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1日当地时间下午1点半，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每年一次的股东大会在美国洛杉矶召开。这是该年会首次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以外的地方举行。受疫情影响，今年的股东大会再次在线举行。
在这场三个半小时的会议中，91岁的公司董事长兼CEO“股神”沃伦·巴菲特和97岁的老友查理·芒格重聚，与接班人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和公司副董事长阿吉特·贾恩（Ajit Jain）一同，回答了来自投资者的数十个问题，内容涵盖美国新政府的宏观政策、SPAC及虚拟货币前景、通胀、企业估值，以及指数基金的投资前景等各个方面。
沃伦·巴菲特（左）与查理·芒格一同出席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大会 图片来源：Reuters
一季度运营利润70.18亿美元，同比增长20%
在股东大会正式开始以前，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布了今年一季度财报。
财报显示，2021年第一季度伯克希尔·哈撒韦营收645.99亿美元，2020年同期为612.65亿美元。归属于股东的净利润从去年同期的负497.46亿美元反弹至正117.11亿美元。A类普通股每股盈利7638美元，去年同期每股亏损30653美元；B类普通股每股盈利5.09美元，去年同期每股亏损20.44美元。
但巴菲特表示，像伯克希尔•哈撒韦这样持有大量普通股的公司会有很多账面上的波动，因此投资者在读伯克希尔·哈撒韦财报时不应只看净利润。相反，更有参考价值的数据是运营利润。
伯克希尔·哈撒韦一季度运营利润为70.2亿美元，去年同期为58.71亿美元，增长20%。此外，公司在一季度回购了66亿美元的自家股票，相较于去年第四季度90亿美元的回购规模有所回落。
一季度现金储备增长约5%至1454亿美元，略低于去年第三季度末的创纪录水平。投资收益增长46.9亿美元。
但巴菲特表示，任何一个季度的投资收益或亏损数额通常都是没有意义的，它提供的每股净利润数据会给不了解会计规则的投资者造成极大的误导。
另外，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前四大持仓（苹果、美国银行、美国运通、可口可乐）占其投资组合的比重为69%。按市值计算，四大持仓分别为，苹果1109亿美元，美国银行400亿美元，美国运通214亿美元，可口可乐211亿美元。
全球市值最大的6家企业中，5家是美国企业
巴菲特列举了截止2021年3月31日全球20个市值最大的上市企业，其中前6家公司中有5家是美国公司，分别是苹果（2.05万亿美元）、微软（1.78万亿 美元）、亚马逊（1.56万亿美元）、谷歌母公司Alphabet（1.39万亿美元），以及Facebook（8380亿美元）。而在30多年前，全球市值最大的20个企业则主要由日本公司构成。
巴菲特表示，1790年美国人口仅占世界人口的1%，其中600,000是奴隶。在短短的232年后，美国企业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并不是因为这些美国企业比他国家的企业更加聪明，也不是因为美国有更好的土壤和宜人的气候，而是因为美国为这些企业提供了良好的运行环境。
投资不仅仅是选择赛道
巴菲特告诉投资新手，选择伟大的公司比仅仅选择一个有前途的行业要复杂和重要得多。
他以汽车行业为例解释称，在20世纪初，大约有2000家公司进入汽车行业，因为投资者和企业家都预期该行业未来前景无限。然而到了2009年，在这些汽车企业中仅剩下三家，而其中两家进入了破产程序。
普通投资者更适合购买指数基金
芒格表示，比起大盘指数，自己更看好也更愿意持有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而巴菲特则表示，自己一直以来都推荐投资者购买标普500指数基金，且从来不向投资者推荐自家股票。
巴菲特称，许多普通投资者并不知道如何选股。尽管他认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非常值得持有，但对于选股一无所知以及对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没有任何特殊感情的投资者更应该购买指数基金。
国际旅行仍未恢复到疫情前水平
在去年疫情期间召开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宣布抛售伯克希尔·哈撒韦持有的四大美国航空公司股票（美国航空、西南航空、美联航和达美航空）。在今年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表示，他觉得这一决定没有任何问题，航空业并不是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组合里的重要成分。
事实上，伯克希尔·哈撒韦目前仍然拥有很大的航空公司风险敞口，例如在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前4大持仓中，美国运通排名第三，占比超过10%。
在他宣布抛售航空公司股票以后，受政府财政支持、投资者对疫苗前景持乐观情绪等因素的影响，美国航空公司股价在过去一年里大幅反弹。巴菲特说，自己不是航空业的大股东这一事实使得政府为航空业提供帮助便得更加可以接受。航空公司在过去一年表现得很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抛售了他们的股票。
关于航空业的前景，巴菲特表示，国际旅行仍然没有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而他自己目前还不想购买航空公司股票。
不后悔投资石油公司雪佛龙（Chevron）
在回答有关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石油行业的问题时，巴菲特表示，他对于投资雪佛龙公司（Chevron）并不觉得内疚，并且相信即便是在逐渐向可再生能源转型的背景下，该公司在未来仍将继续造福社会。
他通过类比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的好市多（Costco）和沃尔玛（Walmart）卖香烟的例子说明，现在很难判断投资哪些企业对社会发展更加有益。
巴菲特表示，他不喜欢从实际经营企业的角度对股票投资进行道德判断。在现实中，“任何一个企业都会有令人不喜欢的一面”，“如果你期望自己的配偶、朋友或公司尽善尽美，那么你肯定找不到这样的人”。
在2021年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年会上，巴菲特（左）与芒格回答投资者提问。图片来源：CNBC
伯克希尔·哈撒韦已宣布180亿美元输电网基础设施投资
曾经担任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业务主管的Greg Abel介绍称，2007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就提出气候变化是个威胁，随后也围绕去碳化和可再生能源建设开展了相关工作。
他表示，伯克希尔·哈撒韦已经宣布要在输电网基础设施上投入180亿美元，目前已经投入了50亿，未来十年还将投入130亿。伯克希尔·哈撒韦在2015年就承诺要在可再生能源方面投入150亿美元，截止到2020年，已经投入了300亿美元。
此外，Greg Abel表示伯克希尔·哈撒韦提在2006-2020年已经关闭16座火电厂，到2030年还将关闭16座，2050年以前可以关闭所有烧煤的火电厂。
苹果公司的估值并不“疯狂”，需要和利率进行比较
在2020年第四季度，伯克希尔·哈撒韦减持3.7%的苹果股票至大约9.44亿股。在股东大会上，巴菲特承认这一决定是一个错误。但由于去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回购了自家股票，因此股东所持有的苹果股票比例不降反升。
评价苹果产品时巴菲特表示，苹果手机现在是人们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汽车。同时他和芒格对CEO蒂姆·库克也高度评价，称他是他们见过最棒的管理者。
关于苹果公司的估值，巴菲特说，他并不认为苹果的估值疯狂，除了销售、产品和品牌本身的原因，评估股价还需和利率进行比较。目前美国国债收益率处在接近零的水平，如果未来利率都将维持在这一水平，那么现在苹果的股价相对来说就非常低了。
SPAC交易狂潮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y）上市后如果没能在两年内找到合适的实体企业进行合并，则需要将现金返还给投资者。在美联储释放了大量流动性的背景下，去年一年至今年年初，美国金融市场上的SPAC发行规模超过了过去30年的发行总额。
巴菲特称，SPAC交易具有很强的“赌博”属性，在私募股权基金的压力下，SPAC通常会在还没有找到各方面都符合上市条件的实体企业时就选择并购交易。他警告称，对SPAC交易的狂热追逐迟早有一天会结束。
芒格也批评SPAC，称SPAC交易玩的是“容易钱”（easy money），一旦过度将造成严重后果。
股票回购是一种储蓄工具
巴菲特和芒格都支持股票回购。巴菲特称，从本质上讲，股票回购是将现金分配给需要现金的人，是一种储蓄工具（savings vehicle）。
芒格表示，只是为了推升股价的回购是不道德的行为，但从现有股东利益出发进行的回购则是一种非常道德的行为，而批评第二种操作的人都是“疯子”。
比特币是凭空创造的金融产品
在2018年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曾批评比特币是“老鼠药的平方”。但在今年的股东大会上他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以免让大多数人不开心。
芒格则直言，自己痛恨比特币的成功，不愿看到一个凭空发明出来的金融产品能赚几十亿美金。他说，比特币的发明与文明进程背道而驰。
Robinhood等免佣金炒股软件助长了股市的赌场属性
巴菲特表示，包括Robinhood在内的免佣金炒股软件利用投资者个人的赌博倾向，在过去一年助长了股市的赌场属性。
他说，尽管Robinhood这类软件并没有违法，但谈不上道德。像美国这样一个非常富裕的社会奖励那些知道如何利用公众的赌博本能赚钱的人，并不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
通胀已经非常严重
巴菲特表示，在经济不断从疫情中复苏的过程中，伯克希尔·哈撒韦看到了价格压力明显上涨的迹象。
他表示，与房地产业务相关的成本正在快速上升，例如钢铁成本的大幅上升已经影响到了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房地产相关业务。买卖双方都提高价格，而人们似乎都已经接受了价格上涨的事实。
他还表示，目前经济已经过热，但经济对价格并不敏感，通胀的严重程度远超很多人的预期。
参考资料
Berkshire Hathaway Annual Shareholders Meeting 2021. 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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