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正经到不像一个作家】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自律——每天坚持创作、跑步,30余年未曾间断;
忠诚——大学未毕业就遇到命定之人,与妻子定下终身,至今恩爱如初;
可就是如此完美的村上春树,他的作品给我们带来最多的,却是迷茫与丧失。村上春树的作品拉近了个人与社会的距离,可他自己,却似乎一直和世界保持着距离。
直到年过70,他终于打破了这层游离的隔膜。原来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他的人生。
那就是他的父亲。
(参照村上与父亲的真实合照绘制)
2008年,他的父亲罹患癌症去世。
现在,村上回忆父亲的作品——《弃猫 当我谈起父亲时》正式出版。

千秋与春树
作为京都名寺——安养寺的儿子,村上春树的父亲村上千秋,幼年开始接受僧侣教育,一度又因为家贫,被父亲寄养于别处。成年后进行过诸如寒冬腊月每天三次冷水淋头的修行,位列少僧都,更曾是安养寺主持的不二人选。在京都大学求学的他,本能以对俳句的造诣,在文学界留下一席之地,却被送到战场当了辎重兵。三次奇迹般地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后,结束了京都大学的学业,成为了一名国文教师。
坎坷半生的村上千秋,一直努力给儿子带来足够的关爱,每周都会留出时间专门辅导儿子国文,也支持幼年的春树博览群书,希望他可以在学术上有所成就。可偏偏村上春树痛恨学校。村上坦言,直到现在,他还会被“身在考场什么都不会,只能交白卷”诸如此类的噩梦吓醒。
父亲的期待,父亲的背影,不知不觉间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成为了沉重的负担。大学延迟毕业,过早结婚,擅自开酒吧……22岁那年,村上春树与父亲的关系彻底不可逆转,随着关系恶化,两人甚至有20年几乎断绝了联系,哪怕在父亲认可他作为职业小说家的成就之后,他也没有最先迈出和解的一步。


弃猫与困猫
事实上,连村上自己都很惊讶,数十年后,对于父亲的回忆,居然从两只并不能带来温馨回想的猫而起。
一只被父亲和“我”遗弃后,却率先回到家中。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迎接父亲和“我”的归来——
我忽然想起扔猫那天父亲的模样:看到那只本应被丢在海边的猫抢我们前面回了家,他神情中的惊讶不久就转为叹服,接着好像还松了一口气。
数十年后的今日,他终于明白,弃猫归来,父亲为何松了一口气。
因为父亲也曾被自己的父母寄养他人,这种童年的隐痛,直到父亲自己成了父亲,还是不能消解。而村上自己,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被父母精心呵护长大,从未像父亲一样,被亲生父母“抛弃”过。所以哪怕这段经历很短暂,回顾自己的人生,村上也明白,自己很难做到从一开始就和父亲感同身受。
“大概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难忘的沉重回忆,我们无法用言语向人完整地诉说它的真实样貌,只是就这样无法言尽,就这样活下去,渐渐走向死亡。”
原来父亲也有从血缘里继承的痛苦和无奈。
弃猫是村上从父亲那里继承的隐痛
另一只猫,是儿时的村上最爱的白猫,意外爬上过高的树梢被困,哀叫了一天一夜之后,永远不知所踪。

这是我童年与猫有关的另一个清晰的回忆。它还给年幼的我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下来比上去难得多。”说得更笼统些就是——结果可以轻而易举地吞噬起因,让起因失去原本的力量。这有时可能杀死一只猫,有时也可能杀死一个人。
他也终于明白,童年偶然间消失的小猫,为何会于数十年后,让自己心中隐隐作痛,让他对父亲感怀万千。
那只消失在密不透光的漆黑林梢的心爱白猫,不见死生,不知归处。
困猫是属于村上的未竟之事
未竟之事,因为再也不能实现,不能摸到、看到、听到那满怀期待的结果,才会成为一个人心中的隐痛。
父亲同样有着未竟之事,那是大到浸着血与泪的历史责任,小到被时代和家庭阻挠,没能实现的梦想。
敷衍了半生的命题与作答
我想,他希望我能代替他,昂首阔步地重走自己被时代耽误、无法迈步的人生。为此他一定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可我没能圆满地实现父亲的期望,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于是父亲长时间怀着不满的情绪,我则长时间感受着痛楚(痛楚包括无意识的愤怒)
年轻的冲动、幼稚的反叛、沟通的不畅,这些结果轻易可以杀死父子间的温情。
每一对父与子,何尝不是各自带着隐痛成长呢?
假如父亲的兵役没有解除、而是被送到菲律宾或缅甸战线上……假若母亲那个做音乐老师的未婚夫没有战死在某个地方……这样想想,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假若那些真的发生,这世上就不存在我这个人了。接下来,我的意识当然也不会存在,就连我写的书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和村上一样,每一对父与子,都有无数的机会在生命中错过。
但万幸的是,我们都选择了到达对方血脉的那个偶然。
第一次做父亲的他们,第一次做儿女的我们,就这样在无数偶然之下,结成血亲。
这是多少隐痛都掩盖不了的奇迹。
多年来压在父亲心中的沉重往事——借用当代词汇形容,就是“心理创伤”——部分地由我这个做儿子的继承了下来。所谓心与心的连结就是这样,所谓的历史也就是如此,其本质就在“承接”这一行为——或者说仪式之中,无论其内容让人多么不愉快、多么不想面对,人还是不得不接受它为自己的一部分,假如不是这样,历史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成长中未竟之事的隐痛,被我们的父亲从他们的父亲那里继承而来,又交到我们手中。

我们可能一时无法理解这份隐痛中包含的意义,我们会愤怒、不解,从而否定父亲的所有,从而忽视了随着隐痛而来的,来自血缘的爱。
血缘如此,历史也是如此。累积的愿望,一代比一代沉重。
未竟之事传到我们手中时,父亲选择的方式或许很粗暴、很笨拙、让我们无法接受。
但是就像请回答1988中,德善爸爸最温柔的无奈:
就像村上千秋多年之后对儿子,也是对自己的宽慰: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
每一对饱经伤痛的父子,终将走向和解。
《弃猫 当我谈起父亲时》是村上第一次完整谈起父亲、自我、回忆与猫。
时隔数十年,他终于同父亲达成了精神上的和解。
不用《刺杀骑士团长》由隐喻牵出显形,不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分解现实与记忆。
他终于接下了这份来自血缘和历史,沉重的接力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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