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妈说:
今天这篇文章的叙述者是我身边小伙伴的闺蜜,在经历了丈夫出轨后离婚,成为单亲妈妈。面对丈夫的背叛,她痛恨、想报复、想让他终生痛苦。但最终,为了女儿,她放下了怨念。她内心所经历的,我相信比跌如离婚的深渊还要痛。她的做法并不一定是所有妈妈都认同,但她对女儿的爱却让我深深感动。
1
我是个非典型的80后,10岁妈妈就不在了,25岁时,风华正茂的大哥也因为意外离开,哥哥离开后不久爸爸受不了打击也撒手人寰,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几乎摧毁了我,我就像一个无根的浮萍,飘荡在人间,极度渴望家庭的温暖。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老公,孤独的心分外容易感动。我奋不顾身的嫁到了几百公里以外,完全不在意当时老公家里负债累累。
为了让日子好过一些,我和老公白手起家,办了一个小工厂,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家里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买了房子也买了车,经济上也逐渐宽裕起来。
虽然这个时期我和老公一起,扛了无数麻袋,熬过无数通宵,甚至怀女儿临盆前我还在拉货。
但这一切我并不觉得苦,我感谢命运让我重新拥有了家庭,我沉浸在自己的安定富足里,却浑然不觉穷人乍富时最考验人性。
2
“他和你已经没有感情了,她爱的是我。”当那个女人理直气壮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双腿发软、猝不及防。
很好奇我的老公到底给了她多少爱情,让她如此有底气,又如此有勇气的直面还在婚姻中的我。
多么狗血的剧情,多么俗套的故事,拍成电视剧可能观众都会觉得敷衍。可是那种每天在睡梦中疼醒的日子,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为了早日解脱,我成了朋友口中那个“怒其不争”的人,不仅没有让对方净身出户,相反的,除了少量的业务和女儿,房子、车子、厂房、积蓄全部给了前夫。
离女儿三岁生日还差四个月的时候,我成了一个单亲妈妈。
3
恍恍惚惚办过手续后,我带着女儿搬回了老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一个女人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生活的样子分外狰狞。我的一天是什么样子呢?凌晨三四点,我就要起床,简单的洗漱,做早饭,然后把熟睡中的女儿从被窝里面拽出来,穿衣、洗漱,吃早餐,请嫂子把孩子送去托班,对于软绵绵的女儿,甚至都没有时间心疼。七八点钟当别人刚刚起床时往往我已经在几百公里以外。白天斡旋在客户和工厂的各种事物里,采购原料,安排生产,盯紧进度,或看人脸色,或据理力争。还要对抗一些微妙的骚扰,和来自外界某些莫名的恶意。下班后当别人可以放松下来时,我还要再开回几百公里,把巴巴的等着我的女儿从嫂子那里接回来,陪她吃饭,给她洗澡,安置她睡觉。往往累到想要崩溃,却连崩溃的资格都没有。
 最害怕托班放假,孩子只能跟着我东奔西跑,北方冬天最冷的那几天,下了大雪,带着孩子外出,女儿不小心被雪水打湿了裤子和鞋子,我忙了一天根本无暇顾及,到了晚上回家后才发现女儿的两只腿和脚已经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摸着她的脚,想到几个月前她还是千娇百宠的宝贝,如今却过着这样的生活,我当着女儿的面崩溃大哭。
每多一分辛苦,我对前夫的恨意便多一分。如果不是他的背叛,我和女儿过的还是众人眼里风光无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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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夫一边热烈的说多么想念女儿,一边把抚养费一拖再拖。
在又一次索要抚养费无果时,我出离愤怒,撂下狠话,从此女儿和他一刀两断。
我已经准备好材料去法院起诉,身边有朋友看不过去,甚至替我找好了媒体,我准备让他身败名裂,永远失去女儿。
那段时间我15岁的侄女,常常用她的方式安慰我,她给我讲她们那个年龄的喜怒哀乐,少女的故事很多,但大哥离开后她的自卑与无助,还有对父爱的渴望却深深触动了我。她无意劝阻我,但却让我有了女儿失去爸爸的视角。
此时嫂子姐姐家女儿让他们整个家族鸡飞狗跳,一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幼年时期父母离异,爸爸的角色从此消失,和妈妈相依为命,爱上将近40岁已婚男人,不管那个男人看起来多么的不靠谱,她依然不管不顾,甚至要偷偷的跑掉。
我开始害怕了,如果我真的硬生生的断了前夫和女儿之间的联系,女儿成长过程中会不会像侄女一样无助自卑,长大后会不会和姐姐一样,被人勾一勾手指头便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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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表面上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毕竟三岁的孩子,只要有了妈妈就有了全世界。
可是某天看电视的时候,里面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女儿的眼睛里有了泪水,我试探性的问她:“你是想爸爸了吗?”女儿只是泪汪汪的看着我,什么都不说,等我再问一遍的时候,女儿反问我:“妈妈你想爸爸吗?”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女儿听到后“哇”的一声痛哭失声,语无伦次的说其实很想爸爸。
这时我才意识到,女儿其实已经开始有了微妙的不同。被一家人捧在手心上的女儿,曾经她泼辣、自信甚至有些骄纵、蛮横,但如今的女儿呢,小心谨慎,不敢肆无忌惮的向我撒娇,和别人聊天也不再落落大方,动不动就会躲在我身后,再也看不到她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拒绝一切不熟的人和事,一向气势汹汹、横冲直闯的的女儿,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看着妈妈的脸色过日子。
虽然辛苦,但我有能力可以保证孩子的物质生活,抚养费我可以赚,但父爱我给不了。即使这个决定很艰难,我承认我很怂,可对于女儿的身心健康,我一点也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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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前夫又一次提出想见女儿,并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对女儿好的时候,我把女儿送到了前夫那里,离婚后他们有了第一次见面。
对了,离婚不到三个月,前夫就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我把女儿送回到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家中,电视剧中久别重逢的热烈并没有出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已经不同。女儿对是爸爸小心翼翼的试探,一脸的无所适从,那个女人以一家之主的姿态,客气而勉强的欢迎女儿,而前夫则时不时偷偷的看那个女人的脸色,很有分寸的表现对女儿的亲昵。
一周后去接女儿,女儿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接回女儿第三天,便是她三周岁的生日,心心念的爸爸并没有陪她,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此时的他,正在忙碌着新婚后第一个无比重要的春节。
在真爱面前,女儿显然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我不再纠结于此,父女间的亲密,由他们自己决定。
7
把女儿接回老家后,女儿问我,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回来。我觉得不能再逃避离婚的事实,我告诉女儿:“因为爸爸妈妈中间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和你无关,爸爸有了一个新的家庭,不会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爸爸还是你的爸爸,你想他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也可以让他来看你。”三岁的女儿似懂非懂,不再继续追问。
生日那天没有等到爸爸,女儿还是有明显的失落,我告诉她:”爸爸没有陪你过生日并不是因为你不好,爸爸还是很喜欢你的,但爸爸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他忙过了这段时间会给你补上的”。女儿立马释怀,开开心心的过完生日。等到和前夫再和她联系的时候,女儿向爸爸炫耀她吃了蛋糕,还给爸爸留了一块儿。电话那头前夫恍然大悟的口气里并非没有愧疚,但可能只有最初的浓情蜜意退却后,血缘上的亲情才会慢慢记上心头。
前夫与女儿联系的频率越来越高,也一再承诺生意周转后尽快把抚养费一次性的给到我,话里话外也很感激我在女儿面前没有诋毁他,但这些本就不是我努力的初衷,只要女儿身心健康,其他的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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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敢放胆,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即使我承认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释怀,我还是会在某个睡不着的深夜,回想和前夫刚结婚的时候的美好,回想被放弃的那种痛,回想被背叛的那种不甘心。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很努力的工作,以保证女儿物质无忧,也想办法的让自己和女儿更快乐,希望女儿在以后遇到难关时,想到当初的妈妈已经为她做好了榜样。
最让我欣喜的是我的女儿,那个没心没肺、张牙舞爪的小女孩又回来了,她会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表达想爸爸,毫不避讳的告诉老师他爸爸也有一个家,在小伙伴面前毫不心虚的炫耀爸爸妈妈的爱。
而我给女儿的所有付出,女儿也在点点滴滴间回报给我。女儿会嘱咐我开车时注意安全;她吃到好吃的一定会特意留一份给我;睡着的时候会帮我盖上毯子,虽然常常是裹成一团;最常见的是腻在我的怀里,一次又一次的说妈妈我爱你。
即使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这些日常中一个接一个的小感动,是我前行的力量。
离异到底会对她有怎样的影响,我无法用数字精确衡量。她还不到四岁,但我愿意尽全力的保护她的身心健康,努力工作,自我成长,不把上一辈的纠葛强加到她的身上。
而前夫,听说现在的婚姻已经一地鸡毛,毕竟红玫瑰变成墙上的蚊子血才是大部分婚姻的常态,但已经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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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曾婚姻之初,在美好的年华里,放弃了弱水三千,只取了那一瓢。最初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也是因为爱,可后来不在婚姻中了,愤怒让我忘了初心,差点让她生活在父失母怨中。
这些年身边离异的婚姻并不鲜见,也常常见到有妈妈和曾经的我一样执迷于对前夫的惩罚中,把孩子对爸爸的爱视为对自己的背叛。希望孩子用对爸爸的恨,来证明孩子对自己的爱。
但这一切买单的往往并不是前夫,而是孩子。
我也曾经绑架过女儿,让她为我的感受买单。现在想来曾经的情景,就是要她在我和前夫之间选择其一,这就像让妈妈在危难时刻放弃自己一个孩子一样残忍。在孩子的成长中,父母都很重要,别人无可取代
在孩子面前,不人为地去设计父子/父女分离,不把自己的感受强加到孩子的身上,不否定和批判孩子的另一半血缘,不强迫孩子选边站,是对孩子最基本的保护。
虽然对于一个离异的家庭,不去剥夺孩子对另一方的爱,也未必就一切都万事大吉了,但是婚姻已经破碎,无法改变,唯有自己可以去改变、去主导,把加载在孩子身上的伤害降到最低。
至于前夫到底是不是孩子心目的好爸爸,留给孩子自己去判断。这样做不为别的,只是想不留遗憾,与孩子快乐同行,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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