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3日上午,合肥市合肥南站,驻皖全国政协委员乘坐G42次高铁赴京,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四次会议。 (视觉中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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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泰宾馆除了有河北团入驻,还有黑龙江团,往年,这两个代表团被安排在同一驻地的机会并不多。
  • 2020年以前10年间,湖北团代表都是乘高铁赴京参会,2020年疫情发生后,改为乘包机,2021年又恢复为乘坐高铁。
  • 教育部梳理了希望代表委员侧重提出的意见建议,实际就是“求助”代表、委员帮教育部提意见。有条建议是逐步增加学前教育在GDP中的投入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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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南方周末记者 贺佳雯
南方周末实习生 倪一灵 王鹏凯
责任编辑 | 钱昊平 吴筱羽
“两会”尚未开始,人大河北代表团已成关注焦点。进入2月底的“两会时间”后,关于河北团的报到时间就传出了多个说法。
2021年3月3日上午9:50,河北团的代表抵达北京,谜底才算揭开,河北团也成了第一个报到的地方代表团。
在此之前,河北团的人大代表张青彬已做了两次核酸检测。3月1日,他在邯郸市做了第一次核酸检测。次日,河北团的全国人大代表在石家庄集中后又做了一次。到了驻地北京天泰宾馆后,张青彬又做了第三次核酸检测。
张青彬抵达北京之前,这个城市已为保障“两会”顺利召开而“全力以赴”。3月1日,北京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再次召开会议,强调要做好全国“两会”防疫服务保障工作,完善应急处置预案,加强风险监测预警。
尽管“防疫”已经常态化,但在保障“两会”的各环节中,还是成了压倒性任务。同样做了三次核酸检测的还有香港团的代表和驻港政协委员,分别于香港机场、集中出发地深圳和北京驻地进行。
特殊时期的“两会”,因疫情有了不少新变化。往年有些部门要在会前“刷印象”,与代表、委员座谈,但2021年此类“热身”活动仅限于京内,且代表、委员自身的调研活动也大大受限。
即将召开的“两会”,会期将缩短,驻地纪律要求也将更严。会前准备还有哪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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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悬”

张青彬入住后,发现天泰宾馆除了有河北团入驻,还有黑龙江团,往年,这两个代表团被安排在同一驻地的机会并不多。
天泰宾馆内,防疫物资无处不在,会议室、餐厅和每个楼层的各个角落,都放置了口罩、消毒洗手液、卫生湿巾和连花清瘟胶囊等药品。
由于疫情,此前舆论一度担心河北团、黑龙江团赶不上开人代会。“但河北团的代表们并不担心。”河北团另一位代表张汝财说,他去年底得知全国“两会”召开时间之后,一直没有听说有更改的消息。
不过,从外界来看,河北团、黑龙江团的代表能赶上开“两会”确实有点“悬”。
直到2月22日,已临近“两会”召开,河北省石家庄市藁城区、黑龙江省绥化市望奎县作为最后两个疫情中风险地区才调整为低风险地区。至此,全国疫情中高风险地区“清零”。
与2020年一样,湖北代表团仍然单独驻在湖北大厦。进京前,徇惯例,全国人大代表们先赶到所在省会城市集中。“相比去年有点忐忑不安,今年大家都很轻松心安。”湖北团的全国人大代表周洪宇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2020年“两会”之前,因疫情,湖北团的集中学习时间从以往的一两日,延长到了7日。2021年,湖北团的集中学习时间恢复到1天。
另一个很微妙、但又非常值得注意的变化是:2020年之前10年间,湖北团代表都是乘高铁赴京参会,2020年疫情发生后,改为乘包机,2021年又恢复为乘坐高铁。
全国人大常委会宣布2021年人代会召开时间后,周洪宇就确定了三十余份议案、建议的方向,并开始走访调研、组织教育界相关人士共同讨论,2021年1月开始起草,一直在反复修改,到上会提交前才最终定稿。
和其他代表、委员有同感,周洪宇觉得现在代表、委员提出的建议、议案和提案有点多,他也在不断压缩,但“一压再压还是多了十余份”。
在周洪宇看来,建议、议案应该“少而精”。因为一个建议议案如果真能得到相关部门重视,去落实,本身难度就很大,相关部门压力也大。
提建议、议案和提案,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履职最重要的一环。
南方周末记者了解到,2021年,代表、委员的建议和提案仍有不少与疫情相关。郭跃进等驻鄂全国政协委员提交联名提案“继续支持湖北疫后重振,加快经济社会恢复发展”,全国政协委员章晓联等人联名建议,在国家医学中心设置上向湖北倾斜。
对于疫情发生后一些新的社会公共议题,代表委员们也有新的思考。从个人信息保护的角度看,全国人大代表、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国家临床重点专科(感染性疾病科)首席专家蔡卫平就提出,在常态化疫情防控中,要加强公民信息保护。全国人大代表、浙江省工商联副主席胡成中的建议也聚焦于“规范生物信息收集,筑牢公民隐私边界”。
多位代表委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提建议、议案和提案,一般都是立足于自己所在的行业,比较熟悉了解实际情况,发现问题,经过调研发现症结何在,再去征求相关意见,最后提出。
“还要考虑到建议是给哪个部委提的,哪个部委能办能解决。”广西团一位全国人大代表对南方周末记者指出,有些问题实际上是地方政府应该去解决的,或者这些问题在全国不具有普遍性,在全国两会上提实际上是不合时宜的。
2021年2月28日,全国两会召开前夕,北京地铁站内。 (视觉中国/图)
2

 部委的问计与回复

往常每到“两会”之前,相关部门会组织代表、委员座谈,听取对相关工作的意见。在防疫的特殊时期,各部委都取消了到外地的座谈、调研,但还是安排了与代表、委员在北京举行面对面的沟通。
2020年12月,全国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国家发改委联合召开座谈会,听取部分全国人大代表对“十四五”规划纲要草案编制和审查的意见建议。人大代表们就提高科技创新能力、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加大再分配调节力度等方面提出了意见。
部委中,尤数“两高”“刷印象”最为积极。
2021年2月3日,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张军主持召开座谈会,征求代表、委员对最高检工作报告稿和检察工作的意见、建议。“请大家针对不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我们的报告‘把脉问诊’,对检察工作支招!”张军以此作为“开场白”。
11位全国人大代表和2位政协委员参会并提出意见。有人提出,“孙小果、郭文思等违规减刑案,显示出检察机关在履行法律监督职责、促进公平正义方面还有盲点”、“关于司法改革的内容还要报告得更充分一些”等。
张军边听边记,时不时作出回应。会后,张军和最高检常务副检察长童建明召集报告起草组,对照代表委员的意见建议,逐条研究修改完善了报告。
两天后,2月5日下午,最高人民法院也召开了类似的座谈会,就人民法院工作和2021年《最高人民法院工作报告》征求部分意见、建议。院长周强还专门就“数字经济发展”“知识产权保护”等问题问计代表、委员。
对那些“见不到面”的代表委员们,部委也不忘邮寄材料,问询意见。每年两会前,“两高”都会邮寄“过去一年工作要点总结”给代表委员。
两会之前,各部门还有一个例行动作,就是对代表、委员在上一年提出的建议、提案的办理情况作出回复。
2021年2月18日,是大年初七,开工第一天,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就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听取2020年全国“两会”建议提案办理情况汇报,要求对代表委员的意见建议认真研究,有的要吸收到政府工作报告和“十四五”规划纲要修改工作中。
之后,全国政协提案委员会、国家发改委、生态环境部、交通运输部等相关部门纷纷通过新闻发布会、官网等渠道公布2020年建议、提案办理情况。
卫健委还梳理了近年来卫生健康领域的建议、提案,结合卫健委的重点工作和社会关注热点问题,从疫情防控、深化医改与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建设、妇幼与老龄健康等方面,形成《2021年代表委员关注卫生健康工作热点问题答复口径》,供代表委员和有关部门参考。
3

“叮嘱”代表、委员

人大代表中的一位高校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在上会前两天收到了教育部寄去的相关材料。材料分为两个部分,首先向代表、委员提前交代了教育部2021年的工作重点,更重要的是梳理了教育部希望代表委员侧重提出的意见建议,实际就是“求助”代表、委员帮教育部提意见。
其中一条建议是逐步增加学前教育在GDP中的投入占比。该代表分析,学前教育的投入占比能否增加实际上归财政部管。如果人大代表提出相关建议,财政部就需要全面衡量,作出答复。
希望代表、委员按自己想法提意见的不仅是各中央部门,地方政府需求更强烈。
2021年3月2日下午,湖北团代表在武汉组织集中学习。这也是各代表团进京前一天必开的“省情通气会”,地方政府领导要做些临行“叮嘱”。
多位人大代表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省情通气会”上,有关部门领导会介绍过去一年省里发展的总体情况,也会提出未来一年的一些想法规划。旨在请代表们提意见建议时,考量结合地方情况,争取一些政策“照顾”。代表们也都会一一表达“决不辜负地方政府和人民的期盼和重托”的意思。
实际上,“两会”前,地方政府总会组织代表们进行考察和座谈,2021年也不例外。
1月11日至13日,江西组织部分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开展了3天的集中视察。57名全国人大代表参加。
进入2月,各省、市频频开会,为代表委员提出意见建议作引导。2月22日,江苏省人大常委会就在南京召开全国人大代表议案建议工作座谈会,引导江苏团代表提出高质量议案建议。会上,省里有关部门负责人和代表们就聚焦支持江苏苏南地区创建区域现代化建设示范区、协同推进沿沪宁产业创新带发展、着力打造长三角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等方面的选题进行了交流。
温州市人大常委会相关人士表示,从2020年9月底开始,市人大常委会就开始征集全国人大代表议案、建议素材,内容涉及交通建设、海洋生态保护等事关温州当前发展和“十四五”发展的关键领域。
4

驻地24小时卫生监督

相比其他地区,北京作为“两会“召开地,需要做的更多。直到2021年“两会”前夕,一些地方疫情仍然比较严重,这给北京的会前准备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春节后,北京市交通、公安等部门都紧锣密鼓地在进行“两会准备检查”。2月21日,北京市交管部门对北汽出租汽车集团准备为2021年全国“两会”服务的车辆逐一进行全面“体检”。
相关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所有驾驶员都接种了疫苗。本次服务的电动车比例增加到全部上会车辆的10%左右,其中北京代表团所用车辆均为纯电动车。除了要求车辆定时通风及消毒、实施闭环管理,今年对防疫工作提出更严格的要求,即每部车辆都配齐防疫物资。
北京市委书记蔡奇2月24日到两会代表委员驻地检查服务保障工作,市长陈吉宁同行。从交通出行到城市运行保障,从安保防疫到餐饮住宿服务,蔡奇、陈吉宁逐个环节仔细检查。
卫生疾控相关部门是最为忙碌的。仅在北京东城区就有5个驻地,东城区疾控中心在2月22日对辖区内驻会饭店进行了卫生检测。
3天后,北京市卫生健康监督所组织召开全国两会保障工作约见培训会。参加培训的人员包括属地监督站负责人、驻会监督员和接待驻地负责人。培训通过视频形式开展,市监督所现场专业科室针对公共场所、生活饮用水、集中空调通风系统、传染病防控等卫生保障要求进行了重点培训。两会期间,监督所将派出监督员进驻两会驻地,24小时开展卫生监督保障工作。
一位教育界别的全国政协委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2021年会议期间,代表、委员依然只能在驻地与人民大会堂之间活动。
2021全国两会特别报道
随着国内新冠肺炎疫情趋缓,秩序和生活都在渐渐恢复常态。2021年的全国“两会”,恢复在早春召开。


本期《南方周末》全国两会专题关注防疫常态化下的这次特殊的“两会”,记录会前准备工作的变与不变。过去一年,中国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专题报道同时也回顾相关部委的“赶考”之路,检视它们交出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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