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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读史杂记:
关于古希腊的史料与传说之不可信
  【提要】
  本文之要点是指出多数国人包括许多希腊史专家至今都不知道的一个基本事实——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公元5世纪)到文艺复兴(15世纪)的1000年所谓“黑暗世纪”(中世纪)里,整个欧洲的人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曾经存在什么希腊文明,也没有人懂希腊文。
  文艺复兴前后,欧洲学术界是通过十字军、东罗马人和阿拉伯人的媒介,才知道有所谓希腊文明的存在,并且有学者开始通过希伯来文和阿拉伯文学习希腊文,开始了解希腊,也开始利用和炒作希腊这个话题。于是,在这个过程中就出现了对于希腊文献和文化的大规模而且有意识地伪造活动。
  所以无须引用关于希腊有多少书籍、多少文物来反驳本人——我们前此已经列举许多证据证明,那许多书籍包括荷马都是可疑的近代赝品。也许你已经翻译过或者阅读过无数关于荷马、休昔底德、希罗多德、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书——但只要你此前并不知道这些书中其实有许多内容是靠不住的灌水,那你译了也是瞎译,读了也是白读。
  1、孟德斯鸠说雅典公民2万人
  考古挖掘证明所谓的雅典卫城其实范围极小。那么这个城邦中究竟有多少公民呢?因为古希腊并无任何可信成文史传世,所以后人难以确考。但是18世纪法国启蒙学者孟德斯鸠的名作《论法的精神》中则有关于这个问题的一则重要记述,此书中说:
  “雅典无论是在它威震八方、称霸天下的时期,还是在它受尽屈辱奴役的年代里,它都拥有同样的力量。当它保卫希腊而反对波斯的时候,当它与拉栖弟梦争夺帝国的时候,当它攻打西西里的时候,拥有两万公民。
  而当狄米特里乌斯·法列累乌斯像在市场上清点奴隶一样稽核它的人口时,它也有两万公民。”(见《论法的精神》第3章第3节)
  2、雅典仅靠万把人就能征服和殖民于浩瀚的地中海周边世界?
  孟德斯鸠的上述说法——这是关于雅典人口数字较早的可信说法,那么即使是在雅典城邦的全盛时期,全城公民只有区区两万人。如再去掉老弱,则充其量雅典的精壮公民人数不过数千或万把人。
  ——以这样小的人口基数,手持青铜时代的兵器,雅典竟然有实力而能够漂洋过海,登陆到小亚细亚与那里存在的强大亚述、波斯帝国进行争霸角逐?竟然有能力进行环绕整个大地中海的航海运动,与强大的海洋帝国迦太基竞争地中海上的霸权?竟然能够建立一系列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一个“大希腊殖民联邦”?
  ——稍有正常逻辑思维的人都会知道,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
  3、西方主流史书描绘的大希腊殖民地图
  以下是西方主流史书中常被用作示范的横跨亚非欧三大洲,幅员达到数百万平方公里,环地中海建立了数百个殖民城邦的大希腊殖民地概念图,图中红字所标示都是希腊——主要就是指雅典人的殖民地:
  [《牛津希腊史》:一般相信希腊人自公元前三千年开始开始有几波移民潮向小亚细亚及巴尔干半岛定居,最后一次的移居始于多利安人的入侵,原始的希腊被认为开始于公元前23至公元前17世纪之间。公元前1600年到公元前1100年这段时期一般史称麦锡尼时期,以阿伽门农王的统治以及特洛伊战争而被人所知,也是《荷马史诗》的年代。从公元前1100年到公元前八世纪被称为黑暗时代,这一时代少有文字留存,只有为数不多的考古学证据留存。一些二手乃至三手的文字资料,例如希罗多德的《历史》、保萨尼亚斯的《希腊志》、狄奥多罗斯的《历史丛书》以及哲罗姆的《编年史》中对这个时期的简要历史和国王名单有所记载。]
  以区区不过2万公民之小小弹丸城邦——在青铜兵器为主的时代,驾驶着完全靠人力划桨的船舰,竟然发起了世界性的大移民——跨几大洲漂洋过海攻城略地,建立数百个强大的殖民城邦,且维持其繁盛达千年以上——这只能是毫无可信性的伪史。然而多年来跪拜古希腊文明的无脑精英,则甘之如饴深信之而不疑!
  看下图中心,针尖大2万人的小小雅典,却控制了方圆数百万方公里,覆盖全地中海的地区?
  西方主流史学中被吹嘘为如此伟大、强盛、繁荣的这个以雅典为主的大希腊殖民地的城邦故事——实际不过是一种毫无任何可信性的神话传说而已。
  4、荷马的神话竟然据以为信史?
  关于雅典为主的希腊城邦曾经在海外建立大希腊殖民地的说法,主要出自作为传说人物的荷马及其传说作品。但传说只能看做就是传说,不能据以撰写信史。而西方关于希腊历史的主流史书,史料却无不一部不是出自荷马史诗。
  而对中国的史书无所不疑,以至连《史记》中谱系昭然的夏代存在与否,至今还有人不信的中国史家们,却从无人对希腊史的可信性提出任何疑问。
  其实,不仅荷马,希罗多德及其所谓的《历史》也只是传说。休昔底德关于伯罗奔尼撒战争的那部洋洋大作,也是出自文艺复兴后的二手也许是托名的半文学作品。
  不仅如此,包括近代西方关于迈锡尼、克里特(米诺斯)、特洛伊的考古发掘,许多也都只是传说而已。这并不是说所有那些出土文物都不可信,而只是说西方人对这些出土遗址和文物的解释,普遍地难以置信。比如关于麦锡尼的黄金面具的传说,关于克里特岛上的米诺斯王的黄金王国的传说,关于小亚细亚挖掘的数十座所谓特洛伊城的传说等等——都是强行把不明来源的所谓荷马神话,与考古相互对接和主观印证的产物。这种神话与考古的强行嫁接,使得这种考古当然只能被看做难以置信的传说。
  5、荷马等人的著作是在希腊城邦已经灭亡1000年后才在欧洲出现的
  问题还在于,所有的这些传说也并不是自古以来就一直保存着的,并不是始终伴随着古希腊文明而同在的。它们都是在希腊城邦和文明早就消逝湮灭、以至已经被整个欧洲彻底忘却1000多年之后,据说才再度被发现的。
  记载那些传说的一批纸莎草残卷,据说都是从小亚细亚半岛和阿拉伯地区被发现,而后重新运回欧洲的——但是这些文卷的原件现在基本都没保存下来,连一篇完整的来去分明的记录都见不到——那么后人何以知道当年是否真存在过这些文件呢?
  6、十字军发现了异教徒的手卷
  1204年十字军发起第四次东征,圣殿骑士兵团攻陷了“新罗马”——君士坦丁堡。据当时人记载,在破城后十字军骑士们彻底地烧杀洗劫了这个当年富庶无比的东方商业帝国的财富。(这也说明19世纪英法联军对圆明园的焚烧洗劫是有悠久传统的。)
  十字军的骑士们不仅抢走了大批金银财宝,一些随团的天主教士们在这座城里找到了一批东方异教徒的纸草书卷,其中包括《天方夜谭》(即“一千零一夜”)和安纳托里亚地区的历史神话传说——这些传说故事后来就被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两位诗人彼特拉克和薄迦秋仿制改编,成为著名的《十日谈》和荷马的史诗。
  伟大的桂冠诗人彼特拉克(神秘的诺思替信徒和光明会会员),后来成为了被西方顶礼膜拜的人文主义、文艺复兴之父。
  7、圣殿骑士团、共济会确实与文艺复兴运动有关
  十字军从君士坦丁堡和东罗马帝国抢来的许多文书和艺术品,被他们转卖给了威尼斯和佛罗伦萨富裕的银行家们。
  这些银行家们发现,这些异教书籍可以帮助他们反对正试图控制他们的天主教教廷及其意识形态。因此银行家雇佣组织大批学者翻译、编译这些书籍,在只有手抄本的时代,这种翻译、编译活动,改造很容易——自然很难说哪些东西仍属于原作而哪些属于新的创作。在当时欧洲地区(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的大学中也大力传播、讲授这些来自东方的异教新学说,16世纪中一些犹太银行家在威尼斯和佛罗伦萨建立了多所印刷所印刷出版这些书籍。佛罗伦萨最富有的银行家梅蒂奇还雇佣了最好的大理石石匠(如米开朗基罗)和造型、绘画艺术家(如达芬奇、拉斐尔)等模仿来自东方的艺术品,创作和仿作了大批托名希腊人的艺术品——这就是13——15世纪以后出现在意大利的著名的文艺复兴运动。被十字军的圣殿骑士抢掠的东罗马帝国,则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法国地区学术和艺术新灵感的主要来源。
  拉斐尔绘制的天主教题材油画“教义辩论”被篡改为“雅典哲学学院”
  [顺便应该说明,十字军的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条顿骑士团——这三大骑士团后来加入了银行家和建筑师的秘密共济会,成为共济会的贵族精英团队。]
  8、广大的希腊殖民地与渺小的雅典人口,是一个“穿帮”的故事
  但是,无论神圣罗马帝国的法兰西、日耳曼骑士们,还是威尼斯、佛罗伦萨的银行家们,都不愿意承认他们反天主教的异端思想是来自作为东方宿敌的君士坦丁堡。
  于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把这一切新思想和新艺术的灵感来源,慷慨赠送给了古代的希腊人——从文艺复兴到启蒙时代历经几代学者精英的集体创作,终于虚拟出了一个拥有辉煌灿烂历史文明和强盛武力并且酷爱自由民主的精神雅典城邦。
  遗憾的是,在这个跨越了数百年的集体创作中,孟德斯鸠关于雅典城邦公民只有2万人这一数字的不慎泄漏,应该算是一个无意识造成的穿帮。
  9、用埃及纸草写大著作很困难,完整保存千年则基本不可能
  还应当顺便指出,产自埃及而数量稀少的纸莎草完全不同于纸张,更不能替代纸张。纸草其特性是干燥后即变脆,在潮湿空气中无法久存和极易损坏。
  而荷马那些诗篇以及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动辄洋洋数十万言,很难想象当时如何能够写作出来。并且这些纸草居然叠历动乱,隔了千年之久而后仍被秘藏完整地一直保存到文艺复兴——这在技术上是基本不可能地。
  即使可能,这些文本的原本是古希腊文、希伯来文和阿拉伯文字,那么先在文艺复兴时代转译为拉丁文,而后再转译为法文、德文和英文——经历如此数道转译、编译和再创作之后,这些作品必然已面目全非,其本来面目不可辨识了。
  10、据荷马神话求证希腊古史,不如用《封神演义》考证周文王
  所以,不仅荷马那些史诗作为历史根本难以置信——事实上对这种传说的真实性也无从认真稽考。而且托名荷马的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西方学界迄今也还没有定论——那几部文艺复兴时期出现的荷马诗歌,作为文学作品自有其艺术价值可供欣赏——但若以之作为信史证史,岂非如同缘木求鱼,未免荒谬至极!
  实际上,荷马的三部诗篇犹如赫西俄德的那部《神谱》(也是出自文艺复兴时代),其实都是天人合一、半神半人的《封神演义》。
  但是,如果中国有任何史家以明代出现的《封神演义》为根据,去考证和据以解释商代、周代的出土文物——然后考实关于周文王、姜子牙、托塔李天王以及哪吒、土行孙之类上天下地的神聊等等都是信史——那会多么可笑,多么荒谬?!
  然而关于希腊古史(例如特洛伊战争)的那些所谓考古及历史,以及关于希腊古史与荷马诗篇之关系,恰恰就是类似如此。
  【附录】关于纸草文件的知识简介
  莎草纸在英语中写作papyrus,据说古埃及人将莎草纸称为pa-per-aa,意思是“法老的财产”,表示纸草身份高贵,生产稀少而且昂贵——因此埃及法老拥有对莎草纸生产的垄断权。
  莎草纸一直使用到8世纪左右,后来由于中国造纸术的传播才退出历史舞台。欧洲多数国家——包括希腊罗马都没有自古传承的信史,主要原因之一是缺乏可供大量书写用的载体。
  在埃及,莎草纸一直使用到9世纪才被从阿拉伯传入的廉价纸张代替。在此之前,欧洲羊皮和牛皮纸在很多领域代替了莎草纸,因为它们在潮湿的环境下更耐用,尽管造价非常高昂。如荷马、亚里士多德的浩瀚著作,如果用羊皮牛皮抄写,不知道要杀多少头牛羊。
  据说东罗马帝国直到12世纪依然在使用莎草纸书写,但是却没能留下实物。
  制作莎草纸的技术也因缺乏记载而失传。直到1962年,埃及工程师哈桑拉贾(Hassan Ragab)重新发明了制作莎草纸的技术。
  以下是哈桑拉贾重新发明的莎草纸复杂精密的工艺技术:
  生产莎草纸的原料是纸莎草的茎。先将莎草茎的硬质绿色外皮削去,把浅色的内茎切成40厘米左右的长条,再一片片切成薄片。切下的薄片要在水中浸泡至少6天,以除去所含的糖分。之后,将这些长条并排放成一层,然后在上面覆上另一层,两层薄片要互相垂直。将这些薄片平摊在两层亚麻布中间趁湿用木槌捶打,将两层薄片压成一片并挤去水分,再用石头等重物压(现在一般用机器压制),干燥后用浮石磨光就得到莎草纸的成品。由于只使用纸的一面,在书写的一面要进行施胶处理,使墨水在书写时不会洇开。
  古埃及人最初是将纸卷成卷轴使用的,后来为了方便,就裁为一张张以便制成抄本,这样,书本就出现了。现在莎草纸偶尔还用于绘画,但水质的颜料会使莎草纸张很快地变形。
  莎草纸在埃及的干燥气候下可以较长久保存。但是它在南欧地中海沿岸那种潮湿的环境下很容易被霉菌毁坏。因此,当希腊和意大利地区引进使用的莎草纸文书最终大都损坏的时候,只有埃及还能发现少量古代保留下来的纸草文书抄本。
  (2012-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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