一个歌乐音响企业,要在中国选一个文化大使,没有想到我一路过关斩将,最后拿到了这个比赛的冠军。之后要到日本进行文化交流,所有的差旅费就是你的奖励,你不用出钱,节目组带你到日本做文化形象大使,拍广告,在电视台做一些文化交流的活动。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接触到了一个日本女孩,她是北京电影学院中文系的研究生。她当时就跟我说,她说我觉得你条件挺好的,你为什么不去考考北电和中戏啊?我那个时候才第一次听说有北电和中戏,我说是吗?还可以考啊?她说是。然后等活动结束回来以后,我就跟单位请假,来到北京,当时刚好是4月份,北京中戏大专正在招生,我就直接报名去考了,然后就一步一步转到这个行业了。
谭飞:那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你觉得你是获得的多还是失去的多?如果你一直选择从医的话也会有很好的收入,很稳定的工作。但是做演员的话就要一直漂泊在外,真的会很累,现在想想,你觉得你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吗?
周显欣:我不后悔我的选择,但是冷静理性的想,其实失去的东西也蛮多的,失去了稳定,失去了在青春的年华里面的一种稳定的积累。像我华西医大的同学,现在都是各大科室的教授主任,我这次回去他们都已经带博士后了。
谭飞:但是显欣确实让我想起了我们大学时的校花,就是特别神秘,很少跟男生说话,但是一直光芒万丈,也是很多人心中永远的女神。
周显欣:谢谢。
谭飞:很有那个劲。
周显欣:我就是比较坚持自己的追求。
谭飞:就是很坚韧,很笃定。
周显欣:对,其实刚转到这个行业里头会有很多不顺。我就说最简单的一点,咱们都是成都人,平常也会说普通话,但是你要到镜头里面演戏的时候就会有些不自然。
谭飞:川普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周显欣:刚来到中戏学习的时候,我特别自卑,我根本上不了舞台,因为我当时连台词都说不清楚,一说话就脸红,那个时候才知道我自己距离这个行业那么远。所以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台词练出来,在中戏大概三年多,风雨无阻,就每天练练练,这样我才慢慢具备了一个演员的基本功和底气。
女性,是热血青年群相中的一抹柔色
谭飞:但你的坚韧和笃定确实是很让人敬佩的,比如说这次《觉醒年代》中你饰演的高君曼,也是一个很坚韧很笃定的人物角色,当然你跟于和伟是组成了一个叫曼秀雷敦组合,这个完全是打广告。当然你在里面也是很自信满满的,包括我刚才也讲了细节,你在这部戏里面的细节很多,虽然你的戏并不多,但是,你的每一次出场都会让人印象很深,是因为你在其中有很多的设计。比如拿厨房的用具,很温婉的跟人说的话,很大气的跟客人打着招呼,因为陈独秀的客厅,实际上是那个时候的风云聚会之地,各种牛的人物。那作为陈独秀客厅的女主人,你当时是怎么设计自己的一个人设的?
周显欣:我先说一个就是刚才您说到的曼秀雷敦,因为我这个角色叫高君曼,加上剧中的陈独秀所以才有网友说的曼秀雷敦这么一个组合。另外一个,在塑造这个角色的时候,其实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之前的准备工作,我们跟导演,包括我自己查史料,对这个人物的生活,她的阅历、背景,进行一个细化的了解之后,我在现场再跟导演碰。我觉得导演的要求是一个核心,重要的关键。他要求我们活在这个地方,比如说做饭,还好我生活中也做饭,我生活中也有跟孩子去接触。
谭飞:对,你一看就是特别擅长厨艺,动作很娴熟。
周显欣:因为四川人爱吃嘛,所以我在家里也会做饭。加上我们的场景搭得非常的真实,我可以说演员到了那个地方,就自然而然地会有那种感觉,这就是你的家。
谭飞:我当时也去横店探过班的,做旧做的特别真实。
周显欣:包括我们用的道具,我记得像我掸被子的掸子,它是一个中国结那样的形状,做饭的炊具,刀具,虽然不是现代的,但是我拿起它的时候,我觉得就是那个年代的。还有跟孩子的交流,跟丈夫的交流,我觉得我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导演说的我们就是一个时代的人,我们穿越了时空,到了这个环境里,生活在这里。
谭飞:那对你来说,当时印象最深刻的是哪场戏?因为我看了好几场,包括他的孩子不理解陈独秀,给他荷叶里包癞蛤蟆。
周显欣:对,当时在现场有一个挺好笑的小尴尬,当时陈独秀从牢里放出来,我们大家在一起都很感动。最后一个环节是儿子为了感谢父亲并表达自己对父亲的爱,从厨房端了一个荷叶牛蹄。第一条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到位了,他很认真,眼泪都挂住了。但是他端出来的时候,一个趔趄,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撒到地上了。我们大家都准备鼓掌了,然后看着他摔到地上,和伟老师笑坏了,说孩子太不容易了,再来一条,再来一条,孩子当时真的是特别认真,但是由于一个不谨慎就摔到那儿了。
谭飞:你觉得高君曼这个人,在一个蛮复杂的家庭关系中,除了坚韧能忍之外,还有什么特质?因为我们都知道陈独的生活还是挺复杂的,他离过几次婚,现任太太生的孩子跟原来也不是一个妈妈,你怎么去处理这种关系,怎么去体现一种大家闺秀感,而且又不能太假。你是怎么在细节上有一些舍得?
周显欣:我觉得可能会从和伟老师和导演的平常交流中学习到一个点,首先你是一个人,你是活在这个环境里的人。高君曼是一个师范大学毕业的知识女性,我觉得作为一个知识女性就不要太多地去端这个范儿,她就是个普通人。她读过的书都在心里,她经历过的人,她的知书达理,她待人接物的礼貌都是在骨子里的,不要去刻意做一些事情。饰演这个人物对我来说有一个难点,就是我觉得要从思想里面有一个引导,她除了把家里的生活,孩子们的生活,都操持好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在思想上要去建设。因为丈夫是一个革命志士,他有他的报国理想,你要支持他。跟他有关的所有的事情,他的学生也好,他的朋友也好,你要去支持他,要理解他,包括他被捕了你也要理解,陈乔年和陈延年之间的矛盾,作为她来讲,她都是要去建设的。
谭飞:要去协调。
周显欣:对。对于现代女性的一些认识,在这种关系的处理上会出现一些矛盾。但是高君曼她就比较特殊,一方面她会去建设这个关系。另外一方面,她也要弥补自己内心的一个失落。对于这两个孩子,她是他们的继母,又是他们的姨母。所以在剧里面,为什么孩子喊她姨妈?因为这两个孩子是她同父异母姐姐的孩子,她也要弥补感情上的缺失。所以,我觉得高君曼要掌握一点,就是从她的思想深处是真正的在建设家庭,在帮助丈夫去支撑他的后方大本营,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谭飞:其实我觉得显欣骨子里也有点像高君曼那种很优雅的感觉,同时也有宽广的胸怀。
周显欣:谢谢。
谭飞:你在这部戏中演的是一位母亲,生活中你也是母亲,也会跟孩子相处,那这样的经验会给这个戏带来一些什么帮助?
周显欣:生活中的经验对于我的表演是非常有帮助的。在我还没有结婚生子的时候,可能只是觉得孩挺好玩的,也挺可爱的,也愿意善待他们。但是,当你真的有了孩子以后,感觉又是不一样的,母亲和孩子之间那种浓于血的亲情,那种微妙的感觉,我觉得是不能言传的,我相信每一个做母亲的都会有这个感受。可能我在之前没有孩子的时候,我看到小孩只是觉得很可爱,但是,当我有了孩子以后,我看不得他们受伤,看不得他们受苦,我会对所有的孩子都有一种爱,可能这就是母性。我觉得那种爱是无私的,对孩子的保护,它是母性,它是一种本能。所以这个东西会帮到我如何在戏里跟孩子相处,比如说他哭了,我跟他说话,我就是一个妈妈在跟他说话,该怎么跟他讲,怎么引导他?如果没有当母亲的经历,可能跟孩子的交流就没有那么细腻,没有发自于肺腑的那种血性,可能会少一点这种东西。
谭飞:你在这个戏中的戏份还是很重的,因为你是陈独秀背后的女人。这个戏是男主戏,很少有女角,你就算是女一号了。那你觉得一个女性在这部剧里的作用是什么?因为大家看到更多的是波澜壮阔的建党史,1921年之前怎么筹备的,一个什么事儿,导致了我们进程的加快。你是如何看待一个女性在这个过程中的重要性的?
周显欣:如果从画面上,从剧式的风格上,我觉得她像一个色彩一样,她在里面起到了点缀的作用,红花需要绿叶配,她会点缀这个画面,会有一种女性的风采在里面。更重要的,我觉得她会让这一群伟人,这一群男人更像人。因为我们生活中任何男人都是需要家庭的、需要母亲、需要妻子,姐姐、妹妹都是在家庭里面的。有家庭的氛围,有女人在生活里面的照料,可能会让他们更像人。
谭飞:让画面更有了烟火气。
周显欣:对。比如有一场戏,丈夫回来了,他不想吃饭,我作为妻子,我怎么说?你为什么不想吃,今天不高兴了,啥事儿?这都是生活里面的细节。有了这些东西以后,观众就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个生活里的人了,他也活了。作为他的对象,我跟他的互动也会彼此都生活起来,活动起来。我觉得就是让大家都更像人。我们不是去做一个空的,大的,伟大的口号,而是更多的去给大家呈现这种生活的原像,让大家去进入生活,有这种代入感,通过代入感来相信我们塑造的这些人。
谭飞:而且这种戏它不可能顺场拍,总会把后面的戏往前拍,把前面的戏往后拍,你怎么去把握这个东西?这点其实有时候也挺难的,因为你的情绪的铺陈可能不一样,饱满度也不一样。
周显欣:我觉得演员要具备一种逻辑思维,就是你在看剧本的时候,你会把整个故事分解出来,在某一具体时间段,她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这个时候她生活的经历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你得是清楚的。包括当你倒过来拍,另一个年龄段,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心境,你只需要把握这个,让自己设身处地的投入进去,活在这个里面。
谭飞:换位思考。
周显欣:对。
谭飞:有同理心。
周显欣:就是能够去贴近她,附身她。
谭飞:你也是医生出身,所以你也会去解剖每个角色。
周显欣:是的,我其实是学理工科出身的。
谭飞:所以你就是比较理性,逻辑性非常强。
周显欣:对,我有非常理性的方面。
谭飞:不像有很多的演员,我见过的女演员太多,我觉得你是比较特殊的。
周显欣:谢。我自己也觉得这种理性还是必要的,但是你在表演的时候是不能理性的,当你开始进入她的生活你就要变得感性。你要感知所有的一切,哪怕一个道具,一个锅铲,一盆瓜子,它都是你这个时候生活的内容,你去感受他们,跟他们交流,跟你的对象交流。我觉得我转的最难的也是这一点,我不是去设计123,不是去机械的呈现123,而是活在这个里面。
谭飞:这个对你有难度,因为你原来太有逻辑性了,太按部就班,12345。现在要让你打碎说,74523你怎么办?
周显欣:或者是37215。
谭飞:这个可能对你来说也是一个维度的拓展。
周显欣:是的,我觉得是思维方式的改变,可能学理工科的思维它是一个直线型的,但是搞艺术的它是发散型的,它就一个点,可以发散出很多东西。你要在这个点上,好,ok,你立住了,你就尽管去发挥,去感受。它是这样的一个思维方式。
谭飞:讲讲于和伟老师,也知道他近几年拍了好多好戏,包括我们看到最近《悬崖之上》也是好评如潮。你和他搭戏的时候有没有特别有意思的事儿?他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周显欣:首先,我没有什么资格评价于和伟老师,他在我心目中也是我特别崇拜敬仰的一个老师。看和伟老师的戏,你会觉得这是一个大演员,但是生活中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特别可爱。
谭飞:有童心。
周显欣:很有童心,他跟我们剧组的人都非常和谐,很平和。他懂戏,他知道怎么把戏弄得很生活、很像人,比方说,他会设计吃瓜子、吃花生,他会让这个人物变得很灵动,生活中的一切他都会涉及到戏里,他太懂戏了。他也会跟其他演员一起互动,没戏的时候,大家在一块吃饭,我就发现于和伟老师是一个特别注重逻辑的人,在吃饭的时候大家就玩杀人游戏,您可能也玩过,这个就很考验人的思维逻辑,你需要根据每个人说的话去寻找蛛丝马迹,然后来分析、来判断。最后你通过逻辑关系判定他是不是杀手,有没有说谎?演李大钊的张桐老师,在玩的过程中就被我们识破了,然后他还在那义正言辞地说我不是杀手,但其实我们都识破他了,我就在旁边笑的不行了。然后于和伟老师就指着我说,显欣,你已经看出来了,你看你笑成那样。他说其实这个游戏挺考人的逻辑关系的,我感觉他也是那种能吃透逻辑的一个演员,我再简单一点形容,他是一个吃人的演员,他把所有的角色都吃进去了,吃得透透的。
谭飞:而且他表演有一种亦正亦邪感,就是你永远判断不了他的身份。所以我那天给他发了个微信,我说你把陈独秀的那种狷介之气表现得很好。
周显欣:对,狷介之气。
谭飞:但他狂的有逻辑,他是狂,狂之内有他的一个行为逻辑,有他的一个价值观,这一点他拿捏的很准,所以他演的东西一般是在人性的边缘游走。包括《悬崖之上》也是。
周显欣:是的,我觉得他不光从思想上已经把这个人物吃得透透的,他从技能上各方面也已经是游刃有余了,他可以让他在边缘行走,也可以让他走在正中。
谭飞:他能够拿捏得很好。
周显欣:对,这个境界不是一般演员能达到的。
谭飞:所以,你还是要向他学习。
周显欣:当然,什么时候能像于和伟老师一样演什么像什么,那就真的牛了。
家庭的美满,是她领悟人生的奖励
谭飞:这真是太难了。看过《觉醒年代》的观众都说伟人背后的女人很难,那么你现在是演员,自己又有家庭,有时候不能陪在家人身边,这个生活模式是否对你产生困扰?因为我前两天跟朱媛媛聊,她说她的工作就是跟她女儿的学业是一个节奏,那么你自己对于生活和事业有着什么样的规划?家庭对你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成分?
周显欣:家庭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我觉得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归宿是家庭,有了家才有业。我先生和我是同行,他是制片人,所以他比较理解我的工作,每当我有工作的时候,他会特别支持我,他会牺牲自己的时间在家里帮忙照看孩子,然后家里还有奶奶、姑姑都会来帮忙,所以,对我来说没有特别刻意说一定是在假期或者什么时间我能出去,但凡是有工作了,家里人都会理解和支持我。
谭飞:那你还是相当厉害。
周显欣:我运气非常好。
谭飞:就像朱媛媛说的,她跟辛柏青是分工了,一阵他忙,一阵她忙,两人必须要有一个人在家。
周显欣:对,因为演员的工作就是你一旦到了片场,你就没办法顾及家里了,我先生是做幕后工作的,相对好调配一点。
谭飞:你当时挑伴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配偶的职业?
周显欣:想过。
谭飞:我记得原来很多演员是不想找圈内人的。
周显欣:我之前也是这样的,因为我学理工出来的,我都不太相信这个圈子能那么稳定。但是遇到我先生的时候,我觉得他能给我这种信念感和安全感。后来我也觉得确实找同行有一个优点,就是两个人有共同语言,交流起来没有任何障碍,大家一起工作、交流、审美什么都在一个水平上,我觉得会有很多乐趣,就像灵魂伴侣一样的。
谭飞:所以找同行也有它的好处。
周显欣:是的。
谭飞:什么都是双刃剑,有些人说圈内人也有圈内人的好,因为他可能更理解你。
周显欣:对,他能理解我,你像我们这个戏有的时候可能涉及到一些跟男演员的亲热戏。
谭飞:这个是很大一个考验。
周显欣:对,其实在这部戏中我跟于和伟老师有一场吻戏的,可能最后没有呈现出来。
谭飞:后来剪掉了。
周显欣:剪掉了。但是我有时候会问我的先生介意吗?他说不介意,演员你必须得这么工作,不这么工作我要批评你的,他就很能理解。
谭飞:那还真是不错,现在好多人还真是接受不了。
周显欣:是, 所以他还好。
谭飞:但是我确实也看到有网友评价你说是体寒的演员之一,我跟李一桐也聊过,也对她有一个评价,她特别体寒,就是那种演技精湛,但是缺乏很高的辨识度,你对这个评价怎么看呢?它会不会影响你在表演时的心态?
周显欣:我觉得不会影响我,观众的评价我是会虚心接受的,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坚定自己是一个要靠作品去走职业生涯道路的演员。可能我不是太了解体寒这个词的具体含义。
谭飞:体寒是现在的网络用语,大概意思就是说不太能红的了,虽然一直在演戏,但是跟你搭档那人很红,你自己却不红。
周显欣:有可能是这样的,但要我自己去剖析这个里面,我觉得更多还是你的作品没有到达一个高度,一路走过来角色的积累还不够,就我自身来讲我的认识确实是不够的。从学医转过来到行业里面也就不到20年,中间还有一些时间可能生孩子结婚,很多时间没有拍戏耽搁了,我的积累就是不够的,任何事情都由量变到质变。我的终极目标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拿得出手,被观众确确实实从本质上认可的一个作品,说明现在你还没有那样的作品被观众接受认可。
谭飞:如果您每两年能拍一部像《觉醒年代》这样的戏,你就会深入人心了。
周显欣:对,这个也是要看缘分和命的,可能演员都希望遇到好戏,但是不一定能遇到。
谭飞:我们还是回到你曾经的标签,小巩俐上面,我觉得可能它也是个双刃剑,当年对你的一个知名度或者影响力是有帮助的。但现在看这个标签反而会成为你的一个束缚,你怎么看这样的演员的标签化?你怎么看小巩俐这样的一个头衔?
周显欣:当时大家可能因为这个标签会关注你,既然关注你了,自然又会看这个标签,可能在两者之间会有一个对比,从作品的各方面来说,我肯定是跟巩俐师姐差很远的。从我的内心,从我的思想追求来说,我还是想成为一个大演员,我还在这个路上去努力,可能角色不大,戏不多,但是一点一点的积累。包括可能在话剧舞台上演话剧什么的,希望通过各种积累,有一天会有一个很好的作品,再一个一个的去积累,成为一个我自己能够认同的好演员。我觉得这就可以了,因为人和人确实也不能完全去比较,那就自己跟自己比,只要我还在进步,只要我自己还在路上一直走,我觉得就还挺好的。
谭飞:这个标签是别人给的或者是外界媒体给的,但是自己心中还是有一个特别清晰的目标的。
周显欣:对,我是周显欣,我是这样一个演员,我应该也算是认真敬业的演员,我会在这个路上一直坚持下去,踏踏实实的走好这个路。
谭飞:那改名字是不是也找大师算过?
周显欣:对,是算过。
谭飞:原来叫周智涛。
周显欣:对,那个名字太男性化了。
谭飞:好多人会问那个演员是谁。
周显欣:原来我在医科大学的时候,我被分配到男宿舍去了。
谭飞:男生很高兴,这么一大美女。
周显欣:谁是周智涛?我是。结果后来改到这个行业,想想女演员还是找一个比较符合自己的名字,就这么算了一下自己的八字五行什么的,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谭飞:显欣就是特别女性化了。
周显欣:对,比较女性化了,比较娟秀一点。
努力发掘自己塑造不同角色的可能性
谭飞:你在过去演过很多影视剧,像《雾柳镇》《那座城这家人》等等收获了多个奖项。那就目前为止,你演过的角色中哪个角色是让你感触最深的?
周显欣:其实很多角色都有跟自己比较契合的地方,像电影《高考1977》的陈琼,一个女知青,包括现在演的高君曼跟我本人也有很多很像的地方,我觉得最不像的最有挑战的是《那座城这家人》里面的低智中年女性,她50岁了,但是她只有5岁的智力。
谭飞:这个很难演。
周显欣:她要演的像一个小孩一样,但同时她是因为植物人醒过来以后身体有障碍的,头部是不停在抽搐的,她是低幼智力的一个残障女性。演这个角色的时候,对我来说我觉得是有挑战的,但是也感恩我是学医出身,我的同学就在北京老年医院任职,我通过他去他们老年医院的智障科观察了好些日子,然后在这个剧里塑造出了这么一个人物形象,我觉得她对我的职业生涯是一个拓展。将来再演这样类型的角色,我觉得这一面我是不害怕的了。所以这次的表演是一个开拓,印象也是特别深刻的,因为整个拍摄过程当中要一直保持肢体的残障状态。
谭飞:是不是演完了之后还不能一下从角色当中走出来,因为肌肉记忆。
周显欣:对,肌肉一直不停的抽,我在拍戏的时候,李建义老师就说孩子你演的挺像的,但是,我担心你演完了就回不去了,你别一直这样。
谭飞:所以你觉得这种塑造可能对演员来说既是挑战,可能也会是一个特别大的冲击,让你特别有瘾的一件事。
周显欣:它是一个积累,我觉得人是这样的,可能演员就更是这样,你会探索自己。可能在遇到一些事儿以后,你把它跨越了,把它经历了,在你的身上会留下一些东西,这是一种探索,对自我的探索。我如果不演这个角色,我就不会想到我能演这个角色,我能去驾驭她。
谭飞:有时候我也会去客串一些角色,我觉得最过瘾就是让你人性的边界不断去拓展,你说的特别对,可能那个人的生活永远我不可能过到,但是我在角色中可以完成,这个太有瘾了,这个都不是给我多少片酬的事儿,我就觉得这个事儿牛,精彩,好玩儿。
周显欣:对,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就是自己,谁也不会想我要这么去做这个事儿,或者我要用那种方式去做那个事儿,你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你塑造角色是绝不可能这样的,你要按角色的方式来,这就是你要去琢磨的,你要去磨自己。
谭飞:所以这种对表演的爱,确实是一个演员特别容易产生的,现在你成为这方面的一个小专家了。
周显欣:还好,有一些学习的方式方法,像最近演的话剧,我演了一个扶贫干部。
谭飞:扶贫干部。
周显欣:对。
谭飞:第一次演吗?
周显欣:对,第一次演扶贫,就是话剧舞台上的扶贫干部,但她是一个真实的原型,我就会去看很多这方面的资料,甚至去看当地的扶贫干部怎么工作,怎么跟农民打架,怎么教训他们,去找一些他们身上这种东西,然后自己借鉴。
谭飞:但是为什么演完《高考1977》后,你就真的是坚定的站上了话剧舞台,会不会因此跟很多影视角色失之交臂?
周显欣:会的。
谭飞: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坚定的演话剧的一个信念?
周显欣:我觉得可能跟我学医转行过来有关系,第一,我们学理工科出来的思维比较求稳,这个事我想要干,我就要把它干好。
谭飞:看到一个规划是吧?
周显欣:对,有一个详细的规划。可能眼前我是有一些戏拍,但是我自己能感知我的能力到哪儿,比方这个手术我肯定还不够,我只能当二助,我当不了主刀手,我就需要去历练。所以,我就会想我现在这个能力,我不是一个性格演员,我还是一个本色演员,我怎么能成为一个性格演员,我就要去学习,去积累,所以我就去要求自己在舞台上去锻炼。其实演员像面粉一样,你可能有很多很优良的地方,但是你真的需要在舞台上去揉,像面粉揉成面团一样的一个过程。你的肢体、台词、眼神、动作、形体,在舞台上一切都是暴露无遗的,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怎么让自己比较立体多维自然的去呈现角色,而且还比较到位,这是需要历练的。所以我告诉我自己,我缺乏舞台经验,我缺乏舞台功底,我一定要去锻炼。所以《高考1977》完了以后,导演就介绍我去了上海话剧中心,跟吕凉老师、周野芒老师演了100多场话剧,现在我自己也在单位话剧团体里面,只要有话剧让我去演,我都会去演。
谭飞:因为话剧,它面对的是观众的直接反应,你会觉得这样很过瘾。
周显欣:我真的觉得这种积累非常神奇。可能今天观众不是很多的时候,你明显感觉到观众的气息气场和你互动的少,你积累的都会少一点,当然你可能会排练的很好,你还是会这么去演。但是突然有一天观众很多,你在舞台上一个小细节,观众有一个反馈,你听到一点反馈,你就会更全情的投入这个里面,你把自己身上所有能调动的东西都调动起来了,跟观众那种气息的滚动、互动、积累非常过瘾,特别好。
谭飞:还有一种幸福感。
周显欣:是的。
谭飞:你刚才也说了,刚刚完成了话剧《情系贺兰》的演出,演了一个扶贫干部郭闽兰,这部话剧给你最大感受是什么?是否能有新的启发和领悟?
周显欣:通过这个话剧,我确实觉得我们中国的老百姓还是挺幸福的。因为这样的扶贫干部是真实的,她是真实的深入老百姓的生活,为他们着想,最后奉献自己生命的,她是完全投入到老百姓的生活当中了,去设身处地的为他们想。作为一个干部怎么去克服各种难题,这种难题是方方面面的,生理上的,精神上的,她会去克服。通过这个角色,我才真的了解到,我们身边的那种基层的扶贫干部是这样工作的,他们其实挺不容易的,你之前没有接触过,你想象不到,扶贫干部就是到乡下去考察一下,指导一下而已,但其实不是的,他们是真的跟老百姓一块生活,跟他们一块干活,然后一块受气,还要跟他们斗争,她生活也是全方位的。所以我觉得我又了解到一个基层扶贫干部的那种心态,她是怎么工作的,她的信念又是什么?同时她是一个共产党员,所以我又了解到一个党员干部,她在党员体制里面,她是怎么去建立这种信念感的?我觉得这是非常有帮助的,至少我如果再演扶贫干部,我知道她身上的那个点在哪里。
一个角色在成功塑造前,他首先是一个人
谭飞:我们知道话剧演出有很多这种临场突然出现的小插曲,你有没有遇到过,因为你演了几百场了,肯定会有忘词或者台上走位没走对的时候。当时是怎么随机应变的,跟观众分享一下?
周显欣:其实就是你在演的时候,你已经对这个人物和所有的调度,台词都已经行云流水了,非常熟练了,出现特殊情况后,你可能就会像戏里面这个人一样,去处理生活中的,就像我们俩喝水这杯子掉了,我马上把它捡起来,正常处理就可以了。
谭飞:自然而然的。
周显欣:我自己本人遇到的这种小意外还不多,但是我觉得有一个教科典范,是吕凉老师的一个现场,当时我们演的《意外来客》。
谭飞:吕凉是上海话剧老演员了。
周显欣:老演员了,非常厉害。他有一个小细节,那个戏里面管家有一个钥匙,每天就这么拿着,他们俩当时闹不愉快了,他把手一松,钥匙掉下来,他要接住钥匙,拿这个钥匙去开藏枪的柜子。结果那天管家钥匙一松,没接住那个钥匙,关键钥匙掉到了我们地板的地缝里面,扣也扣不出来,你在舞台上你也没办法去抠它,很尴尬。但是这个是重要道具,钥匙要拿来开后面的柜子,台词就马上必须得换。结果吕凉老师啪一看钥匙掉在地缝里也捡不出来了,他就把台词改了。原来是说我现在就去把柜子打开,他的台词变成了,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必须把柜子砸开了,然后转身就走了,我们现场所有人都特别服他,他这个变化又很幽默,但是又很符合剧情。
谭飞:观众是不是也是一下爆出掌声的?
周显欣:对。
谭飞:观众可能也看出来了。
周显欣:但是观众也觉得跟剧情很符合。
谭飞:以为是故意安排的。
周显欣:对,他就是现场变换出来的,我印象极深,我就真的是佩服他们。
谭飞:这种话剧确实很锻炼演员的表演,特别是那种临场的发挥。包括于和伟,这方面也有很深的积累,有很多我熟悉的导演他们就说于和伟是典型的,属于没本子,他也能编出来一套,他给你演。
周显欣:是的。
谭飞:《悬崖之上》就是,他跟余皑磊有一场戏是他们在电影院预告的栏表上留了一个勾,那就是他们临场弄的,那场戏可不是张艺谋编的。
周显欣:因为我也去看了和伟老师的点映,我当时就对这场戏印象特别深,因为他回来了以后,那个人又去看,看了一番余皑磊演的金老师,然后又回来了。他们俩那番对话非常精彩。
谭飞:然后他就说我就是共产党,气场突然就变了,最后他说你看。
周显欣:对,我就是共产党,你看出来了没有,你看到什么了?你没看到,那说明你的观察力,你看到了,说明你还合格。
谭飞:他动作反应很吻合现场的感觉。
周显欣:对,非常精彩。
谭飞:《觉醒》是不是也有一些?
周显欣:非常多这样的戏。
谭飞:举个例子。
周显欣:先举于和伟老师的例,有一场戏是炒花生,那场戏我们那两个儿子都跟父亲吵架了,要走了,第二天父亲要把他们送走,本来是他们父子说话不高兴了,吵起来了,然后和伟老师这个戏就打住了。打住了以后他设计了一段戏,就是我在厨房灶台正在准备炒花生,他亲自过来给孩子炒,然后同时要求我去把南瓜籽拿过来一块合着炒,老大喜欢吃炒糊的南瓜子,这是父亲对儿子的细致入微的观察和爱。这是他设计的戏,是他现场发挥的,非常佩服他。
谭飞:对,他这个戏里面瓜子确实用的挺多的。他老在一个场合吃瓜子。
周显欣:吃花生、吃瓜子。
谭飞:他有好多这种戏。
周显欣:对。这可能就是他设计。
谭飞:设计出展现人的一面。
周显欣:对,他很生活。
谭飞:去展现平常人的一面。
周显欣:对,所以观众就会非常喜欢。
谭飞:其实话剧对演员的培养和锤炼真是很深的。
周显欣:是的。我觉得真的是像揉面团一样,你具备一个可以去塑造这种人物形象的能力,但是没有揉起来的时候捏不成一个人形,它需要这个过程,比较综合。
谭飞:现在主旋律电影就是越来越得到下沉市场的认可,你认为演好主旋律电影需要具备哪些条件?或者主旋律电视剧,怎么让这些英雄人物跟观众产生共鸣?你自己有什么启发?
周显欣:我觉得还是刚才我们谈的基本点,他首先是个人。我看过刘和平老师的一篇文章,他说写剧本,我们首先从写人出发,先不要去设计情节。因为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态,不同的反应,那么首先你得是这个人,你是伟人你也是人,你得生活,你得活在生活里面。吃喝拉撒,人情世故,你都得有,你得像一个人。所以我觉得主旋律的电影首先就是讲人,他是伟人也好,坏人也罢,你得先是个人,先去生活,然后作为这个人物,他的性格特征在生活的这种底色下面,再去描摹。
谭飞:这个人立住了,观众就会喜爱。
周显欣:对,先像个人,不要光说台词,要说人话。
谭飞:要说人话这个太重要了,观众都看爱说人话的,比如说《山海情》是吧?
周显欣:对。
谭飞:甚至台词越土越好,越方言越好。
周显欣:对,观众也越来越接受这种审美的标准和高度,你首先得像个人,你不要光给我背台词,说出来就让人觉得空,没有那种代入感,所以我觉得这个是不变的一个原则。
谭飞:接下来显欣有什么工作规划给大家分享一下。
周显欣:接下来可能会拍两个戏,两个电视剧,中间也客串了一些小电影。
谭飞:是主旋律电视剧,还是也有商业电视剧?
周显欣:总体是主旋律的,我觉得我们的大环境现在也开始有点回归主旋律了,大家的正能量的精气神给焕发起来了,我看现在的90后、00后都特别爱国,很粉红、很粉红,不那么排斥主旋律了,其实主旋律也可以很好看,而且它传播真善美,传播正能量。大家在这个里面,如果我们演员又演得很生活,很像这个人,我觉得还是好看的。
谭飞:话剧还是得继续演。
周显欣:对,还是演,我可能下面马上要拍一个我们单位的诗剧,叫《血沃中华》,也是比较主旋律。
谭飞:我一听你先生照顾孩子的任务可能更重一些。
周显欣:对。
谭飞:现在这个行程挺满的。
周显欣:还好,中间只要是不拍戏,我就马上回家。
谭飞:你先生这几年他自己的工作业绩怎么样?
周显欣:他就是自己做主。他会调整,比如说剧本的调整,他可能有他的搭档、同事,他们来一起把握,他可能隔空在家里就会把这个事情完成。除非他在现场拍戏,他必须去,这个戏开机了,他要去现场了,他就没有办法,目前还调配的还可以。
谭飞:我感觉显欣整个是很幸福的感觉,人生赢家。现在遇到很多可能自己喜欢的作品,观众也喜欢的作品,可能是做一个演员最大的幸福,也不枉你当年苦学五年学医,然后转型到表演,真的是,我觉得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还是祝贺显欣,希望以后会有更多的好作品。
周显欣:好的,继续努力,与谭老师携手并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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