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世卫赴华专家组成员,新州卫生厅传染病学专家Dominic Dwyer发表了一篇题为《我是世卫赴华专家组的澳籍成员,对于新冠起源问题,这是我们的发现》的文章 。文章讲述了Dwyer在武汉的所见所闻,以及他对于新冠病毒起源的看法。
本文翻译自澳媒ABC,全文如下:

当我写下这篇文章时,我本人刚从武汉返回澳洲,目前正在悉尼的酒店里接受强制隔离。此前,我作为澳洲代表参加了世界卫生组织的新冠病毒溯源小组。
在武汉的那些日子里,我们与当地首例确诊病例(2019年12月8日确诊)进行了交谈;我们与一名因抗击疫情而牺牲的医生家属进行了对话;我们也找到了那些接诊早期确诊病患的医生,向他们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Dominic Dwyer(图片来源:澳洲广播公司)
疫情爆发初期,人类对这种病毒知之甚少,我们不知道它是如何传播的,不知道如何进行治疗,也不清楚它所带来的影响。
在为期4周的调查期间,我们与中国的科学家、流行病学专家以及医生进行了交流。我们每天见面的时间长达15小时,不少人因此成为了朋友。
正是在这样的相处过程中,我们建立了相互尊重和信任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很难通过Zoom视频或电子邮件建立的。
病毒来自动物,但不一定来自武汉菜市场
这种正式名称为SARS-CoV-2的病毒于2019年12月在中国武汉首次被发现。随后,新冠肺炎疫情成为了西班牙流感后最严重的大流行病。
我们在调查后认为,新冠病毒很有可能来自动物。它从蝙蝠传到了人类,但中间宿主至今未被查明,具体的传染地点也不明确。
(图片来源:澳洲广播公司)
类似的“动物传人”事件此前就引发过大流行病。在对湖北省以及中国各地野生动物进行抽样调查后,我们尚未发现新冠病毒的踪迹。
我们参观了已被关闭的华南海鲜市场,在疫情爆发初期,那里曾被视作病毒的来源。而这个市场的部分摊位曾出售野味。但在市场被关闭后,没有任何动物样本被查出新冠病毒阳性。
我们还获悉,最早的174名感染者中有人并未到访过华南海鲜市场,这其中也包括第一个被确诊的男子。
华南海鲜市场(图片来源:网络)
但当我们进行实地考察时,依然发现这个市场很容易发生病毒传播事件。正常营业时,这里每天的客流量高达一万,通风和排水系统都不太好。
基因测序表明,华南海鲜市场内发生过群聚感染事件。但另外一些基因测序则表明,武汉存在未知或未被采样的传染链。
有媒体在报道中表示,早在武汉疫情爆发之前,新冠病毒便已在多个国家传播开来,但目前没有证据能够证实这种说法。
总的来说,武汉华南海鲜市场是疫情大规模爆发扩散的地点,但不是真正的始发地。因此,我们需要在其他地方寻找病毒的起源。
不能排除冷链食品传播病毒
还有一种看法是,新冠病毒通过“冷链”传播。那么它会来自冰淇淋、鱼或是野生动物的肉吗?我们不知道,这种说法同样未经证实。
那么冷链食品在多大程度上促进了病毒的传播呢?我们同样不清楚。在华南海鲜市场,部分冷链食品并未进行病毒检测。而环境样本检测则显示,有食品的表面受到了污染。
目前,针对冷链食品传播病毒的研究仍在进行当中。
病毒极不可能来自实验室
在所有针对病毒起源的说法中,实验室泄漏无疑是政治敏感程度最高的一个。但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极不可能。
我们参观了武汉病毒研究所,这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研究机构。武汉病毒研究所运转良好,相关规章制度充分考虑到了员工的健康问题。
我们与武汉病毒研究所的科学家们进行了交流。我们也被告知,常规采集和储存血液样本证实,他们的身体内没有病毒抗体。我们也研究了该机构的生物安全审核程序,没有证据表明病毒从实验室内逃逸。
武汉病毒研究所(图片来源:网络)
他们正在研究一种与SARS-CoV-2非常相似的病毒——RaTG13。这种病毒是在中国南部的一个矿洞内发现的,曾在7年前导致多名矿工死亡。
但是,武汉病毒研究所只拥有该病毒的基因序列,他们没法培育出这种病毒。因此,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新冠病毒极不可能来自武汉病毒研究所。
调查小组
当我在文章中提到“我们”时,指的是17名中方专家、10名国际专家以及7名来自其他机构的专家和协助人员。
我们共同研究了临床流行病学(新冠病毒在人际间的传播)、分子流行病学(病毒的基因构成)以及动物在病毒传播中扮演的角色。
仅临床流行病学小组就从200多家机构中收集到了7.6万个与新冠类似的病历档案,他们可能出现了流感样症状,肺炎以及其他呼吸道疾病。
他们并没有发现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新冠疫情在首例确诊病患出现之前,早已在武汉市民中传播开来。
(图片来源:澳洲广播公司)
下一步的计划?
此次赴华调查只是新冠溯源工作的第一阶段,未来几周内我们将发布正式的调查报告。研究人员还将在更远的地方展开工作,调查新冠病毒是否早已在欧洲等国传播,例如2019年初。
此外,研究人员还将继续对野生动植物和其他动物进行调查,寻找新冠病毒的踪迹。我们将从此次疫情中吸取教训,改善我们调查大流行病的方式。
不管病毒来自哪里,在未来的几十年内,这场疫情都将给武汉以及其他地区的民众带来心理和生理上的负面影响。
*本文作者Dominic Dwyer是新州卫生厅病理局公共卫生病理学主任及悉尼大学教授。本文最初刊登在The Conversatio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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