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4月份，印度的疫情只能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
新增病例的数据极为惊人，单日新增新冠病例33万例，一举打破美国人前期创下单日31万的高峰，创下了新世界纪录。
大批量激增的病人，击穿了本就薄弱的印度医疗系统，连首都新德里最好的私立医院也宣布氧气耗尽，大量重症病人因此被直接放弃，死亡率大幅攀升。
火葬场繁忙日夜不息处理尸体，社交媒体上“indiaNeedsOxygen（印度需要氧气）”一举进入热门趋势。 
死亡率大幅攀升
繁忙的火葬场
这些惨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英美媒体对此也进行了长篇累牍的报道，除了大壶节的病毒盛宴，医院中因缺乏氧气无助的病患之外，他们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情。
在印度这个培养皿中，战胜了其他变种新冠病毒而脱颖而出的蛊王，正式名称为Double Mutant Covid Variant，B1.167的双重突变新冠病毒。
现在全世界都在关注的问题是：
蛊王病毒是如何进化？会对人类抗击疫情的未来有什么影响？
印度是否会成为病毒进化的大温床，一步步将人类目前的疫苗成果逐步消耗殆尽？

一、双重突变病毒 B1.167是如何进化的

B1.167是新冠病毒在印度的进化型。
为了各位读者方便想象，可以将新冠病毒简化成如图所示的结构：
外部环绕着环状脂类保护层，长有如长矛一般的尖刺蛋白（spike proteins），内部包裹着病毒遗传物质RNA。
新冠感染人体的机制，是使用尖刺蛋白与人体细胞受体相结合，将RNA注入细胞内部。如果将人类细胞比喻成一间生产工厂，而遗传物质就是设计图纸。新冠将自己RNA替换掉细胞工厂的图纸，生产和复制出新的一批病毒，并再次感染其它细胞。
在自然情况下，病毒每复制一次都会有极小概率产生错误导致随机性突变。绝大部分突变都毫无用处，甚至会导致病毒直接死亡。但总有极少数的基因突变会让病毒产生某种生存优势（例如更容易传播，或者获得对药物的抗性），这就是新冠病毒的进化。
突变是完全按照概率随机发生的，所以某地区的病例数量越多，病毒进化机会也就越高。在2020年初世界范围内的新冠大流行开始后，在被病毒攻陷的防疫失败国家，例如美国、英国、巴西、南非等地，研究人员都陆续发现了变种病毒。
但到了印度这种诡异的国度，新冠病毒的进化方式也发生了改变。
假设在一个培养皿中，病例数量巨大，并同时有一个或多个变种新冠病毒同时传播，这时会发生什么呢？
答案是新冠病毒不仅会突变，不同种类的突变病毒还会发生遗传物质交换。在天时地利人和都恰到好处的时候，就会产生同时拥有两种甚至三种进化优势的新冠病毒。
很不幸，印度这次就成为了新冠病毒培养皿。
当地不仅有了庞大的感染群体基数，还集中了全世界绝大多数病毒突变，落后的公共防疫措施又形同虚设，B1.167就是这里逐步进化并最终脱颖而出的。
从科学家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B1.167是一个双重突变新冠病毒。“双重”的意思是，该病毒包含了两个前期人类已发现的病毒变种，L452R和E484Q。
L452R最早2020年5月在美国加州被发现，并在2020年11月以来成为加州的优势种而大肆传播。L425R的突变可以增强病毒尖刺蛋白（spike proteins）与人体细胞的结合力，使其更容易传播，并有可能增加病毒复制力。
E484Q就是传说中的在南非被发现，在英国大肆传播的变种病毒。它的进化方式与L452R类似，都是突变在尖刺蛋白以增强感染力。比L425R更为可怕的是，E484Q已经被证实能中和疫苗抗体，降低疫苗的有效性。特别是牛津阿斯利康疫苗就是因为无法对抗这种突变而被南非政府否决。
这样来看，新冠病毒说不定也是讲地缘政治的。来自前任宗主国英国的E484Q，与现任老大哥美国的L452R，在印度相遇相亲相爱，而且结出了硕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B1.167就是英美两任宗主国，共同送给印度的超强大礼包。
根据现有的数据分析，这位新出炉的蛊王B1.167的传染能力相当之强悍。
由于印度目前流行着多种新冠病毒的不同变种，他们之间也存在着生存竞争。面对B1.167的强悍传播能力，不仅早期原始新冠病毒几乎已经销声匿迹，连在其他变种新冠病毒也一蹶不振，阵地逐步萎缩。
在印度某些邦，B1.167的阳性检出率已经达到60%以上，眼看马上就要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了，是印度培养皿中最后胜出的蛊王。
而且蛊王病毒目前已经走出印度，英国、美国、以色列、澳大利亚、新西兰、德国等几个国家都先后发现了它的身影。其中以色列由于疫苗接种率最高，对蛊王病毒进行了测试。
果不其然，号称人类现阶段有效率数据最高的辉瑞疫苗，在面对集中了英美两国变异病毒长处的B1.167时，虽然依然有效，但也会被大幅拉低效果。
这就是目前所能了解到的，关于B1.167的所有信息。由于印度的防疫实在是一言难尽，B1.167远远不是疫情的最终点，有理由相信，更强力的病毒还在前方。

二、印度是怎样成为病毒培养皿的？天灾还是人祸？

关于印度的公共防疫措施，国内报告的内容很多，例如政府搞群体免疫放任自由，老百姓愚昧不在乎生死，相信牛尿能治病恒河水能消毒，各种宗教节日聚集导致雪上加霜等等。
反正总体结论就是，印度的疫情爆发，政府不作为和防疫措施不到位是主要因素，既是天灾也是人祸。
得出这种结论的，属于对印度完全不了解。都是拿着中国的执行力去套印度，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其实，印度在抗疫方面并非不努力，他们从上至下都努力过了，但国情实在特殊，实在有心无力。

（一）印度政府

首先要澄清的是，疫情初始印度政府的防控措施并没有走类似英国的群体免疫路线，而是尝试和努力学了中国模式。
大家不要吃惊，莫迪和执政党印度人民党，虽然外表上是靠着操控印度教上台的神棍，但这帮人本质上其实是民族主义者。他们的目标是以宗教作为国家认同来整合印度，在宗教之外的经济民生等事务上，其实学习中国的政策很多。
疫情初期，印度是最早控制航班、搞境外旅客隔离的国家之一，本土封锁政策也是陆陆续续一直在搞，要求国民戴口罩、减少接触，印度警察佩戴长棍上街巡逻，对不遵守防疫措施的居民猛抽的新闻，大家应该还有印象。
表面上看，印度防疫工作确实是在开展和落实的。事实是印度政府即无法指挥各邦政府协同抗疫，也对城市和乡村居民掌控力度有限，更没有强有力的基层组织来强力推进各项措施。
所以很多防疫措施虽然提出，但执行只是在纸面上。底层官员欺上瞒下，人民也不配合，共同上演了一番表面文章而已。
但就算这样，在去年也还一度“取得”一些成果，不仅病例数逐步回落，很多居民在无症状感染后痊愈并产生了抗体。
印度一度认为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运气，新冠病毒在诡异的印度也被湿婆大神征服了，今年一月莫迪政府也就忙不迭宣布了抗疫的胜利。
问题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不仅各种防疫措施全部松懈，无论是政府还是民众也不把新冠再当回事。
一旦松懈就各种不靠谱的事情都发生了，这几个月中印度全国上上下下，只关注了以下几件事。
因为对农业法不满意，大批的印度农民到城市里抗议；
锡克教为了梦想中的卡利斯坦国上街闹事，还和农民们合流一起抗议；
为了下届大选，印度人民党百万党员下基层去农村挨家挨户拉票；
印度教重大节日大壶节如期举办，全世界人数最多的宗教聚集。
面对这种混乱的形式，新冠病毒如果不大肆传播，简直就不正常了。

（二）印度各邦

印度各邦之间的关系也很特殊，因为印度是一个散装的国家。
印度次大陆原本是一个多民族多宗教地区，各种大大小小的邦国就有上百个，几千年来一直未能统一，还是近代英国人用政治和武力手段强行将之整合成英属印度（British Raj）。
在此基础上，印度开国精英们才使用英语作为通用语言，印度教作为宗教基础，建立了印度的国家认同。
直到今天，印度各邦各民族如果不使用英语，基本无法交流。例如中部和北部各邦主要讲印地语（Hindi），而南部各邦讲泰卢固语（Telugu）、泰米尔语（Tamil）、卡纳拉语（Kannada），而在东部流行的是欧帝雅语（Odiya）和孟加拉语，还有西部的旁遮普语（Punjabi），种种方言不一而足。
这种没有共同的历史记忆，单纯靠外来语言英语捆绑起来的认同其实非常松散。以至于印度各邦之间在任何事情上的配合度，不仅不能和中国各省全力支援武汉相比，连美国各州的配合度都比不上。
这导致了各邦不仅在抗疫上各自为战，甚至在紧急情况下还会互相拖后腿使绊子。
就在前几天，因为处处氧气告急，印度政府专门给首都新德里派发了480吨氧气。但在运输途中，由于北方邦和哈里亚纳邦德警察和政府高官从中阻挠，这些氧气无法到达新德里。
其实就是半路被其他邦给打劫了。现在氧气瓶在全印度都是硬通货，各邦已经紧急行动起来，在公路上搜寻运输氧气的车辆，并就地卸货救治本邦病人。至于其他邦和我们说话都互相听不懂的“同胞”，有关系么？
更奇葩的事，就连最基层的邦政府也对普通民众的动员力很有限。别忘了印度表面上是一个威斯敏斯特体系的民主制国家，但骨子里其实是宗教国家，90%以上的印度群众信仰印度教。
基层的掌控权都在各种当地人称为古鲁（Guru）的上师手中，很多民众宁愿听上师的，也不听政府的防疫安排。
而神棍们哪里懂什么防疫？那些牛尿治新冠，恒河水强过疫苗的奇葩言论，都是古鲁们用来洗脑民众的。

（三）印度人民

印度人民也是防疫中最不靠谱的因素之一，想要顺畅管理当地人民，并让其遵守各种防疫措施，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首先是因为太穷，贫富差距太大。
印度几乎各大城市都有贫民窟，大批穷人在温饱线上挣扎。还有所谓“日薪工”，这些人是城市贫民，没有固定工资和工作，到处帮工，干一天活拿一天钱吃一天饭，几乎没有隔夜粮。
如果认真执行封锁措施，穷人们只有两条出路。
城里的穷人会被直接饿死。从乡下来城镇打工的穷人会一拥而散，在返乡路上就饿死一波，挣扎活着回到老家的也会将病毒带回给更广阔的农村人口。
病死还是饿死？这对于印度穷人还真是一个再容易不过的选择题。
得病概率小，饿死概率大，还是先赚钱吧。
说完穷人，再说说印度的富人，特别是在海外工作的印度的婆罗门和刹帝利们。这些人大多数都选择在发达国家工作和定居，美国加州硅谷以及英国都是他们理想的住所。在正常情况下，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有返回印度，建设祖国这样高尚情操的。
但是去年英美两国抗疫失败，这帮人为了躲风头都匆匆忙忙往印度跑。而返回印度之后的隔离政策，又几乎没有检查全凭自觉。这样一来原本在英美两国流行的变种病毒就这样跑到了印度，最终导致了蛊王病毒的产生。
现在这帮孙子看见印度形势不对，又都偷偷的跑回英国和美国了。把一团糟的疫情留给了身后不能出国的印度穷人。
实在是一盘散沙。
二是印度人文化性格里“不认真”和“差不多就行”的思维和心态。
抗疫最重要的几项规定动作，无论是实施封锁，还是戴口罩，抑或是打疫苗，无一不是对民众执行力要求相当高的事情。
从目前全世界各国的表现来看，这是中国人一枝独秀的长处，但也恰恰是印度人最缺乏的短处。
这和印度人的民族性格有关。
之前在工作中和各阶层印度人打过不少交道，虽然每个人脾气秉性各不相同，既有一点就透、说话有条理的聪明人，也有拖拖拉拉、干活随意的懒人，但总体来看这帮印度人都有一个共通点：
干活不细致，Bug很多，工作质量最多只能说是凑合。
这并非特别现象，而是在印度社会中普遍存在，甚至印地语中还为此专门创造了一个形容词。
Jugaad。
英文字典里对Jugaad的解释是，在资源有限的前提下，用非常灵活的方式来有创意地解决问题。
这是给印度人留面子了，其实就是办事不求甚解，得过且过，差不多就行的做事态度。
印度次大陆自古就是农业圣地，两河平原（恒河和印度河的三角洲）沃野千里，一直到现在印度的可耕地还多过中国，农业发达养活了大量人口。
但是由于宗教和性格的原因，古代印度武德不彰，连武功最高的阿育王也没能完成全印度的统一，更别提向外扩张转移人口和资源压力了，反而是一直被从西北部开伯尔山口入侵的外族人统治。
借用一个流行概念，古代印度一直是非常内卷的社会。平民百姓们为了生存的竞争极为激烈，劣币驱逐良币的事情时有发生。事事精益求精的人早就饿死而无法活下来，所以凑合，差不多就行的Jugaad主义反而在印度大行其道。
但是防疫这个事情，是最需要上层建筑有强力行政动员力，基层组织和个人能够“认真细致”的执行各项措施，是最不能搞Jugaad主义的。
可惜“认真细致”和“Jugaad”刚好是反义词，也是印度普通老百姓最缺乏的东西。
于是乎任何防疫措施，在印度基层的执行都会很快走样到所有人都不认识的程度。
政令还没传到下头就走偏了，基层也只是敷衍了事，甚至借此敛财。老百姓则抱着“没那么巧轮到我”的苟且心态。
同时由于教育不普及，很多人不知道为何防疫、如何防疫，于是出现了所谓的隔离只是换个地方继续活动，不愿意打疫苗还去参加宗教活动聚集等怪事。

（四）宗教聚集

宗教活动是防疫工作的大敌，这一点已经在全世界近一年来得到反复验证，最早有韩国的极端基督教聚集导致首尔疫情大爆发，最近的反面典型就是印度教的大壶节。
大壶节（Kumbh Mela）是印度教的重大节日，百度百科的说明不太正确，本文稍微解释一下。
恒河在印度教传说中是从天而降的圣河，而圣河下凡的源头在湿婆居住的凯拉萨山（Mount Kalashi），其实就是中国西藏境内的冈仁波齐山。在这里恒河被湿婆的头发分成了6条支流流向恒河平原。
由于恒河是圣河，又有湿婆神力加持，所以印度教徒认为恒河水具备神奇的洗涤罪孽的能力。特别是这些支流重新汇集的地方，是恒河神力的重聚，都成为了印度教中的五个圣地，所谓Panch Prayag。
圣地中最神圣的一个，是位于恒河下游的Prayag。
这里得天独厚，是三条圣河的交汇点。
一是恒河，二是雅穆纳河Yamuna（在我国境内叫雅鲁藏布江），还有一条是代表辩才天女的地下神秘暗河，i娑罗室伐底河（Sarasvati）（来自吠托经典中的传说河流，其实已经干涸在历史变迁中了，但印度人民不承认，而是认为娑罗室伐底河改道流入地下了）。
Prayag圣地在印度教有个专门的名称叫做TriveniSangam（梵语：三河汇流）。这里的圣水是最具神力的，所以1948年甘地死后的骨灰也被撒在这里。
黄色恒河水与青色雅穆纳河水交界处
对于普通印度教徒，如果能在大壶节的三河汇流仪式中裸身沐浴，就能解脱世间的全部罪恶，甚至能脱离轮回之苦，重新回归真我，找到永世不变的大梵。
写到这里，各位读者应该能理解大壶节在印度教徒心目的地位了。
大壶节每隔几年会就轮流在各处圣地举办，盛况空前。上一次2019年举办的时候，吸引了来自印度各地约2亿信徒，高峰时期有5000万人参加了最神圣的洗浴仪式，人数超过了麦加朝圣，成为世界上参与人数最多的宗教集结仪式，
面对这种超大规模数量级的感染源聚集，新冠又是那种特别努力的病毒，它要是不发威，都对不起它千辛万苦进化出来的尖刺蛋白。
也许有的读者依然会有疑问，难道印度所有人都傻，一定要在疫情期间去参加大壶节？印度政府就没办法管一管么？
印度人中当然有清醒的，反正在能说英文和上推特的印度人中，绝大多数对于在疫情期间参加大壶节是持反对意见的。但是这些中产以上的印度人毕竟是少数，他们根本管不住，也影响不了虔诚的印度教徒。
既然恒河水具备神力，能洗涤一切罪恶，自然也能干掉新冠，比疫苗什么要管用的多，大部分印度教徒早就被上师们洗脑了。
至于印度政府，他们一是不敢管，二是管不了。
现在执政的印度人民党，本来就是印度教民族主义政党，该党在1996年第一次赢得选举就是靠着煽动阿约迪亚清真寺事件，支持极端印度教徒，打压穆斯林上台的。（详见前作《散装印度》一文）
印度教在印度人民党的执政纲领中，是绝对无法批评的政治正确。哪怕在疫情期间，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去取消今年的大壶节，毕竟掌控这些教徒们的古鲁上师们手中，握有大批的选票。
再说以大壶节这种上千万人的体量，印度政府也没有能力去管。2019年印度政府就尝试着管理了一下，仅仅是让大家下河沐浴的时候要遵守次序，先来后到。结果有些没洗浴上的教徒就开始闹事，差点成为宗教冲突。
所以莫迪也很无奈，爱谁管谁管，我反正是真管不来。
是时候来总结一下印度为什么防疫如此失败了。
在散装印度的框架下，印度中央政府管不住各邦政权，各邦之间也各自为战互不相帮。印度穷人悲惨度日无法封城，在国外生活的婆罗门们带着病毒满世界乱飞，人民整体性格过于Jugaad也无法认真落实防疫措施，加上大壶节这种神仙催化剂，终于让印度的疫情再次爆发，也成为了新冠病毒的培养皿。

三、未来的印度疫情和病毒会如何发展

（一）新冠病毒还会变异么？

印度这个散装国家，从政府到民众都不靠谱，想让他们团结起来，上下一心，最终战胜病毒，实在属于做梦。印度人民依然会在病毒肆虐下受苦，印度依然会是病毒变异的温床。
病毒突变是随机的，但病毒还需要经过自然选择。在本文第一章中病毒之间的生存竞争就是一个例子。
新冠病毒的进化只有一个方向，为了能让自己取得更强的生存优势。
如果印度的疫情就这样长期持续，新冠病毒就会在进化的路上一路狂奔，通过和同类的竞争提升传染能力，通过和人类抗体搏斗而提升抵抗能力。
就在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有新闻报道说印度不仅双重变异，连三重变异病毒都出现了。B1.617进化成为B1.618，已经开始在马哈拉施特拉邦、新德里、西孟加拉等地开始传播，而我们连这个新增的变异来自哪里，对人体有什么影响，是否会突破疫苗屏障，都一无所知。
这是人类科学与病毒进化之间的你追我赶，面对这样的病毒，人类没有退路。 
最令人担忧的情况是，印度的疫情延绵日久，新冠病毒在培养皿中进一步进化，一步步将目前的疫苗成果消耗殆尽。人类科学界这一年多来的努力全部化为流水。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二）关于印度疫情的出路

关于病毒的进化，之前有个流传甚广的观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新冠病毒会逐步进化成为一种传播率低，致死率低，能与人类共同生存的温和病毒。
这种观点的逻辑是，病毒中比较凶猛的个体，会迅速导致病人大范围死亡，但也切断了自身传播的路径，最终剩下只能是比较温和的病毒。

按照这个逻辑，印度的疫情即使躺平不做任何动作，最终也是也会过去的，让病毒进化就是了。
但其实这个观点很让人无语。隐含在“进化”两个字背后的事实过于轻描淡写，但回头细想却能让人毛骨悚然。
要知道进化的筛选器名叫死亡，以新冠的死亡率和进化速度，要等到多久，死掉多少人，才能让病毒“进化”到与人和谐共存的温和形态呢？
人类经受不起这样的煎熬，更承受不起这样的死亡。
现在印度唯一的一线希望，只有疫苗，而且要在短时间内大量接种全面铺开的那种。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源于这些年西方将疫苗生产大范围外包到低人力成本的印度，该国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疫苗供应国了，疫苗生产能力是足够的。 
例如印度血清研究所（The Serum Institute of India），是印度最大，也是世界产量排名第一的疫苗生产厂家，年产能是13亿。之前联合国的COVID疫苗项目，印度的疫苗工厂就承担了未来很大部分的生产任务。
印度目前能生产的主要是两种疫苗。一是是由英国牛津大学研制，并授权印度生产的阿斯利康，另外一种是印度本土研制生产的Covaxin。  
牛津疫苗对于南非英国变种效果不佳，对于双重变异病毒恐怕更是雪上加霜，只能期盼奇迹出现。而印度自己的Covaxin，之前被爆出来是仓促上马，仅仅做了动物实验，连一期的人体实验都没有做。估计也是印度人Jugaad性格发作的产物，到底有没有效，打完会不会死人谁都说不好。 
这还是其次，只要生产能力提上来，再不济印度也能死马当活马医，但最麻烦的是疫苗生产印度被美国卡了脖子。
印度血清研究所所长普纳瓦拉16日在其贴文中向“尊敬的美国总统”，可以说是谦卑的哀求道，“如果我们真的需要团结起来对抗新冠病毒，我代表美国以外的疫苗生产商，谦卑地请求你们解除疫苗原材料的出口限制，以便提高疫苗产量”。
但美国的回复是，目前的首要义务是满足美国人民的要求，也就是“美国优先”，还补充称“美国人接种疫苗不仅符合我们的利益，也符合世界其他地区的利益”。
想起来也是颇为黑色幽默，3月份印度刚刚与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召开了目标直指中国的QUAD会议。在会议中美国还信誓旦旦的承诺，将为印度提供资源生产更多疫苗，以对冲中国“疫苗外交”的影响力。
话犹在耳，现在连印度自己的疫苗材料都被美国卡了脖子，这几乎把印度逼上了绝路。
可见美国的大腿，永远是抱不住也不靠谱的。
全文完。
写文不易，请转发点赞在看支持。
一玶海岸
2020年4月25日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