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教授 / MIT
美国工程院院士、MIT教授陈刚因未能向美国能源部披露其在中国的工作和获得的奖励和其他罪名而被起诉和逮捕。对于和学术合作相关的指控，知名学者饶毅在《致MIT校长副校长的信：抬起头颅 直起脊梁》中认为，“...（FBI指控的）以上五个关系都无关陈博士的研究经费”。
无论案件结果如何，华人学者一直活在“科技间谍”、“知识产权盗窃”的阴影之下是不争的事实。留学美国的前途如何？已经在美国打拼的人是去还是留？希望本文能够给动荡中的美国华人，提供一点必要的生存秘籍。
夹缝中的美国华人
中美贸易战陷入僵局，新冠疫情肆虐。美国的排外势力抬头，#中国威胁论#又被摆上台面。外交上的战略敌对终究会化为民间的敌意，给普通人的生活增添额外的烦恼。
近年来，美国社会对中国留学生的敌意，已经渐渐浮现。Politco报道，川普曾在2018年的一个晚宴上的表态：“几乎来自这个国家（中国）的每个学生都是间谍”。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雷（Chris Wray）也表示，“几乎在联邦调查局全国各地的每个分局” 都面对“遍及各学科”的华人教授，科学家和学生的反情报风险”。
国务卿Mike Pompeo："我们已准备好应对中国学生间谍问题" / SCMP
来自美国政府的怀疑直接演变成对华人的实际行动——2020年6月，美国国务院取消了1000多个中国留学生与研究人员的签证。
而那些最终从留学生一路打拼成为美国学术圈的华人科学家们，面临的是更大的危险。
“China Initiative”
很难想象，美国司法部将一场执法行动命名为中国行动。在动员令中大张旗鼓出现的“中国”二字，显然将这场执法行动扩大为种族定性（Racial Profiling）。
种族定性是最根深蒂固的机构性歧视的一种，是执法机关以种族肤色国籍或者宗教信仰来识别个人以及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犯罪嫌疑。这种判定，通常很多时候起源于有罪推定，夹杂着执法者的额外个人情绪与种族偏见，在执行中也倾向于违背程序正义，导致不公正的指控和判决。
而官方针对单一种族的案例披露，与普通人针对该种族的刻板印象相互催化，基于种族的歧视和逮捕就会愈演愈烈。《排华法案》对华人的伤害，二战时在美日本人进集中营，新冠病毒被排华者称作"China Virus"传播，都是历史上的殷鉴。
中国行动“硕果累累” 华人学者遍体鳞伤
在美国总检察长巴尔的眼中，“China Initiative”无疑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进展”。然而，种族定性式的”严打“，在那些证据确凿的卷宗旁边，还留下了无辜者的血泪。
最知名的例子可能是天普大学华裔教授郗小星，因从事商业间谍活动的指控被FBI逮捕，起诉书中指出郗小星从一家美国公司购买被称为口袋加热器的设备寄回中国，后来科学界的多位专家为郗小星的案件提供了宣誓证词，表示口袋加热器技术本身就是公开的信息。由于司法部对于该技术的解读存在错误，最终以“注意到新增的信息”为由而撤销了指控。
郗小星教授 / LA Times
虽然免于刑罚，但郗小星丢掉了他在大学中的主席职位，也由于错误逮捕失去了9项联邦研究资金和合约。为了寻回正义，郗小星选择起诉联邦政府，但仅诉讼成本就超过22万美元。而经受过无妄之灾的他，也表示难以获得正常休息，科研能力也大大受损。

同样的荒诞，也发生在美国国家海洋及大气管理局科学家陈霞芬身上——2014年，陈被司法部指控涉嫌窃取政府机密数据等罪名被逮捕。5个月后，因检方没有发现任何相关证据撤诉。尽管指控已被撤回，美国国家海洋及大气管理局仍然解雇了陈霞芬，并且至今她还没有被复职。
在规则下反抗
1）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 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请辩护律师。这是美国宪法保障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如果美国执法部门或你的工作单位找你谈话，你应该行使你保持沉默以及请律师的权利。
  • 被执法人员询问时，你有权保持沉默不回答执法人员的问题。个别州要求你提供你的法定姓名。请咨询律师以了解更多关于每个州的具体法律。
  • 如果你决定跟执法人员对话，根据美国宪法，你有权先与律师协商，也可以就适合你的时间与地点安排面谈，并在被执法人员询问时有律师在场。
  • 亚裔推进正义协会 | AAJC等民权机构提供律师介绍服务，并提供“了解您的权利”（Know Your Rights)等相关法律知识的指南，确保人们在接触执法部门时充分了解自己的权利。
2）了解美国司法调查规则
  • 在美国，执法部门可以使用欺骗性的审问手段等心理战术，试图让你开口（尽管有一定的局限性）。记住，你不必回答任何问题，你有权保持沉默。使用您获得律师的权利可以比拒绝回答问题更有保护力。
  • 如果您选择不使用保持沉默的权利，请记住，向FBI特工和美国执法部门说谎属于犯罪，即使是无意的错误也会导致严峻的后果。有律师在场可以帮助避免你的回答被误解。
  • 未能在递交给大学的表格上披露部分信息不能与盗窃知识产权(Intellectual Property theft)或从事间谍活动 (Espionage) 画上等号。由于每个人情况有别，建议咨询私人律师。
3）法庭之外也会有你的盟友
  • 你可以让第三方提交”法庭之友“文书，提供更多支持声音。“法庭之友”可以是与案件无关的个人或组织，以书面报告的形式提供专业知识或见解，协助法院作出裁决。
  • 面对冤案，联系NGO和媒体扩大影响，寻找华人社区支持。舆论不能干预司法，但社会关注的重大案件，执法者更难施展违规暗箱操作。
  • 不要独自承担道德压力——受到司法调查，可能是所属的学校方未能尽到信息披露合规的培训义务，也可能是司法调查者不了解学术圈的交流规范。不过，尽管校方愿意提供援助，你也应该寻找一位私人律师以更好地维护你的权利，学校的利益与你的利益不可能完全一致。
2021不是1882
1882年美国推出《排华法案》时，中国还在晚清时代。种族歧视和文化隔阂让华人难以在美国捍卫自己的权益。
但一百多年过去了。今天美国的华人社区更加强大，无论经济实力，知识水平还是人口分布，美国华人都与1882年那个孱弱的劳工形象相差甚远。
对美国华人来说，2021年固然是艰难的一年。但至少与1882年相比，我们更有资格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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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正义协会 | AAJC 电话号码：202-935-6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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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图：1975年，纽约华人反抗执法人员暴力 / AAFE
参考来源:
https://www.advancingjustice-aajc.org/publication/anti-racial-profiling-project-know-your-rights-fact-sheet
《致MIT校长副校长的信：抬起头颅 直起脊梁》
https://finance.sina.com.cn/tech/2021-01-15/doc-ikftpnnx7519424.shtml
https://www.politico.com/story/2018/08/08/trump-executive-dinner-bedminster-china-766609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0/sep/10/us-cancels-1000-china-student-visas-claiming-ties-to-military
https://www.justice.gov/opa/information-about-department-justice-s-china-initiative-and-compilation-china-related
https://www.latimes.com/california/story/2019-07-21/trump-china-racial-profiling-university-fbi-spy
https://www.nytimes.com/2015/05/10/business/accused-of-spying-for-china-until-she-wasnt.html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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