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之地入世,无人之境爱人
出世
落雨了,第一场春雨。盘旋几天的阴沉乌云被捅破,干燥到让皮肤疼痛的空气被洗了一遍,而我生起农历新年以来的第一团火,就这么看着,守着火焰。一雨入冬,果然说的没错。而雨停了,就要起风。
于此,我已体尝了大理的三个季节,三种模样,只剩下几个月后会到来的最变幻莫测,阴沉寒冷的雨季。我紧张地反复与房东确认,老房子的屋顶哪里最容易漏雨。他说,“卧室这里吧,最大的时候可能睡着觉直接滴到脸上。等漏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等漏的时候不就知道了”,不失为一种智慧的宽慰。几个月来,总有旧友询问我到底为什么来大理,哪里是比北京更好的地方,仿佛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出逃计划,总要留些证据去佐证某种“更好的选择”。
然而更好的生活是不存在的。日子到来的时候,你就会去过。等来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住进老房子之前,我常常担心冬天寒冷、夏天潮湿、老鼠、蚊子、漏雨。过年之前,我买了 500 斤的木柴堆在院子里,想象着一旦疫情封村,就可能会被冻死在这。然而这些和“不会做饭”相比都不算什么。外卖不送到这,方圆两公里内没有能吃的饭馆,就算买菜也要去到隔壁的隔壁村。我终日靠蹭饭活着。每个收留过我的邻居朋友们都简直是再生父母,每一天都像 hunger game 生存游戏。
这件事情上,我经历过挣扎。总有人教育我,既然要好好生活,就要学会做饭。第一,它是最基本的生存能力。第二,它是美好的,充满爱的,值得倾注时间的。基于对以上两点的无法辩驳,我这辈子经历了至少四五次打起精神立志要学会做饭的历程。其中不乏成功过一些菜,获得过一些肯定,甚至进入过一种上瘾的模式。可是最终,我还是不享受,不喜欢,不想做。我终究还是放过了自己。
什么是好好生活呢?你的生活和我的生活一样吗?在不喜欢的事就不做这一点上,我已经实现了基本自由。下一步,是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
然而我曾渴望的自由如今看来是十分表面的:去多少个地方,见多少种人,有多大勇气随时出发,四处体验,一辈子不停下来。可如果没有这一切就会委屈遗憾,那和不敢上路,不敢丢弃物质世界的安稳又有什么区别。是可以没有,而不是可以有,才能被称之为自由。
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我渐渐接受了自己村妇的身份,并饶有兴致地品尝起来。每天上山遛狗,会经过一片长满荒草的大平台,云、海、树木都在视野之中。我会坐下把咖啡喝完,听几首歌,打个坐,而后下山。周末如果还有时间,我就背上竹筐拿上花剪,上山采花:木棉、蕨类、腊梅、松针……每个月都有新的花开了,旧的花败了。回家把植物插在空花瓶里,又能看上一两个星期。
村妇的技能,还包括生火劈柴,带娃养狗,以及和各种随时可能出现的动物和谐共处。
院子正前方的柿子树,秋天会持续两个月不停地落果子。有一天房东说,你知道这棵树养活了多少鸟吗?我才注意到,每次雨后都会有一大堆饥饿的鸟儿站在树杈上叽叽喳喳地吃柿子。我也渐渐习惯了鸟叫的声音作为背景音出现在我录制的每一期播客里。如果没有这棵四季皆美的树,这座房子会失去一半的生机。
我见过蛇褪皮,蜜蜂筑巢,蚂蚁搬家,野猫在屋顶上交欢,松鼠从吧台偷了水果跑上树干。在最后一次与老鼠的交锋中,我败下阵来。冬天最冷的时候,它每天晚上会跑到书架后面取暖,不偷吃任何东西,也不留下痕迹。可终于,我在过年出门自驾前放了粘鼠板在书架旁边,然后离开了几天。回来的那天,我发现两块粘鼠板被盖上,中间夹了一束毛,旁边的电线、榻榻米、懒人沙发都被咬破了。
这当然是一次严重的警告:我们本来相安无事,既然你要来事儿,我就要报复。从那之后,我乖乖收起粘鼠板,决定从今以后与老鼠和谐共处下去。毕竟在山间,我们都是平等的生物,人类并不是强势的那一方。
真正让我决定留下的是一个普通的早上。送女儿上学的路上有一段一百米不到的,自北向南的石板路。清晨阳光正好,恰好有几个邻居错落地站在路中间。一个刚开店把桌椅座位摆到户外,一个正巧遛狗经过在等她的狗追上来,还有一个拎着橡胶水管在浇花。路过的时候,我和他们一一说早,归属感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陈升唱,我们的小村庄,它从来不会说谎。
入世
刚来的时候,房东被我的快递数量惊呆了。在大理村里逛淘宝,和在北京逛淘宝没有任何区别。全世界都在逛同一个淘宝。习以为常之后,就难以察觉这事儿的伟大之处。
到大理后,我的大额消费包括:订做实木书架、全屋取暖设备、手碟、投影仪、黑卡、大疆穿越机、马术装备、一双用来替换最常穿的马皮靴的同款、一件能在风季把整个人裹住的长风衣。
钢琴是亲人送的。吉他是借的。我回北京的时候会跟一些熟悉的朋友说,如果有不用的二手乐器可以寄来给我,这样有人来家里的时候就可以一起玩。自那以后,我收到了萨克斯、手风琴、合成器、鼓、尤克里里……特别感恩,特别感谢。
我是一个对“家”没什么幻想的人。除了一个装满书也有好音响的书房,一个可以坐垫加热的洁白马桶,和随时有热水,水流可以像热带雨林那么大的淋浴喷头,我对“家”没有其他要求。我不期待它有人,有动物,有植物,不需要它多温暖,多漂亮,多整洁。我也不想依赖和依恋它。
于我而言,家是一个用来出发,而不是回去的地方。过去的 10 年,我搬过 8 次家,有时有室友,有时有恋人,更多时候是一个人。我始终无法在挑选家具和床品的时候感到幸福,无法为拥有一个住所而满怀希望,无法把家与爱,或生活划上等号。我没想过在任何一个城市定居,定居这个词本身就是可怕的。
所以我也绝不会为了随时可以看山看海的美丽住处牺牲些什么。没有什么应该被牺牲,没有什么可以被失去。
就在这天地一隅,我也可以睁开眼睛去看世界。这张临窗的桌子前,我录了几十期远程播客。无法再与这些有缘人面对面,眼睛直视眼睛,但我可以隔着屏幕感受到大洋彼岸的惺惺相惜,哪怕只是短短一念,一句,一瞬间。
“在一起”并不存在于物理空间。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我们从不同的地方出发,抵达的是同一个谁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在那有语言之外,肉身之外的理解、共情、共同创造。
同样,身体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不代表我们就在那。事实上大部分时候,我们并不在场。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会试图花几分钟闭上眼睛,去感受自己的后背贴着椅子,脚踩着大地,去听周围的声音,去注意温度,风向,气场。我只是想要确定我在。这并不容易。我很可能在想着另一件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对自己假装平和,假装善意,假装有爱。
我觉得现代人对“出世”和“入世”的定义是颠倒的。一个在城市中凭借惯性重复过活,去积攒金钱、地位、安全保障的人会被称为“入世”,而放弃了追逐物质,放弃了“我”的种种标签,放弃了被恐惧驱动而活的人,反而会被称为“出世”。
活着,进入这个世界,真切地活着,难道不该是入世的意思吗?
没有人是不安全的。我们来这个世界是为了纵情体验,而不是岌岌可危。我宁愿一生凭借运气而活,也不愿凭借恐惧。巧的是,运气,总是与我站在一边。
对金钱的焦虑在一点点被溶解掉。不是因为比特币上涨,不是因为疫情期间生活成本降低,也不是因为我觉得钱花没了那一天还能凭借双手养活自己。是因为相信好运。相信在需要的时候,它自然会来。在拥有大于所需的时候,也无需攒着,守着。它是水,就让它去流。
不想赚钱就像不喜欢做饭,是刻在我基因里的东西。我不想再与之较劲。我不渴望权利,没有责任感,不认可道德,不追求更多、更好、更对,因为它们本来就不存在。
我的美股在去年全部清盘了。现在每周会看一次观察列表,偶尔加进去,减出去一两支股票。我在等待时机。我只会在需要用钱的时候卖出比特币,而不会在市场觉得它过高或过低的时候操作。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足够的胆量忘记,足够的兴趣去看自己。(《认识你自己,才是投资这件事的终极乐趣》)
这些也都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喜欢。清醒自知,是我能想到关于投资,关于赚钱和花钱最好的形容词。此外皆是虚妄。
在大理,虚妄的不是追名逐利之人,而多是寻求解脱之人。他们追随上师,他们念经祈祷,他们修炼瑜伽、太极、茶道、古琴、冥想……他们自称修行人。
然而真正的修行已经在脚下了。孩子、草木、爱情、世俗,哪个不是上师?为何还要苦苦寻找有形之师,可说之法?
我在大理见过的真正的修行人,并不每天关心哪位上师又说了什么,满月之时该做什么。他们在:
裁衣服(晚风说 E56:Jade & 白云)
烧泥土(晚风说 E50:Jade & 李建章)
带孩子(晚风说 E64:Jade & 李国稚)
……
他们行走,而后停下。
陷入一件事,而后出来。
记住,而后忘掉。
醒了,而后睡下。
种下,而后收获。
爱上,而后离开。
他们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做。一旦做,他们就全身心地沉浸其中。他们存在着,此刻和下一刻没有区别,这么做和那么做没有区别。
他们站在世界的反面,却疯狂地爱着这个世界。
无人
有两个时间段于我而言尤为宝贵,10 点到下午 4 点间女儿上幼儿园,和晚上 9 点多女儿熟睡之后。
在这个时空,天地都是我的。
然而我还保留着城市里的某种习性。一周没运动的时候,我会苛责自己。书看不完的时候,会烦躁焦虑。我保持着工作和输出的频率,并试图把想做的事情,骑马、网球、滑板、瑜伽,平均分配到一周的每一天。我还保留着对“浪费时间”的偏见,还怀有对“理想生活”的执念。这是一种长久留存在身体里的,我所熟悉的习惯。在孤独之中,用喜爱之事武装起时间,不失为一种安全感的来源。毕竟,我的整个童年,整个前半生都是这么度过的。
我太擅长孤独,擅长到会害怕别人来破坏它。
我见过热闹的海滩,却没见过热闹的山林。之所以住在山间,是因为山林总是会让人静默。前不久和 3 个朋友带着 4 个娃 2 只狗徒步。哪怕是如此呱噪的组合,在溯溪的时候,每个人都只专注在脚下的石头,想不到累,也想不到说话。
越来越多的时候,我觉得无话可说。有时城市里的朋友来看我,坐下来聊天,我会不自觉地提高说话的频率,而后很快发觉不对劲,不舒服。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他人的面子,为了客套礼貌,为了讨人喜欢,为了掩藏不喜欢,我们总是要说不少半真半假,或者全然不自知的假话。
每当这样的能量消耗过后,我总需要弹会儿琴,听会儿歌,甚至喝杯酒抽支烟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实世界和盗梦空间一样,我们总是可以一层又一层地醒过来,或一层又一层地深陷。唯一的区别是,你觉得哪一层更真。
来大理之前,我从未碰过钢琴,也从不知道乐器可以完全从即兴玩耍开始。我从不看五线谱,不练琴,不想学弹某一首曲子。偶尔扒谱子,也只是几个小节,某个动机。偶尔请教他人,则是为了印证自己对某些和弦进行,调式规律的感受。不需要评价,不追求进取,只是为了自己爽,只是在玩。
今早弹琴的时候,忽然想到女儿的太爷爷太奶奶快要 65 周年结婚纪念日。于是在一个动机中,几个很美好的音符重复了几十遍。每一遍,我都觉得好像看着他们过了一年。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一直到老。
能安于重复,对我来说实属不易。而恰恰是在重复里,才能感受到音乐和身体的共振,才能真正放下脑子去依赖直觉。快起来容易,停下难。音符繁复容易,克制难。变化多端容易,重复难。
生活也就这样,每一件事都变成了玩乐。
踢毽子
放风筝
滑板刷沿海公路
沿着山路骑摩托
野外蹦迪
上山又下山
看云又看雨
……
有次偶然从来玩的朋友嘴里听说,北京的一个共同好友常看我的朋友圈,私下惋惜地说,“Jade 废了,废了”。还有一对情侣来了之后见证了我的生活,男生对女生说,“你以后不能来大理,要少来”。生怕她放飞自我。
他们都很可爱。受到他们的启发,此后每每有人问我,你在大理都在干什么?我会省去那些正儿八经的介绍说,“玩,不停地玩”。我还嫌自己玩得像个成人,不像个孩子。我还没有足够放松,足够舒展。
我也允许女儿如此,永无止境地玩。我根本不会去想她的小学怎么办,未来怎么办。成年人会把内心恐惧包装成责任心,而我不再。当她看到一棵树就要往上爬的时候,我知道她并未身临险境。相反,那时的她才是完整安全的。
电影《幸运里的错》中身患绝症的女孩问同样身患绝症的男孩,想到死你最怕什么?男孩说,“oblivion,遗忘”。身处无人之境,我不害怕被遗忘。我害怕无法感受。
爱人
然而我并未摒弃语言。相反,我越来越珍惜它。在音乐里,酒里,叶子里,我们都抵达过那个时空加错的“在一起”。但它们都不及语言。语言不是被神创造的,而是被人。所以自然不够完美,不够高效,不够神秘。可正是语言的笨拙与有限,才使得人类共通的最大渴望昭然若揭。
我曾连续好几天几乎不吃不睡地在 clubhouse 直播(Clubhouse 在接近人类最自然的社交形式)。每一次时间失控,都是因为陌生人的表达欲超过了预期。
是的,互联网上总会有愚昧之人,偏激之人,甚至邪恶之人。可终究,它给了他们如同你我一样说话的机会。被听见,被看见,是宿命注定的被渴望之事。人类的孤独并不是没有人陪的孤独,而是身为一个独立个体,用身体隔开边界的无法穿越。
我与世界连接的方式是提问。一年过去,“晚风说”访谈就要超过 100 个人了。我的观点越来越少,对任何事物都难以评判和定论,只剩下发问。我知道,一切讨论,一切争辩的尽头都是语言的边界。所以一切答案也终将被消解,被推翻。我们究竟在接近什么呢?
我不想用真理这个词,或者真相。如果没有假,真恐怕是并不存在的。跳出真假的比较,是否还有更高的存在?我感受到过,却怎么都说不出,形容不出。
有天邻居做饭的时候让我去菜地里拔根生菜给她。我站在一片松软肥沃的泥土之上,试着辨认不同形状的叶子。阳光打在菜地上,照的每一株植物都晶莹剔透,可爱极了。我又站了很久,想要记住此刻。
如今我身边都是这样“活着的人”,是站在泥土上就能汲取能量的人。他们自然说话,自然不说话,自然工作,自然不工作,自然地创作,自然地发脾气,自然地为了钱、孩子、爱情偶尔焦虑发愁。
奇怪的是,他们反而难以成为我节目采访的对象。我不知道该问什么,该说什么,我不知道怎么把那种最纯粹的生命状态传递给另一个人。我只想靠近他们呆一会儿,更多一会儿。
这里有很多见过多次也没加微信的朋友。
这里有人会在一个雨天突然出现在我家,做一顿饭,弹会儿琴之后离开。
有人会在我的院子门口放一株山上折的蜡梅,微信我说,“你门口有花。”
有人在深夜被朋友带来,给我变了一场魔法,而我从书架上拿了本书送他。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互送一程的缘分。一程可能是几年,一天,或几分钟。世俗意义的”关系“是可以不存在的。这让我舒服,安全。
因为我似乎从来都未能入戏。我有过很多种关系,爱上过一些人,投入过几种水深火热的生活。可最终我总会被一种日渐强大的疏离感拉出戏,成为一个旁观者。旁观他人,也旁观自己。
这仿佛成了我的诅咒。我无法专心扮演世间的任何一种角色,我好像总会让别人失望。
关系不能给人安全感,但爱可以。关系是人定义的,爱不是。人能从关系里逃出,但无法从爱里。
不是只有”我爱你“才是爱。
所有的巧合都是爱。
别人推来一首歌,是爱。
跑出去的猫回家了,是爱。
天上的云有形状
狗和猫睡在了身体两侧
房东把捣辣椒面的铁棒做成了衣裳架
住在朋友家,她说,这次花洒修好了
开到目的地的时候,电动车还剩 2% 的电
一天之中打到同一个滴滴司机的车 3 次
调琴师惊叹,这台琴 20 年了,声音竟然还这么好
楸树开花了,楸树落花了,一颗落在头上
女儿说,晚安妈妈,你出去吧,我还要想很多事情
美国邻居做的西餐让我一秒回到了纽约西村
……
这些都是来自宇宙的爱,无止无休,无穷无尽。只要你稍稍留意那些信号,就会被震撼和感恩终日笼罩。当你不够相信的时候,宇宙只会用更多的信号,更充盈的爱提醒着你,不会剥夺,也不会惩罚。
人总是把自己看的太轻贱了,也把命运设想的太狭隘,太匮乏了。
我从来没有计划过下一个要遇到的人。他们都是主动走进我生活之中的,以各种各样的巧合,恰好到处的顺序。他们不仅给予我所需,成就我做梦,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他们和我就像一棵共生的树,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愚痴如我,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体验,以为那是我的母题。体验是无好无坏的。于是我怕的不是变差,而是停留。为此,我每隔几年就会有摧毁生活本身的冲动。(《人生是值得失去的》)我会不顾一切地把能看的到的未来全部甩开,只为了那份新鲜,多变,看不见。我想把自己扔去一个新的地方,或者开展一段新的生活,直到那份熟悉,安全,可掌控又一次令我感到不安。
可就在最近,就在写下这段文字的地方,在循环播放一首曲子的时候我幡然醒悟,不是的。我并非来体验的,我是来爱的。
有了爱,什么样的体验都没有差别。出发一样,等待一样,一成不变,有始无终也一样。有选择一样,没选择一样。怎么选都一样。在无数个平行宇宙,我们已经选了无数次,演了无数种故事的剧本。但最终唯一能赢得的只有爱。
生命啊,终究是金灿灿,亮晶晶的。
我已得到恩典,承蒙眷顾。接下来的时间,只有心存感激地走下去。每次经过寺庙,诚心问自己的内心愿望,只有两个。
愿我心无恐惧。
愿众生远离苦厄,也能体尝到这份恩典。
今晚和一个忘年之交的朋友在苍山大道喝啤酒。醉人的春风里,听他说起 50 多岁爱上的女诗人,婚姻政变的失败,和自己老婆剽悍的历史。听他讲自由,讲爱情,讲生死。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觉得好,也没有觉得不好。只觉得我可以就坐在这,听好多人,说好多好多遍他们想讲的故事,想说的话。
如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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