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吴梦奇
来源 / 智合
1月5日，世界银行发布了最新一期《全球经济展望》报告：基于新冠疫苗广泛应用的前提下，预计2021年全球经济有望增长4%，其中中国有望实现增长7.9%。[1]
相比之下，2020年的全球经济则萎缩了4.3%。无论是疫情的骤临，还是国际局势的突变，都让2020的经济形势异常严峻，也对法律行业尤其是涉外法律服务领域带来了重大挑战。
在月初发布的《疫情之年：全球法律服务市场2020回顾》一文中，智合已就中美英三地过去一年的市场表现，对法律服务市场的整体发展情况作了管中窥豹，但涉外法律服务市场面临的局面又有何不同？涉外大咖眼中的市场现状和市场机遇又是怎样的情况？
为此，智合联系了北京、上海、广州、杭州等地律协的多位涉外事务相关委员会主任，借他们之眼，试图对未来涉外法律服务市场作一摹画：
（排名不分先后，仅为行业提供参考，也期待更多大咖与智合分享自己的市场观察与见解）
2020回顾：
总体负增长，下半年回暖
如何评价过去一年里的涉外法律服务市场？
关键词：投资并购增长放缓、出口管制需求增加、跨境争议数量上升、不定、回暖
刘新宇
北京律协国际投资与贸易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金杜律师事务所资深合伙人
  • 上半年遇冷，下半年回暖
2020年，受新冠疫情以及中美经贸摩擦的影响，中国涉外法律服务市场总体呈现出上半年遇冷、下半年逐步回暖的趋势。
具体而言，从业务工作的直观感受来看，受境外新冠疫情以及中国《外商投资法》实施简化审批备案制度等影响，2020年、特别是上半年，外商直接投资、并购重组的涉外法律服务，以及境外投资法律业务有放缓趋势；基于保民生稳外贸的方针，海关、外汇管理等进出口监管涉外服务领域的行政处罚也有所放宽。
另一方面，受中美经贸摩擦、美国出口管制与经济制裁的强化、中国《出口管制法》的出台和实施、以及《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术目录》的修改等影响，中外企业关于出口管制涉外法律服务市场需求呈现明显增加趋势。
黄宁宁
上海市律师协会外事委员会主任、国浩律师（上海）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 总体负增长
受疫情影响，第一季度涉外法律服务市场几乎冻结，第二季度略有复苏，第三季度起，随着国内生产秩序的恢复，涉外市场也逐步恢复正常。然而，全球疫情的暴发，国际旅行成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对并购等需要实地访问的涉外业务影响很大。而涉外争议解决业务则相对较好，因为有更多的纠纷出现。总体而言，涉外业务呈现负增长的态势。
章晓科
上海律协国际投资业务研究委员会主任、炜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 停滞-复苏-调整-重塑
过去一年里，由于新冠病毒的肆虐，全球的经济遭受惨重打击。随着新冠疫情在国内的变化，中国涉外法律服务市场大致经历了停滞、复苏、调整和重塑这么几个阶段。从2020年1月新冠疫情暴发到4月开始全国陆续全面复工，涉外法律服务也是从停滞逐渐复苏。但是由于疫情的不明确，很多涉外法律服务项目进度减缓甚至完全终止，进入剧烈的调整阶段。进入下半年后，疫情防控相对稳定。继续进行的涉外项目进入相对平稳运营阶段，但是由于疫情防控加之国际形势的变化，部分中国的外商投资项目发生中外双方的矛盾纠纷。
张由
广州律协涉外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广信君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 业务停滞，发展受限
2020年，疫情导致国际人员和资本流动受到很大限制，大部分原定的境外投资和外商投资项目因此停滞，同时很难产生更多新的业务需求，因此，总体而言，中国涉外法律服务市场面临极大阻碍，业务发展受限。
潘立冬
深圳一带一路及涉外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育资律师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 跨境业务受挫，但交流增多
2020年第一季度，大量涉外业务陷入停顿状态，但从5、6月份开始有所复苏。就不同领域而言，计划实地落地的海外投资受到了较大影响，而贸易争议尤其是医疗用品领域纠纷则更多出现。
但另一方面，境内外律师行业的交流并没有减少。以我个人为例，过去一年里就曾以中国及美国纽约州律师身份，受邀为纽约律协进行“消费者权益保护及相关法律议题”专题讲座；亦曾以IPBA的IP委员会主席身份，为IBA和IPBA的webinar进行演讲安排和报告分享；包括今年4月将在上海举办的IPBA年度会议，这些活动实际上都促进了国际业务及涉外律师间的交流。
傅林涌
杭州律协国际贸易专业委员会主任、天册律师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 业务量有升有降，数字化趋势明显
纵观2020年一整年，在疫情影响下，中国涉外法律服务市场仍取得了预期外的发展：在跨境投资交易相对下滑的同时，跨境争议数量明显上升，运用互联网、人工智能和大数据辅助涉外业务发展也成为了非常明显的发展趋势。
沈佳颖
杭州律协国际投资专业委员会主任、六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 贸易开展遇挑战，随疫情缓和而回暖
2020年初，受全球疫情的影响，全球经济下行，涉外法律服务业务也受到冲击，特别是国际贸易业务开展遭遇巨大挑战。相应的，涉外律师可以就出入境政策收紧、贸易违约风险增加等情形积极为客户提供法律服务。在全球疫情缓和后，随着国际间经济交往的正常化，涉外法律服务业务也呈现回暖的发展趋势。
2021展望：
门槛抬升，但前景乐观
未来数年，涉外法律服务市场还会受到哪些因素影响？将会呈现出怎样的特点？
关键词：多法域“一站式”服务，“以我为主、自主发展”，持续性、纵深化发展，区域细分，强监管，专业化，国际化。
刘新宇
北京律协国际投资与贸易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金杜律师事务所资深合伙人
  • 长期向好，综合化服务和国际化程度要求相应提高
除了新冠疫情以外，涉外法律服务市场还会受到如下因素的影响：（1）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以及中国在国际上的政治经济地位的变化；（2）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和发展利益的需要；（3）中国的国家战略；（4）中国加入RCEP以及中欧投资协定谈判完成对区域间经贸往来的促进；（5）数字经济等新兴领域的发展。
具体而言，在涉外业务领域方面，除了传统的外商投资、国际贸易领域，诸如涉及国家安全的出口管制、技术进出口、生物安全等领域的涉外法律服务市场可能会有所发展。并且，随着数字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例如网络安全、数据安全、个人信息保护、互联网平台经济反垄断等涉外法律服务市场也会有所发展。另外，随着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构建，除了外国企业和外商投资企业以外，国内企业的涉外法律服务需求也会加大。
在涉外法律服务的提供方式方面，伴随着“一带一路”的国家战略以及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大方针，尽管短期内发展可能会有所趋缓，但长远看，对外投资未来预计仍将有比较广阔的市场空间，而对外投资的客户将更加青睐于可提供中国与投资地的多法域“一站式”法律服务的律所。为更好提供涉外法律服务，未来中国律所的国际化程度也将会进一步深化。
黄宁宁
上海市律师协会外事委员会主任、国浩律师（上海）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 “以我为主、自主发展”
在坚持“内外双循环”的基础上，未来的涉外业务将呈现“以我为主、自主发展”的特点。
一方面，国家政策和战略的大方向仍是全球化，这意味着涉外业务始终会有其自身的发展空间。RCEP的签署，中欧投资协定的完成，“一带一路”战略的推进，上海自贸区、海南自贸港等20余个自贸区的建设等一系列措施所构成的国际大循环，将拉动大量投资、贸易需求，也会给涉外法律服务带来更丰富的业务机会。
另一方面，双循环背景下的国内市场前景广阔，涉外律师更需要“往里看”：涉外业务的起点主要仍是国内机构，而律师行业又是一个能够自我净化、自我生长的行业。在政府的支持下，律师有能力通过自我培养来开辟更多新的市场。一方面勤练内功，一方面拓展业务，坚持个体的“以我为主、自主发展”，将是未来涉外律师实现自身职业发展的密钥。
章晓科
上海律协国际投资业务研究委员会主任、炜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 服务国内为重心，风险增多需重视
虽然有《外商投资法》及《优化营商环境条例》的外资政策利好，但在疫情与国际形势的变化下，“内循环为主，内外双循环”的宏观经济政策应运而生——涉外法律服务的重心将还是服务国内经济，法律服务的客户也将以中国客户为主。因此，涉外法律服务未来呈现出的发展趋势也将以中国客户和中国事务为主，涉外服务中中国的自主性和主导性将日趋明显。
未来中国涉外法律服务市场可能会继续受到新冠疫情的不确定性，以及国际政治形势的“内卷”化趋势这两重因素的影响，由此可能会相应产生以下变化：
（1）中国涉外律师进行海外市场拓展的方式将发生变化，组团跨境推广业务的模式可能会逐渐变成以线上会议(webinar)为主。
（2）非诉海外投资（ODI）与外商直接投资（FDI）规模和数量将继续下降，但存量部分的法律纠纷可能因疫情而有所增多，争议解决业务由此可能会有所增加。
（3）海外投资中的地缘政治风险陡增，涉外律师应加强对东道国的文化理解，除了帮助客户解决合规问题，还应积极敦促中国企业履行企业社会责任（CRS），尽量减少当地各类摩擦。
（4）在“内循环为主”的经济模式下，在华外商投资企业将面临更严峻的合规形势。原本以新设及收购等为主的一次性涉外法律服务，有向持续性、纵深化法律合规服务发展的趋势。
张由
广州律协涉外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广信君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 沟通受阻，但机会增多
一方面，疫情防护的常态化，促使投资人和专业人士优先选择通过线上交流方式洽谈业务，这必然会对各方的顺利交流有所影响。
另一方面，由于涉外法律服务市场还会受到美国对外政策调整、全球治理多元化发展等多方面影响，中国会在全球经济发展中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加上中国对涉外法治的重视，涉外律师的参与机会也会多起来。未来中国受到其他国家贸易管制、合规调查的可能性增大，这方面涉外业务会明显增多，涉外律师可以帮助企业提前做好准备。
潘立冬
深圳一带一路及涉外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育资律师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 中国企业的“走出去”将带来更多机遇
未来的涉外服务市场可以分两块看待：
就外资企业“引进来”而言，未来海外企业到中国的投资可能仍会受疫情、国际形势的较大影响。尤其是因疫情导致的贸易合作因素，可能会让外国公司对华投资变的更为谨慎。
就中国企业“走出去”而言，过去一年里中国很多企业在海外市场取得了不错的收益，在疫情期间甚至也取得了正向增长，受以上因素的影响相对较小，相应的，涉外律师也可以继续在服务客户的过程中受益。但另一方面，从合规与国家安全等角度看，未来中国企业在跨境投资中可能会面临更严格的审查环境，这对于涉外律师而言亦是挑战。
傅林涌
杭州律协国际贸易专业委员会主任、天册律师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 可能朝区域化、集中化、强监管的方向发展
涉外法律服务市场的根基在于跨境投资和交易，如果疫情无法得到常态化的有效控制，且国际政治经济环境进一步恶化，未来数年的涉外法律服务市场也许会从原先全球范围内的涉外法律服务被分割成更细分的区域涉外法律服务，涉外法律服务也会向跨境交易和投资频繁的区域集中；
另一方面，如果贸易保护的政策进一步强化，各国政府将更有动力运用一系列的行政措施和本国法对跨境投资和交易进行更加强有力的监管，因此，在涉外法律服务市场，有关政府监管、合规、竞争法以及贸易管制措施的法律业务将会更有发展的机会，同时也对法律服务机构在专业能力、人才培养和储备以及行业资源整合能力等方面提出了更大的挑战。
沈佳颖
杭州律协国际投资专业委员会主任、六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 大趋势：发展加速，专业细分
在当前的大环境下，涉外法律服务市场很大程度上会受到国际政治经济环境、国际关系、国家政策、中国经济结构等发展变化的影响。
但是全球化大势所趋，可以预见，未来中国企业通过“一带一路”等渠道走出去的步伐不会停滞，境外企业来华投资的规模不会缩减，对涉外法律服务的需求也将逐渐增大。目前越来越多的中国律所布局“一带一路”法律服务，并开启发展加速度。今后中国律师将拥有更大的国际舞台，同时，涉外法律业务领域专业化的趋势也不可避免，中国律师如何在国际法律市场中提升国际竞争力将会成为一个重要命题。
如何面对：
精修专业的同时，关注和拥抱变化
涉外律师、律所应当如何应对挑战、抓住机遇？
关键词：夯实专业、加强宣传、关注新动态、尝试新手段、提高风控意识、迎接合规潮流、积极“走出去”、建设“朋友圈”
刘新宇
北京律协国际投资与贸易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金杜律师事务所资深合伙人
  • 关注变化，主动出击
从个体角度看，律师可以从以下几个角度寻求发展：
（1）关注国际国内形势变化以及中国的国家战略；
（2）关注涉外领域的最新立法动态，例如《数据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等的制定，《反垄断法》《公司法》等的修改；
（3）加强对涉外法律服务的方式、管理方面的创新,不断提高服务能力和水平。例如，积极利用科技工具，提高工作效率与竞争力；
（4）积极与外国相关机构、企业开展沟通交流，同时拓展从事国际业务的国内企业客户，关注其日常在涉外法律服务方面的核心需求；
（5）积极参加国内外律师个人或组织间的交流，把握国内外最新实务动态，主动寻求业务需求与合作；
（6）积极参加各种立法研讨等活动，发挥涉外律师的作用；
（7）在积极开拓与提供涉外法律服务的同时应提高执业风险意识，构建科学机制防范律师执业风险。
黄宁宁
上海市律师协会外事委员会主任、国浩律师（上海）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 练内功、拓市场
练好内功，服务能力永远是我们的本钱，与此同时，也应积极拓展市场。律师协会层面亦需要积极组织涉外能力建设，开展培训。
章晓科
上海律协国际投资业务研究委员会主任、炜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 加强研究研发，应用科技手段
（1）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对国内法的研究上，精准掌握国内法的最新动向。同时应具有比较法的视野和思维，以便更好地为外商在华投资提供高品质的涉外法律服务。
（2）深入理解在华投资外商的法律需求，加强法律合规业务的研发（如：数据合规、EHS合规等），为外商提供量身定制的精准化涉外法律服务。
（3）尽快适应通过网络视频等高科技方式进行展业和执业，提高自己通过无接触方式提供法律服务的技能。
张由
广州律协涉外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广信君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 顺应大方向，建设“朋友圈”
涉外律师应配合国家的涉外法治建设，积极研究国际规则，为中国企业和个人走向世界保驾护航，同时，要加强与外国律师的交流与合作，参与或搭建更多能够为中国企业提供全球综合法律服务的平台，建设好中国律师与外国律师的朋友圈网络。
潘立冬
深圳一带一路及涉外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育资律师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从未来趋势来看，涉外律师应发展更多中国客户，服务于中国企业走向海外。这一过程中，涉外律师能够通过与境外同行的合作，给企业提供更多针对贸易、投资协议拟定、合规、争议预防等方面的建议与协助。
涉外律师也需要加强对欧美等地法律服务市场和法律体系的研究，加强对境外市场的了解，从而挖掘出更多市场空间，为企业提供更专业、更周全的法律服务。此外，也需要更加关注和积极参与国际律师组织或其他商业组织的线上交流活动，通过更广泛的学习交流，拓展业务，提升自我。
傅林涌
杭州律协国际贸易专业委员会主任、天册律师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 拥抱变化，做好储备
律师个体唯有积极主动迎接和拥抱变化的世界格局和不断提升的客户和市场，参与更多涉外法律服务实践，从而顺应时代的发展，提升自身的竞争力。
从律所角度，我认为需要前瞻性地评估目标市场和客户的未来发展，更新人才录用标准和条件，吸引、储备和培养新一代的涉外法律服务领军人才，为未来的竞争提前做好的人才储备，这是最重要的甚至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沈佳颖
杭州律协国际投资专业委员会主任、六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 夯实专业技能，提升群体形象
（1）夯实专业基础。除了充分掌握国内基本法律法规外，还应对于国外法律、国际规则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涉外法律业务的复杂性决定了律师对于涉及到国际法、WTO法、反垄断、反倾销、国际单边、多边条约均需有所掌握并灵活运用，培养和增强处理复杂国际化案件的能力。
（2）提升其他专业领域能力。涉外律师在注重技术专业的同时，在涉外事务经验积累中需同时注重其他专业领域“交叉学科”的学习。除了法律知识，也需注重其他领域如财税、数据安全等方面的学习积累，同时也要培养商业思维，从而化被动为主动，进一步为客户提供一站式的优质高效的法律服务。
（3）加大中国律师宣传力度。积极参与国际律师组织，发出中国声音，刷新中国面孔，让境内外客户看到中国律师的专业水平和在国际业务中不可或缺的作用。
结语
截至2021年1月14日，中国律师人数已经突破了51万人[2]，但与快速壮大的律师队伍相比，涉外律师所占的比例却相对较低。在全球化持续深化和“双循环战略”入轨实施的大背景下，更多涉外律师的入局既是潮流，也是刚需。
但也应看到，崭新的2021年，仍是机遇和荆棘相糅杂的综合体——唯有洞幽烛远，方能不疾不徐。希望大咖们的洞察、解构和经验之谈，能给律师路上的你更多帮助和启迪。

注释
[1]人民网：《世行预计2021年全球经济增长4%，中国经济有望增长7.9%》，http://finance.people.com.cn/n1/2021/0107/c1004-31991678.html，访问时间2021年1月12日。
[2] 1月14日召开的《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关于为律师提供一站式诉讼服务的意见》暨律师服务平台上线新闻发布会上，司法部律师工作局一级巡视员王学泽透露了我国行业发展的最新数据：全国律师已突破51万人，律师事务所3.4万多家。
责编/Richard 编辑/Willa  分类/原创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