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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和 :三联人文城市奖终审团主席、非常建筑创始人、主持建筑师。美国注册建筑师,美国建筑师协会院士。
评奖评完了,所以我决定就不戴终审团主席的帽子了。而且下午研讨会也研完了、讨完了,所以我也不当建筑师了,我想作为一个城市居民,和台下的城市居民分享我城市生活的两个体会。
第一个是“我有个梦”,这个非常不原创,我是抄袭的马丁·路德·金。我的梦是很具体的,我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城市,我们城市里有一道特别靓丽的景观,就是街上的白色的栏杆,我们家那条街有一道栏杆,多的有六道,甚至更多,所以马路上被一条一条的栏杆瓜分了,而且这个城市的绝大多数街道上都有这些栏杆。
我作为一个建筑师,也做城市设计,甚至做一点规划,我也琢磨这些栏杆,越琢磨就越困惑,因为这是一种完全消极的、围堵截的管理交通方式,它造成了更多的迂回车流,也就造成了更多的堵塞,带来了更多的污染,几乎一无是处,所以我的梦想就是什么时候它们会消失。
前几年我去市规划委员会做个讲座,我把我的梦想也跟大家分享了,大家都知道让这些栏杆消失不那么容易,但是我没有放弃我的梦想。结果去年有一天,我回家发现我们家路上那条白栏杆神奇地就不见了。我这话吧,不是因为你们也看不见就随便说的,我想一定是三联为了能够有人给我作证,把我的两个邻居也请到现场了,是建筑师黄文菁和董功,我们都住一块,我估计他们也有这个体验。
忽然,那个栏杆就不见了,而且交通的情况只有改善。但是后来我发现在其它的街道上,不但栏杆都在,而且有时有增无减。但是小小的奇迹,使我相信奇迹是会发生的。
去栏杆的梦现在还有待于进一步地扩大战果,我们“白栏之城”的改变还要有一个过程。但我现在已经又有两个新的梦想,又回到我们家那条街,一个就是人行道,我们家门口那一小段还行,只要走出去几步,人行道就变得惊心动魄,我心里给它定义是“残奥越野训练场”:起起伏伏、宽宽窄窄就不说了,还有断崖式的变标高,我想不明白它怎么可能是这样。它存在的唯一的好处是给残奥会输送更多的运动员。这事我觉得它迟早一定得变,它不可能的这是,太危险了。
我们家出门一拐弯,再走三分钟就是宽马路。宽马路到底有多宽大家就很熟悉了,像我这年纪过街都得带助跑,因为要不然一个灯过不去。一开始我觉得这路设计得真贴心,它帮助我运动,可是过了几年我的年龄又更大了,更老了,发现这种宽街可能对开车的人也许贴心一点,可是绝对不是对行人,也绝对不是对老人。
我觉得街道那么宽到底是不是合理的?这个事儿需要重新考虑。有些街道当年给拓宽了,以后车少了的时候就应该缩窄,这是我第三个梦想。
一会儿说了三个梦,就给大家留在那儿,我希望大家跟我一样,有一件事情你觉得不对,或者你觉得对,觉得它们应该改掉,或应该实现,就要坚持自己的理想,而不是觉得只能这样。存在不一定合理。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叫“我能做到”。我能做到是这样的,我真觉得城市的改观能从一个人开始。我能做到的事,就是在街上不乱扔垃圾,也不随地吐痰等等。当然这跟我作为建筑师有点洁癖,还有点强迫症有关系,但是这些事情我能做到。同时我注意到中国城市在过去这几十年,其实文明程度是提高的,所以好多人也能做到这些事情,还有更多,把共享单车停得不碍事等等。
我们家边上有家电影院,你如果今天去看电影,电影开演之前会打出来,请勿在观影过程中打手机。我估计好多年轻人一定会很困惑。看电影还打手机?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我座位边上一位就拿着手机打,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干扰,等看完这部电影,我才意识到通过那次看电影,我终于明白当代艺术是怎么回事,看到的影像是一个叙事,和耳朵听到的另一个文学作品完全混在一起。我当时感觉我自己是文明人,旁边那位不是太文明。现在当然没有这个怪现象了。
可是电影院现在又发展到另一个极端,就是没有底线的文明。我家边上的电影院是这样的,看电影只要灯不亮,是没有人离开的;而我常常正片演完就出去了。当然我看不见,因为太黑,估计有些鄙视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最近又去看电影,还是这情况,这回我想忍着,我要改进自己。看完电影是演员表,还凑合就忍着,接下来时职员表,等看到茶水张三,我忍无可忍又出去了,又一次当了不文明的人。我后来一想都茶水张三了,估计也就再要一分钟两分钟就完了。我为什么不能跟电影院里其他观众一样,就再等一下?
我觉得这件事我一定要做到。所以在这儿,首先我向茶水张三道歉,我对他的工作不够尊重。第二点我在想,我应该有这么一个追求的目标,我要争取获得“三联人文城市奖之公共道德奖之看电影早退场悔过自新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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